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喬名揚罵咧咧的聲音繼續傳來。
“你給我下去,除了璇璇,我不會背別人!尤其是男人!!!你給我下去!!”
“他中了蛇毒,快死了......”
耳畔傳來季然沒有節奏的聲音,而某個罵咧咧的聲音立馬緩和了下來。
加快了腳步往回去的方向走,明明在擔心,可嘴裡還是不停地罵着。
“君昱鋮,你真命大......”
“......”
身後跟着的兩個女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看着前面的背影,景璇率先笑出聲來。
“他總是像一個孩子似的,明明很關心君先生,總是這樣口是心非。他連着找了你們一晚上沒閤眼。”
在說喬名揚的時候,景璇的眼底總是情不自禁地盈滿笑容,這一切,季然都看在眼裡。
兩人一路往前走,一路閒談道:“你很愛他這個樣子,不是嗎?爲什麼刻意地排斥他?”
她被季然的問題問得僵住了嘴角的笑容,眼底,瞬間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自卑感。
抿着下脣,半晌,才低低地出聲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要籤這個一千萬的協議嗎?”
她從來不願意跟外人提自己的事,也許是因爲在季然的身上,她能找到共鳴的地方,又也許是因爲有些事憋在心裡太久需要找個人宣泄一番,她對季然開口了。
季然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那一千萬,可以將我爸爸欠給賭場的所有賭債還了,還可以爲了媽媽治病。”
說這個句話的時候,她的表情看上去很輕鬆,似乎在談論一件太過尋常的事情。
可季然還是在她的話中,聽出來藏在背後的沉重跟不堪。
她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景璇明明愛着喬名揚卻非要將他推開了。
有些問題,喬名揚不會在意,可景璇她自己會。
身份的懸殊,家庭背景的差距,縱使她跟喬名揚在一起了,也會給她帶來沉重的壓力。
“他是喬家大少爺,出生在豪門貴族之中,他的周圍,可以有萬萬千千配得上他的女人隨便他挑,而我,我有一個爛賭的父親,還有一個癱瘓在牀的母親,就算他不介意,可我這個家庭對他來說,始終是一個累贅。”
說到這,她苦澀地笑了起來,“這些年,我一個人可以足夠承受這樣的負擔,根本不需要再拉一個人下水。”
季然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聽着她把所有壓在心裡的掙扎情緒都發泄出來。
直到景璇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之後,她才側目看向她,道:
“你不覺得這樣的累贅有點重嗎,既然他願意替你分擔,你爲什麼不試着讓自己背上的擔子分一點給他,讓自己輕鬆一些。”
卻見景璇對於她的話,並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對她搖了搖頭,道:“我的力量能承擔,何必給別人增加負擔呢。”
季然抿着脣看着她,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來的掙扎跟自卑,垂下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