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表情十分的痛苦,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深深的愧疚與自責,像是巨大的石頭壓在胸口,幾乎要窒息而亡了。
這四年來,除非必要,她幾乎刻意迴避着所有和歐陽漠有關的話題,也從不會主動提起。
發自內心的覺得,歐陽漠的死,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
就如她所說的,本來歐陽漠既然和安若琪結婚,便是做好了要忘掉她,好好和若琪過日子的打算,他們之間算是劃上了休止符。
但是,一到走投無路,被帝宸訣趕盡殺絕的時候,她又無恥的找上了歐陽漠,明知道她的處境很危險,還將這份危險帶給了無辜的歐陽漠,她這不是罪人,是什麼?
就好比,開槍的不是她,但遞子彈的確卻她,歸根結底,還是她害死了歐陽漠!
“嚴凱,你一定覺得我很糟糕,很惡毒吧?”
她擡起眼眸,眼眶紅紅的看着嚴凱,忍着眼淚問道。
嚴凱的心,微微有些顫動,聲音低沉道:“你也不用太自責了,歐陽先生愛你,所以他爲你做這一切的時候,他是心甘情願,並且感到幸福的,因爲他的死,換來了你的生,也是他發自內心的選擇……永遠不要忘了,我們要恨的,應該是帝宸訣,只有讓帝宸訣得到他應有的懲罰,歐陽先生的死纔不會顯得那麼冤枉,那麼廉價!”
“我……我知道,我也一直在努力,相信我,嚴凱,要不了多久,不管是歐陽哥哥,還是我爹地,他們的靈魂都會得到安息的,帝宸訣……這個惡魔,一定會爲他造的那些孽,付出應有的代價!”
安若溪攥着手指頭,從一開始的猶猶豫豫,到現在的意志堅決。
其實不用嚴凱提醒,她也知道,罪魁禍首是帝宸訣,她要報復帝宸訣,要替歐陽漠報仇。
只是……或許是這些日子,與帝宸訣朝夕相處,讓她有些怠慢了,讓她的神經遲鈍了,讓那股仇恨沒有那麼濃烈了。
但她的本心,是從來未曾改變過的!
“你能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
嚴凱看着安若溪,好像懸在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了一般,面部表情都要輕鬆許多。
他對安若溪道:“這些日子,你都是和帝宸訣那混蛋在一起的,你既不跟我聯繫,也不跟安離聯繫,我們不知道你的情況,既擔心你身份敗露了,又擔心你被那男人給迷惑了,改變了決定,原諒了他,不再想報復他……”
“你們的擔心是多餘的,我永遠都不可能再被他迷惑,更加不可能原諒他,我還沒那麼賤,就算不爲我自己,也要爲我爹地,爲歐陽哥哥,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雙手握住咖啡杯,不停的收緊,可以看出此刻她內心的憤怒以及仇恨。
嚴凱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就知道,我不該懷疑你的。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想告訴你,那根頭髮的主人,已經被我找到了……”
“是麼,他是誰,在哪裡?”
安若溪神情激動,迫不及待的問道。
殺死爹地的直接兇手被找出來,那幕後主使也就跟着暴露了!
“他不在c市,躲在了印度的一個小城市裡,據說這兩年過得很低調,一直在逃命,應該是有人要滅他的口。”
嚴凱目光深遠,淡淡的說道。
要說,找到這個人,還真是費了一番功夫,其中的艱辛就不用細說了。
“滅他的口?誰啊?難道是帝宸訣……他應該沒有這個必要吧?”
“就是不知道啊,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準備去趟印度,把他找出來,當面和他談一談,問清楚當年你爹地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受誰指使的。”
“印度,這麼遠,一定很危險吧?”
安若溪雖然很想知道真相,但也擔心嚴凱會有危險。
既然那人被追殺,身上一定帶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嚴凱要是摻和進去,估計也會被列爲追殺的目標之一。
“所以,這不來跟你商量了麼,你覺得……我有必要去麼,因爲在我看來,殺死你爹地的幕後黑手,絕對是帝宸訣無疑了,但如果你還對那混蛋抱有一絲幻想,你覺得幕後黑手還另有其人的話,我就去,給你一個心安。”
嚴凱看着安若溪的眼睛,意味深長的問道。
“我……”
安若溪咬了咬自己的嘴脣,變得猶豫,且緊張起來。
四年的訓練,她心理素質一向很好,做事一向果決,不會猶豫,也不會有太多緊張的時候。
但凡是緊張不安了,就會死咬自己嘴脣。
這些個小動作,嚴凱早就瞭然於心了。
不待安若溪說什麼,便直接到:“行,我明白你意思了,我去!”
他知道,這是女人內心的選擇,而他就好比她的騎士,她既然想要他去,那便去了。
“嚴凱,你……”
“你不用擔心我,‘黑暗營’栽培了我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不會有危險的,但是我……有點放心不下你。”
“我?”
安若溪帶着懵懂的表情,瞬間又明白了什麼,趕緊搖搖頭:“你不用擔心我,放心去吧,帝宸訣混蛋歸混蛋,不過我看他這些年好像也變了許多,不像以前那麼冷血無情了,至少不會動不動就要人性命,他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
“是麼,看樣子,也就這麼些日子,你似乎對他改觀很多,帝宸訣這男人,對女人還是很有一套的,這點我不得不承認。”
嚴凱冷冷笑着,陰陽怪氣的說道。
安若溪大概沒有發現,如今她說起帝宸訣的時候,早沒有當初那股子濃烈的恨了,反而還有點小女人一樣的羞澀甜蜜。
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替死去的歐陽先生不值!
“什麼啊,你不要亂說,我在做什麼,我自己知道,帝宸訣骨子裡是什麼人,我也知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的目標只有報仇,絕無其他,也不會改變!”
女人像是說中了什麼,情緒特別的激動。
其實,有時候,你越是想證明什麼,越是反應了你的底氣不足。
嚴凱只是淡淡的看着,說道:“你不用跟我強調你立場有多堅決,你只需要無愧於你自己的心,無愧於歐陽先生,無愧於你爹地就好。”
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
當初安離選中了安若溪,同樣承擔了巨大的風險。
他們花費了不可計量的人力財力來改造她,來訓練她,爲的是讓她成爲扳倒帝宸訣的工具。
但她畢竟是人,不是工具,是人就會有感情,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安若溪的心到底偏向了哪一邊。
在這兩股力量牽扯,互相對峙的局面裡,嚴凱就像個局外人一樣,只求自己做的一切,無愧於心!
“好了,既然你決定讓我去印度,我便去,但帝宸訣畢竟是帝宸訣,他改變的再多,也改變不了他是個惡魔的本質,你在他身邊,要處處小心,千萬別讓他抓到把柄了,平安等我回來!”
嚴凱說着,站了起來。
看那樣子,頗有點要永別的意思。
安若溪也跟着站了起來,她其實很想讓男人不要去了,因爲她不想男人陷入危險,可是,脫口而出的卻是:“那你小心一點啊,放心吧,我一定平安等你回來!”
她是個自私的女人,甚至稱得上無情。
嚴凱其實說得沒錯,她多少對帝宸訣還是抱有一絲絲幻想的,覺得男人不至於冷血到要害死爹地,所以她很希望能有個確切的結果,也好讓自己徹底對男人死心。
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讓嚴凱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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