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自從見過赫連擎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一來是因爲聽說葉非嵐在找她,二來也是因爲赫連擎自己的瘋狂舉動。
所以弄得夏沫連續幾天都迷迷糊糊,工作不在狀態。
顧庭軒看着夏沫新交上來的稿子,劍眉擰的極緊。
“沫沫,你最近怎麼了?好像總是心不在焉。”
夏沫一慌,臉上泛過一絲紅暈,垂下眸子,不好意思的問道:“是不是哪裡錯了?”
顧庭軒用筆標出遞給夏沫一看,竟是個明顯的語法錯誤。
夏沫臉上紅暈更甚,雙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對於一個專業翻譯人員來說,是極其弱智又不可原諒的錯誤。所以她沒有做哪怕是隻言片語的解釋。
顧庭軒不忍夏沫如此難受。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重新又恢復了輕鬆地神態笑道:“好了,沫沫,不過一次的失誤也沒什麼。你一直表現都是很好的。”
作爲老闆的顧庭軒現在要是罵她二句還好,偏是這樣的好言相勸,更讓夏沫覺得內疚。
“對不起,庭軒,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二天總是昏昏沉沉。不過你放心,下次絕不會再有這樣的錯誤發生了。”
夏沫小心翼翼的保證讓顧庭軒有些手足無措,他並沒有絲毫責怪她的意思啊,反倒惹來了她這樣的自責,顧庭軒覺得這是他的責任。
腦中突然滑過一些影像,想了想,顧庭軒笑道:“好了,沫沫,不說這些了,快中午了,一起去吃個飯吧。”
夏沫本沒有精神再去吃飯,但是看着顧庭軒這樣略帶討好的表情,夏沫又不好拒絕了。
她點點頭,回去把東西放好。與顧庭軒約了在公司樓下見面。
夏沫剛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就對上了同事王曼極有深意的笑臉。
“曼曼,你幹什麼呢?笑的真恐怖。”
王曼是從公司總部調來的,因爲同是A城人的緣故,夏沫一直和她要好。
夏沫打算越過她直接往前走。王曼雙手一展,攔住了她的去路。
“沫沫
,說,你幹什麼去?”
夏沫撇撇嘴:“這個時候當然吃飯了。”
王曼作勢哼了一聲:“我當然知道你去吃飯了,關鍵是這飯跟誰吃的呢?”
夏沫臉一紅,公司最近的流言蜚語她也不是不知道。可是顧庭軒那樣照顧她,她再要爲了這點流言蜚語刻意的和他保持距離,倒顯得自己矯情了。
所以夏沫只能閉眼裝不知道。王曼這麼一提,夏沫躲也躲不過去,只能說一句通用的話:“你瞎想什麼呢,我們只是朋友。”
王曼一雙丹鳳眼瞪得圓圓的:“鬼才信呢?朋友他能爲你受傷?朋友能給你提供房子?朋友能把你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提到總裁助理的位子上?朋友他事無鉅細的關心你?沫沫,你別自欺欺人了。”
王曼的話說的很嚴肅,夏沫簡直有些奇怪她這份嚴肅從何而來。
“曼曼,你該不會是……?”
夏沫瞬間將自己的地位扭轉了,從被動轉爲了主動。這丫頭的眼中分明閃着異樣的光芒。
王曼輕咬了一下嘴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沫沫,我只是想要提醒你,若你真的無意與他,就請你離他遠一點。畢竟愛是沒有錯的。我不想看他最後傷心失望的樣子。”
王曼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瞼印出一道淡淡的暗影。
夏沫一向粗放的神經,突然收緊了,並不是因爲發現了王曼的秘密,這種秘密本就不難發現。
透過王曼黯淡的神色,她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身處異國他鄉的她,貪婪的汲取着顧庭軒帶給她的溫暖,選擇性的忽視了顧庭軒對她的情意。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假裝不知道。因爲她害怕捅破了這層紙之後,她那點難能可貴的溫暖就會沒有了。
這纔是她心裡真實所想的。什麼只是朋友都是藉口罷了。王曼說她自欺欺人,一點都不假。她可不是自欺欺人嗎?
王曼轉身走了,留下夏沫站在那裡,不知道是該往前還是退回辦公室去。
夏沫的手機響了,接起一看是顧庭軒,他一定是催她來吃飯的
。
“喂,沫沫,你怎麼還不下來。快點。”
“庭軒……”
夏沫有些猶豫,顧庭軒卻沒有聽出來,只一個勁的催着。夏沫無法,掛了電話,提上包還是下樓來和顧庭軒匯合了。
“沫沫,有些事情本來我不該問的,可是……”
顧庭軒一面替夏沫切着牛排,一面小心的措辭。
夏沫知道他要問什麼,那天赫連擎的事情之後,顧庭軒一句話都沒有多問。看來只是藏在心裡罷了。
夏沫心裡低嘆了一聲,爲什麼她總是給別人造成困擾?
“沒什麼,庭軒,我們是朋友,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夏沫咬重了朋友二個字,顧庭軒切牛排的動作頓了一下。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跟那個男人有關嗎?沫沫,我只是想幫你。”
顧庭軒擡頭,眸光清澈,裡面的關心讓夏沫感動。
夏沫接過顧庭軒推過來的盤子,裡面的牛排切得正好,不大不小,塊塊均勻。
叉了一塊放在嘴裡,味道也正好,八分熟的,味道偏淡。顧庭軒那麼瞭解她,就好像王曼剛纔說的,事無鉅細,連她喜歡的牛排口味都記得清清楚楚。
夏沫突然有點想哭,人的心爲什麼時常跟頭腦要背道而行?
理智上說,顧庭軒是個好男人,是個好老公的選擇,可是她的心……
想起她的心,夏沫就恨不能自己在自己的心上踩上二腳,女人的心果真是最不靠譜的東西。
即便是離了十萬八千里,即便是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她總還會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想起那個人來。
夏沫低頭狠狠地叉了一把牛排,好像這牛排突然變成了葉非嵐。
“沫沫?”
顧庭軒蹙眉,夏沫的閃神,讓他有些不悅。
夏沫嚇了一跳,慌忙擡起頭來。
“哦,庭軒,沒事,我的事情自己能處理好。”
夏沫說的很輕,可這種如有似無的疏離感去給顧庭軒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