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思緒之後,安若溪看了看牀頭櫃,咬了咬嘴脣,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br/>
她從牀上坐起來,看着身上的青青紫紫,是男人肆虐過的痕跡,散發着十足的,曖昧的氣息。
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噁心的,將頭扭向一邊,隨意拿起一件薄紗睡衣套在身上。
浴室的門緊閉着,發出‘嘩嘩譁’的聲音,帝宸訣正在裡面淋浴。
安若溪拉開牀頭櫃,拿出一盒藥,迅速拆開,取出裡面的一粒淡黃色的藥。
這藥,是她爲了預防萬一,早有準備的,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藥,就是緊急避孕藥,以避免遇上這樣的情況,不會留下什麼‘麻煩’。
倒了一杯水,將藥粒拿在手中,仰頭正準備吞入……
“你在幹什麼?”
帝宸訣冷冽的聲音從背後驟然響起,如同魔鬼一般,差點沒把安若溪的魂兒給嚇沒了。
“沒,沒幹什麼啊?”
安若溪做賊心虛,馬上將水杯放在桌上,另一隻拿着藥粒的手則趕忙藏在身後。
帝宸訣眼神犀利,環視了四周,目光精準的看到了緊急避孕藥的藥盒,多少清楚了些什麼,帶着冰冷駭人的表情,一步一步的朝安若溪靠近。
“女人,你很有膽量嘛,說一套,做一套,非要挑戰我的忍耐力嗎?“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哪裡有說一套做一套了,我……”
“那你倒是好好給我說說,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說着,帝宸訣猛然將按若溪藏在身後的手給扯了過來,拽着她的手腕,看着她捏在掌心的淡黃色藥粒,惡狠狠的問道。
“這個……我吃的減肥藥,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人贓並獲’,安若溪還在試圖狡辯。
“呵呵,你當我是白癡嗎,安若溪!”
憤怒之餘,帝宸訣猩紅着眼,失去控制的朝女人吼道。
“我哪有當你是白癡啊,這真的是減肥藥,不信你可以拿去醫院檢測成分的,這藥……”
安若溪忙着解釋,隱約發覺有哪裡不對,但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
突然間,她恍然大悟,往後倒退,驚恐的看着帝宸訣,感覺呼吸都快停止了:“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她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剛剛帝宸訣居然叫她“安若溪”?
這……這是她的錯覺,還是男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第一個感覺,是恐懼,是想逃離,因爲她害怕當初對她趕盡殺絕的男人愛發現她還沒死的時候,再一次對她趕盡殺絕!
“安若溪,怎麼……你連你自己的真名都忘記了麼?”
帝宸訣定定的看着女人,胸腔劇烈起伏着,也是十分的激動。
他要承認,他剛剛是脫口而出,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直接叫出了‘安若溪’這三個字,這其實並不是他本意。
他的本意其實並不想這麼早讓安若溪知道他已經知曉她的真實身份,因爲他想用自己的行動,默默的讓女人重回他的懷抱。
但現在看來,既然這一刻已經提前來到,也就順其自然吧,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叫安若溪啊,我不知道,你們都喜歡把我當成是安若溪,但我真的不是哈,我……”
安若溪步步後退,還在想方設法的掩飾,否認。
因爲,這大概是她覺得最恐懼的一刻了。
少了妖夭這個身份的僞裝,她就好像被扒光了躺在太陽底下,渾身都不自在,作爲一個已經死去了四年的安若溪,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帝宸訣。
怎麼去面對一個她最恨的,也是她最愛的,傷她最深的男人?
逃,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
可是下一秒鐘,她的身體,被帝宸訣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不要掩飾了,不要否認了,我什麼都知道了,是我眼瞎,是我蠢,其實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應該早就猜到了。”
四年前,他失去了她,四年後,他不會再對她放手了!
“……”
安若溪放棄了掙扎,僵硬的任由男人抱在懷中,手臂下垂,表情木然。
想象過幾千幾萬次這樣的場景,他知道了她真實身份時的場景,每一個場景都是地獄一般,應該是危險的,緊繃的,劍拔弩張的,而不是像現在,這麼平靜,這麼溫和,甚至有點讓人感傷,鼻頭髮酸。
這個曾經要對她趕盡殺絕,曾經做過那麼多那麼多傷害她的事的男人,此刻……居然就這樣靜靜的,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按理來說,他不是應該殺了她,至少要狠狠的折磨她,纔算是正常態度麼?
