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後面的兩個字還來不及從蕭雨漫口中溢出,腦海裡面卻是忽然拂過了什麼,她的例假,好像真的很久都沒有來過了……
不會那麼巧的吧?
蕭雨漫在心裡安慰着自己,不是不想早點替秦昊生個孩子,只是現在距離婚期只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聽說懷孕的人頭三個月是危險期,她現在這樣忙裡忙外的,對孩子很不好。
然而夏玫顯然比當事人要清醒許多,從一邊拿過兩人的包就去了距離婚紗店最近的醫院。
“雨漫,我問過護士了。”夏玫掛完號,拿着病歷卡回到蕭雨漫的身前,邊扶她起來邊開口:“現在做hcg血檢當天拿不到結果,我們還是先去中醫那邊看看,要是有的話,到時候你和秦總再來做血檢。”
夏玫扶着蕭雨漫往醫院另外的一棟大樓走去,而蕭雨漫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中醫這邊不如西醫,看的人少,蕭雨漫等了沒多久就有醫生。
“哪裡不舒服?”
“醫生,我朋友她例假推遲還噁心乾嘔,您看看會不會是懷孕了。”夏玫見蕭雨漫臉色依舊不好,便代替她說了一句。
老中醫看了面色蒼白的蕭雨漫,擡手搭上了蕭雨漫的手腕。
蕭雨漫從來沒有過看中醫的經驗,只是聽說過好的中醫不禁能把得出喜脈,更能推算出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她想着,心裡微微有些忐忑,卻又有些當母親的期待。
老中醫把着脈,時不時的擡頭看蕭雨漫一眼,只是每看一眼,他的眼神就更加沉下去了幾分。
“醫生,有嗎?”
夏玫在旁邊看着老中醫不太對勁的臉色,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老中醫嘆了口氣,這纔將手從蕭雨漫的手腕拿開,掃了夏玫一眼纔看向蕭雨漫,“小姐,您身邊這位和您是什麼關係?”
老中醫覺得蕭雨漫情況不佳,秉着維護病人隱私的職業操守,問了一句。
蕭雨漫聽着醫生的問題心底忽然有些不安,頓了頓,纔開口答道:“這是我好朋友,醫生,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那好。”
老中醫回了句,隨後在紙上開始落筆,繼續說道:“小姐,你噁心乾嘔是因爲勞累過度導致胃病復發,吃點藥就會沒事,而至於你例假延遲也不會是因爲懷孕,而是因爲你本來就週期紊亂。”
老中醫嚴肅說着,只見蕭雨漫的臉色已經微微有些僵硬,只是出於職業操守,還是要將蕭雨漫身上的問題告訴她。
“至於懷孕的話,小姐,你宮寒的問題十分嚴重,想要孩子會比平常人都困難。”
老中醫嚴肅的落下這一句話,蕭雨漫和夏玫的臉色頓時非常難看。
“宮寒?”
蕭雨漫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她向來只是週期不準加上痛經而已,誰能想到,這是宮寒,甚至還會……
“是。”老中醫在紙上寫下一連串的藥方,“不少現代女性都有宮寒的跡象,只是小姐你特別嚴重,再不好好調理,後果就不是影響懷孕了。這是藥方,你要是願意的話就按照這個去取藥,也可以再找西醫看看。”
說下這一席話,老中醫已經讓實習的醫生叫了下一位病人,夏玫只能把面頰失去血色的蕭雨漫拉起來往門外走去。
“雨漫,你……”
“我沒事。”夏玫的聲音將蕭雨漫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轉過頭看見夏玫擔憂的神色,勉強的扯了扯脣角,“時間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蕭雨漫說着,從夏玫的手裡拿過中醫開的單子塞進包裡,挽着夏玫往醫院門口走去。
夏玫看她一眼,本想提提拿藥的事情,最後還是嚥了下去。
將夏玫送到公寓門口,夏玫看着她猶豫很久,說了句“不要胡思亂想”才下了車。
蕭雨漫微笑着點了點頭,黑色奔馳如離弦的箭般駛離了公寓。
駕駛座的車窗被按下半扇,蕭雨漫此刻根本顧不上自己暈車的事情,只是茫然的不斷踩下油門,腦海裡面不斷盤旋着中醫說過的話。
難以懷孕的事情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蕭雨漫也不例外。
她開着車漫無目的穿過一個又一個街頭,眼眶的溼潤愈發嚴重,終於是在搶過一個綠燈後,方向盤猛的一打將車停在了街邊。
蕭雨漫把頭磕在了方向盤上,閉上眼睛,努力的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醫生的話言猶在耳,在她腦海裡面揮之不去。
在夏玫面前的隱忍在這一個瞬間迸發出來,晶瑩的淚水從她緊闔的眼角劃過,順着臉頰流在了她的嘴裡。
她抿了抿脣,眼淚的味道瞬間在口中蔓延開來,很鹹,很澀,卻不及心裡的苦澀。
蕭雨漫抓在方向盤上的手越加用力,心裡的那種茫然和不安沉澱的越加濃重,更多的,似是一種對秦昊父母的愧疚。
那兩個真心待她的老者不過是想要一個孫子,她竟然……
“小姐,這裡不能停車,請你立馬開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窗外傳來一記男人渾厚的嗓音,蕭雨漫從方向盤裡悄然擡頭,順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看過去,才發現是穿着制服的交警。
她勉強的扯脣,低聲抱歉,立即發動車子匯入主流。
臉頰殘留着淚痕,散落的髮絲黏在了臉上,一副凌亂難看的樣子。
蕭雨漫在路上開了很久,感覺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些,才往別墅的方向駛去。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入暮,蕭雨漫擡頭看了眼後視鏡,確定自己看上去沒有異樣,纔拿着手袋下車。
門開,男人意外的坐在沙發上敲着電腦鍵盤,聽見門開的聲音,立即轉頭往玄關處看了過去。
“回來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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