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背對着沈言琛,朝他伸出了手,卻是半天等不到紙巾。
沈言琛的聲音慢悠悠的從她身後揚起;
“你就是這樣像別人討要東西的?誰教你的禮儀?”
沈言琛說這句話的時候,儼然一副長輩教育晚輩的模樣。
夏雪卻覺得一點都不陌生。
似乎……這纔是她所認識的沈言琛。
夏雪怔了怔,還是沒有轉過身子去看他。
此時的她,臉上太過狼狽。
夏雪實在沒有勇氣面對他,只好選擇倉皇逃離。
沈言琛在身後提醒她:“別忘了明晚上的約會。”
夏雪沒有回答,只顧着埋頭,快步的朝前走去。
好在今天公司沒人上班,除了在沿途中遇見了幾個保安之外,她並沒有遇見其他的人。
她儘量壓低了腦袋,不讓人看到她臉上狼狽的樣子。
終於到家門口的時候,她長吁了一口氣。
用鑰匙打開房鎖的時候,她卻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
她記得昨天出門的時候,門明明是反鎖的。
可是現在,鑰匙才轉動了一圈,門就打開了。
這不大對勁。
夏雪心跳的速度加快。
她戰戰兢兢的走入房間。
房間裡一片暗黑死寂。
不像是有小偷出沒的樣子。
夏雪連燈都不敢開,擡起腳步,輕輕的往屋子裡走。
快要走到臥室門口時,卻不知從哪裡竄出了一抹高大的人影。
一把從身後抱住了她。
男人帶着喘息的吻,重重的落在她光潔的後脖頸上,一路往前,來到她敏感的耳垂,報復似的狠狠一咬,戲謔的笑着說:
“夏小姐,昨晚過得很激烈吧?”
夏雪身子猛地一震。
但意識到是他時,她懸着的一顆心卻是放下來了。
她長吁了一口氣,拍着胸脯說:
“你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我還以爲是……”
“以爲什麼?”
男人說着,一手將她的身子翻了過來。
修長的手指扳過她的腦袋,用力吸住了她的舌頭。
夏雪並沒有掙扎,她知道,對於這個男人,她越掙扎,他越兇狠。
她主動的擡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努力的迎接他激烈的吻。
很快,男人便索然無趣的鬆開了她的脣,漫不經心的開口問:
“昨晚去哪裡了?”
說着,男人的手順勢往她領口裡探入,胡亂的翻攪。
像是在檢查着什麼,又像是在發泄什麼。
夏雪哼吟了一聲,咬住脣,不讓自己發出任何奇怪的聲音。
“沒……沒去哪裡……”
“沒去哪裡你可以一夜不歸?還把臉搞成這副模樣?你要是告訴我,你昨晚被強-奸了我都信。”
夏雪有些驚訝的擡眸,看着他,答非所問:
“你昨晚就在這裡?”
男人冷笑兩聲,把手抽了出來,漠然的否認:
“沒有,我早上纔來的。”
夏雪咬住脣,“你……不是說最近都在新加坡麼?”
“你恨不得我每天都在新加坡,不要回來破壞你的好事,是吧?”
男人將手插入口袋,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狹長的丹鳳眼底卻迸射出嘲諷的光。
夏雪臉色遽變,咬住脣,支支吾吾的解釋:
“我……我……沒有……”
男人驟然出手,兩指捏緊了她的下頜,凝眸盯緊了她,輕輕的對她開口說道:
“你忘記我教你的第一課是什麼了?永遠不要讓別人輕易看穿你。你知道你的臉上現在寫着兩個字嗎?那兩個字叫做‘偷情’。我現在再教你一課,不管昨晚的‘負距離’運動進行得多爽,永遠不要露出這樣滿足的神色,男人會覺得你這樣的女人毫無挑戰性。懂?”
一連幾天,郝萌都在醫院裡照顧陸之謙。
陸之謙眼睛綁着紗布,看不到一切東西。
來看他的人,絡繹不絕,只差將病房的門檻踏破了。
郝萌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陸之謙本來就交友廣闊,個性又有魅力。
雖是商人,但卻不世俗。
不管男男女女,都愛與陸之謙這樣的人交朋友。
燦爛的午後,郝萌正拿着報紙坐在病牀前爲陸之謙讀報。
護士小姐說有客人到訪,陸之謙笑着請他們進來。
來人不是陌生人,正是胖子。
而站在胖子身邊的男人,是許邵廷。
郝萌在見到許邵廷的一瞬,眼底眉梢都在顫抖。
這個男人……
不就是當日在ktv包廂裡,不停的鬧騰說她是賣給易向北初-夜的人麼?
可是大半年過去了,她許久都沒有見過許邵廷露面。
這會兒,他怎麼又重新出現了。
郝萌曾經猜測,陸之謙也許因爲那件事情,故意與許邵廷疏遠了關係。
可是此刻,見許邵廷和陸之謙熱情打招呼的樣子,倒一點都不像是有任何疏遠的跡象。
郝萌看着許邵廷,頓時有些不自在,主動的說要去廚房煮茶倒水。
她故意在廚房磨蹭了大半個小時,才端着茶,重新出現在病房裡時。
擡眼,竟發現倆位客人都還沒走。
郝萌嘆息了一聲,先端了一杯熱茶遞給胖子。
胖子看着那杯熱茶,忍不住和郝萌打趣道:
“嫂子,想喝你這一杯熱茶可真難,坐到我屁股都疼了。”
他的話音剛落,陸之謙就朝他的方向飛去一個紙巾盒。
胖子忍不住調侃陸之謙:“瞧你們這都一年多模仿夫妻了,還搞得像熱戀中的少男一樣,老子不就是發表一下意見,還礙着你和嫂子了?”
陸之謙抿了抿脣,對着郝萌的方向說:“萌萌,你別理他。”
胖子聞言,隨即不爽的冷哼一聲。
郝萌有些難爲情的咬住脣,紅着臉看了陸之謙一眼。
陸之謙在朋友面前如此袒護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她每次都得紅了臉頰。
送了一杯熱茶給胖子後,郝萌走到許邵廷坐着的位置,客氣的將茶送到他的手裡。
許邵廷擡起眼眸,匆忙的掃射了郝萌一眼,客氣而又帶着疏離,淡淡的說了一聲:“謝謝。”
郝萌盯着他的眼眸,他的眼睛狹長,很復古的丹鳳眼。
眼底卻漂浮着一股讓人無法捉摸的東西,讓人感覺大極度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