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生病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顧小西倔強道。
盛天凌斂去眸底神色,看了她一下,脣角微勾:“現在跟我有關了。”
言外之意就是,沒看到她之前當然沒關係,看到之後做不到不管不問。
顧小西睜着紅腫的眼睛看着盛天凌,眸底氤氳起薄薄的霧氣,“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你跟蹤我?”
不然大半夜的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她的面前。
盛天凌沒有理會她的疑問,拉過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冰冷刺骨,他皺了皺眉頭,這個丫頭真是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懷中,想要捂熱她冷冰的雙手,顧小西面對他的舉動,有些意外,看着這麼親密的動作,她下意識逃避,掙扎半天卻沒把手拿出來。
相反,盛天凌卻是一臉的坦然,好似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再也正常不過。
顧小西吸了下凍成紅腫的鼻子,哽咽道:“你要是來看我笑話的,現在你應該滿意了。”
不理會她的冷漠,盛天凌目光清澈的看着顧小西,眉頭輕蹙。
他靜靜的看着顧小西,聽着她訴說着內心的彷徨無助,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樣,安靜的聽着她傾訴。
看着她滿臉悲嗆的模樣,他心中想着,哭吧,等哭夠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其實他心中又何曾好受?
他一向冷情,卻因爲顧小西的出現,讓他冷寂的心,劃過絲絲漣漪。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會這麼注意過一個人,不過是跟自己有着一夜纏綿的人。
顧小西也懶得管那麼多,眼淚鼻涕什麼的可勁的往他身上蹭,“我以爲我會坦然接受,可是我發現我真的做不到,原來當我站到那個立場之後,才發現,心會有多痛……”
盛天凌這套純手工定製的西裝,像是被顧小西當作手帕一樣,蹭滿她的眼淚和鼻涕。
盛天凌絲毫沒有在意衣服,而是嫌棄的看着她的眼淚,她怎能在他的面前,頻繁的爲了另一個男人哭泣?
男性與生俱來的自尊,讓他眸光轉冷,他極其厭惡道:“你的心裡就只有陸子皓一個?”
顧小西抹了把鼻涕,淚眼婆娑道:“我愛了陸子皓十年,十年的感情,你讓我說忘就忘得了?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懂!”
盛天凌怔了一下,他的眼睛裡似乎有奇異的色彩飄過,凝視着顧小西,冷笑道:“女人,你敢挑釁我!”
發覺空氣中氣壓低沉,顧小西眸底氤氳起薄薄的霧氣,不甘示弱:“挑釁你怎麼了!左右還不是你害的!”
話音剛落,盛天凌將顧小西的頭轉過來,狂風暴雨般的吻落在她蒼白的脣上,他的吻急迫又瘋狂,帶着一絲懲罰的味道。
是的,他在懲罰她。
懲罰這個小女人太自以爲是。
懲罰她不計後果挑釁自己的底線。
懲罰她在自己面前,爲另外一個男人心碎。
他的吻帶着不容置疑的掠奪,吞噬着她微弱的呼吸
。
她揮舞着手,想要將他推走,可是徒勞無功。
盛天凌彷彿知道顧小西會踢他一般,早就將她的腿控制在自己腿下。
大手鉗制住她的手臂,牢牢地將她控制在自己懷中,不讓她肆意妄爲。
顧小西的胸腔內,滿滿充斥着屬於他的氣息,他的脣如同火苗,在她脆弱的心裡點燃起一把火來。
她被他吻的頭暈目眩,若不是最後一絲理智存在,她真怕自己會沉淪在他瘋狂的吻裡。
可是她卻本能的渴望着這樣的吻,純粹且又瘋狂的吻,這樣可以焚燒掉一些的狂熱。
盛天凌看着被自己吻的臉頰發紅的顧小西,心裡深處的邪火倏然升了起來,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脊背,感受到她滾燙的身體。
他的手微微一頓,旋即加深了這個吻。
顧小西猛然回過神來,用力的推開他,“你,你又欺負我!”
說完,眼圈又開始紅起來。
對於乍然而逝的馨香,盛天凌有些不悅,看到被自己吻的臉頰發紅的顧小西,他的目光變得格外幽深,低沉的聲線夾雜着一絲不屑:“女人,裝什麼矯情。”
顧小西又氣又惱又羞,她狠狠的瞪着盛天凌,咬牙切齒道:“你才矯情,你們全家都矯情!”
