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怎麼會到的別墅,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回到自己的臥室,一頭栽倒在他黑色大牀上,只想無盡的放空自己,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管,就這樣沉沉的睡一覺……
帝宸訣累了,他真的累了,好想身心放鬆的休息一下,最好就這樣與世隔絕,永遠也不要醒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十分鐘,也許是幾個小時,當帝宸訣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本來還明晃晃的天色已經黑透了,漆黑的屋子裡,一點光線也沒有,安靜無聲,寂寞如雪,似乎都能聽到血液在自己身體裡流淌出孤獨的聲音。
是啊,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安若溪不在了,安安也不在了,就連自己一手締造的商業帝國也快要轟塌了,猶如黃粱美夢一個,醒來時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孤獨的自己。
“帝宸訣,你他媽還真是活得夠失敗的,快三十歲的人了,你到底得到了什麼?”
黑暗中,他像個神經病一樣,質問着自己。
回想自己這麼多年,每一天都活得很累,每一天都在拼搏,結果到頭來,卻空落落的,好像什麼也沒有。
沒有家庭的溫暖,沒有心愛女人的陪伴,連他引以爲傲的事業,也都一直岌岌可危,他真不知道自己存在這個社會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帝宸訣……縱使神一樣的人物,也終於有失落的時候。
可惜,當他失落的時候,身邊卻連個安慰他的,給他拍拍肩膀的人都沒有,這是最讓他爲自己感到悲哀,感到失敗的地方。
“吱呀”一聲,門突然開了,有一絲光線透了進來。
“誰?”
帝宸訣猛的將頭從深深的被窩裡擡起來,轉向門口。
“訣,你別緊張,是我。”
輕柔的聲音,如柔水一般,打破了屋子裡的寂靜,也溫暖了帝宸訣孤獨的心。
只見林芊語穿着一條白色長裙,長髮飄飄,穿一雙質地高貴的銀色高跟鞋,輕盈盈的朝躺在牀上的帝宸訣走去。
“林芊語……你怎麼來了?”
帝宸訣微微擰着眉,看着漸漸靠近自己,清麗脫俗如仙女一樣的女人,聲音冷冷的問道。
雖然是在黑暗中,不過他依然能清楚的看到林芊語的五官,表情,甚至能看清楚她微微起伏的胸腔,還有吐出來的呼吸聲,只是越是看得清楚,他就越是黯然失落。
他很孤獨,他很累,他需要人安慰,可這個人,絕對不是林芊語。
林芊語的出現,只會讓他覺得更累,更想逃避!
“今天早上你慌慌張張的就離開了,我擔心你心情不好,一直放心不下你,所以就自作主張的來找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林芊語眉眼間帶着楚楚可憐,伸手將牀頭的燈打開,小心翼翼的說道。
突然亮起的燈,讓原本朦朧的房間,瞬間明亮起來,也讓一切更真實起來。
帝宸訣撐着手臂,從牀上起身,聲音疲倦道:“放心吧,我沒事,多謝你的關心。”
雖然來的人,不是他期望的那個人,但在這樣的狀況下,帝宸訣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所以語氣也還算溫和,只是這溫和裡有太多太多的客氣和隔膜,像是在面對一個交情不深的陌生人。
有時候,很多東西改變了,就是改變了,再也回不去了。
比如,他和林芊語的關係,比如,他和安若溪的關係。
林芊語順着牀沿上坐下,伸手拉住帝宸訣的手臂,輕聲道:“訣,我們好歹相愛過,就是昨天,我們也歡愛了一夜,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客氣,這麼冷漠,不要像對個陌生人一樣,我是林芊語啊,不是外人。”
“……”
帝宸訣不說話,只是抿着薄脣,因爲他也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和林芊語……說實話,可不就是個陌生人了麼。
如果不是陌生人,如果他稍微對她還有一點情,那麼他就不會因爲昨天那錯亂一夜,對她心生愧疚了。
“你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讓你不開心了,跟我說說吧?”
林芊語看着帝宸訣,關切的問道。
這麼多年了,她還從沒有看到過帝宸訣像現在這樣頹廢不堪呢,就好像熱血沸騰的人,突然就斷掉了所有筋骨,癱軟成了一團,一蹶不振,讓人擔心。
“沒什麼,我只是太累了。”
帝宸訣並不想多說,很多事情,他寧願埋在心裡自行消化,雖然傾訴出來也許會稍微好受一些。
“跟我說說吧,你知道,我很擔心你,我是真的在乎你感受的那一個人,也許我不能幫你什麼,但至少我可以當一個樹洞,承接着你所有的煩心事!”
