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漫的淡漠疏離,唐如意早已習慣。
她手裡提着紙袋走到蕭雨漫的對面坐下,從紙袋裡面拿出一瓶東西往蕭雨漫的身前推去,“姐姐,昨晚我看見你手也燙傷了,這個藥膏對燙傷很好,你記得擦。”
聞聲,蕭雨漫看了眼自己已經包紮過的手,應該是前臺小姐嘴裡的那個秦先生處理的吧,只是一個陌生人都能待她如此,爲何和她有着血緣關係的父親,妹妹,卻那麼殘忍。
思及至此,蕭雨漫冷漠的掃過那一瓶碧綠色的藥膏,擡手推回去,“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在我面前你不必裝成這副模樣,我不是陸浩然,不吃這套。”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有給唐如意留任何一分面子。
“姐姐,你怎麼能那麼說……”唐如意說着就委屈的紅了眼眶,聲音也不免的有些哽咽。
蕭雨漫看着她,心裡的厭惡感頓時變得更加濃重,眼下只有她們兩人,何必裝的那麼楚楚可憐,這一套或許在她剛剛是進入蕭家的時候還有用,可現在,只會讓她覺得越來越噁心。
記得那一年沈葉琳帶着唐如意進門,她也曾經被她的柔弱欺騙。
蕭雨漫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上一代的恩怨她也不想在下一代牽扯上,她恨沈葉琳,但她也曾經覺得唐如意是無辜的,直到唐如意的步步緊逼,從她身邊搶走陸浩然。
是那一刻,蕭雨漫嘲笑了自己的天真,天真的相信了唐如意表面上的柔弱無害。
“有事就說,沒事就請你離開,我很忙。”蕭雨漫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擡手翻開小玫遞給她的評覈表,微微蹙眉。
“姐姐……”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蕭雨漫擡眸看着眼中已經染上一層淚霧的女人,“以後不要叫我姐姐,我蕭雨漫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姐,就算你不認我,在我心裡你也永遠是我的姐姐!”唐如意誠懇的說着,引來蕭雨漫的一記鄙夷的眼神。
唐如意習慣了,也不惱怒,咬了咬脣從包裡面掏出一張燙了金的邀請函遞給蕭雨漫。
蕭雨漫看了眼轉而擡眸看着唐如意,“什麼東西?”
“爸爸的六十大壽,後天在蕭宅宴請,爸爸希望你能來。”唐如意如實的解釋,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蕭雨漫的臉色。
她今天來這一趟,當然不是爲了關心蕭雨漫手上的燙傷,蕭雨漫有沒有燙傷,與她何干?
她只是來完成母親交代的任務罷了。
蕭雨漫聽着翻開邀請函,冷冷的笑了聲,在蕭宅舉辦的生辰宴會,她身爲蕭家的長女竟然需要靠邀請函才能進去?
真是何其諷刺。
她擡手將邀請函合上扔在桌上,“邀請函是沈葉琳給你的吧?怎麼?示威?”
唐如意當然知道蕭雨漫指的什麼,委屈的開口:“姐姐,不是你想的這樣的……只是家裡管家傭人都換了,爸媽怕你來的時候進不來,才讓我送一張邀請函來,你不要誤會。”
誤會?
蕭雨漫冷笑一聲,若是她天真的相信了唐如意的話,那才真的是誤會了。
而她離開蕭宅不過兩年,沈葉琳竟然將家裡的傭人全部換了?那……
像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蕭雨漫的神色變得有些異樣,“都換了,那李叔呢?”
李叔是在蕭宅幾十年的老人了,從小看着她長大,她離開蕭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叔,卻也礙於蕭宅女主人的易主,她許久沒回去探望,和李叔便也斷了聯繫。
“李叔也走了。”唐如意說着看見蕭雨漫臉上劃過一抹怒意,心裡慌了幾分,怕蕭雨漫的拒絕。
“姐姐,李叔年紀也大了,媽媽只是讓他回去休息。”唐如意說着將邀請函放到一邊,擡手拿起碧綠色的藥膏打開,“我們先不說這個了好嗎?姐姐,我先幫你擦藥膏,這個真的很好。”
唐如意邊說邊準備抓起蕭雨漫的手,扯開話題也是怕蕭雨漫直接拒絕來唐政的生日宴會,那母親的計劃便也實施不了了。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蕭雨漫很不舒服,她擡手,“滾開!不要碰我!”
砰——
唐如意猝不及防,往後傾倒的時候,手不小心掠過蕭雨漫桌上的咖啡杯,咖啡色的液體濺到蕭雨漫的身上,而她整個人在下一秒摔在地上,秀麗的長眉或許是因爲疼痛擰在一起。
辦公室內劃過一聲女人的慘叫聲,而後響起的,是辦公室門被人用力推開的聲音和小玫焦急的詢問——
“蕭經理!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