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賀謹言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他轉過身來,冷冷地掃視着那些圍觀的同學們。
幾個女孩子本來還嘰嘰喳喳地說得起勁,但對上了賀謹言那冷冽的目光,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儘管賀謹言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小,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年,但他的氣勢,卻早就壓過了所有人。
教室裡很快變得鴉雀無聲,賀謹言緩緩地開口說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殷羽藍是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誰說她不好,就是在打我的臉!我不想再聽到,有任何人說她不要臉、抱大腿這種話,也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對她不尊敬,不然的話……我會讓你們知道,招惹了賀家未來的少夫人,會是什麼後果!”
賀謹言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他們一定是聽錯了吧?賀大少竟然說,殷羽藍是他未婚妻?怎麼可能?她明明只是個家世一般、成績也一般的女生,長得雖然還算可愛,但離大美女也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就憑她?
賀謹言不會是因爲年紀小,沒見過什麼女人,所以被她給騙了吧?
各種震驚、嫉妒、豔羨的目光,交雜地投射到了殷羽藍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琢磨,覺得殷羽藍真是太不簡單了,明明跟賀大少是這樣的關係,在學校裡竟然還這麼低調,大家同學兩年了,都沒看出她的後臺竟然這麼硬!
實際上,殷羽藍比他們更加震驚。
她的第一反應是,賀謹言怎麼開始說胡話了?不會是發燒了吧?
她跟賀謹言……怎麼可能是那樣的關係啊?完全不可能好不好?雖然賀伯母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愛護,可是,殷羽藍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也知道,自己跟那些真正的豪門千金,還是有差距的。
至於賀謹言,她更是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兩人門不當戶不對的,就算不管那些身份上的問題,那賀謹言在她心裡,也是跟弟弟一樣的。
誰會對弟弟有想法啊?她可是看過賀謹言穿開襠褲到處爬的!
但殷羽藍轉念一想,又明白過來,大概……是自己太挫了,老是被人欺負,連賀謹言都看不下去了,爲了給她撐腰,讓別人不敢得罪她,纔會說這樣的謊話吧?
賀謹言說完,轉頭去看殷羽藍,發現她一臉呆呆的樣子,顯然沒把他的表白當真。
他心中鬱悶,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淡定地湊了過去,在衆目睽睽之下,親在了殷羽藍的脣上。
這是個很純潔的吻,兩人的脣瓣不過是輕輕碰觸了一下,就分開了。
賀謹言直起身子,一把攥住了殷羽藍的手腕,拉着她就往教室外面走去。
教室裡的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在賀謹言目光的逼視下,紛紛後退,給兩人讓出了一條路來。
賀謹言拉着殷羽藍,離開了教室,轉了幾個彎,走到了一個寂靜無人的角落裡,才停了下來,一把將殷羽藍推靠在了一堵牆壁上。
殷羽藍的後背撞上了堅硬的牆壁,覺得有點痛,纔回過神來。
想到剛纔發生的哪一幕,她的臉瞬間就漲得通紅。
賀謹言他……他到底在做什麼啊?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親她呢?
賀謹言盯着她那白皙誘人的肌膚,看着她嬌嫩的臉蛋上緩緩浮上紅暈,那雙大得像洋娃娃一樣的眼睛,不斷地忽閃着,不敢跟他對視。
賀大少忽然心情大好,低下頭,湊近了她的耳邊,問道:“你在想什麼呢,藍藍?”
殷羽藍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剛纔……怎麼可以那麼做呢?”
賀謹言挑眉問道:“我做了什麼?”
殷羽藍一滯:“你……你你你……”她對上了賀謹言戲謔的目光,心中憤恨,忽然把心一橫,不管不顧地說道:“你真是太過分了,你怎麼能夠隨便親我呢?你知不知道,這可是我的初吻!就算是爲了幫我,你也不能這麼做啊,我的初吻是要留給我男朋友的!”
賀謹言微微皺眉,說道:“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初吻,不過,你的男朋友不就是我嗎?給我不是很正常?”
殷羽藍從小就是在他的監控下長大的,雖然殷羽藍長得很萌,又很有親和力,是很多男生喜歡的類型,但是,在賀大少的各種嚴防死守下,沒有任何男人有機會接近她,當然更不可能得到她的初吻了。
殷羽藍聽他還在瞎說,簡直氣壞了,怒道:“你怎麼會是我男朋友呢?不要瞎說了好不好?”
賀謹言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略帶邪氣的笑容,說道:“我瞎說?你可別冤枉我,明明是你自己答應跟我交往的,現在又不認了?你這樣玩弄純情少男的感情,是不是有點太渣了?對不對得起你的良心啊?”
殷羽藍張口結舌:“我玩弄你?你還純情……少男?”
賀謹言一臉理所當然,道:“我哪裡不純情?我的初吻五分鐘之前還在呢,剛剛給你的!”
殷羽藍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死死地瞪着他,說道:“明明是你強吻我,還好意思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交往的?”
