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年逸琛早早地便帶着準備好的‘禮物’,到了公寓接夏沫。
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言。到了夏振年所住的別墅,看見後備箱鎖準備的東西,那都是自己會買的東西,心跳驟然漏跳了幾個節拍。
呼吸微微一窒,她還是若無其事地起身朝裡走去。
“爸,我回來了。”一進門,她便看見了正在給修剪蘭花的父親。
“回來啦……”
答應着,夏振年起身到了女兒身邊,上下打量着,“出去旅遊很累吧?看看,這才幾天,人都瘦了一圈了!”
語氣裡滿是對女兒的疼惜,不經意地戳中了夏沫心中的柔軟處。目光再接觸到父親那滿是憐愛的雙眸,夏沫只覺得心中一暖,眼眶裡一陣溼潤,溫熱的液體就要奪眶而出。
“怎麼了這是,好端端地還紅了眼?”將女兒細微的表情都納入眼底,夏振年拉起了她的手,輕聲細問。
這不問還好,一問,夏沫的心裡更是各種滋味在期間纏繞了。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想你了。”深吸了口氣,夏沫只能如是回答父親。
“傻丫頭,都是要當媽了,怎麼還這麼多愁善感,你就不怕孩子出生後,和你一樣?”
帶着笑意的聲音直直地撞擊着夏沫的心中,她的心裡涌動着各種複雜的情緒,想要說點什麼,卻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梗住了,久久的吐不出半個字來。
微微眯着眸子,夏振年將女兒細微的反應都看在眼底,眸光不自覺地暗了暗,眼眸微轉,似是在思索着什麼。
……
午餐才過,年逸琛便接到了鍾林來的電話,匆匆叮囑幾句,便離開了。
車影漸漸地消失,夏振年擡首看了眼女兒,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沫沫,來……”
“爸……”喃喃的喚了一句,夏沫靜靜地等待着父親的下文。
“和逸琛吵架了?”
看了女兒好幾秒後,他纔不急不緩地發問,夏沫微微一怔,只是喚了聲“爸……”,卻沒有了下文,緘默不語的態度卻是已然從側面回答了什麼。
“別忘了,我可是你爸爸,你有沒有心事,爸爸還會看不出?”
父親的解釋,讓夏沫無言以對,只能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眸底微黯。
“傻孩子,夫妻倆在一起相處,總免不了有吵嘴的時候,吵架、冷戰……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千萬不能因爲吵架,就讓兩人之間的關係也隨之變得疏遠了……不管有什麼事情最先要做的,就是溝通。”夏振年語重心長地開口。
自己的女兒,他多少是知道她的倔脾氣的。若是認定了一個理,便會死守到底,十匹馬都拉不回來。他一直最擔心的,就是她的這個臭脾氣。
年逸琛雖然是寵着她,溺着她。但是,誰敢保證,三年之後,五年之後,他還會保持着初心呢?
“爸,我……”
夏沫欲言又止,思緒微微一頓,還是開不了口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父親。
“不管到底是誰做錯了事情,總得要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
。兩個人在一起,不可能總是其中一個人遷就另外一個,所有的一切都是相互的……”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夏振年的聲音更是凝重了幾分,“你們總不能一輩子都這麼‘相敬如冰’吧?”
最後一句話,直直地戳中夏沫的心窩,眼瞼垂了垂,她沒有回話。
這麼多的道理,她怎麼可能會不懂得呢?只是,懂得是一回事,做起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人的欺騙。年逸琛從一開始就算計了她,算計了夏家這麼大的事情,她真的沒有辦法就這麼輕巧地將這一頁翻過去。
難道……他們兩個人真的要這麼一直‘冷戰’下去嗎?
一想到這裡,夏沫的心情瞬間變得低落,眸中僅存着的一點光亮,也都黯淡了下去。
……
池原辰的死還在繼續調查,但是事情畢竟已經過去好幾個月。就算是真的有什麼疑點,那些實質性的證據也都已經隨着時間消失了不少。
調查的工作有點停滯不前,能夠提取到的物證,也還在一次次的反覆驗證之中。
“歐陽署長,這都一個星期了,我兒子的案子調查的怎麼樣了?”警署裡,池母焦急地追問着。
“案子還在調查,有進展,我們會通知你們。”
正在比對資料的歐陽健還沒有開口,倒是他身邊的小助理朝前走了一步,用自己的身子攔住了兩人的熟悉愛你。他一開口,池母顯得更着急了,“都這麼久了,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消息嗎?”
