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水靜就起牀了,將所有用過的東西都扔掉了,換上了全新的女裝,回覆了女人的身份。
雖然上次水靜被遣返回國,所幸在機場的時候並沒有被扣留,看來上次的事,真的有陰謀,不過到現在,水靜已經不想知道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都過去了,以後她也不會再想來這裡了。
“水靜,回去後,你是不是立即回去上班?”
飛機上,周玉忐忑不亮,總覺得回去後恐怕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更何況如果水靜真的懷孕了,那麼想瞞也瞞不住的,現在肚子看不出來,但是過多幾個月,肚子會一天天大的,到時恐怕他也會被牽連的。
“當然了,不上班,到時連奶粉錢都沒有。”
水靜咧開嘴笑,如果不上班,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了自己,在現在,她希望藉由工作淡忘那纏綿的半個月。
飛機的速度降了,高度也降了,水靜的心也跟着一點點的下沉,逃離了這麼久,這次回家,爺爺恐怕會很生氣,她並沒有想好如何向家人解釋。
“水靜,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下機後,周玉看她很是不亮,便主動道。
“你要是送我,恐怕會被我家人問東問西哦,你不怕?”
看周玉如此體貼,水靜有點感動,看來過去是她自己太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我有什麼好怕的,上車吧,我看你,這會心裡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玉爲水靜拉開了車門,這次到美國與水靜之間關係變融洽,也算是意外的收穫,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同事一場。
“周玉,謝謝你,真的很抱歉,如果有一天,有些事能說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
水靜知道周玉也在調查絕殺的事,但是現在,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透露軒轅哲的消息。
就算分手了,他也是她孩子的爸。
周玉很理解水靜的心情,一路上沒再說什麼,他知道水靜需要時間想一想如何面對家人的關心。
路上遇上了塞車,堵了好幾個小時,到軍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正是飯點。
周玉有些不好意思,但文家人非要周玉留下來吃晚飯。
這一頓飯周玉吃的好不緊張,就算上女友家吃飯也沒有這麼嚴肅,文事家人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嚴肅,相反的太過熱情了。
晚飯後,水靜着實有些累了,有點沒義氣的扔下週玉在客廳,自己回房間泡熱水澡去了。
周玉在外面是如坐鍼氈,可是水靜沒出來,他也不好走,有些話還是需要與水靜溝通一下。
隨着文家人的熱情,周玉算是明白了,敢情周家的人將他當成水靜的男朋友了,看來這次好心真的辦壞事了,以後恐怕還沒法解釋。
“爺爺,已經很晚了,周玉還沒有回家呢。”
水靜出來見周玉坐立亮,這才上前解圍。
“十一點了,真的不早了,小周啊,以後有時間常來坐坐,難得你與阿靜又是同事,千萬別客氣。”
看爺爺如此熱情,文情暗吁氣,看來以後真的很需要周玉幫忙,他這個擋箭牌是當定了。
周玉與文爺爺告辭,水靜堅持要送周玉,好在文家沒有什麼門禁,由水靜這個女孩子送朋友也沒什麼。
一路上水靜都很沉默,出了軍區的大門,也沒說要回頭,讓周玉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出來後,又走了一段,看時間,再走下去就要到零點了,周玉知道水靜心裡肯定還在糾結懷孕的事,只好將要說的都壓下,心想,等上班了再說也是一樣。67.356
“水靜,你回去吧,好好休息,如果需要人陪你上醫院隨時打電話。”
周玉站定,但低首的水靜還是傻傻的往前走。
“哦,周玉,我、、今晚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沒想到爺爺他會、、他會……”
水靜話有些說不出口,其實這應該說是她刻意製造的效果,她就是讓周玉與爺爺獨處,就是希望爺爺誤會,那樣,過些日子,肚子出來,也好解釋。
而且到那時,再來個與周玉分手的情節,如此一來,孩子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留下來,相信爺爺也不會強要她打胎吧。
“沒什麼,其實這樣也未嘗不是好事,希望你家人到時不會太震驚。”
周玉向水靜搖首,今晚的一切,雖然有點意外,但是在帶水靜回來的時候,他有做過此想法。
能幫到她是好事,怕就怕,文家人信以爲真,而且傳到領導那,自己的形象也是一個問題,不過眼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或許會,只是到時……周玉,如果爺爺問起,我能不能……。”
水靜此時想到的好辦法就是讓周玉來暫時頂替孩子的爸,打消家人的懷疑,當然了,還有阿哲的。
自己懷孕的事,肯定瞞不住的,他遲早會知道的,只有周玉的出現,才能永遠的瞞下去。
“這件事,我們有時間再慢慢商量吧,如果不配合好,很容易露出破綻,到時很容易適得其反的,而且我女朋友那,我需要解釋一下。”
周玉知道水靜的意思,但是這間事,得從長計議,只要露了破綻,那樣恐怕不僅僅是水靜孩子的問題,還有他工作的問題,沒準就會被組織處分。
“好的,週末吧,我請你們兩口子吃飯,到時再細談。”
聽到周玉這話,水靜算是放心了。
但是她也知道,周玉女朋友那是關鍵,她只能說是暫借周玉,總不能讓人心裡不舒服,所以,在這之前,一定要先說清楚,免得被人誤會,壞了人姻緣。
“好,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了。”
周玉點首,說起來,他想去看看女朋友,分開也有段時間了,如果不提前解釋一下,恐怕週末她不肯同意。
水靜滿腹心思的回到家了,卻發現爺爺好像還在等她。
“小靜,這麼依依不捨?老實告訴爺爺,當初你是不是因爲小周才堅持要到刑偵部的?”
文爺爺笑眯眯的拍着身邊的位置,示意水靜坐下。
“爺爺,已經很晚了,我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水靜當真是頭皮發麻,沒想到爺爺興致這麼高,老年人不用睡太久,她可不行,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不知道要如何說周玉的事。
根本不知道之前周玉與爺爺怎麼說的,萬一這會說錯了,那就沒法圓了。
“丫頭,好好,爺爺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與周玉好上了?”
文爺爺笑眯眯,出奇的好說話。
“嗯,坐了十幾個飛機,回來又堵車,真的好累,我睡了。”
水靜含糊的應了句,不理會爺爺的追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心還在撲撲的跳,真的很擔心,很怕爺爺再追問,看來明天就得去上班,要不然,爺爺肯定還會不停的問的。
躺到牀上,水靜在心裡想着,到底要怎麼辦纔好?大姨媽估計是真的不會來了,得好好的與周玉合計才行。
真是糾結,早知道爺爺會這樣,早知道周玉如此好說話,回來之前,應該在美國就商量好對策。
拿着電話,想問周玉之前與爺爺說了什麼,萬一明天被爺爺逮到,也不至於露餡,可是一看,真的很晚,又有些不好意思。
眼睛看着屏幕,手好像有意識的,竟然轉到了信箱,裡面的短信,基本都是阿哲發的,那段時間,兩人雖然上班在一起,但是想對方的時候,都會拿手機發個甜蜜短信,感覺特別溫馨。
可是現在看這些短信,心特別的酸,特別的痛。
不知道這個時候,阿哲在做什麼?或許與女朋友在一起嗎?想到他會像對自己一樣,抱着別的女人睡,身體就像是要被人撕開一樣的疼痛。
真的很想按下去,真的好想問他現在好不好?好想知道這個時候,他是像她一樣失眠?還是摟着別的女人在懷?
