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禹宸嘴角始終噙着一絲邪魅而張狂的笑意,深邃的紫眸深沉難測,讓人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更感受不到他的喜,或怒。
突然,男人優雅地轉身,如同大提琴般低沉好聽的聲音在房間裡響了起來:“來人。”
房門打開,從外面走進來兩名戴着墨鏡,穿着黑色西裝,身高並不在歐禹宸之下的兩名男子。
安心認得,這是歐禹宸身邊的貼身保鏢,代號“藍焰”和“青焰”,聽說身手比世界武術冠軍還要厲害,曾經在國家特種部隊服過役。
“把她送走。”歐禹宸緩緩地坐到了沙發上,雙腿交疊,兩支修長有力的手臂此刻正慵懶地放在沙發的兩邊,神情慵懶,邪魅。
“是”青焰與藍焰相視一對,立即走到了林曼如的身邊。
“林小姐,請。”聲音不卑不亢。
“你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們沒聽到宸的話嗎?明明是讓你們送安小姐離開。”林曼如狠狠地瞪着眼前兩個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美麗的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
“林小姐,我想我們沒弄錯。”青焰面無表情地回道,再次做了個請的手勢。
“宸,你快說啊,是他們搞錯了,你明明是讓安心離開的,對不對?”林曼如急了,轉向歐禹宸求救。
“他們沒弄錯,是送你離開,而且,從今以後,再也不準踏進這座古堡一步,明白了?”歐禹宸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緩緩地來到林曼如的面前,修長如玉般乾淨的手指,輕輕滑過林曼如的脣,冰冷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瞬間,將剛剛還在天堂裡暗自高興的林曼如打下了地獄。
林曼如以爲自己聽錯了。
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而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離開這裡的安心更是錯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怎麼會變成這樣?
要走的不是自己嗎?怎麼突然間變成了林曼如?
林曼如氣得渾身發抖,她想不通,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該走的應該是安心那個賤人,爲什麼要她走?她不甘心,剛剛宸都默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那就證明她在宸心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現在只要她放下身段來求他,宸一定會原諒她的,一定會的。
“宸,爲什麼要我走?我是哪裡說錯了,還是哪裡做錯了嗎?宸,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林曼如軟着聲音,委屈地乞求着,這樣的姿態,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只是,歐禹宸依然無動於衷,他冷漠地看了眼林曼如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一雙紫色的眸,迸出一道冰冷的光,聲音沒有絲毫的憐惜:“這次,只是讓你長個記性,下次,再惹怒我的後果,就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他的話,讓林曼如最後一點希望都破滅了,緊抓着歐禹宸衣袖的手,倏地鬆開了。
而守在兩邊的青焰與藍焰二人又再次沉了沉聲音,警告道:“林小姐,請不要逼我們動手,你該知道主人最討厭的就是不聽話的女人。”
如果,歐禹宸的話讓林曼如的希望全都破滅了,那麼,青焰與藍焰的話,則是讓她真正看清了自己的身份。
她,其實什麼都不是,只是歐禹宸身邊的一個女人而已。雖然這兩年來,歐禹宸身邊的女人只有她,可是他,從來只把她當作發泄慾望的工具,僅此而已。
可是,即使是這樣,如果沒有安心這個賤人的出現,宸又怎麼不要她了?
不行,她林曼如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是毀滅了,也不能讓別人得到,安心,你以爲你贏了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把今天欠我的連本帶利,全都要回來,到時候,就算是你跪着哭我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林曼如雖然傲慢囂張,卻不笨,她知道如果再繼續糾纏下去,只會讓歐禹宸更厭惡自己,而就像青焰和藍焰說的,他喜歡聽話的女人。
所以,她拼命地壓着心頭對安心的怒氣與怨恨,安靜地走了出去。
安心睜圓的雙眼,美麗澄澈的眸子裡,依然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她看着林曼如跟在青焰與藍焰的身後,走出房間,然,就在林曼如走出房門的那一剎那,安心突然看到林曼如回頭瞪着自己,那雙豔麗的眸子裡,滿是惡毒的怨恨,讓她渾身一陣冷顫,本來就被扭到的腿,嚇得一軟,就這樣毫無預警地跌倒在了地毯上,呆呆地看着門口,腦海裡,充斥着林曼如剛纔那充滿了怨恨的的眼神,好似要將她一刀刀凌遲了似的歹毒。
門,很快又關上了,頓時,偌大的套房裡,又回到了往常的安靜。
只是,這靜,有點詭異,有點危險。
安心一直陷在剛纔林曼如那怨恨的眼神裡,沒有回過神來。
歐禹宸看着一直坐在地上,沒有動彈的安心,冰冷的眸,此時更爲陰寒,他緩緩來到安心面前,蹲下,白皙乾淨的手,突然用力地捏住了安心尖尖的下巴.