林芊語真誠的,放低了姿態,又無比溫柔的說道。
帝宸訣凝着林芊語,眸子深邃,充滿研究。
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一個溫柔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會逃得開這樣的溫柔鄉。
“我最近,的確遇到很多煩心事,所有的事情都操出了我的控制範圍,而我向來是一個要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男人,這讓我很煩躁,也很無奈。”
“說說看吧,也許……很多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很多煩惱,只要你想通了,也算不得煩惱了。”
“說不清楚,也無從說起。”
帝宸訣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手臂,從林芊語的手中抽了過去,開始委婉的下着逐客令:“好了,你回去吧,我的事情,只能自己消化,誰也幫不了,我想靜一靜,你走吧!”
林芊語自然是不會走的,這麼好的機會,在一個男人最煩躁的時候,最需要傾訴的時刻,陪伴在他身邊,剛好可以趁虛而入。
她十分聰慧的問道:“是因爲安若溪吧,你去找她,但是她人呢,爲什麼沒有跟你回來,我也沒有看見安安,是不是你們還在鬧矛盾?”
不用想也知道,帝宸訣臉上的所有挫敗,都是源自於安若溪,她沒有猜錯的話,安若溪應該已經和帝宸訣攤牌了,兩個人怕是已經徹底翻臉。
她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待太久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接下來,不管帝宸訣和安若溪如何鬥,她即使什麼都不做,便是最後的贏家,想一想,真是太爽了。
哼,忍了那麼久,終於該是她翻身的時候了吧!
安若溪……該死的賤女人,等着吧,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你沒有猜錯,的確是因爲安若溪,所有的事情,我所有的煩惱,全部都是因爲安若溪,我……算是載在她手裡了。”
或許是太累了,或許是心裡積壓了太多太多的不快,帝宸訣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向林芊語傾訴起來。
“是啊,你很愛她,所以你只能處在下方,被她影響,就如我更愛你,所以我的情緒也由你決定一樣,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實從你重遇她的那一刻,你就變了,變了很多很多,身上沒有半點帝宸訣的威嚴雷利,倒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整日圍在她身邊,討好着她,一點男人的氣概都沒有了……”
趁着這個絕佳的機會,林芊語將她想吐的槽一併吐了出來。
本來嘛,帝宸訣就像一隻豹子,他的魅力之處在於,他的狂傲與霸道,他對所有人和事的不可一世。
可自從安若溪回來,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像沒有利爪的猛獸,像沒有獠牙的病貓,身上沒有了那種帝王般的霸氣。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這個安若溪到底有什麼魅力,可以讓帝宸訣這樣高高在上,驕傲自負的男人,爲她改變成這樣。
這也是她覺得最憤怒,最氣不過的地方!
“很多事情,說不清楚的,我以前從來不相信命運,現在越來越相信了,一切都是命,命裡她是我的劫難,而我也是她的劫難。”
帝宸訣黯然的,頗有深意的說道。
像他這樣不可一世,不把任何人,事放在眼裡的人,當他開始相信命運的時候,可想而知他的內心一定是經歷了很大很大的曲折變故。
“也許吧,人和人之間,都是命,你爲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她還是不領情,一次次傷害你的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錯了,我並沒有爲她做社麼,她也並沒有傷害我什麼,相反的……是我欠她太多了,弄成現在這副局面,可以說是我咎由自取,是報應。”
想到他和安若溪在一起的種種,好像都是以不愉快居多,都是他在傷害這個女人,讓這個女人傷心,難過,流淚……
從前的他,他驕傲自負,太不可一世,也太殘忍冷酷了,現在他是在還債,還他以前欠下的債。
安若溪要報復他,不管是以各種方式。經濟上的也好,精神上的也罷,他都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爲什麼這麼說呢,在我看來,你對她真的仁至義盡了,你沒有傷害過她什麼。”
“知道嗎,我今天去了醫院,看到了一些東西,才讓我知道,原來我是那麼的混蛋!”
帝宸訣沉重的,哽咽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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