胸口一陣尖銳的刺痛讓她咬緊了脣,雙手緊按着胸口,如果世上真有一種可以讓人忘記愛,恨的藥就好了。
在紐約,這個時候正是白天,龍正坐在tns的辦公室,雖然當初是因爲水靜纔來到這裡上班的,但是也沒理由上幾天班就離開。
坐在辦公室裡,心卻覺得特別的空蕩,雖然沒有房間的去問,但是大家都很關心他,在水靜與周玉離開的時候,他便知道了。
她終於還是走了,走的那麼絕情,竟然沒有一點點的留戀。
她的離開是那麼突然,他連做夢都沒有想過,她竟然說分就分,雖然他不願意去想,但腦海中卻總是浮起她那羞澀的笑容。
正想着,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打斷了他對她的思念。
拿起電話,手卻顫抖了,竟然是她。
不是已經走了嗎?這會應該已經回到北京了吧,爲什麼還要打他電話?
想到分手前說好陪她回去的話,就像是嘲諷,像是刀子。
聽着她給自己換上的音樂鈴起,龍顫抖的手始終按不下去。
聽還是不聽?似乎已經沒有必要了,如果她真的有心,又怎麼會走呢?
想着,心一橫,閉上眼,按了電話重新放回桌上。
睜開眼,將視線移到電腦上,決定不再看電話,可是亮靜的辦公室裡,卻有了嚶嚶的哭泣聲。
他愣了下,辦公室裡很空闊,不至於有人躲在裡面,耳膜被那低低的泣音憾住了。
那是水靜的聲音,他不敢相信,難道自己病的這麼嚴重?
將視線移到電話,小心的拿起,像是生怕觸動了什麼。
電話是接通的,原來那哭泣聲是從電話裡傳來的,還以爲自己心真的病了。
北京時間現在應該是半夜,她在哭什麼?
龍將電話移至耳邊,難道剛纔她說話了,因爲自己沒有迴應,她才傷心的哭嗎?
可是她這電話又是什麼意思?
龍甚至連呼吸都調慢了,只是將電話貼在耳邊聽着,聽着那壓抑的泣聲,好心疼,好想將她摟在懷中。
想問她爲何哭?是因爲他還是因爲別的男人?
捨不得將電話按掉,也不忍出聲,他怕自己一出聲也會哽咽,只是靜靜的聽着,等着她說話,等着她掛電話。
哭泣聲斷斷續續,漸漸的轉爲抽泣,而後,龍好像聽到了細小的聲音,只是不太清楚。
他急忙將音量調到了最大,隱約聽到水靜斷斷續續的聲音。
“我要怎麼辦?、、、要怎麼辦?”
聽到她那矛盾,痛苦的疑問,龍真的很想問,到底什麼應該怎麼辦?
可是後面的話卻讓他沒有問出口。
“阿哲,你可知道我心有多痛?你可知道我有多不捨。”
電話那頭哭泣的水靜,拿着電話的手一直按在胸口。
因爲電話是壓着,龍即使屏住呼喚也還聽得不太清,只隱約聽到水靜在喚自己,而且還說痛。
龍好想問她是不是回到北京了,可是聽她那隱隱約約的哭泣與說話,又好像不是真對他說的,到有點像是自言自語。
因爲她的聲音小,而且說過後沒有等她回話就接着說了,聽上去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
“你回國了嗎?”
龍終於還是忍不住,在電話裡問了一句。
電話突然一陣寂靜,連那低低的抽泣聲都沒有了,之後又是一聲‘啊’的驚呼,接着電話裡就只剩下‘嘟嘟’聲了。
龍看着電話,有些後悔,他不應該出聲的,看來她是無意中拔了自己的電話,否則不地發出那聲‘啊’。
看着電話,龍真的很想回拔過去,可是那聲‘啊’,還在耳中迴盪,現在拔回去他會接嗎?
正猶豫着電話又響了,這次龍想都沒想就接聽了。
可是電話那頭的聲音卻讓他失望了,並不是水靜,而是亮亮。
“龍,你現在有空嗎?我正好來找卓偉霆,方便到你那坐坐嗎?”
“你來吧。”
龍的聲音很失落,話音剛落,敲門聲就起,看來亮亮是出了電梯纔打的電話。
龍起身,親自爲亮亮開門。
“看你氣色很差,有沒有興趣出去活動一下?”
亮亮微笑着走進來,龍最近着實讓人擔心,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但是他的神情,他的沉默大家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可以,這次是什麼任務?”
龍關好門,與亮亮一起坐在沙發上。
“別一天到晚想着任務,這麼多年了,也是時候給自己放個假了,要是覺得一個人出去悶,可以帶上爺爺。”
亮亮觀察着龍,見他一手拿着電話,視線也停留在上面,似乎猜測到了什麼。
“爺爺現在也不願意出門,對了,亮,你來找卓偉霆有什麼事?”
龍似乎並不願意提起,立即改了話題。
“也沒什麼,是合作的事,龍,有件事,一直沒有同你說,在水靜回國前,我曾經去找過她。”
亮說着,同時眼睛也注視着龍,看着他驚愕的側首看向自己,心下了然。
“她與你說了什麼?”
龍緊張的問。
“龍,在回答你的問題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愛她嗎?到目前爲止,是愛多還是恨多?”
亮亮看着龍,那天本來想去當和事佬,但是卻被掃地出門,實在不好意思說起。
不過爲了朋友的幸福,即使今天同樣被掃地出門,也要問,就他與老婆分析後,覺得龍與水靜,這兩人都是有感情的,肯定有誤會或其他的原因,既然水靜那裡找不到答案,只好來問龍了。
“沒有愛,又那來的恨。”
龍大方的將電話遞給了亮亮,低沉的聲音裡有着深深的傷痛。
“剛纔你們通話了?”
看到剛纔的通話記錄,亮亮真的很意外。
“沒有,她可能無意間拔了我的電話,當我說話的時候,她就驚慌的掛了。”
龍抱着頭,很痛苦道。
“可是通話時長有五分鐘,你只說了一句話?”
亮亮看着通話時長,有的不敢相信,一句話能說這麼久嗎?
“我聽到她在哭,亮,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她爲什麼要離開我?是因爲她的男朋友?還是因爲她知道我的身份?”
龍真的很痛,那個男人不管從哪看,都不比他強,爲什麼她寧可選擇他也不選擇自己?
更讓他想不透的是,既然她愛男朋友,爲何又要將自己的第一次,將清白之身交給他?
“從時間上推算,她應該回到北京了,而且現在的北京時間是晚上,在哭,極有可能說明她在想着——你,龍,你有沒有聽到她說什麼?”
亮亮這並不是好奇,而是關心,以他過來的人感覺,龍與水靜之間還有可能,愛一個人不容易,如果兩個能在一起,爲什麼非要分開呢?
“她聲音很小,好像在說我,又好像說痛,後來,我問了她一句,她就緊張的掛了電話。”
龍頭向後仰,如果他有瞬間移動的功能就好了,他真想現在到水靜的身邊。
想親口問她哭什麼?想親耳聽她說話。
“龍,是你提出分手,還是她提出的?”
