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初的話,看似雲淡風輕,卻又情深意切,充滿了不可言說的深意。
就好像,只要能和安若溪在一起,他便願意放棄全世界一樣。
對比起帝宸訣,只爲了一個帝集團,卻要放棄安若溪,似乎要偉大得多……
安若溪並非鐵石心腸,莫言初的這份真誠,她又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呢?
看着莫言初與林芊語漸漸遠去的身影,她繃緊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些。
只是,終於到了和帝宸訣獨處的時候,終於到了要兩個人直面這份感情,切割這份感情的時候,心……還是會痛啊!
“你跟莫言初,之前談了些什麼?”
帝宸訣瞪視着莫言初離去的方向,深邃的眸子,升騰着不悅,那種對安若溪抑制不住的佔有慾,早已深入自己的骨髓,明知道在現在的情況下,不能表現出來,卻還是壓抑不住。
安若溪冷哼一聲,淡淡的看着帝宸訣,口吻嘲諷道:“帝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從法律上來說,我們已經是毫無關係的兩個個體,所以你無權干涉我的事情,我也沒有回答你這個問題的義務。”
她顯得有點不近人情,對待帝宸訣的態度,甚至比來來往往的陌生人都不如。
“呵,你說得對,我沒有權利,你沒有義務,我們已經毫無關係了。”
帝宸訣薄脣吐出涼薄的字眼,吞嚥着口水,默默的將自己修長的手指握緊成拳頭,不斷的收緊。
是啊,既然要切割,就要切割得徹底,一絲一毫的瓜葛也不要有,他不該過問她,她也不會去關注他。
“既然你的寶貝老婆大方的給了我們獨處的空間,那就抓緊時間,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安若溪用疏離的語氣和帝宸訣交談着,目光驟然一緊,直視着男人的眼睛,直白的問道:“我剛剛向你提出的要求,你是怎麼個意思?”
她現在對帝宸訣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林芊語造的孽,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的。
既然帝宸訣當了那惡毒女人的接盤俠,接了這惡毒女人的盤,就必須彌補這個惡毒女人做的那些惡毒的事,替那個惡毒女人贖罪!
“我同意。”
帝宸訣在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點頭答應了,並且很認真的向安若溪承諾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的這個要求,就一定會做到,雖然我現在不清楚歐陽漠到底燒傷得有多嚴重,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用盡一切辦法,耗盡一切資源,讓他恢復到從前的樣子!”
他剛剛的沉默,並不代表他的退縮,也不代表他不想彌補林芊語造成的罪孽,他只是在估算……估算自己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將這件事情完美的解決。
因爲,帝宸訣這樣的人,要麼就不開口,一旦開口,必定會把一件事情做到最完美。
別的不說,至少……以林瀚在醫學界的地位,要想讓一個燒傷的人重獲新生,應該不是太難的事。
於是乎,他便答應了安若溪的這個要求。
“你……你是說真的?”
安若溪看着帝宸訣,表情微微有些震懾。
她有想過帝宸訣會答應她這個要求,卻沒有料到,男人會答應得如此乾脆篤定,彷彿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讓她有一種錯覺,彷彿歐陽哥哥真的會恢復如初。
“只要是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
帝宸訣淡淡的說道,卻有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這樣的男人,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彷彿是發號施令的天子,一聲令下,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他預想結局進行,絕對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便信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安若溪咬了咬嘴脣,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輕聲的說道。
帝宸訣的爽快和篤定,讓她死掉的心,又萌生出了一絲絲的柔軟,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或許這個男人,也並不是那麼冷血無情吧,或許他也有他的苦衷?
至少,他還算是個有擔當的人,他敢於說出一定會讓歐陽哥哥恢復如初的話,不管他是爲了替林芊語贖罪,還是爲了給她一個交代,她對他的恨,多少會減輕一些。
“我會盡快讓林瀚聯繫人,確保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歐陽漠恢復如初……”
帝宸訣本是一副冷淡疏離的語氣,彷彿是在談論一樁合同,不摻雜任何柔情,卻終於還是抑制不住的看着女人,略有些心疼的說道:“你……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不要用別人犯下的罪孽,來懲罰你自己!”
他太瞭解安若溪了,他能感覺得到她的痛苦,也知道在歐陽漠這件事上,她給她自己施加的壓力,如同是揹負着沉重的枷鎖,在痛苦與愧疚中煎熬。
他想……她一個人承受這些,一定很辛苦吧,他心疼她,真的好心疼。
之所以會答應安若溪這個要求,其實和林芊語無關,更不是爲了替林芊語贖罪,他只想用他的方式替安若溪分擔一些痛苦和壓力。
本來,他並不想表現出他對安若溪的在乎,不想表現出他對安若溪的心疼,想讓自己冷酷到底的,可人啊……就是感情動物,總會有情不自禁的時候。
他之所以會輸得這麼慘,淪爲見不得光的階下囚,也是源自於他當初的‘情不自禁’,這一次……他不想自己再重蹈覆轍了,告訴自己,一定要無情到底!
“我們都離婚了,我壓力大不大,你會在乎嗎?”
安若溪凝望着帝宸訣那張英俊卻冷酷的面龐,眼眶微微有些溼潤。
明明……她能在這張俊顏上看到他的柔情,看到他對她的關心,他對她的在乎,可爲什麼他表現出來,卻是那麼的冷酷無情呢?
“……”
帝宸訣抿着薄脣,沉默不語。
安若溪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枯萎的心,好像開出了豔麗的花朵,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她愛過的男人,不會對她那麼冷漠無情的。
伸手抓住男人的臂彎,可憐巴巴的望着男人,哽咽道:“帝宸訣,告訴我,你剛剛都是在做戲對不對,你是有苦衷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