賀謹言摸着下巴說道:“準確地說,你不是答應跟我交往,而是答應要嫁給我的。”
殷羽藍一把揪住了他胸口的襯衫,怒道:“你再接着編啊?你怎麼不說,我要爲你生猴子啊?”
賀謹言握住了她的小手,一本正經地說道:“哎?原來你還記得啊?當年我們兩家在日本度假的時候,那次去富士山滑雪,你從山上滾下去了,是我拼命拉住你,跟你一起滾了下去,還被你壓在了身體下面,你還記得嗎?”
殷羽藍像是想起了什麼,瞪大了眼睛。
賀謹言又道:“當時你那麼胖,像個球一樣,一屁股坐我身上,把我小弟弟都差點坐斷了。當時你怎麼說的來着?要是我那裡真的不行了,別的女孩子不肯嫁給我,你就嫁給我,還要想辦法治好我,幫賀家傳宗接代!”
殷羽藍的臉徹底黑了,回憶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當時賀謹言才十二歲,看到她有危險,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向她撲了過來,奮不顧身地來救她,兩人抱在一起,沿着山坡滾了下去,還好半途撞上了一棵樹,才停了下來。
賀謹言把殷羽藍護在胸前,自己狠狠地撞在了樹上,肋骨都斷了兩根,下身也被殷羽藍撞到了,痛得差點飈出眼淚來。
殷羽藍見他捂住下面的神情太過猙獰,嚇得不知怎麼辦纔好,賀謹言一看有機可趁,立馬裝可憐說道:“藍藍,好痛好痛,怎麼辦,要是我那裡斷掉了,以後就沒有女孩子會嫁給我了。嗚嗚,我還這麼年輕,就沒有媳婦了。”
殷羽藍那時可是真正的無知少女,一聽這話,馬上急了,毫無防備地往陷阱裡跳,說道:“阿言你別急,你都是爲了我才這樣的,姐姐絕對不會不管你。如果……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情,姐姐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賀謹言立馬提出了一堆要求,要她保證,以後會嫁到賀家,會做個好妻子,會給他生猴子,諸如此類……
殷羽藍只當他是嚇到了,沒有安全感,加上她是真的決定要負責到底的,所以全都答應下來。
不過,兩人被救起來之後,經過醫生診斷,賀謹言那裡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傷,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所以,也就不需要她再來負責了。
殷羽藍只當是兩人年少無知的戲言,一點都沒有再放在心上。
誰知,現在,賀謹言竟然又把那件尷尬的事拿出來說嘴了。
殷羽藍氣急敗壞地瞪了他一眼,說道:“那是……那是,我當時會這麼說,是以爲你真的……真的出問題了!現在你不是好好的嗎?想要嫁給你的女孩子多得不得了,剛纔那個祁小姐不就恨不得貼到你身上嗎?你哪裡還需要我負責啊?”
賀謹言笑了起來,目光也變得溫柔似水:“你吃醋了?”
“吃醋你個頭啊!”殷羽藍兇巴巴地說道:“反正,你不許再瞎說了!”
賀謹言道:“可是,我沒有瞎說啊?那時候醫生說我沒問題,是我媽怕嚇到你,才故意騙你的,其實,我那裡是真的不好了!”
殷羽藍瞪大了眼睛:“啥?真的假的?”
賀謹言低笑道:“當然是真的,不信你摸摸?”
說着,他也不等殷羽藍有所迴應,就抓起了她的手,按在了某個重點部位上,還挺腰曖昧地在她手心蹭了蹭。
殷羽藍沒想到他這麼無恥,臉紅得像是要燒了起來,覺得自己的手都快要爛掉了,手心的溫度還燙得驚人,她拼命想要把手抽回來,但賀謹言的力氣比她大多了,牢牢地扣住了她,讓她掙脫不開。
而更讓她驚悚的是,賀謹言好像還對她的觸摸有了一點反應。
殷羽藍又羞又怒,叫道:“你……你不是那裡不行了嗎?明明……明明就沒問題!”
賀謹言特別無辜地說道:“咦?好奇怪啊,以前是真的不行的,怎麼被你一碰,好像就好了?”
殷羽藍要是再不知道他在耍自己,就真成傻子了。
她氣得要命,羞得頭頂都要冒煙了,但面對着賀謹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和他那專注而熱烈的眼神,她卻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渾身無力,心跳也快得像是要從嘴裡蹦出來一樣,完全沒有推開他的力氣。
賀謹言結實有力的手臂從腰間環住了她,將她整個人摟進了懷裡,無賴地說道:“哎呀,反正我這麼個純情的小處男,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今天又被你拿走了初吻,還被你摸了那裡,你是非得負責不可了,不然就是始亂終棄!”
殷羽藍完全被他繞暈了,雖然心裡知道這個邏輯嚴重有問題,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出如何來反駁他。
賀謹言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捏住她的下巴,俯下身,再次吻上了那嬌嫩的粉色脣瓣。
以吻封緘。
從此,殷羽藍就成了賀家大少圈養的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