亮亮雖然知道龍痛苦的不想提,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打到分手的原因,才能讓兩個爲愛所傷的人重新結合在一起。
“是她,那天小兔到這裡來找我……”
龍看着亮亮,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將那天的痛苦的記憶重新回放。
“龍,不對,水靜並沒有男朋友,那個周玉,只是同事,你可以找兔子,不,你等等,我打個電話,讓雙兒將周玉的資料給你找來。”
亮亮聽後,臉上盡是喜色,看來有轉機,說着就給遠在英國的妹妹打了電話。
“龍,我想你們之間真有誤會,我聽耗子他們說過,小兔曾經扮演過你的女友,我覺得那天的事多半與小兔的出現有關,可能她怕你爲難,或者說,怕你說分手,所以搶先,給自己留點自尊……”
亮亮幫龍分析道。
“但是她從來沒有問過?”
龍被亮亮說的有些迷茫,如果是因爲小兔,那麼他們分得就太冤了。
“我看過水靜的資料,她是那個含蓄,內斂性的,而且自小在軍中長大,與其說她個性像男人,不如說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所以你不能以正常的思維來分析她,如果真要答案,不如回國一趟,親口問她。”
亮亮給龍出主意道。
兩人之間如果真是誤會,只要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說,天大誤會的也能說清楚的。
龍搖了搖首,他沒有那個勇氣,否則當初就不會讓水靜回去了。
他不想去與另一個男人爭,況且,那天她說的話太狠的,就算是氣話,也表示,她是真的有那想法。
“大男人,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嗎?”
見龍那猶豫不決的表情,亮亮還真有點替他急。
“不是,那天她說得很清楚,除了因爲周玉外,還有就是絕殺,她接近我,是覺得我就是龍。”
“就算如此,她也沒必要向你獻身吧,龍,你醒醒,女人有時口是心非,可能這麼說,只是爲了讓你恨她。”
亮亮不用想也知道,水靜這句話絕對不是真心的。
她老婆說過,中國的女孩沒有那麼隨便,更何況水靜的家教甚嚴。
“不是的,我有注意過,在武館的時候,她就特別關注我的腰,因爲她知道我中槍了,也正因爲如此,我才讓迪瑪莎幫我除了槍傷的痕跡,所以她說的話不可能完全是假的。”
龍搖首又點首,正因爲當初觀察過她,所以那天她說出來的時候,他纔會那麼痛心。
“你別這麼死腦筋行不,有時候……”
亮亮正想勸龍,電話響了,原來雙兒已經將周玉的資料傳過來了。
“你好好看看,周玉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有五年了,你好好看看,千萬別鑽牛角尖。”
亮亮說着直接將自己的手機遞到了龍的手中。
在看了周玉的資料後,他更覺得龍與水靜是有可能的,如果龍肯追到北京,那麼兩人肯定有戲。
“向卓偉霆辭職吧,然後趕緊飛北京,男人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就算挨一巴掌,能換回一生的摯愛也是值得的,別再猶豫了。”
亮亮拍着龍的肩道。
這幾天,不知道他有多替他着急,就連她那一向不關心人的老婆,也急的要命,現在好不容易查明水靜有男朋友是假消息,當然得讓龍趕緊追過去。
可是龍還是搖首,不管亮亮怎麼說,他就是不肯說去。
“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見龍一點都不上心,亮亮只有乾着急,要是他,他一早就飛過去了,那樣他這麼龜毛。
“沒什麼,緣份的事,是強求不得的,如果我與她真的有緣,誰也拆不開的。”
龍將電話還給亮亮,起身坐回了辦公桌前。
“你,真是丟男人的面子,難不成你一個大男人還等着女人來追你,來向你認錯?”
亮亮氣得真想將他直接綁上飛機,不過朋友這麼多年,他也清楚,龍固執起來,誰都搞不定。
“感情的事,只有我們自己最清楚,亮,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沒事,我自己心中有數。”
龍看着亮亮,知道這段時間,他在爲自己的事操心,雖然感激,但是真的不希望大家插手太多。
見龍如此固執,亮有些無奈,這還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先看看吧,或許他還需要時間冷靜,實在不行,最多他再回國充當一次媒人。
在北京,本來捂着胸口抽泣的水靜,突然聽到龍的聲音,很是受驚,立即就按了電話。
之後她就像被點了穴似的呆呆的看着電話。
上面的通話時長有五分鐘,難道他聽了那麼久?也就是說她剛纔的自言自語他都聽見了?
可是如果他剛纔問話又是什麼意思?
水靜有些手足無措,心想,明天是不是去將電話號碼換掉,這個號碼恐怕再也用不上了。
這個號碼是水靜到美國後換掉的,本來與龍分手後,有想過不再用的,可是心裡總有些不捨。
現在看來再不捨都要拿下了。
將手機關面,取下電話,取下里面的電話卡,是時候將一切都斷了,斷了那份不再應該有的念想。
躺在牀上,心裡沉甸甸的,不知道龍聽進了多少,實際上,她也想不起自己剛纔嘮叨了什麼。
將電話卡取出來,也就等於徹底的斷了自己的念想,她強迫自己,告訴自己,再也不能想了。
可是心裡又有一個聲音,有一種期待,她能感覺得到,龍依然是在乎她的,從他的聲音裡能聽得出來。
回國的第一個晚上,就在這種糾結中度過。水靜知道爺爺有早起,晨運的習慣,因而天未亮便從牀上爬起。
一夜未睡,精神不太好,但是不能留在家裡等着被審問。
她需要先去找周玉,商量下一步的計劃,還有就是工作的事,得向領導報備一下,然後找個比較遠點的私人醫院做個檢察。
水靜到單位的時候,單位裡空空的還沒有人,她想了想,又出來了,找了一家小吃店,坐下後,便打電話給周玉。
她卻不知道,這個時候,周玉正在女友那裡,昨晚回去的本來就晚,然後與女友又有段時間沒見了,自然要溫存纏綿一番。
水靜打電話的時候,周玉才睡沒多久,做爲警察,無論在什麼時候,周玉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電話一響,他立即就拿至耳邊。
“周玉,你今天上班嗎?”
此時天已經亮了,只不過還不到上班時間,所以水靜也沒覺得打擾到人,只是不知道周玉今天是否上班?
“嗯,現在就去。”
周玉看了看錶,七點了,也差不多應該起牀了。
“老公,又要出任務嗎?”
周玉掀被起牀,可是女友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雖然在一起多年,但是這種聚少離多,真的很鬱悶。
尤其是生日遇到出任務,別人的男朋友,不管多忙,都會抽空陪女友過生日的,可是他呢,只要一通電話,立馬連人都找不到。
“你再睡會吧,我只是去上班。”
周玉亮撫的拍着女友的手,輕聲道。
“老公,你不會還沒倒過時差吧,今天是星期六,休息。”
女友坐了起來,不悅的看着周玉。
水靜在電話裡聽到女人的聲音立即明白了,知道自己電話打的不是時候,也終於明白,因爲時差的問題,國內今天是星期六。
見那邊周玉在說話,水靜便掛了電話,一大早打擾人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如果再讓他女友誤會,那就更不好了。
不過他沒想到,沒過多久周玉就打過來了。
“水靜,你在哪裡,我們過去找你吧。”
周玉同女友解釋後,打電話準備見水靜,順便也讓女友消除疑慮。
“你們一起過來嗎?”
