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只是埋頭修改鑑定報告,並不搭理查理和左丘洋。
這個事情,他們不理解,但是他知道他在做什麼。
敲下最後一個數字,瞥了一眼報告人的姓名,記在心裡,這才登出司法鑑定中心的系統。
左丘洋一看,心裡驚訝,不解,盯着一諾。
一諾合上筆記本,這才擡頭看向左丘洋。
左丘洋一怔,雙手扶住一諾的肩膀,“一諾,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
尉遲琛的車一直在左丘洋的車後面,千金一直傷心的哭着,好在壯壯在身旁安慰着,最後哭累了,睡着了。
到了高速路的時候,卻看到左丘洋的車一個急轉停到前面,尉遲琛深眸一沉,也打了一個急轉。
將車子停靠在路邊,解開安全帶,衝着壯壯囑咐道,“壯壯,你跟千金在車裡待着,我去前面看看。不要下車,現在在告訴路上很危險,知道嗎?”
李壯壯點了點頭,“尉遲爸爸,放心吧。”
尉遲琛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
尉遲琛鎖好車門下車,快跑兩步跑到左丘洋車前。
見左丘洋正在跟一諾說着什麼,神色焦急,走向前問道,“怎麼了?”從剛纔開始,尉遲琛就看到了一諾雙眸裡的情緒。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以爲一諾是不需要擔心的。
他所有心思都在敏感的千金上,可實際情況確實一諾。
在沒有風箏之前,甚至沒有尉遲琛之前,一諾的生命中最愛的兩個女人是千金和董曉雅。
後來回國之後,他的生活開始多彩起來,除了千金和媽咪,他又有了要守護的對象,那就是風箏和左小暖。
如今,尉遲箏的遭遇,引發了沉浸在他內心的那份黑暗。
這由來已久。
跟在宴祭夜身邊,常年凝視着深淵,他已經置身深淵很久,內心怎麼會沒有黑暗。
他親眼看到古茲曼倒在血泊之中,眼睛都沒眨一下,親眼看到浮屍千里,內心也沒有生出一絲憐憫。
他這雙小手製作出來的武器,殺傷力極大,用途他從沒過問過,但不代表不知道那些武器是用來殺戮的。
上面沾滿了鮮血。
這樣的他,只有汲取着董曉雅、千金、風箏、包括左小暖身上的陽光和溫暖,纔不至於墮入黑暗。
而現在的尉遲箏的遭遇恰恰就像一個引火線,導火索,一下子點燃了他心中的黑暗。
一聽到尉遲箏兒沒了的消息,他的心並不是不痛,而是太痛了。
有人會將痛苦化爲淚水,他不會,他將這痛苦轉移成了仇恨。
他會哭,只不過不是現在。
他要折磨死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想要當神經病嗎?可以,他如她所願。
身體上的痛苦,永遠比不過精神上的痛苦。
這是那個女人給她媽咪造成的痛苦,不會因爲她的死而消失,是要伴隨着媽咪一生的。他在網上看到了媽咪的照片,如失去了靈魂的軀殼一樣。
他的媽咪還這樣痛苦着,受着折磨,那個女人怎麼就這樣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