盛天凌低低一笑,眸底分明閃過一絲寵溺,手整理着顧小西額前的碎髮,很自然道:“很晚了,送你回去。”
因爲是她,所以纔會忍不住情動。
因爲是她,纔會賠上耐心,用盡心思。
因爲是她,所以纔會想用盡方法將她留在身邊。
藍玖轉眸看着後視鏡中盛天凌,發現他的眸底分明染上一絲柔軟,連帶着他的嘴角不自主彎起一個弧度來。
車上的盛天凌看到顧小西走進顧家大門,他在外面的車上,默默看着她的影子消失在門後。
“藍玖,查下小西今天都見了什麼人。”盛天凌薄脣輕啓道。
“是。”藍玖恭敬道。
顧小西回去的時候,顧家燈火通明,顧採倩正坐在客廳,好似在等她一樣。
顧小西見到顧採倩,眼淚又忍不住往下掉,她抱着姑姑的胳膊,就像是抱着一根浮木,連日來的委屈讓她欲罷不能。
她從來沒有像這樣軟弱過,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也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顧採倩拍着她的手臂,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顧小西精疲力竭道:“姑姑,我錯了。”
錯在她還對陸子皓抱着最後的幻想,錯在她會認爲陸子皓會回心轉意。
當愛情華美的泡沫幻滅,她還留下什麼?
顧採倩摸了摸她的手,“小西,下次可不要這樣衝動,如今姑姑只有你了。”
顧小西剛抑制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道:“姑姑,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該怎麼辦。”
陸子皓,再見,最後一次說再見。
從此以後,他們只是兩條線上的平
行線,再無交集。
顧小西心累到,身體也跟着疲倦起來,回到這個溫暖的家中,沉沉的睡了一晚,竟然連夢都沒有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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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西睡到中午纔起來吃飯,顧採倩早已經離開,讓吳媽隨意做了點清淡的飯菜,她逼着自己多吃了幾口,便出門去學校了。
她的心,雖然銳利般的痛,卻不會經此打擊一蹶不振。
陸子皓陪着她的人生走了一段路程,她不能苛求他陪着她一生。
既然走不了一生,何不讓自己暫時放下包袱,輕鬆一些呢?
她要勇敢向前走,迎接新的生活。
緋城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第一場薄雪不知道何時已經落下,雖然沒有留下痕跡,起碼它來了。
陽光穿透雲層灑在人身上,也沒見得有多暖和,冬天註定是一個冰冷的季節。
學校正臨期末階段,學生基本都收斂起玩性,忙着到圖書館或教室佔起座來。
一切都匆匆忙忙,事情也正往它本來的軌道上走。
顧小西的生活,忙碌而有節奏,爲最後的考試做着殊死的戰鬥。
收到藍玖的電話前,盛天凌原本一個人坐在火光溫暖的壁爐前,腿上蓋着一張毯子,手中正拿着一本書。
“四少,之前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他掛了電話,扔開攤子站起來,走到房間中,拿出大衣,便出了門,直往藍玖所說的地方而去。
盛天凌來的是緋城北部一個裝修極爲典雅的會所,藍玖早已經恭候多時,看到他進來,走上前道:“四少,拿走錄像的人已經找到,現在就在裡面。”
盛天凌略微一點頭,便往裡面走去。
那裡正坐着一個年紀約爲四十左右,個子不高,稍微發福的中年男子。
聽到動靜,擡頭看到盛天凌走進來,他連忙站起來,臉上升起一抹恭維的笑,“什麼事,還讓四少親自跑一趟?”
盛天凌的表情非常冷漠,專注,目光清銳逼人,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淡淡道:“空中花園的錄像是你拿的?”
那人心中一怔,乾笑一聲:“四少,什麼錄像?”
盛天凌眼神沉靜如水,脣角卻浮現出譏諷的笑意,“對方給你多少錢?”
看到盛天凌逼人的氣勢,他的心裡陡然一驚,忙不迭道:“我不明白四少什麼意思。”
心裡卻升起一抹忐忑,不明白他要錄像做什麼。
還在揣着明白裝糊塗。
藍玖看了一眼盛天凌,對着那人就是一拳,直打的他,暈頭轉向,摔倒在地上,他噙着一口血水,敢怒不敢言。
他喏喏的看着沙發上坐着的那個人,心裡升起陣陣害怕。
早知道當初那件事,會惹上他這個煞星,他怎麼會冒險?
都怪當時他被豬油蒙了心,纔會落得今日下場。
他顧不上擦拭臉上的血水,對着盛天凌求饒道:“四少,求您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要是知道,當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接這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