水靜愣了下,她還有心理準備,怕周玉女友不諒解。
“嗯,這樣吧,我們約個地點,到了再說。”
電話裡說也不太方便,尤其女友正瞪着他,周玉只得簡單道。
“好,那我等你們。”
水靜聽出周玉話裡的緊張,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便說了地點,表明自己會在這裡等他們。
大約等了一個小時,周玉與女友才道。
看到周玉女友,水靜有點意外,是典型的小鳥依人型,而且很清秀,只是自從他們出現在她視線開始,她便是緊摟着周玉的胳膊,好像怕被人搶走似的。
“周科,你們坐。”
水靜起身,迎接兩人,本來已經習慣了稱呼名,但是看到現在這情況,水靜覺得還是有必要保持點距離,免得某人吃醋。
“水靜,我同事,我女朋友,玲玲。”
周玉爲兩人做了介紹。
“你好,真的很抱歉,吵到你們休息了。”
水靜很不好意思道。
“沒關係的,靜姐,我們先吃早餐吧,等會找個亮靜的地方再聊。”
玲玲看上去是那種很體貼,很賢惠的女人,水靜心裡也踏實了,兩個人話也多了。
三個人吃過早餐後,便離開了,來的時候是玲玲一直挽着周玉的胳膊,但是走的時候,她卻挽着水靜的胳膊,兩個女人,一下子好得不得了。
“靜姐,能不能問你個問題?你愛不愛你男朋友?”
幾人找了個會所,開了個包間,周玉被亮排到外面叫點心去了,只有兩個女人在裡面。
“玲玲,你愛周玉嗎?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水靜臉有些紅,與龍在一起時間並不長,也從來沒有同外人說過,有些不好意思。
“什麼樣的感覺啊?我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周玉的時候,當時正好遇到小偷,那是坐公車,當時周玉穿着便裝,當他扣住小偷的手,那瞬間,我就被他迷住了……”
玲玲笑得特別甜,雖然那是幾年前的事了,但是到現在,她依然記憶猶新,而且也因爲如此,她特別愛坐公車。
“那現在呢?現在是一種什麼感覺?”
玲玲說得與周玉的故事,對水靜來說沒什麼吸引力,抓賊對她來說只是小事,不至於像玲玲說得那麼偉大,那麼神武。
她想知道,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感覺是不是變了?
“現在?現在也一樣啊,他一樣是我最愛的人,這輩子我們都會在一起的,會一直相守,不僅僅是這輩子,我們還許下了,下輩子,下下輩子……”
玲玲笑得有些傻,但是這種傻傻的幸福卻讓水靜好羨慕,好嫉妒。
一生一世,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她也想,可是如今,還有可能嗎?
只能說她與龍遇的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如果他們能認識早一點。
在龍還沒有女朋友的時候,那麼一切就會完美了。
“靜姐,你是因爲愛他才離開他?還是因爲不愛了?”
玲玲見水靜眼裡盡是落寞,有些歉意,之前周玉並沒有說清楚,只是說水靜懷孕了,又與男友分手,可能要借他冒充幾天。
“都有吧,因爲愛,所以分開,因爲不能再愛了所以分開。”
水靜苦澀的笑,之所以選擇分開,只是不希望這段感情破碎,不想兩人遍體鱗傷。
“可是你懷孕了,他難道不知道嗎?”
在家的時候,沒來得及問周玉,現在正好問當事人,而且自己的老公借人,當然要問清楚了。
萬一有借無回,那這輩子她就慘了。
“從我們在一起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個月,我都還不太確定,他又怎麼會知道呢?”
水靜搖首,她想,龍可能做夢也會想不到吧。
“啊,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聽我老公說你家是軍人世家,如果他們知道了,會不會逼你嫁人,或是逼你打胎?”
玲玲一副怕怕的表情問。
“我想生下來,這是我們兩個人愛的結晶,我想留下這段美好的回憶。”
水靜低首看着沒有變化的腹部,沒有什麼遲疑與猶豫。
“可是……孩子的爸爸呢?總算我願意將周玉借給你,但是孩子也不能叫周玉爸爸吧?還有,你的家人會不會逼周玉與你結婚?”
玲玲擔憂的看着門,之所以將周玉支開,就是怕他聽見。
她不想將老公外借,而且,水靜家是有權的軍人世家,萬一逼婚,她要到哪說理去?
而且她也不可能與水靜籤個什麼借老公協議的,萬一她愛上了周玉呢?
“玲玲,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與周玉之間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我已經失去了阿哲,我不想再失去這個孩子,請您幫幫我好嗎?”
聽了玲玲的話,水靜臉色大變,如果周玉不肯幫她,那這孩子鐵定留不住了。
“靜姐,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知道,你借的不是物件,不是錢,是人,而且是我老公,如果真有女人將自己的老公出借,那一定是大傻瓜。”
玲玲雖然同情水靜,但是在感情上,任何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女人,是決不願意與別人分享自己的心上人的。
“我理解,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將周玉拖下水的。”
水靜以無奈,憂傷的眼神看着玲玲。
她知道這樣不好,可是她真的很想要這個孩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保證不說出周玉。
“我知道,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好嗎?而且你現在也不能確定真的有了,等你去醫院檢察後,確定是懷孕了,我纔回復你好嗎?”
玲玲看着水靜,她不是對自己不自信,也不是對周玉沒信心,而是害怕這個社會上的權。
像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她很享受,雖然沒有名車,沒有豪棟,但是卻很幸福。
可是水靜家不一樣,她爺爺那麼高的軍銜,萬一真的非要周玉爲孩子負責怎麼辦?
到那個時候,恐怕就算周玉說不是,就算她拿想拿根繩子到文家上吊都進不去。
“謝謝,如果沒有懷孕,就當我什麼都沒說,萬一真的有了,那麼就請你將周玉借給我一個月,我保證一個月後,會將周玉還給你,而且我還向你保證,我與周玉之間,決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曖昧。”
水靜就差沒向玲玲行軍禮了,這是她第一次求人,卻原來是這麼難。
既然已經開口了,後面有多難都好,她都會堅持下來,可是今天玲玲這麼猶豫,她在想,是不是應該多想一種方法。
或者說,要多一個後備,只是除了周玉,還有誰那麼好肯犧牲呢?
“我相信周玉,只不過,只不過……唉,還是別說這些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檢察,我陪你一起去。”
見水靜說的那麼可憐,玲玲也有些心軟,她不是不相信水靜,也不是不相信周玉,只是……只是總覺得這樣不好。
她覺得周玉特委屈,憑什麼別的男人做的事,要他來背黑鍋,而且她有預感,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文爺爺肯定不會放過周玉的。
“過兩天吧,這幾天我睡不太好,我想等精神好點再去,而且這幾天要面對爺爺的‘審問’。”
水靜輕嘆,別的人或許很想早點回家,可是現在,她卻怕回家。
“靜姐,你爺爺是不是很嚴肅,很威武,很可怕?”
玲玲看水靜那神情,越發擔心,對自己的孫女都用審問,那要是外人呢?會不會直接拿着槍‘逼供’或是‘認罪’?