“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有多想你,知不知道,能夠再次擁你入我懷裡,是我多大的幸運?”
帝宸訣摟着安若溪,薄脣貼着女人的耳朵輪廓,輕輕的軟語道。
其實,直到現在,他也有一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覺得這一切只不過是他思念過度,做了一個長長的夢而已。
從來不知道,這個他日思夜想,深愛到骨子裡,以爲已經歸爲塵土,化作塵埃的女人,居然有一天還能安安穩穩的,真真實實的躺在他的懷裡,這真的是他寧願賭上他一輩子的財富,權力等等,也想要兌換的場景!
“你……不是想殺了我嗎?”
沉默了很久很久,緩和了很久很久,女人才帶着濃重的鼻音,輕聲朝男人問道。
“對不起,我曾經的確想殺了你,但直到你真的離開我,徹底的離開我,我才知道你有多重要,我有多離不開你,我有多麼多麼的愛你……”
高傲的帝宸訣,放下了他高傲的自尊,像個虔誠的信徒一樣,肆意向女人表達着她對他的愛。
以前,他明明愛她,但他總覺得,男人嘛,隨口將愛啊愛的掛在嘴邊,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所以基本上很少向女人表達過他內心的真實感情。
但現在不一樣了,經歷過了失去後的痛苦,才越發知道得到後的珍惜,在自己愛的女人面前,面子尊嚴什麼的,算個屁。
更懂得了,如果愛,就要大聲說出來!
安若溪任憑男人抱着,任憑男人抱得有多緊,始終沒有將自己的手臂環上男人的腰際,表情很冷很冷,不說話,很像是一具冰塊。
帝宸訣莫名有點害怕,微微鬆開了手臂,看着女人的臉,凝視着女人顯得有些漠然的眼睛,問道:“你怎麼不說話,難道……這些年,你就一點不想我麼?”
“想啊,當然想,無時無刻都在想你。”
安若溪冷冷的,帶着絲絲的笑意,不冷不熱的說道。
想你,只不過是想報復你,想讓你得到報應而已!
這麼多年了,仇恨在她心裡積聚,積聚成了無法消散的瘴氣一般,豈是男人一句‘對不起’或是‘好愛你’之類的,就可以忽略的?
如果這樣的話,死去的爹地怎麼說,死去的歐陽哥哥怎麼說?
“真的麼?”
帝宸訣的眼睛頓時一亮,捧着女人的臉蛋:“你真的有想我麼,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麼你不找我,爲什麼你不聯繫我,不告訴我你還活着,白白浪費了我們可以恩愛四年的光陰,也錯過了我們女兒安安從一個小小的早產兒,慢慢長成今天這副小公主模樣的那些美好時光……”
聽到安安的名字,安若溪冷漠的瞳孔,多少又多了些暖意,但很快又被一種嘲諷的神情取代,冷冷道:“沒辦法啊,不是我不想找你,更不是我不想聯繫你,我只怕我沒那個命去找你,沒那個命去聯繫你。”
一個要對自己趕盡殺絕的男人,她敢去找他嗎,除非是不想要命了吧?
因爲還想要命,還想爲自己受過的那些痛苦討要個說法,爲那些白白死去的至親報仇,她不得不改變自己的容貌,變成現在的樣子,她纔有勇氣來接近他。
只是,她接近他,不是爲了愛來,而是爲了恨!
“對不起,是我讓你受苦了,真的很對不起。”
帶着深深的歉意,將女人緊緊抱在懷裡,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還能說些。
他知道過去的自己有多混賬,動輒對她大呼小叫,拉着她去打胎,各種身心折磨,也是因爲獵鷹的追捕,才導致她差點葬身大海之中,這份愧疚,長年累月的壓在他的心裡,讓他覺得沉重。
現在,上天仁慈,終於給了他贖罪的機會。
“從前的我,不是個東西,很對不起你,現在……請你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我一定會用盡我畢生的努力,讓你成爲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帝宸訣摟着安若溪,許下了他真誠而肉麻的諾言,這也是他早就該說出口的諾言。
安若溪淡淡一笑,擡起手,抱住了男人,輕聲道:“沒關係啊,雖然我們錯過了四年,但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這一輩子,無論是仇恨或者愛情,都有的是時間慢慢看清……”
“……”
很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帝宸訣擰着眉,看着安若溪,他忽然覺得女人似乎已經離他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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