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給你們一家三口一條生路?這真是我聽過最可笑的一句笑話了。”
安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十分的誇張,也十分的可怕。
“哈哈哈,可笑啊,真是太可笑了,笑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不住的拍手,抹眼淚,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白癡也看得出來,安離這樣的反應不正常,明顯不是真的覺得好笑,怕是觸動了她心裡什麼不能觸碰的的東西。
安若溪坐在那裡,看着安離這個樣子,有些尷尬,手足無措,輕聲道:“安,安離,你還好吧,對不起,可能是我的措辭有問題嗎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想讓你放過帝宸訣一馬而已,不要讓他坐牢,他本來就一無所有了,如果還坐牢的話,就太慘了,他是安安的父親,我不希望安安長大了發現,她打小崇拜又依賴的父親,是個罪犯,這……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不想讓帝宸訣坐牢,除了自己不忍心外,更多的……是害怕給安安造成傷害。
畢竟,安安那麼喜歡帝宸訣。那麼崇拜帝宸訣,一直都以爲帝宸訣只是出差了,過不久就會回來了。
如果安安知道了她崇拜的爹地不是出差,而是作爲知道犯人被判了無期徒刑,永遠都沒有自由了,那對安安的傷害就真的太大太大了。
所以,即便有一天,她會真的和安離鬧翻,她也不能眼睜睜的,任由安離將帝宸訣逼入那樣的絕境。
“妖夭,你說得真好聽啊,放你們一家三口一條生路……我放了你們一家三口一條生路,誰來放我的一家三口一條生路呢,我母親早就死了,我那個混蛋父親,現在也被他逼得連國都不敢回,你說……我原本好好的一家三口,又能讓誰放過一條生路呢?”
安離帶着悽然的笑容,痛苦而又冷漠的說道。
她出生於一個不幸的家庭,很小年紀德時候,就知道了男人這種生物的殘酷與靠不住。
母親和父親,基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從她知事起,便經常能看到父親隔三差五的,總是會帶不同的女人回家。
回家就是到房間,折騰一兩個小時纔出來。
那個時候她不懂,男人和女人,待在一個房間幾個小時,會做些什麼。
只是,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很明顯的發現,她的母親好像很不開心。
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像她剛纔那樣,一杯一杯的喝着紅酒,一根一根的抽着香菸,臉上愁緒滿滿,卻也不說一句話。
直到父親帶來的那些女人衣衫不整的從房間裡出來,她還能淡淡的和那羣女人笑笑,揮揮手說再見。
再大一點的時候,他懂事了,知道父親帶那些女人進入房間,一兩個小時會做些什麼。
作爲一個女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大最大的恥辱,無法想象,母親那個時候心裡是有多難過。
她也能夠感覺的到,從她懂事起,母親的臉上,就從來沒有什麼笑容,即便是有,那也是假笑,苦笑。
“媽媽,你每天都活得這麼不開心,爲什麼不離婚呢?”
只是她在念大一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向母親提出的疑問,這也是這麼多年了,她最好奇的事情。
她的個性從小就很強硬,覺得既然活的不開心,爲什麼還要在一起,分開不就行了嗎?
“傻女兒,離婚又能怎樣,男人都是一樣的,至少跟着你父親,我們好歹還是一個家,反正都一樣,那就這樣過吧!”
那個時候,母親這樣對她說道。
後來,一切突然變得不一樣了。
她第一次在母親的臉上看到了,母親發自肺腑的笑容,她第一次知道了,母親開心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作爲一個有生命的人是什麼樣子……
後來,她發現……原來是母親戀愛了。
她單純的,毫無心機的母親,全身心的投入了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安離,你知道,幸福是什麼嗎,媽媽一直以爲,媽媽這輩子都體會不到這個詞語了,可是現在媽媽好想告訴你,媽媽好幸福,真的好幸福啊!”
那一天,媽媽拉着她,快樂的旋轉着,歌唱着,述說些她難以掩飾的幸福。
後來才知道,母親的確戀愛了,和一個只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帥氣男人戀愛了,這個男人……就是帝宸訣,這個禽獸一樣的男人!
再後來的劇情,不言而喻,她可憐的母親,被這個男人玩弄了,死得很是悽慘……
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了,她都無法放下這段仇恨,無法釋懷的原因所在。
“好好的一個家,就因爲這個禽獸,徹底沒了,我可憐的母親,唯一一次動心,換來的,是她死亡的結局,你覺得這段仇恨,我能這麼算了麼,我的一家三口呢,誰來放過?”
