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還是無力地在路邊蹲坐了下來,雙手抱膝地坐在雨中,看着來往急着趕回家的車輛,突然覺得好冷好冷......
家......
那個人給了她一個家,可她,卻硬生生地要把這樣一個家給丟了。
“時鏡......對不起......”
她抱着自己越發冰涼的身子,哭出了聲音。
漸漸的,她的頭越來越沉,身子越來越輕,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有多少的力氣去支撐着自己。
漸漸的,她覺得自己要倒下了,再也支撐不住了。
直到身子在瞬間傾倒的一剎那,她的身後,伸過一雙有力的臂彎,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快速接過,“淺淺......”
那是一個緊張又心疼的聲音,就像是全世界都要因爲她倒下而崩塌的聲音,她無力地睜眼,落入她視線的,是曾經那雙充滿了憂鬱跟孤單的深邃眼神,卻在接過她的身子時,化作了瞬間的心疼,在這滂沱的大雨中蔓延......
當錢淺淺再度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周圍瀰漫着讓她有些熟悉的丁香味。
她的手裡被插着吊針,溼漉的頭髮已經被擦乾,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上了一套柔軟的棉質睡衣。
她無力地睜着雙眼,掃視了周圍一圈,終於捕捉到了那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默默發呆的身影。
他的側臉,有着讓所有人心動的深邃輪廓,還有一些隱藏在他臉上的淡淡憂傷......
“學長?”
她的聲音,開始有些沙啞,撐着想從牀上爬起,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
炎君杭的視線在聽到她的聲音時,從窗外快速收了回來。
起身朝牀邊衝了過來,伸手將她扶起,給她背上墊了一個枕頭,跟着在牀邊坐了下來。
他的眼神,從未停止過那充斥在眼底的緊張跟擔憂。
“淺淺,你感覺怎麼樣?”
“我......我沒事。”
她搖搖頭,視線看了一眼手上的吊針,對炎君杭道:“學長,我......我怎麼了?”
“是我要問你怎麼了。”
他伸手,撩開她額頭邊上的髮絲,伸手緊握着她冰涼之極的雙手,壓低了聲音,道: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大街上淋雨?要不是我經過,你真打算在那裡躺一天嗎?”
他的口氣中帶着明顯的責備,卻依然不乏心疼。
錢淺淺的心,募得緊了一下,眼眶瞬間變得通紅。
擡眼看着炎君杭那雙心疼的深邃眼神,有些無助地哭了起來,“學長,我......我不知道怎麼辦了?我不知道......”
見她突然間哭了起來,炎君杭有些慌了,伸手慌亂地拍着她的背,柔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院長的事?”
這幾天他也忙着處理這件事,雖然沒有讓淺淺知道,可也做了不少,但是依然找不到可以配型的骨髓,他想現在唯一能讓淺淺哭得這麼傷心的,也就這件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