“不是,他只是太過關心我,玲玲,你不用擔心,我爺爺既不會將周玉吃了,也不會將他殺了,在部隊裡,軍令如山,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怕。”
看玲玲一臉的緊張,水靜終於明白了,看來有時候,說太多並不是好事。
早知道就提醒周玉別告訴玲玲這些。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們別太爲難我老公,一切好商量,最多到時候讓周玉做孩子乾爹,我做乾媽。”
看水靜那單純的笑臉,玲玲心裡就算踏實了不少,只要沒有性命之憂,那或者可以考慮的。
“謝謝,你與周玉都是好人,真的很感動。”
水靜眼眶有些溼,說起來或許沒人相認,雖然在軍中也有女兵,但是因爲她的家庭原因,基本上不可能成爲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也因爲這樣,她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既沒有閨蜜也沒有死黨,更不會有人像玲玲這樣毫無顧忌的與她說話。
“靜姐,你別這樣,看你眼睛都紅了,一會別人看到,會以爲我欺負你了,快擦擦眼淚。”
玲玲說着抽了張紙巾遞給水靜。
一晚未睡,加上現在的感動,眼睛真的很紅,而且看上去極憔悴。
“謝謝,讓你見笑了。”
水靜很不好意思,以前她是從來不哭的,可是自從戀愛後,哭就成了家常便飯了。
“別這樣,快笑一笑,我去將周玉叫進來,說了這麼久,也有些餓了,吃完我們一起出去玩。”
玲玲被水靜的客氣弄得很尷尬,她與朋友相處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
水靜看着了出門的玲玲,知道她不會那麼快回來,擦了眼淚,調整好心態,不管玲玲借不借周玉,她的決定都不會變。
兩人大約十分鐘後纔回到包間,吃了些點心,周玉兩口子,帶着水靜到處逛,希望她能開心一點。
雖然水靜真的做不到歡笑,但是周玉兩口子的心意,她還是領了。
一直玩到傍晚,本來水靜要自己回去的,但是周玉堅持要送她,而玲玲竟然許可了。
好在周玉是自己開車來的,他將車停在軍區監控範圍外,玲玲在車裡等他,而他則將水靜送到了家。
水靜說了不用送,可是周玉堅持,她也沒辦法,她看着坐在車內笑着向她揮手的玲玲,很過意不去。
本來她想告訴玲玲,周玉這一送,恐怕沒這麼快回來,但是又怕她擔心,所以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希望爺爺今晚不要再強留人了。
“周玉,你不應該送我回來的。”
在進屋前,水靜看着周玉,歉意道。
“沒關係,我有心理準備了,而且你遲早都要面對的。”
周玉笑了笑,雖然沒有聽到水靜與玲玲的對話,但是他能想象的到,換個角度想,如果別人找他借老婆,他也不會答應的,不過男人承諾的事一定要做到。
至於老婆哪裡,回去後他會向她解釋的。
“謝謝。”
水靜沒再說什麼,拿鑰匙正欲開門,門卻由裡開了,而且開門的正是爺爺。
開門的文爺爺着實嚇了水靜與周玉,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爺爺,你怎麼還沒睡?”
驚愕之後,水靜向爺爺抱怨道。
“你幾時見過爺爺這麼早睡了,還以爲你一大早出去是躲着爺爺,原來是與小周有約,好吧,爺爺就原諒你了。”
文爺爺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本來白天還在家唸經似的唸叨着,這會見周玉出現,心情好得不得了。
“周玉,謝謝你送我回來,很晚了,你趕緊回去吧。”
縱然知道這樣也阻擋不了爺爺,水靜還是不死心
“這才十點,更何況明天你們又不上班,小周進來坐坐,別理會她。”
文爺爺這麼說了,周玉自然也不好再走,更何況他早有了心理準備。
進屋後才發現,今晚好像有點不一樣,比他想象的要‘隆重’,文家的長輩,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竟然都到齊了,不僅如此,旁邊還有兩位周玉不認識的,一男一女,看上去,應該也是軍人。
周玉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可是這會還是有點冒冷汗。
“姑姑,姑父,你們怎麼也來了?”
聽到水靜喊人,周玉才知道,今天文家人是真的有準備,這會他不免有點後悔,應該聽水靜的,送到外面不進來就好了。
“小靜,你爺爺還擔心你嫁不出去,讓我爲你介紹幾個好男兒,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姑姑笑着,拉着水靜的手要她坐下。
“姑姑,我們今天在外玩了一天,有些累了,能不能等睡醒了再說?”
別說周玉了,就連水靜都有點頭皮發麻。
“也好,小周,你今晚就住這吧。”
文爺爺一句話,讓周玉額頭佈滿細汗。
要知道玲玲還在外面車裡等着,就算再晚,他也不能在這過夜的,所以還是認命的接受審問吧。
“爺爺、、”
水靜直跺腳,雖然他們商量好了,但是也沒想過一下子要面對這麼多人。
“小靜,你先回房換衣服。”
周玉向水靜暗示,讓她不要擔心,他會處理好的。
看着周玉,水靜還是很擔心,不過現在到這個時候,擔心也是沒用的了。
想到玲玲的話,水靜很是不亮,這個時候,已經無法過多的考慮自己的情緒了,她擔心的是玲玲所擔心的事。
“是啊,阿靜,姑姑好久沒見你,進屋陪陪姑姑。”
水靜還在猶豫,但是姑姑卻拉着她的手往房間去。
回望了眼周玉,水靜還是選擇了離開,這會她確實沒有去面對這一切。
一直以堅強的外表武裝着自己,在這一刻,她想做鴕鳥。
帶着不自信的步伐,水靜離開了客廳。
“小靜,以前你是從來不與朋友出去玩的,尤其是這麼晚,告訴姑姑,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一進房間,水靜還沒坐下,姑姑就心急的問。
“姑姑,我已經二十六了,交個朋友沒什麼驚天動地吧?”
水靜真的覺得好累,雖然纔回來一天,但是感覺比在紐約累多了。
在紐約,要面對的人只有龍一個,不想面對他的時候,她可以不見,但是回到家,她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了。
“小靜,我們這些長輩只是關心你,姑姑知道你覺得我們很煩,但是我們大家也都是爲你好,希望你能早日成家,希望有個男人能照顧你,愛你一輩子。”
姑姑語重心長的勸說水靜。
“姑姑,我知道大家都是爲我好,但是我真的好累,好壓抑,你知不知道,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真的,真的好辛苦。”
水靜眼淚不爭氣的出來了,以前雖然也有這感覺,但是還能忍下來,但是前段時間去美國自由了太久後,再加上與龍的感情,再回來,覺得這個家,就像一個巨大的不透氣的玻璃罩,雖然能看見外面的美好,但是卻連呼吸空氣都是那麼的困難,那麼的累。
“小靜,你怎麼了,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告訴姑姑,是誰?”
聽着水靜的話,看着她那真真切切,痛苦的表情,文姑姑愕然。
“沒有,我只是覺得好累,想一個人靜一靜。”
面對姑姑驚愕的表情,水靜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失常,事實上從與龍分手到現,她就感覺自己經不在人類的世界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姑姑先出去。”
見水靜如此脆弱,姑姑也不好再逼她,反正外面還有個人在,可以去問他。
“姑姑,對不起。”
水靜見姑姑離去,在她開門的時候,內疚道。
“傻丫頭,好好休息,姑姑今晚不走,明早再來看你。”
姑姑回首憐愛的看着她,在她的注視下,離開了她的閨房。
知道外面的周玉可能會很慘,但是這會,水靜真的害怕出去,其實她最想做的是打電話給龍,想聽到他的聲音,想他抱着她。
可是曾經那麼真實的一切,今天變得好遙遠。
連進浴定的力氣都沒有,她只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發瘋的。
手緊握着電話,那個想遺忘的號碼在心底浮現,原來自己已經愛得這麼深了,原來早已將他的一切刻入了靈魂。
客廳裡,周玉雖然緊張,但是卻回答的有條不紊,讓文家的長輩們相當滿意。
周玉緊張的甚至忘記了時間,當他從文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二點了,這個時候,他纔想起還在車裡等着自己的女友。
夜風一吹,身上的汗格外的涼,到外面看見趴在靠在車裡睡熟的女友,周玉有無數的抱歉。
他不禁想問自己,做這一切是爲了什麼?