"嘶"安心被突出其來的疼痛驚到,立刻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美面孔,不知所措.
"怎麼?走的不是你,覺得很失望,對嗎?"如果說之前,歐禹宸的聲音是用冰冷沒有溫度來形容的話,那麼,此刻足以用陰寒危險來形容了.他一臉陰沉,散發着濃濃的怒意,甚至連整個房間,傾刻間都瀰漫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安心害怕地向後縮了縮,無奈,歐禹宸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太大,她的退縮,只是讓她的疼痛更重.
她確實有點失望,可是,她不敢當着眼前這個惡魔的面表現出來.
"我沒有."安心因爲疼痛,皺眉否認.
"沒有?"歐禹宸聽到安心的否認,俊美的臉上突然勾起了一抹邪惡的笑意,可是那雙紫眸裡的怒意,卻更甚.
他捏着安心下巴的手指,突然鬆開,卻並沒有離開她的臉,而是用着他那柔軟的指腹輕輕地摩挲着安心那粉嫩得令人想咬上一口的櫻脣,聲音慵懶,卻充滿了不容忽視的凌厲繼續道:"安心,你以爲你的那些小動作能逃得過我的眼睛?你以爲,林曼如真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你以爲我會放你離開?會讓你回到紀如風身邊嗎?你實在太天真了."
"安心,這世界上,能左右我想法的人,還沒有出世,明白嗎?所以,你妄想再利用任何人,任何關係逃離我的身邊,如果我不肯放手,誰,都別想讓我放過你...懂了?"歐禹宸的話,如同魔咒一般,在安心的腦中不斷盤旋.
她震驚地瞪着眼前笑得邪肆,狷狂的男人,她沒想到他竟然說中了她的心思,她確實想過,利用林曼如是他女友的關係,就算是自己受點委屈,只要能離開這個惡魔,她也心甘情願,可是,即算是她能離開這裡,離開歐禹宸,她也不會再回到如風的身邊,如風已經被她害得夠慘了,她不想再拖累,再牽連他.
"不,我沒有,我不會回到如風身邊的.歐禹宸,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乖乖聽你的話,你就會放過如風,就會讓我看到涵涵,你不能食言."安心驚恐地看着男人,她從男人的眼中讀到了危險的訊號,她知道,歐禹宸一旦生氣,就總會有人爲這怒氣買單,可是,她不希望那個人是如風.
“可是,你一再的惹怒我,你說讓我怎麼放過他?”歐禹宸因爲安心的不停求情,臉色更加陰沉難看,整個人如同烏雲壓境,頓時有種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的危險勢頭。
“我再也不會想着離開你了,真的,我會乖乖的,求你讓我見見涵涵,求你不要傷害如風,放過紀氏,好吧?歐禹宸,我求你了,如風跟紀氏都是無辜的,是我不該嫁給如風,你要罰,就罰我吧。”安心明知道越是向他求情,就越是會惹怒他,可是,她沒有辦法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紀氏垮掉,更不能看到如風出事,她欠他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歐禹宸冷冷地盯着安心看了許久,一雙紫眸晦暗難辨,他看着安心那張因害怕而不安的小臉寫滿了內疚,因思念而痛苦的神情,心,驀地一緊,不知爲何,本來想好好懲罰她想再次逃離自己的想法,突然地打住,他將渾身的怒氣收斂,只是沉着聲,在安心的耳邊道:“嗯,這就乖,不過,以後,你要是再敢逃的話,我就剛脆打斷你的這雙腿,讓你哪也逃不了,你說,好不好?”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安心的耳根,脖頸,令她的身子猛然一顫,她擡起頭,明媚墨玉一般靈秀的眸,此時全然被恐懼取代,臉色煞白的她,如同失了魂的人兒。
“好不好?”歐禹宸的聲音還在安心的耳邊繼續地問着,那雙紫色的眸子裡,佈滿了危險的笑意。
安心只能機械地點了點頭,內心的堅強,正被無邊的恐懼,一點點的蠶食。
滿意地看到安心點頭,歐禹宸才收起渾身的怒意與危險氣息,站了起來,修長,挺拔如同帝王一般傲然狷狂他與瑟縮在地毯上,不停顫抖,想哭,淚水聚集在眼眶裡卻怎麼也掉落不下來的安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