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謙看着郝萌從易向北車裡下來,微微閉了閉眼,再擡眼時,眼底不經意的劃過陰霾。
他走上前,長臂一伸,將她拉入懷裡。
和易向北打了個照面後,直接將郝萌帶回屋裡。
郝萌沒有問陸之謙,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門口。
還沒有走到自己的臥室,她的腳一軟,身子順着陸之謙攙扶的手,往下滑落。
陸之謙慌慌張張的將她扶穩,橫腰抱起她,徑直回到臥室,將她抱到牀上躺下。
爲她蓋好了被子,陸之謙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劍眉輕蹙着。
郝萌掃了他一眼,甩開了他的手,強撐起身子,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我兒子呢……阿謙,我兒子呢?你把我的兒子藏到哪裡去了?林星辰說,我兒子被你拿走了,你到底把我兒子藏到哪裡去了?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陸之謙聽着郝萌的話,似乎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臉上並沒有太過驚訝的表情。
可是,他除了一遍遍的與她說“對不起”,再也沒有其他辦法,能讓她止住眼淚。
最後,陸之謙只能將劉嫂請過來,幫忙安慰郝萌。
劉嫂進臥室後,小心翼翼的把胖球,送到郝萌懷裡,說道:“少奶奶,孩子在這裡呢,孩子就在這裡,你別哭了,再哭孩子也會跟着你哭的……”
郝萌隔着淚眸,掃了胖球一眼,一把將孩子還給了劉嫂,近乎崩潰的嚎啕大哭起來——
“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的兒子!他根本不是我的兒子!劉嫂,你看,他的眼睛那麼小,你們怎麼會說他長得像阿謙呢?他根本不是我和阿謙的兒子,你們爲什麼要這樣騙我呢?爲什麼要騙我?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
劉嫂聽着郝萌這樣大喊大叫,嚇得魂都沒了,將胖球放回搖籃後,她輕輕伸手,去捂住郝萌的嘴,聲音帶着懇求——
“少奶奶,小聲點,要是被夫人聽到了,事情可就嚴重了。劉嫂求你了,你不爲了你自己着想,也爲了孩子着想啊,雖然他不是你親生的,可怎麼說也是你親手養大的呀,無論如何,孩子是沒有錯的。”
郝萌哽咽着,儘量壓低了聲音:“可是……劉嫂,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你們到底把我的孩子藏到哪裡去了?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說着說着,郝萌又掉下了眼淚。
陸之謙站在窗臺,一臉疲憊的抽着煙,見她的眼淚像開水似的往外涌,心糾結得厲害。
他嘆一口氣,坐到她身邊,伸手去抹掉她臉上的淚,溫柔的安慰她,“別哭了,哭起來會變醜。”
郝萌氣不打一處來,拿着枕頭,狠狠的拍他的腦袋,“我醜也不管你的事,你滾開!快滾開!你這個殺人兇手!”
劉嫂看着少爺被打,心疼得直蹙眉頭,用眼神示意陸之謙走開。
陸之謙只好識趣的走開,再次走到窗臺的位置,遠遠的看着她掉眼淚,又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繼續一根一根的抽菸。
劉嫂一邊安慰郝萌,一邊給她講道理:
“少奶奶,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你現在和少爺感情這麼好,還怕沒有第二個嗎?男人不能慣,但也不能打,你這樣打,萬一把他打跑了怎麼辦?劉嫂是過來人,你現在受的苦有多少,以後吃到的甜就有多少,劉嫂幫了你這麼多回,難不成你連劉嫂都不信了?”
“不……不是這樣的……可是,這孩子不是我的……他不是我的孩子……”郝萌的心,狠狠的糾結了起來。
“少奶奶,你怎麼這麼傻?這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娘,不管他是什麼來歷,他也算是喝過你的奶水。都說孩子和父母的緣分,是上輩子就註定了。這孩子就算不是從你肚子裡掉下來的,但是我想,他一定和你有着很深的淵源。說不定上輩子就是你的兒子,這輩子投胎投不到你肚子裡來,纔會想方設法來到你身邊。這難道不就是緣分麼?”
郝萌點點頭,咬着脣,掃了胖球肉呼呼的小臉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她並不是鐵石心腸,胖球是她親手養大,即便知道不是自己親生的,但那種朝夕相處的感情,卻是誰也無法取替的。
劉嫂繼續給她下了一劑猛藥:“就算現在你自己親生的孩子回來了,你真的可以不要胖球嗎?不要忘了,胖球可是你一手一腳拉扯大的,你還沒有聽到他親口叫媽媽,怎麼可以甘心就這樣放棄他?少奶奶,凡事三思而後行,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郝萌在劉嫂的勸說中,情緒漸漸恢復平靜。
劉嫂抱着胖球離開,去嬰兒房的時候,陸之謙感激的朝劉嫂笑笑。
關上房門後,郝萌讓陸之謙關掉所有的燈——她想要睡覺了。
陸之謙按照她的指示,關掉所有的燈光後,脫掉了外衣,抽掉了皮帶,鑽入了被子。
他從身後抱緊她,泛着胡茬的下頜,故意磨蹭着她光滑的後脖頸,像是故意要製造出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方法果然很湊效,郝萌成功被他惹毛了。
她伸手,推了他一把。
身體卻在他刻意的撩撥之下,漸漸變得柔軟。
陸之謙的手探入她的衣領,攫住她,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鬢後方淺淺低語,“萌萌……”
郝萌的身子漸漸被他掌控,可是一想到她死去的孩子,她忽然變得毫無性致。
陸之謙的手指,試探性的撩撥她腿間時,發現那裡乾澀得無法前進一步。
他有些不甘心的撩撥了一次又一次,依舊乾澀。
郝萌覺得痛,沒好氣的推開他的手,身子被他圈在懷裡,心裡只覺無限悲哀。
陸之謙張口,輕輕含住她的耳垂,溫柔的嗓音道:“萌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讓你再有孩子的,到時候你要一個就一個,要兩個就兩個,好不好?”
郝萌心情低落,不由地想潑他的冷水,聲音帶着自嘲的意味,“我這麼久也沒給你生出一個孩子,反而連續沒了兩個孩子,一個還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