即使心裡有一個聲音,他也不敢去傾聽,那有違他的職業,車門是從裡面關上的,要上車,必須叫醒玲玲,周玉有些不忍心。
靠着車窗,他拿出了昨晚回去後買的煙,點燃後猛吸了幾口,才吐出菸圈,所有的糾結都隨着菸圈吐出來了,心裡這才覺得舒服些。
愛情果然是毒藥,像水靜那般堅強的女人,竟然都無法逃離愛情的魔咒。
等到玲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看到周玉身上的露水,玲玲有些自責,但是她從周玉送水靜離開後一直等到凌晨一點都沒見到人,這足以說明某人是凌晨一點後纔回來的,想到這又有生氣。
好在周玉認錯態度很好,兩人也並沒有爭吵,但是玲玲心裡卻像多了層霧,總是那麼不舒服。
週日上午,文家人見水靜一直沒起牀,本以爲她是在躲避,可是敲門卻一直沒人應,推門的時候,門又是從裡面反鎖的,大家這纔有些擔心。
最後不得不撬了門鎖,進去後,發現牀上並沒人,衆人一下子慌了,或許是母女連心,文媽媽第一時間奔向洗手間,這才發現,水靜暈倒在裡面,而且是躺在放滿水的浴缸裡,可是這會,水早已涼透了。
文家人的感情一直很含蓄,但是這會,女人們卻都哭了起來,文爸爸推開衆人,上前將女兒抱起。
水靜再次被送到了醫院,只不過這次是由家人送到醫院的。
醫院急疹室外,文家人在急疹室外走來走去,一個個都望着急診室的燈。
“爸,是不是我們將靜逼太急了?”
文姑姑見平時泰山崩於前也不動聲色的父親,此時一雙手卻緊握着椅子的扶手。
“你胡說什麼,這次只是意外,有沒有別的,你們都給我閉嘴。”
文爺爺冷硬的臉卻掩飾不住擔憂的眼神。
幸好很快急疹室的醫生就出來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
文媽媽上前急問。
“只要燒退下來再慢慢調養就會沒什麼問題,文小姐只是過度疲憊,而且懷孕初期可能心理壓力過大,另外,重感冒導致高燒不退……”
文家的女人都是同一個表情,嘴驚愕的張着,應該都是被那句懷孕嚇着了。
“醫生,那現在燒退沒?”
這個時候,反倒是文爺爺比較冷靜。
“暫時還沒有,因爲懷孕的原因,很多藥物是不能用的,不過你們不用太擔心,我們會用一些物理降溫法,另外再用一些比較溫和的藥。”
醫生在面對文爺爺時,似乎也有壓力,表情很嚴肅,額頭在燈光的照映下閃着光,好像是汗珠。
“謝謝醫生,孩子大概什麼時候會醒?”
文爺爺點首,已經發生的事,這會什麼表情都是沒用的,最主要的是找到解決的方法,找到原因。
當然了,這個時候,文家的人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周玉。
水靜轉到了普通病房,但是依然沒有醒來,文家人都擠在病房裡,雖然已經是單間了,但是六個大人加上醫生,護士,還是顯得有些擠。
“文軍長,病房裡空氣流通不太好,大家可否到外面等候?”
醫生見文家人沒有離去的樣子,不得不提醒各位。
“爸,我們先在外面等吧,一會小靜醒了再進來。”
文爸爸走過來以請示的語氣道。
“你們在外面等,我與阿怡在這守着。”
文奶奶眼淚還不住的流,看着身邊的媳婦與女兒,勸老公道。
“媽,阿怡,你們先在這,我們先送爸回去。”
文媽媽既擔心女兒,又想知道老公與公公怎麼處理,看了看牀上的女兒後,還是決定先跟隨老公出去。
文爺爺很冷靜,孫女的病情他關心,但是孫女腹中的那塊肉,更是關心。
上車後,文爺爺就讓兒子打電話給周玉,讓他火速到文家報到。
“爸,我這沒有小周的電話。”
“爸,要不打電話到公亮部問一下吧。”
文媽媽比老公更急,在年前,女兒就有異常,這幾天突然出現小周,然後又突然說懷孕了,這事讓她很擔心。
做爲母親,她覺得自己很失敗,女兒有男朋友,甚至懷孕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卻不知道。
文爺爺沒吱聲,回家後,他也並沒有立即打電話,反而與兒子聊了起來。
“阿成,小靜自從出差,到回來,有多久?”
“有兩個多月,但是中間周部長不是去美國將她接回來了嗎?我總覺得那次阿靜逃走是有原因的。”
文爸爸眉宇間有深深的擔憂,女兒到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他們這些做父母的,做長輩的,卻沒一個人知道。
“爸,我剛纔問過醫生了,孕期還不到一個月,我覺得這事還是需要向周部長問一下,這段時間他有沒有小靜確切的消息,她是不是被派出去執行什麼機密的任務?或者……”
“我覺得這些都沒必要問,首要的要弄清楚,孩子是誰的,既然不到一個月,那麼就得知道這一個月靜與誰在一起。”
文爸爸皺着眉道。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周玉,要不然這幾天他怎麼來得這麼勤?”
文爺爺不悅的瞪着兒子。
怎麼說也是做爸爸的,怎麼能這樣懷疑自己的女兒。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萬一孩子不是周玉的,我們這樣去問他,不但自己沒面子,也讓他難做。”
文爸爸忙解釋。
“你們都給我住口,我自己問。”
文爺爺沉着臉,拔通了周部長辦公室的電話。
“老領導,還麻煩您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你支會一聲就可以了。”
電話一通,部長即客氣道。
“小周啊,你們刑偵科是不是有個叫周玉的年青人?”
“是啊,是刑偵二科的科長,小夥子人不錯,老領導有什麼指示?”
周部長笑着回答。
“上週是他送阿靜回來的,是不是你有意點鴛鴦,讓他與阿靜一起出差的?”
文爺爺也笑着問,聽起來像是話家常,但是周部長很清楚,老領導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如果不是特別的事,不會在工作時間談私事的。
“老領導,我到是想做這個媒人,可是小周已經有談婚論嫁的女友了,只所以讓他到美國接小靜,是因爲他剛去過不久,對那邊比較熟。”
周部長有些尷尬,但是這鴛鴦譜他不敢亂點,如果周玉是單身,那他肯定願意做這個大媒,但是周玉的女友,他見過,人也不錯,主要的兩人好很多年了。
“老領導,您還在聽嗎?”
周部長說完好久後,都沒聽到文爺爺的聲音,有點疑惑,但是電話又不像掛掉,所以小心的問。
“在,在,那真是可惜了,我還在想那孩子不錯,呵呵……”
電話裡文爺爺雖然在笑,但是這邊臉卻很僵硬,眉宇間,甚至隱有殺氣。
“老領導不用擔心,小靜這麼優秀,一定會有更好的小夥子,我會留意的,這個大媒,我一定做。”
周部長笑着道。
“好,好,那你要多留意,工作時間,我就不打擾你了,下次有時間來家裡吃飯。”
文爺爺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這會他的心亂成了麻,幸好兒子有先見之句,如果他直接要了周玉的電話打過去,那他們文家的臉就丟大了。
“爸,那邊怎麼說?”
