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多少,地位高低,難道真的就僅僅只是憑藉所給財產多少就能夠評斷的嗎?難道你一直都是這樣勢利的一個人嗎?”尹天成冷眼回諷道。
裴慧一拍桌子:“沒錯!我就是這樣一個勢利的人,當初不就是爲了錢,我才嫁給你的嗎!難道你忘了嗎!”
“在你看來,能夠分到多少財產,這纔是重點,對嗎?而我,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對你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是不是?就好像只是聽說了一個陌生人即將的死訊一樣,對不對?裴慧啊,你的心爲什麼可以冷到這樣的地步?”尹天成突然覺得自己還真的是有點可悲,一個朝夕相處了這麼幾十年的女人,唯一記掛着的居然只是他的財產而已,更可悲的是,這個女人並不會因爲他的離開而覺得悲傷,反而覺得暢快,因爲她可能會因此而獲得一筆財產。
“這是我的錯嗎!難道不是你在外面找女人在先嗎!”裴慧終於也將自己的不滿全部說了出來:“當我去找那個女人算賬,你不是讓我停手嗎?你說,我們只是交易的關係,難道這些話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嗎!多少次我想跟你真正地成爲家人一樣的關係,但是你都拒人於千里之外,這些,真的都是我的錯嗎!”
尹天成突然覺得自己的頭一片暈眩,胸口也開始有了窒息感,他趕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但是緊接着他便開始不停地咳嗽,最後便吐出了一口殷紅的血,在那暗灰色的地板上顯得格外刺眼。
裴慧頓時在一旁呆住了,她慌張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尹天成……你……你可別嚇我……我……我不是故意來氣你的啊……尹天成……”
尹天成根本就沒法說話了,很快,他便整個人倒在了地上,面色蒼白,並且毫無知覺。
裴慧慌忙拿起旁邊的電話,然後撥打了家中的私人醫生的電話,私人醫生就居住在這附近,就是爲了當危急情況發生的時候,可以以最快的時間趕過來
,所以,沒有多久,那幾個常年拿尹家的俸祿的私人醫生便風風火火地趕來了,絲毫都不敢怠慢。
在私人醫生正在爲尹天成進行搶救的時候,尹慕妍也趕回來了,尹慕琳和裴慧都在門外焦急地等待着。
“是不是你?”尹慕妍直接衝到了裴慧的面前質問道。
“別什麼事情都來怪我媽!”尹慕琳立刻爲裴慧撐腰道。
“我沒有在跟你說話,就請你閉嘴吧!”尹慕妍沒好氣地吼道,眼中帶着血絲,然後將視線落在了裴慧的臉上:“我問你呢!到底是不是你!我都聽說了,我爸發病的時候,你是那個呆在書房裡的人。”
尹慕琳被尹慕妍吼道只能在一旁乾瞪眼,雖然覺得心中不快,但是卻也找不到見縫插針的機會。
裴慧沒有任何的慌亂,她已經從剛纔的不知所措之中回過神來了,所以又恢復到之前的那副囂張跋扈的模樣了:“你就那麼喜歡血口噴人嗎?爲什麼是我?我要是想要對他做什麼,我剛纔就沒有必要打電話向醫生求救。”
“誰知道你是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尹慕妍諷刺道,眼中帶着濃濃的恨意。
裴慧也不想再與她爭執,於是就乾脆閉了嘴,冷冷地轉過臉去,表示她已經不願再與尹慕妍交談了。
尹慕琳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就挽着裴慧的胳膊:“媽,別跟她置氣。”
稍後醫生便出來了,尹慕妍,裴慧和尹慕琳都着急地擁了上去,眼中都帶着急切和擔憂。
“大小姐,二小姐,夫人,你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老爺是癌症晚期了……恐怕無力迴天了……我們能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珍惜這並不長的時間吧……可能最多隻有兩個月了……”醫生悲慟不已地說道,然後就對着身後的幾個小助手點了點頭,隨後便離開了。
“媽……”裴慧顯然也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雖然已經從那天尹天成和
律師的談話中得知,尹天成的所剩日子並不多了,可是也不曾想,竟然只剩下兩個月了。
尹慕妍覺得自己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自己整個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醫生怎麼可以將這麼糟糕的消息告訴她?怎麼可以?醫生不都是救人性命的嗎?
尹慕妍趕緊追上了那幾個私人醫生,然後拉住了主治醫生:“醫生,我爸對你一直很好,拜託你就想想辦法吧!救救我爸!求你了!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能救我爸,好不好?”
醫生也實在無能爲力:“大小姐,這種事情實在回天乏術,我知道大小姐跟老爺的關係一直不是太融洽,最後的這段日子……還是請大小姐多多陪着老爺吧。”
尹慕妍的情緒接近崩潰,她長久地蹲在地上,呆滯地盯着地面,但是還是沒法完全消化剛剛醫生所說的那席話,總覺得現在她是不是正在夢中啊?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她的父親不是還年輕嗎?只不過是白了一些的髮絲罷了,難道是上天需要他的商業能力,所以要將他帶走嗎?
等過了一會兒之後,尹慕妍的情緒才稍微平復了一些,她站在走廊的拐角處看見裴慧和尹慕琳從父親的房間走了出來,然後才慢慢走了過去,敲開了父親的房間門,等聽到父親的那一聲孱弱的:“進來。”之後,她纔敢打開房門走了進去,這要是在之前,她恐怕就直接開門進來了,全然不會去顧及父親的任何感受。
因爲她總是覺得這輩子,父親就是註定欠她的,但是她卻在這樣的人性之中漸漸忘記了父親對她的疼愛,難道她可以忽視掉父親對她的愛嗎?
尹慕妍突然覺得這幾年來爲什麼要對父親擺臉色?難道她真的甘願看見父親孤苦伶仃地過一輩子?難道這樣疼愛她的父親就不能再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嗎?爲什麼她就連這樣的胸襟和諒解的能力都沒有,爲什麼她一直都沒法爲父親設身處地地考慮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