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凌趕緊追問道:“小嫂子,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思思她在哪裡了吧?”
林素心攤了攤手,非常乾脆地說道:“不知道。”
殷正凌的臉垮了下來,可憐巴拉地說道:“小嫂子,算我求你了,都這時候了,你別玩兒我了,趕緊告訴我吧!”
林素心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思思只說她要出去躲躲,並沒說要去哪裡,不過,她昨天下午就說要走了,現在應該已經不在蘇海市了吧?”
殷正凌剛纔好不容易放鬆了一點,一聽這話,又緊張起來,說道:“小嫂子喂!你怎麼也不攔住她?等我到了再說不行嗎?至少……至少也應該問問思思去哪裡?她一個女孩子單獨跑到外地去,遇到危險怎麼辦啊?”
林素心看他焦急的樣子發自內心,多少也有點同情他,於是說道:“要不……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賀銘瑄在邊上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她:“不用了,馮思思現在應該還在蘇海市機場等飛機,你現在馬上過去,應該可以追上她。”
林素心和殷正凌都回頭詫異地看着他。
殷正凌驚喜地說道:“瑄哥!我就知道你還是幫我的,太謝謝你了!等我追到思思,請你們喝喜酒!好了,不說了,我先走了!”
說完,他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林素心擡眼瞄了瞄一旁的男人,賀三少立即狗腿地湊了上去,抱了抱自家未婚妻,親了親她的臉,問道:“寶貝,我們剛纔是不是聲音太大吵醒你了?你這麼早起牀還困不困?要不你再回去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做早飯?”
林素心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沒好氣地說道:“哼,別想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馮思思在哪裡的?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出賣我們了,所以纔派人暗中監視她的?”
“不是啊,寶貝,你聽我說……”
林素心傲嬌地一擡頭,轉身出了書房,賀三少急忙跟了上去。
未婚妻越來越聰明瞭,也越來越難哄了,現在每次背後做點小動作,都會被無情地揭穿,真是悲劇……
……
蘇海國際機場的候機大廳裡,馮思思正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遠遠地看着透明玻璃牆外的天空發呆。
因爲她當紅明星的身份,所以她出門的時候,一直是全副武裝,一副超大的墨鏡直接遮住了大半的臉,衣領也豎得高高的,還戴着一頂帽子,感覺就跟做賊似的。
她也確實覺得自己跟做賊一樣,跟一個馬上就要結婚的男人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個晚上,都好像是偷來的,偷走了屬於別的女人的東西。
當然,白二小姐可能根本不在乎殷正凌真的喜歡的是誰,她要的不過是一個豪門世家出身的丈夫,可是,馮思思還是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因爲,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私生女,這二十年的人生讓她清楚地看到了,小老婆是多麼不光彩的存在。
她知道媽媽一定比爸爸名正言順的太太更愛他,可是,她卻永遠只能跟做賊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看着爸爸和大媽一起共度節日、出席各種社交場合。
而媽媽呢,不管什麼時候出現,都只能迎來別人異樣的目光。
馮思思知道這是不對的,她媽媽也一直告訴她,以後也不指望她嫁入豪門,也不必要跟有錢有勢的男人在一起,只要找個真心對她、全心全意爲她付出的男人就可以,絕不能跟自己的母親一樣。
可是,她卻偏偏喜歡上了殷六少。
那天,在醫院裡,馮思思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要徹徹底底地從殷正凌的世界中消失,爲此,她可以選擇在自己最當紅的時候退出娛樂圈,以免出席活動的時候,被殷六少追蹤到。
現在離開,還來得及,至少不必面對殷六少結婚的現實,也可以避免自己因爲動搖,而犯下更大的錯誤。
儘管心裡已經做了決定,但馮思思還是覺得很心酸。
她不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也沒有閨蜜林素心這麼有才華又有運氣,她的心態一直放得很平,想要的也不多,只想規規矩矩地做個正派的藝人,實現自己的理想,然後跟喜歡的人一起,結婚生子,做個簡單又快樂的小女人。
可是,現在看來,這麼簡單的願望也是實現不了了……
殷正凌趕到機場的時候,馮思思已經在座位上坐了很久,而且一直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成了一座雕像。
候機大廳里人來人往,嘈雜又混亂,但殷正凌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孤獨地坐在角落裡的女孩子。
只一眼,就讓他的心縮了起來。
印象裡,馮思思好像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寂靜無聲地躲在角落裡。
這個女孩子,就像是生命力旺盛的向日葵異樣,每天都是一臉陽光燦爛,似乎只要看到她,就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點亮了。
她不是林素心那樣的絕世美女,甚至還沒有Fancy的其他團員漂亮,但她卻一直都是團里人氣最高的一個,因爲她的笑容,永遠都有那種難以言喻的感染力。
馮思思的演藝事業也不像林素心那麼順利,甚至可以說是一波三折,她被手下的團員擠兌過,被醜聞影響過,甚至經常會遇到同行想要排擠她,但她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境況,從來沒有被打倒過。
哪怕她會鬱悶,會不開心,但睡了一夜之後,第二天又是開開心心地笑着,用她甜美的笑容感染了無數的歌迷……
也感染了他。
可是現在,馮思思的臉上卻沒有了絲毫笑意,飽滿的蘋果臉微微向下凹陷,甚至有了憔悴的法令紋。她也不再有那種引人注目的能力,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這麼多人來來去去,卻完全沒有任何人意識到,這個女孩子就是每天在電視上出現的那個當紅的女明星。
而讓這顆珍珠黯淡無光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殷正凌頓住腳步,觀察了她一會兒,才緩緩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