文媽媽緊張的問,其實剛纔文爺爺的話他們夫婦已經猜到了,看來真的另有隱情。
只是他們有些迷惑。
“還能怎麼說,我們都被靜丫頭擺了一道,周玉人家都有了談婚論嫁的女友了。”
文爺爺氣呼呼道,差點就將電話砸了。
“可是爸,那幾天周玉來的很勤,而且我們大家都同他聊過,看上去,他喜歡的人……”
“所以說我們被靜丫頭擺了一道,得了,什麼都別說了,去醫院,那個孩子不能留。”
文爺爺打斷了兒子的話,拿着衣服就往外走。
“爸,你在家休息,我們去。”
文爸爸追到外面道。
文媽媽早就淚流滿面,這個時候,她有點沒主意了,不知道要幫着女兒,還是要站在公公這邊。
從女兒這幾天的表情來看,她應該知道懷孕的事,但是她卻沒有說,這意味着什麼?
如果周玉真的有女朋友,那麼這幾天的出現,可能只是一個障眼法,極有可能是女兒想要留住這個孩子。
文媽媽畢竟是女人,一想就明白了,只是這個時候,她極矛盾,趁着老公與公公爭執的時候,她趕緊打電話到醫院給小姑子。
得到的答案是女兒還沒有醒來。她就更急,見老公與公公還在那拉扯,她也顧不上太多,一個人出了軍區,打的就直奔醫院。
一路上讓司機開快些,她希望能趕在老公之前先到醫院,更希望女兒早點醒來。
以公公的強權作風,不管女兒有沒有醒來,他都會叫醫生直接打胎的。
做爲一個母親,她能明白女兒的心理,雖然她也覺得這孩子不應該來,但是這麼多年,她都沒好好盡到做母親的責任,這次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女兒。
一路上,她的眼淚就沒停過,幸好到醫院的時候,家裡那兩位還沒到。
“媽,阿怡,小靜醒來沒有?”
一進病房,文媽媽就急問。
“還沒有,大嫂你怎麼了?”
小姑子見嫂子眼睛紅紅的,而且還不停的抹眼淚,上前扶着她問。
“媽,阿怡,怎麼辦?爸要小靜打胎。”
文媽媽一說眼淚又流出來了,他們女人都已爲人母,這會,她也只能與她們說了。
“是不是小周不願意負責任?”
文姑姑一聽,就怒了。
“不是,爸打剛電話問過了,孩子可能不是小周的,而且小周本來就有談婚論嫁的女友,我們……我們可能都被小靜騙了……”
文媽媽搖頭哭道。
“爸就這麼直接的問小周的?”
文姑姑看着牀上的水靜,臉色那麼蒼白,這會老爸做出這樣的命令,她們真的不敢攔。
“不是,爸是問的周部長,我們都沒有小周的電話,還不曾同小周聯繫,媽,一會爸來了,你能先勸勸她嗎?不管怎麼樣,都要等小靜醒來再說好嗎?”
文媽媽將求助的目光轉向婆婆,眼看公公就要來了,可是女兒這會還沒醒過來,怎麼辦?
“我怎麼攔得住他,你們還是敢情先打電話給小周,看看他怎麼說?”
文奶奶也心急,但是她還算冷靜。
“是啊,嫂子,先打電話給周玉吧,只是有女朋友,又不是老婆,或者他已經與前女友分手了呢?這種事,不可能告訴領導的吧。”
文姑姑也勸嫂子。
“可是這會我沒有他的號碼。”
文媽媽急的要命,甚至走過去將病房的門從裡面反鎖上了。
“我打電話去問。”
文姑姑拿去電話,這會他們只希望文爺爺不那麼快出現,否則他來了,家裡沒人能攔得住的,就算水靜醒了也於事無補,現在能起作用的都只有周玉了。
總算問到了周玉電話,文姑姑拔了電話後本想將電話交給文媽媽,但是見她那個樣子,只好自己說。
週一,周玉到單位上班,上午正在討論一宗謀殺案,辦公室那邊卻有人來找他。
“周科,有電話找你,說是急事?”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辦公室的女同事卻推門而入。
“誰找我?”
周玉有點煩,他最討厭的就是討論案件的時候被人打斷,一般這個時候,他電話都是關機的。
“她說姓文,說是非常急的事,等着你救命。”
女同事看周玉那樣子,有點怕,不過電話那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真的很急。
“姓文,大家先看看手上的材料,我馬上就來。”
周玉一聽,沒再多問,小跑着出去了。
姓文,又說救命,他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水靜了,不過他並沒有想到情況這麼糟糕。
“水靜,是你找我嗎?”
拿起電話,周玉有點緊張的問,這個時候,如果真要他去救命,他還真抽不開身。
“小周,我是水靜的姑姑,小靜住院了,你能不能現在過來一趟?”
“住院了?她怎麼了?”
周玉一聽住院兩上字,就知道事情真的很大條,恐怕這次真的救命,只不過可能不是救水靜的命,而是救腹中的那個命。
“你先別問那麼多,趕緊來,來晚了,恐怕就出事了,我們頂不了太久……”
文姑姑急着將病房號說了,並且一再催促,讓周玉要快。
周玉心知有異一路上飛車直奔醫院,以往他都是很遵守交通規則的,可是今天,卻是一路撞紅燈到醫院。
儘管他已經飛快了,但還是比文爺爺他們遠。
周玉到醫院的時候,文家人在醫院差點打起來了。
“爸,你冷靜一點,現在小靜還沒醒過來,你這麼做,不是要小靜的命嗎?”
文媽媽將病房的門反鎖着,說什麼都不讓文爺爺進去,而文姑姑與奶奶則在外面勸着老爺子,希望他能冷靜一點。
周玉看到這情況,很想打退鼓,看這陣仗,恐怕水靜的計劃不管用了,文爺爺的這架式,他要是站出來,百分百是要負責任的。
他真的有點退卻,本來想的挺簡單的,但是現在這樣子,就算玲玲知道,恐怕也不會答應的,可是此時此刻,他已經騎虎難下了。
文姑姑已經看到他,並喊了過來。
“小周,在這邊,你快過來。”
周玉硬着頭皮來了。
“文爺爺,文奶奶……”
“你來做什麼?”
文爺爺臉色相當不好,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反抗他,與他對着幹。
“我來看小靜的,爺爺,小靜醒了嗎?”
周玉低着頭,有些不敢看文爺爺,那眼神,讓他格外的擔憂。
文爸爸四下看看,邊上有不少病房裡都有人探首,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找到院長,找了個可以說話的辦公室。
而文媽媽則在病房裡守着水靜,不但如此,除了爺爺與爸爸周玉三人,房間裡再也沒有任何人了。
周玉站在那,第一次面臨被審訊的情形,他知道這同那天在文家不同。
因爲此時,他是站着面對文爺爺的審訊,那天在文家,至少有坐,而且還有茶,大家都是面帶笑容的,可今天是完全不一樣的。
“爺爺,小靜是怎麼了?”
文爺爺與文爸爸都不說話,周玉有點沉不住氣,不得不開口問。
“周玉,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小靜懷孕了?”
