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得了絕症,身體虛弱,可是腦子還是很清楚的。
對於女兒的話,他始終持懷疑態度,覺得一切不是那麼簡單,若溪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沒有說出來。
他了解他的女兒,個性太善良了,有什麼苦痛委屈,都是自己默默扛着,從來不會說出來,就是怕他們擔心。
“這個......”
面對着爹地犀利得質疑,安若溪腦袋有些空白,表情更是尷尬無奈,不知該如何解釋。
“乖女兒,不要欺騙爹地,爹地知道你不是那種隨便亂來的女孩兒,告訴爹地,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父費力的提着一口氣,表情嚴肅的朝安若溪逼問道。
安若溪不擅長撒謊,更不擅長對疼愛自己的父親撒謊,極度的不自然,滿頭都是涔涔的冷汗。
“爹地,你就不要問了,總之,孩子的父親真的很愛我,我也很愛他,他對我特別特別好,我一點兒也沒有受欺負,其餘得我什麼也不想回答!”
走投無路之際,安若溪略有些發脾氣,口吻決絕的說道。
她寧願爹地生她的氣,也不願爹地知道真相,因爲真相太殘酷了,爹地現在病危,肯定是無法承受的。
“女人,你怎麼就不敢說實話呢?”
突然之間,安若溪的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頭頂上方落下,好像是冰凍了千百年的冰塊希望,裹着濃重的冰涼,直直向安若溪砸了下來。
安若溪瞬間像是被按下暫停鍵的機器人,一下子靜止不動了,呼吸,心跳,脈搏好像也隨之停止了,只剩下背後的陣陣涼意,凍得他全身的寒毛都倒立起來。
帝宸訣,那個魔鬼,是怎麼找上來的,而且竟然是在這麼快的時間內。
“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挺能說麼?”
帝宸訣看着表情僵硬又呆滯得帝宸訣,薄涼的嘴臉微微上揚,竟是譏誚之意。
“......”
安若溪閉緊了粉脣不說話,一是不敢說話,二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無法想象接下來會大聲什麼恐怖的事情,如果是以前,她大不了眼一閉頭一伸,直接等死就是。
可是現在她無法這樣瀟灑,因爲還有她病危的爹地在現場。
爹地是癌症晚期患者,最要緊的是保持好穩定的情緒與積極的心態。
若是爹地知道了自己與帝宸訣骯髒不堪的關係,不僅心理承受不了,身體更是無法負荷,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安父看看帝宸訣,又看看安若溪,在心底忖度着兩人的關係。
他如此瞭解自己的女兒,能明顯從女兒的眼睛裡看到害怕。
“若溪,你怎麼了,這位是......”
安父小聲的朝安若溪問道。
“他......他是......”
安若溪咬着嘴脣,怯懦瑟縮,不敢看帝宸訣的表情,也沒臉看自己的父親。
她該怎樣向爹地介紹帝宸訣呢?
說他是孩子的父親,那也就印證了自己剛剛那番話,她很愛孩子的父親,孩子的父親也很愛她,並且孩子的父親對她特別好……
呵呵,實際上呢,不用多想安若溪也能猜到,個性霸道,自尊心又強的帝宸訣,抓到了拼命想逃跑的她,怕是恨不得殺死她,將她千刀萬剮吧,怎麼可能還能對她好。
她的話一定回露餡,分分鐘打自己的臉!
沒有一刻,安若溪的心像現在這樣糾結焦慮。
“丫頭,怎麼不說話呀,你在裡面害怕什麼,有什麼事情可別瞞着爹地呀?”
安父見安若溪遲遲不說話,額前的汗水更是大滴大滴的,看起來十分分的緊張不安,大概也能猜到對面這位高大英俊,器宇不凡的男人,肯定跟自己的女兒關係非同一般。
“我沒有什麼瞞着你,他是......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安若溪硬着頭皮,選了一箇中性的詞語介紹道。
朋友,就簡單多了,無論關係好與不好,至少不會讓爹地的情緒起伏太大。
關鍵,就看帝宸訣願不願意替她圓這個謊了。
安若溪鼓起了勇氣,看着與自己並排而立的高大男人,他強烈的冷傲的男性氣場,自出現那一刻起,就瘋狂的掠奪着她周遭的空氣,讓她無法順暢的呼吸,那種緊張不安的感覺,一點也不亞於坐過山車。
她悽楚的,透着點滴淚光得眸子,像一湖深深的潭水一般,清澈,純粹,帶着無盡得可憐與哀求,就那麼多默默的看着帝宸訣。
她在用眼睛求他,求他不要戳破了她的謊言,求他不要讓自己的父親爲自己擔心!
帝沉訣依舊是冷冷淡淡的,俊毅的輪廓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有薄涼如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他看嘖沒看安若溪,自然也不會接受女人的眼神的哀求,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安若溪的父親,表情依舊是滿滿的譏諷。
“伯父你好,我叫做帝宸訣。”
帝宸訣口吻還算禮貌,只是大概他天生有一種王者的氣質,所以總是顯得高高在上,目中無人,所有人都是他裙下之臣的感覺。
“哦,你......你好啊!”
安父活了大半輩子,但所接觸的人大多都跟自己一個階層,即使是碰到一些有錢人或大官,印象都不會太深。
帝宸訣大概是他這輩子接觸過的人當中,氣質最不同凡響,氣場也是最大的,明明年齡應該比自己小一輪,可總是讓他覺得有一點點害怕,莫名得會變得很小心翼翼,真是很奇怪的感覺呢!
這個小夥子,身份肯定不一般,自己的女兒在社交方向一直都很被動,何時有這麼一個不簡單的朋友,這件事情恐怕真的不簡單!
“你跟我女兒......”
安父很小心的朝帝宸訣問道,並且默默的將女兒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典型的防衛心理,似乎覺得帝沉訣不是什麼好人。
帝宸訣眼眸下垂,看到了安父的這個小動作,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僅連安若溪撞破腦袋的想要逃離她,連她的父親也對他敵意十足,他的人品真的有那麼爛嗎?
“伯父,我跟你女兒......”
“帝宸訣,求求你不要!”
帝宸訣的話被安若溪打斷,女人情緒激動,幾乎是帶着哭腔,看着帝宸訣,深深的哀求道。
她不知道男人會說什麼,但他既然那麼恨她,肯定也不會是什麼好話,搞不好還會爲了報復她故意說一些噁心的話來氣父親。
他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能,父親的病情絕對不能因此而惡化。
她眼睛裡含着淚水,握着安父的手,說道:“爹地,你身體不好,先回病房修養着吧,我跟我朋友有點話要聊,等我們聊完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因爲太過緊張,她的聲音都在顫抖,明明是帶着溫暖的微笑,卻是比哭還要難看。
帝宸訣的臉上,滿是不耐煩,尤其是安若溪一副當他洪水猛獸排斥的樣子,讓他十分的窩火。
“安若溪,你這麼急着把你的父親支開,是在害怕什麼,你做過什麼事情,跟我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不敢告訴他,有那麼丟臉嗎?”
呵呵,他真的有點搞不懂這個女人了,和他帝宸訣扯上關係,是讓她覺得有多丟臉,竟然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騙。
這要換成其他女人,怕是早就歡天喜地的滿世界炫耀了。
安若溪死死咬着脣,用怨恨的眼神瞪着帝宸訣,一字一句的朝男人道:“帝宸訣,我爹地身體不好,癌症晚期,受不得刺激,所以請你嘴下留情,這一次算我求你好不好?”
她脾氣一向倔強,很少向帝宸訣求過什麼,可想而知她此刻有多麼的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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