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迎來了日落,迎來了黃昏,迎來了繁星,迎來了黑夜……
媽咪再也沒有出現過……
媽咪說:今天會早點下班,給她過生日。
媽咪說:爲她準備了神秘的禮物。
媽咪說:……
“曉雅——”
“曉雅——”
尉遲琛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怎麼了?”
“曉雅,張局長問你,要不要揭開來看看。”尉遲琛重複了一下張局長的話。
董曉雅拉回神智,視線再次落在那副被白布覆蓋的骸骨上,此時圍了一圈人,等待着揭開上面那副遮擋的白布。董曉雅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想等檢測結果出來。”
肖然拿着一副卷宗的剛進實驗室,就看到張局長領着一幫人在實驗室圍在那副骸骨,眉頭不僅蹙了蹙。
張局長的樣子像是帶着遊客遊覽一處名勝古蹟。
這是褻瀆,是對骸骨的裡面靈魂拷問。
“曉雅?”肖然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董曉雅。
董曉雅回神,一看竟然是肖然,“你負責這個案子嗎?”
肖然滿臉疑問,張局長自主答疑,“肖法醫,刑偵科按照你的檢驗查找了二十多年前的卷宗,董小姐可能是死者的親屬,正在協助調查確認死者身份。”
董曉雅跟肖然算是青梅竹馬,他又比董曉雅大幾歲。
當年喬年初的事情,他有模糊的記憶。
他還記得那一天是董曉雅生日,董家每年這個時候會爲董曉雅準備生日宴會,而肖然媽媽跟董曉雅的媽媽是好姐妹,家鄉在一個地方,兩家交往親厚。
那天,肖然媽媽精心準備了禮物,他也爲那嬌俏可愛的妹妹親手製作了一份珍貴的生日禮物。
可是那些禮物終究沒有在生日的那一天送出去,再也沒有生日禮物送出去,那一天之後董家再也沒有人爲董曉雅過過生日禮物。
肖然腦海中閃過一幀一幀的畫面,慢慢的一些影子重疊。
那輛車那輛限量版賓利車,他應該記得的。
“肖然,我們先走了。等結果出來了,是或者不是,都請通知我。麻煩,張局長。”董曉雅不想在這個冷冰冷刺的她骨頭生疼的地方多待一秒。
董曉雅轉身疾步走出實驗室門口,走到走廊,才得以大口喘氣,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尉遲琛道了別,也趕緊跟着董曉雅出來,卻見她已經乘坐上電梯上了一層。
焦急的等待電梯下來,可電梯就像生了故障一樣,等了一個世紀都不下來。
腦海中閃過董曉雅那蒼白的臉色,他更是心急如焚。
“尉遲琛先生——”肖然等人也追出來。
尉遲琛並不迴應他們,快速找到安全出口的位置,疾步飛馳,他擔心曉雅會出事兒。
或許,她的內心深處,仍然有那麼一個聲音,那麼一個信仰。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如今,原本以爲遺忘的傷痛,原本已經被記憶封存的傷痛,原本已經被傷疤掩蓋的罪孽,就這樣再次被血粼粼的揭開,接受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