見他咬牙忍着脫臼的劇痛,臉色還有些小小的蒼白,她心底的歉意便更濃了些。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時鏡剛纔要是不那樣保護好她的話,摔斷手的人一定是她了。
就是在睡覺前,她都不曾去想過,將她那樣毫不考慮地護在身下的人竟然會是時鏡,這個她心裡天天喊着的無良黑心資本家。
想到這,她的心底有些動容,眼眶也在這時候熱了。
扶着時鏡在沙發上坐下,她忍着發酸的鼻子,淚光閃閃地看着時鏡,滿懷歉意道:“對不起,時鏡......”
哽咽的聲音,濃重的鼻音,讓時鏡的眼神緩緩投向她,見她泛紅的眼眶中閃爍着幾許淚光,時鏡的心悄悄緊了一下。
看着她眼底滑落的兩行清淚,他便開始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該死的,他最討厭女人的眼淚了,可偏偏這個愚蠢的女人還敢老是在他面前流眼淚,更該死的是,他不但不反感,還心疼了。
表情軟了下來,他伸手,輕輕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口氣卻依舊有些生硬:
“摔斷手的是我,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也不知道是因爲心底的難受,還是真的被時鏡給嚇到了,聽他這麼一說,她的眼淚滴得更加洶涌了一些。
“對......對不起......”
她忙不迭地擦着淚水,卻依舊無法止住。
一向在女人面前遊刃有餘的時大神,卻發現自己現在無計可施了,甚至還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怎麼還哭呢?我又沒怪你。”
他的口氣比起剛纔軟了許多,伸手不停地給她擦着眼淚,眼神中透着幾分心疼。
錢淺淺沉默,不是她想哭,而是看着他難受的樣子心裡不舒服罷了。
忙不迭地擦着淚水,她看着時鏡,帶着濃濃的鼻音道:“你......要不要看醫生呢?”
時鏡的視線掃向她,在心底無奈地嘆了口氣,“看醫生幹什麼,看你就夠了。”
“看我?”
錢淺淺一愣,被時鏡這突然冒出來的話給說得怔了一怔,“看我幹什麼?”
原本抽噎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迷茫,甚至還忘記了自己剛纔還哭得很兇呢。
被錢淺淺這副好笑又認真的模樣給引得輕笑出聲,他給了她一記沒好氣的眼神,道:
“我沒跟你說過你哭起來很醜嗎?”
“你......”
原本難受的心情被時鏡這句話給氣得一下子消失不見,只不過看着他臉色蒼白地捂着右手,她還是決定不跟他計較了。
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她剛纔哭得那麼兇,眼淚也涌得不少了,就當是相報了。
沒好氣地斜睨了他一眼,她在他的身邊坐下,輕聲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去看醫生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眼底閃爍着幾分擔憂之色。
“你說呢?”
給她投去一記沒好氣的眼神,他繼續道:“打電話叫葉醫生過來。”
“啊?”
錢淺淺一愣,視線有些驚訝地看着時鏡,似乎覺得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