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聽到“易向北”三個字,心口又是狠狠的一震!
垂在餐桌底下的手,緊緊的攥住,微微沁出了汗水。
陸之謙看她皺起的小臉,也不再勉強:
“不去海邊也可以,那你告訴我,想去哪裡?我陪你。”
郝萌咬住脣,沉吟了半晌,慢慢反應過來後,說:
“要不……去普陀寺裡求籤吧。”
陸之謙笑,頭疼的扶額,恨鐵不成鋼的開口:
“萌萌,你可是當代大學生啊!封建迷信不能有!”
郝萌緊緊挽住他的胳膊,頭輕輕的往他頭上一擱,來回的蹭來蹭去:
“哎呀,你這就不懂了吧?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是解釋不通的,既然這樣,我們只好向神靈求助啦!”
陸之謙聳了聳肩,自信道:“我覺得我過得挺好的,不需要求助神靈。”
郝萌努努嘴:“你哪裡好了?我就沒見過哪個人,能像你這倒黴孩子一樣,一個月連續進了兩次醫院。”
陸之謙揉了揉額頭:“那不是巧合麼?”
郝萌不再搭理他,悶哼一聲,霸氣的說:“纔不管你。反正在家裡是我說了算。”
就這樣,陸之謙被迫與郝萌,踏上了前去朝拜觀音菩薩的道路。
臨出門前,郝萌讓陸之謙先出門,去開車。
她則慢吞吞的收拾好了碗筷,纔打算出門。
走至玄關處,她瞥了一眼剛剛陸之謙說的《經濟晚報》。
上面有大幅關於“陸莊聯婚”的報道。
郝萌盯着報紙,眉眼狠狠的顫了顫。
陸之謙的電話,就在這時打了進來。
郝萌沒有接,知道他是來催促她的。
於是趕緊放下了手中的報紙,離開了公寓。
郝萌上車的時候,陸之謙問她:“怎麼那麼久?”
郝萌則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嗯,我在擦防曬霜啊。”
陸之謙看一眼車窗外的天空,心裡有些疑惑:原來冬天也需要防曬的麼?
郝萌催促陸之謙快開車。
陸之謙則細心的幫她扣好了安全帶,再戴上眼鏡後,纔將車子開了出去。
郝萌一路之上,都在觀察陸之謙的眼鏡:
“阿謙,爲什麼只有開車的時候才戴眼鏡?平時怎麼不戴?”
陸之謙笑了笑:“我戴不習慣。”
郝萌努努嘴:“這樣會很不安全的。”
陸之謙無所謂的說:“沒事。”
郝萌還是擔心,心裡想着,要如何才能說服他以後都戴着眼鏡。
“阿謙,我覺得你戴眼鏡挺好看的。現在的小女孩都喜歡戴眼鏡的男人。”
“都一把年紀了,我不喜歡被小女孩喜歡。”
“這樣啊……”郝萌忽然有些失落,還以爲每個男人都喜歡被小女孩喜歡。陸之謙果然是朵奇葩呵。
“嗯,你也喜歡我戴眼鏡的樣子麼?”陸之謙忽然開口。
“……當然喜歡啊!”郝萌猶豫了一下後,肯定的答。
“嗯,好吧,那我儘量讓你喜歡。”陸之謙說完,自顧自的輕笑。
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錯,一路上都在哼着小曲。
郝萌問他:“你在唱什麼啊?”
陸之謙笑得高深莫測:“你連我哼什麼曲子都不知道?”
郝萌瞪他:“我要是知道了那我還用得着問你。”
陸之謙不理她,繼續哼着那首曲子。
安靜的車廂裡,郝萌閉着眼,仔細的傾聽他哼出來的曲子。
原來……這是陸之謙以前播給她聽過的鋼琴曲。
後來郝萌才知道這曲子的名字叫——
倆人來到普陀寺。
恰逢週末,前來朝拜的人羣很多。
郝萌以前與同學來過一次,所以帶領着陸之謙往前走。
走了一小段路,有個不長眼的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忽然撞了郝萌一下。
陸之謙手快的將郝萌護在懷裡。
蹙着眉,陸之謙擔憂的說:
“人這麼多,要不改天再來。”
郝萌卻堅決,今天一定要拜菩薩。
拜完菩薩後,她還要給陸之謙求籤,解籤。
陸之謙無奈,只好從了她。
在小店裡買了祭拜的物料。
郝萌虔誠的帶着陸之謙,來到菩薩面前。
陸之謙看着郝萌虔誠的雙手合十,跪在菩薩面前,嘴裡一直振振有詞的念着。
他忍不住的發出輕笑:“萌萌,你在念什麼?”
郝萌沒有理他,一直到自己唸完了,才擡起頭,瞪了陸之謙一眼,鄭重其事的說:
“在菩薩面前不許笑!要嚴肅!嚴肅!”
陸之謙聳聳肩,無奈的點頭,說:“好的,萌總。”
郝萌滿意的朝他笑了笑。
她覺得,今天的陸之謙還算聽話。
於是擡手,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命令他:“你跪下來。”
陸之謙有些爲難的說:“我可不可以不要跪?”
郝萌咬牙:“不行!你快跪下來!”
陸之謙很無奈的說:“可是我這輩子除了結婚的時候,有想跪你的衝動之外,沒有跪其他人的打算啊……”
郝萌聽着陸之謙的話,忍不住的笑。
卻還是不放棄,死也要讓陸之謙跪在菩薩面前磕頭。
最後,陸之謙說:
“要我跪也可以。除非你在菩薩面前,說你願意嫁給我,爲我的妻子,從今以後,無論是有福還是更有福,富裕還是更富裕,健康還是更健康。在你有生之年,你都會愛我,珍惜我,忠誠於我,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郝萌忽然想起,這不是上次和陸之謙一起看的電影臺詞麼?
陸之謙那時還說肉麻,卻將這些肉麻的話記得這麼清楚。
她很想揭穿他,但是,還是決定給他留一點面子。
她爲了讓他跪在菩薩面前跪下,只好點點頭,答應了他。
陸之謙得到郝萌的肯定答覆,笑着跪下來。
這真真是他人生第一次下跪。
就連拜祭家裡的祖先,陸之謙都是從來不下跪的。
只是上柱香,表達一下懷念。
家裡也沒有人能管得住他。
郝萌能讓他心甘情願下跪,已經是很難得了。
陸之謙跪下後,並沒有虔誠的看着菩薩,而是虔誠的望着郝萌的側影。
半晌後,他催促郝萌:
“我跪都跪了,你還不說?”
郝萌裝傻道:
“說什麼啊?”
陸之謙撇撇嘴,作勢又要不耐煩的起身。
郝萌真擔心他被菩薩記恨,緊張的又把他拽了下來。
咬住脣,有些爲難的說:
“好啦好啦,你先和菩薩磕三個頭,我就和你說。”
陸之謙蹙了蹙眉心,大大方方的磕了三個頭。
磕完頭後,陸之謙轉身催促郝萌:
“好了,我磕完了,你快點啊。”
郝萌笑了笑,慢吞吞的磕了三個頭。
陸之謙見她磕頭磕得很重,還在她耳邊心疼的嘆息:
“我說,你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磕個頭而已,有必要這麼用力麼?不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