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謙說完,認真的盯着李冰兒的臉看,像是在等期待已久的答覆。
李冰兒當場就錯愕了一下,猶豫了半晌後,她搖搖頭,有些抱歉的回答:
“大Boss,我表姐她……這半年裡不是一直與你住在一起麼?我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接,我還以爲她想和我斷絕來往了。她又怎麼會無緣無故跑來我家與我一起擠‘牀’鋪……”
陸之謙擰了擰眉‘毛’,繼續追問:
“你母親呢?有沒有關於郝萌的消息?不介意的話,你現在可否幫我打個電話問問?”
李冰兒咬住舌頭,幾乎是脫口而出:
“當然……可以,沒有問題。”
李冰兒來秘書室工作已有大半年的時間,仰仗陸之謙的照顧,她一箇中專畢業生,卻領着與秘書室那班高學歷‘女’職員一樣的工資。
如果說沒有一絲心虛那絕對是騙人。
每天上班,李冰兒看到其他秘書都忙碌的做報表統計,外語翻譯,會議記錄之類的工作。整個秘書室,只有她一個人,因爲知識學歷有限,什麼忙都不上,只能幹些養‘花’養草的簡單事情。
久而久之,李冰兒覺得自己最後一絲價值都沒了。
今日陸之謙竟然給她下達了任務,她自然是二話不說要接下來,何況這還是她動動手指就可以完成的任務。
電話很快便接通,郝容麗的聲音從電話裡頭傳出來。
李冰兒朝陸之謙的方向望了望,發現他擰着眉‘毛’,聚‘精’會神的盯着她手裡的手機。
陸之謙的樣子看起來很認真。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
李冰兒也不小心被陸之謙的帥電到了,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要與母親說什麼了。
陸之謙低沉的嗓音提醒她:“怎麼不問?”
李冰兒這才木訥的回過神來,爲了不讓陸之謙等的太焦急,她將手機按成了揚聲鍵。
這才正式開始與母親的通話:
“喂,媽媽,表姐她有沒有回家啊?”
電話那頭的郝容麗沉默了半晌,她記得‘女’兒以前從來不在她面前稱呼郝萌爲表姐,總是稱呼郝萌爲“那個賤蹄子”。
爲了這件事,她還常常教育‘女’兒,不要總是這樣稱呼她的那個傻表姐,要不是那個傻表姐,她們一家哪裡能有今日?
可‘女’兒總是堅持認爲那不是郝萌的功勞,那只是陸之謙的功勞。不管郝容麗怎麼勸說李冰兒,李冰兒也沒有改過口。
這會兒郝容麗聽到李冰兒這麼稱呼郝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女’兒該不是轉‘性’了吧?第二時間纔開始回答‘女’兒的問題:
“你說郝萌?她怎麼會回來?當然是在家裡當少‘奶’‘奶’,哪裡還會記得你媽我……”
李冰兒轉頭看一眼陸之謙,發現他的臉‘色’又暗了一分,彷彿等待宣判死刑的人臨死前的最後一次掙扎,最後卻發現結果還是一樣。
他驀地轉身,高大英‘挺’的身子站在窗邊,負手而立,陽光由他頭頂處傾灑下來,怎麼看都顯得落寞。
李冰兒又在電話裡頭,仔仔細細的詢問了母親幾遍後,得到的卻都是相同的結果。
最後,只能掛下了電話。
李冰兒又安靜的站了半晌後,陸之謙大手揮了揮,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李冰兒還想問些什麼,卻怕自己說多錯多。
聽公司的人說,陸之謙最近情緒很不好,幾乎每一天都是低氣壓,所有的高層都害怕進他辦公室,有什麼事情都讓沈副總轉‘交’。
就連被公司員工最看好的莊落煙,也被陸之謙拒之於千里之外,理由已經傳遍了公司上下每一個角落,並淪爲了笑話。
誰會想到千金大小姐莊落煙,竟會因爲身上抹了香水被陸之謙嫌棄?
有了莊落煙這個例子後,如今整個公司上下,再無一人敢塗抹香水了。
李冰兒雖然很想溫柔的安慰陸之謙幾句,但是又擔心自己不小心觸碰雷區,成爲第二個莊落煙,到時候只會得不償失。
於是,想想還是算了,正恭恭敬敬想要退出辦公室的時候,陸之謙卻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了頭,驀地叫住了她:
“李小姐。”
李冰兒趕緊停下了腳步,擠出最美麗的笑臉,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轉過身子,等待陸之謙的吩咐:
“大Boss,還有什麼事情嗎?”
陸之謙此時也轉過了身子,雙手‘插’在‘褲’袋裡,難得和顏悅‘色’的與她開口:
“郝萌她如果回你們家了,請務必第一時間通知我。可以嗎?她不懂得照顧自己,要是她回你們家了,還麻煩你與你母親多多關照一下她。另外……你可知道她平日都去些什麼地方?”
李冰兒怔怔的站在原地,聽着陸之謙說起關於郝萌的事情。
那張原本線條冷硬的臉,似乎在說到“郝萌”兩個字的時候,也會變得柔和。
但也只是在提起郝萌的那麼一瞬間,很快他的臉上又恢復到一如既往的淡漠。
李冰兒不忿的想着,郝萌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
但是妒忌郝萌的時候,她又被陸之謙提到郝萌時小心翼翼的樣子所感動。
她不明白自己談了這麼多個男朋友,爲什麼就是沒有遇到一個像陸之謙這樣的呢?
她其實也沒有奢求她的男人像陸之謙一樣大富大貴,但是至少……可以像陸之謙一樣專情啊。
李冰兒認真的聽陸之謙把話說完,這才緩緩的從腦海裡調出些許記憶:
“大Boss,我表姐她……她平日好像也沒有去什麼地方,她朋友少,基本沒什麼活動。不過,她以前倒是經常去城南區的一間養老院照顧老人做義工,以前她是因爲沒錢吃飯,去那裡做義工有免費午餐吃纔去的。後來她說在那裡,遇到了一個很聊得來的老‘奶’‘奶’,就去的更加頻繁了。”
陸之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記得郝萌以前似乎也有與他提過這件事,只是那個時候,陸之謙對她去哪裡做義工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便直接忽視了。
想到以前對郝萌的漠視,陸之謙手掌又攥緊了幾分,心裡忽然又對她多出了些許愧疚。
像全天下自大的男人一樣,他以前總以爲得到了‘女’人的身體,她便再也不會離開他了,可事實根本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