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男人都討厭被戴-綠-帽,尤其這頂綠帽還是被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親手揭開。
這讓陸之謙情何以堪。
可是他的耐性也真是足夠好,竟然在聽到那樣一番話之後,依舊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的寵着郝萌。
後來他想,也許他只是太怕失去她了。
他擔心把一切揭開後,他們便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樣子。
說來說去,他就是太愛她。
有人說,感情就像是兩個人之間的博弈,誰愛多一點,誰就輸了。
陸之謙承認,在他們倆的愛情裡,他是愛得比較多的那一方,所以遊戲還沒有開始,他就註定輸了。
他需要她,所以哪怕被人踐踏了尊嚴,他也只能選擇妥協。
林凡在最後一次來別墅工作時,提出有些東西要交給他。
陸之謙讓她進書房。
結果林凡交給他的是一個裝滿了安-全-套的黑袋子。
陸之謙眯着眼睛,盯着林凡,開始聽她娓娓道來:
“先生,這個袋子是前幾個月前,您剛好出差去了C城,易先生送小姐回來別墅後,我才從小姐房間裡面找到的。”
“哦,是嗎?”陸之謙手掌緊緊的攥着,生生攥出了一道道青筋。聲音故作冷靜,內心卻已是暗涌翻騰。
“先生,我也不想背後議論小姐和易先生,但是小姐真的太不應該了,她明明知道您這麼愛她,卻趁着您出差不在家,易先生送她回別墅的空隙,單獨與易先生在房間裡,相處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她還下了命令叫我不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可以上樓……先生,我真的不想看你再矇在鼓裡,想了許久,纔在臨走之前,決定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的。她對您不忠,不值得您這樣……”
林凡話還沒說完,便被陸之謙厲聲的冷冷打斷,“夠了!”
林凡身子一震,擡起頭,戰戰兢兢的盯着陸之謙完全黑沉的臉色,卻只聽到他涔薄的嘴角一字一字的啓口道:
“你出去吧。”
林凡悻悻的走出門口,手放到門把的時候,才聽到陸之謙森冷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
*
陸之謙早已忘記當日自己是如何從近乎絕望的情緒中活過來。
他只是默默的承受起一切,默默的保守着這個秘密。
可是不知爲何,他卻越來越覺得沒有安全感。
他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擔心第二天醒來郝萌就不在自己身邊。
他小心翼翼的護着她,一刻也不想要讓她逃離自己的視線範圍。
像小時候自己最珍愛的玩具,每天愛不釋手的捧在手心,他不希望也不願意,與任何一個人分享他最珍貴的玩具。
可是慢慢的,郝萌竟對他越來越淡漠,越來越生疏,最後連他的親熱,她都要拒絕。
她說他噁心,是啊,他再噁心,有她紅-杏-出-牆,朝-三-暮-四,水-性-楊-花噁心麼?
這麼多年來,他爲了等她,一直與所有女人保持距離,並清醒的拒絕所有女人的示好。
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有着最正常的生-理需求,可是除了她,這麼多年來,他一個女人都沒有。
別說是沒有,他想都沒有想過。
“郝萌,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
陸之謙晃着郝萌的肩膀,不停的晃着,像是要從她身上晃出一個答案來。
否則他看不到他們感情的出口,眼前的路都是一片黑暗,他一點光亮的跡象都察覺不到。
郝萌被他晃得腦袋都暈了,加上胃部翻騰滾動,終於有些疲憊的闔上了雙眼。
陸之謙雙手拌起她的臉,陰暗森冷的眼眸倏爾有些憐惜,他不想就這樣失去她,依舊試圖做着最後的努力:
“你說我每天喝得醉醺醺半夜三更回來,原來你一直在埋怨我,可你爲什麼從不讓我早些回來?我每天晚上與別人應酬喝酒都在看着手機,我多麼希望你打電話給我,我多麼希望你打電話讓我早點回去,至少讓我感覺到你有一點點牽掛我,可是你沒有,你一次都沒有。我有時候喝多了,我就在想,我要是喝死了你大概也不會爲我難過。”
“你知道醉駕有多危險嗎?可是我爲了見你一面,爲了每天晚上都回來陪你,哪怕我喝得爛醉如泥,哪怕沒有人送我,我也一定會回來陪你,你有哪一次是站在門口迎接我的?你沒有!你一次都沒有!”
“你知道現在公司的情況並不好嗎?你責怪我喝酒的時候,爲什麼不想想我爲什麼要這麼努力,我知道你胸無大志,可是公司是我這麼多年的心血,我不想它因爲幾條國家的政策就止步不前。”
“你說我身上的味道讓你噁心?你倒是說說是到底是我的味道讓你噁心,還是我這個人讓你噁心。郝萌,你倒是說清楚,沒有關係,你說清楚了,我不會爲難你。”
陸之謙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喉嚨只覺得乾澀的難受,一口氣噎着,衝不上來咽不下去,漸漸變成劇烈的咳嗽。
這一生,他都沒有感覺自己這麼狼狽過。他親手把一切撕開後,明明自己滿身都是傷,卻還是在試圖做最後的努力想要挽留她。
可是郝萌也不知着了什麼魔,她似乎一點都並不打算領陸之謙的這份情,只繼續踐踏他最後的一點點耐性:
“你到底想我怎麼說?我怎麼說你纔會覺得滿意?我怎麼說你纔會讓我走?”
陸之謙拳頭攥緊了幾分,極度的憤怒抑制不住的往胸口處涌,他說了這麼多,她卻還是隻想着要走。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極了小丑。忽的就自嘲的笑出來,笑聲陰鷙駭人:
“你就這麼想走嗎?想走去哪裡?易向北那裡?還是溫子弦?抑或是還有其他姘夫?”
郝萌也笑了,笑聲蒼涼:
“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你滿意了嗎?”
陸之謙止住了笑聲,盯着郝萌眼神陰鷙毒辣:
“你終於承認了,郝萌,你真是好樣的。真是好樣的。在我的牀-上和其他男人顛鸞倒鳳,你難道就不覺得你比我還噁心嗎?至少,我比你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