“抱歉,這些都是我們內部的機密,不方便向你們透露。”
小助理盡職地出聲,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池先生,池太太,如果你們沒有別的線索要向我們署長透露的話,還請你們回去耐心等候消息。”
嘴上雖然說的禮貌,心中卻是在暗自腹誹:口口聲聲說是什麼名門望族,卻連一點基本的禮貌都沒有。竟然在署長做研究的時候,衝進來,根本就是在破壞署長破案的速度啊!
“這……”
池母欲言又止,爲難的看了眼小助理,又看了眼神身邊的丈夫,不知該如何是好。
“嘟嘟嘟……”就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內線響了起來。
伸長了手臂,小助理伸手拿過了話筒,“你好……不是說了署長現在正在辦公,誰都不能打擾嗎?……什麼?!好,你等等……”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小助理的臉色微微一變,快步走到了歐陽健的身邊,低頭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歐陽健的臉色微微一遍,衝着小助理使了一個眼色。他快步走到了池家兩老的身邊,“池先生,池太太,您們先請回去吧,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們的。我們署長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
說着,小助理已經打開了門,逐客令已經這麼明顯,池偉燁也不好繼續再停留,只得悻悻然離開。
“署長……”目送兩人離開,小助理快步回到歐陽健的身邊。
“人呢?”
“正在小茹那邊。”
眉頭微挑,歐
陽健露出了一抹高深的微笑,“去做筆錄!”
……
見了父親之後,夏沫的心情更加糟糕了,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浮躁在胸口涌動。
翻着面前的母嬰雜誌,眼皮不停地跳着,在胸口涌動着的那一股不安,變得越發起強烈了。
就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忽地從外面被人推開了,顧念大口喘息着,臉色難看。
“沫沫,不好了,年逸琛出事了!”
心裡倏地‘咯噔’了一下,捏着書的手指猛地一緊,到了嘴邊的‘他怎麼樣’,卻在思及年逸琛離開時的場景忽地一頓。
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正在公司處理公事……
“念念,這種橋段在電視裡面已經用爛了!”
以爲好友不過就是想要騙自己去見年逸琛,夏沫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出聲。
“夏沫!這種事情,我有可能騙你嗎?”對於好友的執拗,顧念也是無奈得很,語氣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你應該很清楚,我從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你要不相信,跟我去醫院就知道了!”
急性子的顧念,也不等夏沫回答,走過去,拽起她的手便朝外走去。
動作看起來雖然粗魯,卻還是很好的護住了夏沫,不會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被拖拽着離開,夏沫的心神總算是被拉了回來。伸手抓緊了顧念的手,急切地追問。
“念念,到底怎麼回事?他好好的怎麼會受傷呢?”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剛纔在新聞報道上看見的。聽起來,像是交通意外……”
“交通意外?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就算是再趕時間,他也不會違反交通法規啊……”
原本無所謂的態度徹底被拋卻,此時的夏沫已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整個人都微微發抖了。
“沫沫……”
不忍見她這副模樣,顧念不自主地想要安撫她幾句。夏沫卻仿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自顧自的低喃,“而且,而且,他現在應該在公司開會的啊,怎麼,怎麼會……”
“沫沫……夏沫!你聽我說,年逸琛只是受傷了,並不是很嚴重,你不要着急!淡定……乖,沒事的。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你不要着急!”
輕拍着她的手背,在顧念的安撫下,夏沫的情緒才終於稍稍緩和了幾分。
匆匆趕到醫院,年逸琛已經做了縫合手術和檢查。
“逸琛,逸琛……你沒事吧?怎麼會那麼不小心?”看見頭上纏着紗布的年逸琛,之前所有的不滿都被暫時擱置在了一旁,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的傷勢上。
“沒事,不過就是一場小意外。”
“這次的事情,並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要謀害年逸琛。”
病房裡驟然響起了三人之外的聲音,循着望去,卻見歐陽健冷沉着臉走進了病房。
“我們調取了當時的監控視頻,那輛車之前並沒有任何異樣。直到年總的車出現,才突然加速……這起案子已經從交警隊轉交到警署,年總,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調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