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謙哼一聲,“我怎麼知道?這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那小子不懂得感恩圖報也就算了,還反過來咬我一把,如今連天都幫我收拾他了。”
“阿謙!”郝萌打斷他,“你別這樣說,他也許只是一時想不開呢?好在……你現在不也沒事了?”
“是啊,我是沒事了,但是你和他,還有事。”陸之謙的語氣變重。
郝萌原本還以爲,陸之謙會慢慢忘記她與溫子弦之間那點事情。
但是如今看來,傷口就是傷口,再怎麼癒合,還是有些印記,如何也抹滅不掉。
郝萌嘆息一聲。
沉默下來。
繼續埋頭打毛線。
過了半晌,陸之謙稍微冷靜下來後,漸漸意識到自己剛纔說話有些衝動。
於是,便下牀,走到郝萌身旁的一小塊沙發上坐下。
郝萌不想搭理他,繼續打着手裡的毛衣。
郝萌伸手去扯她的手肘,很快便被郝萌一把甩開。
反覆幾次後,陸之謙都被郝萌這樣撇開。
他有些鬱悶,轉而將話題引到織的毛衣上:“這麼醜的毛衣。”
郝萌哼一聲,轉過身子,背對着他,冷冷說:“醜就醜,又不是給你的。”
陸之謙急了,卻又擱不下臉面,開始厚顏無恥的提要求:
“那個……我不喜歡穿圓領的毛衣,你得給我織成v領的。”
郝萌沒有好氣道:“有的穿就不錯了,諸多要求!”
陸之謙依舊很固執,“我不管,我說要v領就v領。“
郝萌不理他,背對着他,繼續埋頭織毛衣。
陸之謙見她背對着自己,嘆了口氣,也不急着把她扳過來。
這段時間,倆人****夜夜黏在一起,陸之謙總算明白了那句“距離產生美”的含義。
陸之謙笑着看向郝萌:“萌萌,你會不會把我看膩了?”
郝萌輕輕的笑出了聲,心想着陸之謙這個自大狂怎麼也會提這種問題?
嘴上卻是無比篤定的答:“會,我把你看膩了。”
陸之謙不滿的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發頂。
郝萌推開他的手,鬱悶的說:“都說了不能揉亂我的髮型!討厭!”
陸之謙手指着她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嘚瑟的笑:“萌萌,你這個也叫髮型?我看,叫鳥巢比較適合!”
郝萌怒!
放下了手中的毛線,正想反擊,卻被陸之謙直接壓制在了沙發上。
郝萌感覺男人的力量全部壓在了她身上。
伴隨着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
郝萌轉頭看着窗外,正是陽光燦爛的午後,如何能辜負這樣的好時光?
趕緊推開了陸之謙,說:
“阿謙,天氣這麼好,你的頭髮也長了,不如我幫你修剪一下吧。”
陸之謙聞言,身子不安的一怔。
他雖然不像花美男一樣注重自己的外表,但是,平日外出見人,他也絕對是要收拾齊整,方肯出門。
郝萌的手藝,他可不放心。
當下就推脫:“萌萌,你行麼?我看還是算了吧……”
郝萌覺得自己的水平遭受了質疑,忿忿的說:“陸之謙,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的水平是不是?我可是看過《剪刀手愛德華》這部電影的!”
陸之謙扶額,依舊耐心的勸說:“萌萌,你看過《剪刀手愛德華》,不一定就能成爲剪刀手。這就好比你吃過豬肉,卻不一定會變成豬啊。”
郝萌愈發不滿:“你什麼意思?把我和豬一起相提並論!”
爲了證明自己與豬有所不同,郝萌下定決心要給陸之謙剪頭髮。
想到這,她立即跳下了沙發,隨即便找來了剪頭髮的各項工具。
其實所謂的剪髮工具,也是很簡單粗鄙的工具:只有一把小小的梳子,還有一把剪雜物的剪刀。
陸之謙被她摁在了一張板凳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萌總下令要他的頭髮犧牲,他就必須犧牲!
郝萌剪頭髮之前,還特意像個正兒八經的髮型師一樣,詢問了一番陸之謙,有什麼剪髮意向。
陸之謙的回答總結起來是這樣的:萌主大人,請您手下留情!高擡貴手!儘量把我剪得像個正常人!
郝萌仰天大笑,得意的回答:“阿謙,放心吧!你忘了?小時候我們一起玩過家家的時候,你家裡那隻狗熊的髮型,都是我修剪出來的哩。”
陸之謙努力回憶那段往事,當他終於記起,小時候家裡那隻狗熊娃娃的髮型,最後被她修剪成一根胡蘿蔔時。
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很有必要阻止郝萌的瘋狂舉動。
可惜……已經遲了!
郝萌揮舞着那把剪雜物的剪刀,“咔擦咔擦”幾下,直接把陸之謙那一頭濃密的黑髮,戳短了。
其實,第一刀下去,陸之謙的頭髮只是稍微短了一些,也不見得有多見不了人。
可是,偏偏郝萌覺得這一刀下去,陸之謙的頭髮除了短一些之外,沒有什麼重大的改變。
郝萌覺得剪髮不該只是這樣,於是又補了第二刀。
一念之差,郝萌便釀成了大禍。
偏偏這禍事是無法彌補的。
因爲陸之謙頭頂兩邊的頭髮都被她戳沒了!
陸之謙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很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又一聲。
他保證,要是理髮師將他頭髮理成這樣,他會當場給他一個拳頭。
可是,這個理髮師是萌主,他實在沒有勇氣給她一個拳頭。
郝萌看着陸之謙那一頭被自己剪成一個胡蘿蔔的髮型,頓時悲慟交加。
她皺着眉頭,哀怨的看着陸之謙,企圖獲得他的諒解,並嘗試跟他講訴,這就是最新的時尚潮流!是藝術!藝術都是這樣的!
但是陸之謙並不給她機會闡述這一些,他只是緊緊盯着郝萌手裡的剪刀,看得額頭直滴汗。
他真擔心郝萌會一時愧疚,想用這把剪刀自殺。
事實證明,陸之謙實在太高估郝萌的情操了。
陸之謙緊張兮兮的一把奪過郝萌手裡的剪刀,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讓她碰剪刀了。
而後,他恨鐵不成鋼的嘆一口氣道:
“萌萌,你上輩子是專門給羊剪毛的吧?”
郝萌疑惑不解的說:“我又不喜歡羊,幹嘛要給羊剪毛。”
“那一定是給豬剪。”陸之謙忽然覺得,剛纔的自己,就像一條放在砧板上任她宰割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