安離瞪視着安若溪,手指緊緊握在一起,眼睛發紅,裡面充斥着輕盈的眼淚。
現在的她有多堅強,當面的她就有多脆弱。
沒有人會知道,一個剛剛步入大學校園的女孩,在經歷了這樣的變故,變成了如今這副男人的樣子,這中間遭遇了多少痛苦。
她一手創建了黑暗營,全靠自己的能力,在東南亞金三角佔據一席之地,這不是普通女人能做到的。
而一路支撐她走下去的,就是帝宸訣,她不勇敢起來,不強大起來,又如何能看到帝宸訣這男人是如何死的麼?
所以他她又怎麼可能因爲安若溪的幾句話,就放棄這個絕佳的,看帝宸訣如何死的機會呢?
要怪,就怪帝宸訣自己吧,今天的這一切,都是那禽獸男人自己種下的惡果!
“安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很恨他,要讓你完全的放過他是不可能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單就這件事情而言,其實帝宸訣,他……也算是有一點無辜的呢?”
安若溪壯着膽子說道。
“無辜?帝宸訣?呵呵,你想說明什麼?”
安離看着安若溪,眼神越發的冷,心也越發的寒。
果然啊,這個世界上人性都是萬惡的,無論男人和女人,都特麼是白眼狼,萬萬是信不得的。
安若溪,她曾經全身心信任的女人,此刻卻說出,帝宸訣這禽獸是無辜的這種混賬話,她心底的這股火,真是快要爆發了。
“你一直在強調是帝陳訣欺騙了你母親的感情,才導致你母親自殺,你說你母親活得很不幸福,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事情的根源在哪裡呢?你的母親爲什麼會活的不幸福呢?難道這不應該是你父親的責任嗎?”
安若溪小心翼翼的說道。
“……”
安離沒說話,只是情緒更加的不穩定。
“如果不是你的父親讓你的母親感到不幸福,她也不會再帝宸訣那裡尋求安慰了,這是其一。再一個,當時是你父親搶了林芊語,也就是帝宸訣當時的摯愛,他選擇追求你母親,明顯是報復,如果你母親稍微聰明一點,也不會動情了,這是其二。其三,她居然爲了帝宸訣自殺,明顯是自己內心不夠強大,帝宸訣……真的一點不無辜嗎?”
這是安若溪一直想對安離說的話,也希望安離能看開些,不要永遠活在仇恨裡。
卻不想,她的這番話,徹底激怒了安離,徹底的捅了馬蜂窩了。
“哼,行啊,說完了嗎,還有要說的嗎?”
安離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咬牙切齒的對安若溪問道。
“還有……”
安若溪還想說點什麼,被嚴凱喝住了。
“好了,不要說了,每個人的立場不一樣,經歷不一樣,妖夭你別說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殺父仇人都能原諒。”
嚴凱這番話,雖然不是那麼好聽,不過也是爲了安撫安離得情緒,爲了救安若溪。
“沒關係,你讓她說,讓她繼續說。”
“……”
安若溪大概也覺得自己好像說得太過了,閉緊嘴脣,不再言語了。
“不愧是兩夫妻啊,即使相愛相殺,還是那麼三觀一致,所以你也覺得,我母親的死,是活該,是她自己蠢,怨不得帝宸訣這人渣,對嗎?”
安離看着安若溪,冷冷問道。
這些話,不就是今天帝宸訣對她說的嗎,早就讓她憤怒到極點了,沒想到……安若溪也是這樣認爲的。
“我……我只是表達我的一個觀點。”
安若溪小心道。
“行,你的觀點我收到了。”
安離點點頭,突然看向安若溪,眼神複雜。
“剛剛你說,你的底線是帝宸訣和你女兒安安,對吧?”
“沒錯,我希望,你能放過他們。”
“我很好奇,那到底是你女兒重要一點,還是你男人重要一點?如果這兩個只能選一個,你會選誰呢?”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安若溪隱約有些不安。
安冷笑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兩個當中,你只能選一個,你要我放過帝宸訣,那麼就不要找我要安安,你要找我要安安,那麼就必須等到帝宸訣無期徒刑的判決之後,我纔會把她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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