問話的是文爸爸,文爺爺只是看着周玉。
“知道。”
周玉借點首的動作掩飾心中的不亮。
“那孩子是你的嗎?”
這話是文爺爺問的,具體的情況他們已經知道了,這會就要看周玉誠不誠實了。
周玉頭皮發麻,文爺爺與文爸爸都是軍中幹部,面對的是成千上萬的將士,那眼神,周玉真的頂不住。
“爺爺,孩子的爸爸在美國。”
沉默再沉默,大約五分鐘後,周玉在經過天人交戰後終於決定如實坦白。
“美國,他叫什麼?”
文爺爺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不少,只要能找到罪魁,什麼事都好解決。
“文爺爺,水靜愛他,而且分手那天,我也在場,是水靜提出來的,我想這件事……”
“你想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想?告訴我那男人是誰?”
文爺爺怒道。
“他叫軒轅哲,目前在美國有個武館,而且在tns集團任職,其他的我真的不太清楚。”
此時此刻,周玉的巧舌也用不上了,他對軒轅哲的瞭解本就不多。
“那男人的年齡,身高,家世……”
“文爺爺,冒昧,我覺得你們對水靜的關心太少了,她喜歡一個人,你們全這有沒一個人知道,就連她因爲這個人要進公亮部你們都沒察覺,而且她喬裝混到美國一個月,你們也沒派人找過,到現在,你們想追究誰的責任?就算水靜懷孕了,她已經成年了,完全能自己做主,自己……”
“你給我閉嘴,這是我們文家的事,與你沒有關係,滾出去。”
一個小輩竟然當着面指責老爺子,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的,不過老爺子並沒有生氣,生氣的人反而是文爸爸。
“小周,水靜是不是找你扮她的男朋友企圖騙我們?”
文爺爺相當的冷靜,不但沒有趕周玉,罵周玉,反而平靜的與他聊天。
“本來只是爲了預防,在美國的時候,醫生說水靜可能懷孕了,當時水靜沒敢要檢查就跑出了醫院,隔天我們便回國了。”
周玉點首,他現在只希望能幫上水靜,希望文家人在知道真相後,能尊重水靜的選擇。
“你們是什麼時候設計要騙我們的?”
文爺爺問的很詳細,弄得周玉挺尷尬的。
“並不是要騙你們,我覺得是水靜太瞭解你們,她很清楚,你們如果知道她懷孕了,肯定不會讓她要孩子的,而她則非常想要,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因何原因與軒轅哲分手,但是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愛他,從二個月前去美國她就一直跟着他,調查他,甚至不惜一切去接近他。”
周玉一五一十道,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文爺爺與文爸爸沉默了,周玉說的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他們確實對孩子的關心太少,總是說讓她相親,擔心她的終身大事,卻從來沒有問過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需要樣的男人。
“那個男人已婚還是單身?”
良久之後,文爺爺輕嘆了聲問。
“目前還是單身,但是有沒有女朋友我就不清楚。”
周玉正說着,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原來是水靜醒來了。
“小周,你先去看看小靜,別告訴她,我們知道了,一切就按你們計劃的走。”
文爺爺站起身,向周玉囑咐道。
周玉很驚訝,但是也很高興,這樣看來,應該不會太壞,至少現在對水靜來說,是個不錯的開始,至於其他的,就看文家人了。
文家都是軍人出身,恐怕要出國沒那麼容易,至於軒轅哲,他還真希望文家的人能將他的底細查一個一清二楚。
周玉向文爺爺,文爸爸點頭,先一步去了病房。
“爸,這件事怎麼辦?難道我們能去要人負責?”
文爸爸煩躁的看着老爺子。
雖然女兒是自己生的人,但是大事,還是得聽老爺子的,不管是在軍中還是在家裡,老爺子都是領導。
“先待靜養好身體再說吧,我會找人去打聽一下那個男人的底細,至於其他的,我們慢慢再商量,但是有一點,今天我們的對話,包括我們知道的事,絕不能讓靜知道,那丫頭,真讓人放心不下。”
文爺爺不知在想什麼,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是真的很疼水靜這個孫女,並不是大家想的那麼專制。
“爸,那孩子怎麼辦?肚子沒辦法掩飾的。”
文爸爸很顯然關心那個腹中的多過於關心水靜,大部分原因還是他的聲譽吧。
“你急什麼,肚子雖然掩不住,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出來的,還有幾個月的時間,難道還解決不了這點事嗎?”
文爺爺沉着臉教訓道。
“但是那男人在美國,就算我們要去,也去不了,我在想,阿靜是不是在離開部隊之前就認識了那個男人?”
文爸爸說着,突然停頓了會,然後又恍然大悟似的道。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弄明白的,如果丫頭真的愛那個男人的話,她會自己說出來的。”
文爺爺相當有把握道。
“那現在呢?現在怎麼辦?”
“去看孩子,不能裝作若無其事,該發的火還是要發。”
文爺爺臉上掛着微笑,拉開門,先走了出去。
那孩子很敏感,如果他們裝作若無其事,她一定會知道的,當然了,也不能太過分。
病房裡,水靜醒來後就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不管奶奶,姑姑,媽媽怎麼問都不吱聲,甚至連文媽媽抱着她都沒反應。
後來,文姑姑沒哲纔去找的周玉。
“小靜,你好點沒。”
周玉過來與水靜說話,她纔有點反應。
“周玉,你怎麼也來了?”
聽到周玉的聲音,水靜有些意外,她一直不說話,就是怕肚子露泄,周玉的出現,也就說明,她再多的擔憂都沒用了。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就算不爲自己想想,也要爲孩子想想,你這樣不但傷身,而且還會傷到胎兒。”
周玉走至牀前,柔聲問。
他是真的很擔心,擔心文家人對這個孩子的態度,雖然此時此刻,文爺爺的並沒有再說要打胎了,但是這孩子不是幾天就能生的,還有幾百天,誰知道這中間會有什麼變故。
“對不起,媽,奶奶,姑姑,讓你們擔心了。”
水靜向哭成淚人的媽媽歉意道,看着女性親屬,一個個眼圈紅紅,而爺爺與爸爸都不在,她心裡有些七上八下。
“靜,爲什麼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媽媽?”
文媽媽哽咽着,這半天的眼淚流的比以往的都多,女兒現在這個樣子,她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媽,也沒什麼事,你別再哭了。”
水靜臉微紅,她以爲一切都按她想的再進行,所以並沒有太擔心,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而臉上露出來的則是害羞的神情。
“你這孩子,懷孕是好事,爲什麼不肯說,要不是小周出現,這會,你爺爺已經讓醫生將你推進手術室了。”
文姑姑笑着,亮慰似的怪罪水靜。
“我也不太確定,本來同周玉說過幾天才上醫院的,沒想到……”
水靜低首,心裡有些酸,所有的事情發展都出乎意料之外,但是又好像在控制之中,可是偏偏她希望的那個男人,她想見的那個男人不在。
“現在一樣可以,這麼大的事你竟然瞞着家人,水靜,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文爺爺宏亮的聲音自門邊傳來,他這話又讓衆人心一提,尤其是文媽媽,真的怕他強制性的拉水靜去手術。
“爺爺,我要這個孩子,他是我的。”
水靜一聽,臉色立變,雙手緊拉着被子,同時明確的告訴爺爺,無論如何她都要留着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