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瑄瞟了她一眼,輕輕咳嗽了幾聲,然後哼哼唧唧地說道:“素心,你先等一會兒,晚點我再陪你……”
錢管家的臉色立即有些不好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三少爺,您的身體要緊,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說嗎?”
說完,他還瞪了林素心一眼,說道:“林小姐,三少爺的病可是挺嚴重的,您有什麼事,還是等醫生檢查過以後再說吧。”
對忠心耿耿的錢管家來說,賀銘瑄高興找哪個女孩子一起,讓誰搬進別墅裡,他都管不着,但是如果影響到賀銘瑄的身體健康,那就是他老人家沒法姑息的了。
這林小姐,平時看着挺乖巧,怎麼關鍵時刻這麼不知道輕重,沒看到三少爺都病成這樣了,怎麼還撒嬌要他陪呢?
林素心聽了這話,臉都綠了,賀銘瑄這話說得真是太曖昧了,她什麼時候要他陪了?他自己不願意看醫生,結果藉口是她想讓賀三少陪着,所以不讓他看病,倒把髒水潑在了她身上。
她剛纔還覺得他病歪歪地挺可憐,果然都是在浪費同情心!
其實,也不怪錢管家會想歪,林素心剛纔出房門的時候,嘴脣就腫腫的,現在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袍,還被賀銘瑄拉來拉去,拉得腰帶都有些鬆了,肩頭的布料扯歪掉了,露出了一纖細精緻的鎖骨和一小片細膩如雪的肌膚,看起來就像是兩人在房間裡沒幹好事的樣子!
林素心咬了咬牙,告誡自己不要揍一個病人,免得落人話柄。
她惡狠狠地瞪了賀銘瑄一眼,說道:“既然賀三少已經沒事了,這裡也沒我什麼事了,那我就回房間休息了。晚安!”
林素心怒氣衝衝地回到自己房間,躺回牀上,發現自己被賀銘瑄這麼一鬧,睡意全無。腦海中縈繞的,全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世界上怎麼會有賀銘瑄這樣的人呢?滿肚子壞水,只要稍微對他放下一點防備,立馬就被坑,真是太變態了!
現在好了,他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自己更沒辦法跟他吵架了。
但是,三天以後,冰鑽娛樂練習生的名單就要公佈了,現在林素心幾乎可以肯定,賀銘瑄是會說到做到,把她從錄取名單中踢掉的。
想到名單公佈的時候,慕少後援會的那幫女人會怎麼嘲笑她,林素心就抑鬱得不行。
如果是自己技不如人沒考取,那她心服口服。甚至就算是何麗莎手段高超,通過冰鑽上層把她潛規則了,那至少林素心還能勉強認栽。
現在這到底算什麼情況?竟然被認識的人從背後捅了一刀,而且更加悲劇的是,這個人她還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素心躺在牀上,一會兒想讓賀銘瑄發燒發死算了,一會兒又想讓他趕緊好起來,這樣自己至少能夠衝過去臭罵他一頓,沒有罪惡感。
她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突然門外又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然後是敲門聲響起。
“林小姐,您睡了嗎?”錢管家的聲音。
林素心一驚,坐了起來。都已經快三點了,錢管家還過來找她,別是賀銘瑄真的出什麼事情了吧?
她趕緊跑過去拉開了房門。走廊上燈光有些太亮了,照得她眼睛一陣痠痛,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錢管家道:“不好意思啊,林小姐,這麼晚還打擾您休息。但是,三少爺他不肯吃藥,要麻煩您去勸勸他。”
林素心還以爲賀銘瑄病情加重了呢,正非常緊張的時候,聽到這麼一句話,臉色頓時又黑了:“他幹嘛不肯吃藥?讓剛纔那位醫生去勸他吧,我又不是專業人士,我的話他更不聽了。”
這豪門大少爺真是夠了,又不是三歲小朋友,吃個藥還要人勸!
錢管家道:“沈醫生勸了半天了,三少爺就是不聽,一定要您去陪他。三少爺從小就不肯看病吃藥,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靠您去勸勸了。”
林素心道:“他纔不肯聽我的呢!”
錢管家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難道在賀銘瑄這些親信的眼中,自己像是很受他信任的樣子嗎?問題是自己就連去考個練習生都要被他限制,他們憑什麼認爲,賀銘瑄會允許自己干涉他個人的事情?!
錢管家焦急地說道:“林小姐,您就去試試吧。只要您能勸三少爺吃藥,以後有什麼需要我老錢做的,我肯定幫忙做到!”
林素心突然想到,賀銘瑄晚上還在說,要把她關在別墅裡,到時候自己要溜出去的話,肯定還得要錢管家幫忙掩飾,這時候拒絕他太不明智了。
還不如先去賀銘瑄那裡看看情況,說不定賀銘瑄身體不舒服,受不了就願意吃藥了呢?
她扁了扁嘴,不情不願地說道:“那好吧,我可不保證賀銘瑄會吃藥啊!”
錢管家大喜過望:“沒事,您過去就行!”
林素心跟着錢管家,又回到了賀銘瑄的臥室裡。這次,房間裡燈火通明,還有好幾個女傭在房間裡忙碌着。
賀銘瑄手上的針管已經拔掉了,背後墊着兩個巨大的枕頭,斜斜地靠坐在牀頭。
沈醫生坐在牀邊的椅子上,一臉頭痛的表情:“你就不能吃點藥嗎?我保證一點都不苦,這個膠囊,沒有味道的,那個感冒沖劑,是甜的!”
賀銘瑄嫌棄地看着他手中馬克杯裡褐色的液體,傲嬌地撇過頭去:“我又沒病,一點頭暈咳嗽,三天就好了,不要小題大作。”
沈醫生道:“你就直說你怕苦好了。”
賀銘瑄冷笑道:“誰怕苦了?”
沈醫生道:“那你喝一個我看看?”
賀銘瑄的腦子多麼好使,纔不會三言兩語被他繞進去,他沒好氣地說道:“你當我是白癡嗎?我纔不會爲了證明自己不怕苦,隨便喝一些奇怪的藥水。”
沈醫生簡直要抓狂了,這個賀三少,從小就讓人不省心,每次給他吃藥檢查,都跟打仗似的。除非有賀夫人親自在邊上監督,不然就沒有一次是能配合治療的。要不是賀家每年給的天價年薪,他還真不樂意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