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禹宸倒是沒有忽略關洛煜剛纔的那道冷諷,雖然隔着安心,仍不忘朝坐在沙發上的兄弟拋去一記冷眼,復又很享受地看着安心急忙慌亂的模樣,直到安心打算衝出去叫醫生,才驀然開口道:“不要叫醫生了,這點痛對我來不算什麼。”
安心雖然停了下來,還是有些小心地問道:“真的不是很痛?”
見男人點了點頭,並且似有要從牀上坐起來的樣子,忙上前阻止道:“你現在還是躺着,醫生交待了這段時間肩膀都不能用力,等明天問過醫生看能不能坐再說吧?”。
“不過中了一槍而已,還死不了,現在就算是要他出去跑一圈,再殺幾個人他都可以,現在在這裡裝什麼矯情?”一道非常不滿,不屑的從沙發上不冷不熱地飄了過來。
聽到關洛煜這麼一說,安心蹙着眉頭微有些不悅,心想着又不是你中槍,幹嘛說得這麼輕巧,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關洛煜說有好像也對,便懷疑地看向歐禹宸,似要他給自己一個答案,到底是不是像關洛煜剛纔所說的那樣。
可是歐禹宸卻回了她一個十分淡定的眼神。
“既然你沒事,我就去老宅接若琪回a市了。”關洛煜實在受不了以前威嚴得人人懼怕的好友突然學起了扮豬吃老虎的把戲,冷冷地掃了一眼牀上的歐禹宸,站起來就打算離開。
安心聽說若琪竟然在老宅,不免詫異萬分,神情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關洛煜,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問,但又不敢問出口。
“安心,你先出去,我有事跟煜談。”歐禹宸平靜地看着安心說道,似乎沒有打算讓關洛煜就此離開的打算。
關洛煜也有些意外,倒是沒太在意,站在原地,面帶諷色地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安心。
安心知道歐禹宸定是要問今天在路上遇到殺手的事情,她本就不想摻和進去,更無心去深探箇中究竟,聽話地點了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來到走廊,便看到站樓梯口,背靠在牆上正在吸菸的宮千澤。
想起今天還沒說完的話,蹙了蹙眉,朝他走了過去。
而此時,剛纔還躺在牀上說傷口有點疼的男人已經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從牀上撐着坐了起來。
關洛煜絲毫不覺得意外,挑了挑眉,似帶着些促狹的意味看着已經坐牀上站起來的好友。
還不待他反應過來,臉上突然就被歐禹宸一拳,招呼了過來。
他被打得往一側踉蹌了兩步,摸了摸被揍疼的地方,裂了裂嘴,從口裡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方纔溫潤如玉的英俊臉龐此時顯得有些扭曲,齜牙裂齒。
可是,還沒等他站穩,歐禹宸緊接着又是一拳,朝他另一邊的臉上又揮了過去。
這次,他被打得撞到了牆上,一道慣性衝擊力又將他從牆上彈了回來,又彈到了歐禹宸面前,緊接着,歐禹宸擡腳朝他腹上踹了過去,又將他踹到了沙發上,可是歐禹宸似乎還不打算罷休,兩步走到沙發上,擡腳就打算踢過去,卻被關洛煜從半空中攔住。
“靠,你瘋了是不是?踢這裡,是想讓你妹下輩子不‘性’福是不是?都打了三下了,還不夠解氣啊?警告你別太過份啊!你現在可受了傷,我要是還手,說不定會廢了你一隻手。”關洛煜見歐禹宸竟然朝自己的命根子踢了過來,終於忍不住還手了,擡起臉來,着實有點難看的臉上透着薄薄的怒意和警告道。
“是嗎?那要不就試試看,我一隻手能不能打贏你。”歐禹宸勾脣冷笑,似乎一點也不將關洛煜的言語放在心上,挑釁地說道。
“你就是個神經,懶得跟你鬧。”關洛煜也頗爲惱怒了,手用力,便將歐禹宸的腿給擋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只是手還在不停地揉着受傷的臉。
“今天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爲什麼要殺安心?”歐禹宸冷冷地看着關洛煜,紫色的眸底泛着陰冷的厲光,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摯交好友,不是曾與自己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他剛纔就要了他的命。
安心走到宮千澤面前,指了指牆上寫着nosmoking的標示牌道:“你沒看到這上面寫着禁止吸菸嗎?”
宮千澤擡眼,冷冷睨視着安心,手中的煙並沒有打算吸滅的打算。
安心動了動脣,還打算說什麼,卻被宮千澤這冰冷的眼神給嚇得打住了。
“這麼久了,你也不問問我最近怎麼樣?”宮千澤又吸了口煙,灰白的煙霧從他口中噴出來,朝安心的臉上直撲了過來,嗆得安心不停地咳嗽。
“咳咳,咳,你有病啊?你不知道吸二手菸比你這個抽菸的危害還大嗎?你想害死我啊!”安心擡手就不停地揮舞着面前的煙氣,聲音微帶着怨怪。
“我有時候真想你死,安心,我真的想拉着你一塊死。你知不知道?嗯?”宮千澤突然伸手拉住安心揮舞的手,用着一種極爲癡狂,極爲兇狠的眼神緊緊地瞪着安心。
安心嚇傻了,她第一次見到宮千澤這麼兇狠的模樣,他眼底的癡狂叫她有種莫明的害怕和抵抗。
她驚懼地搖了搖頭,不明白爲什麼宮千澤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可怕嚇人。
“你...你爲爲什麼?”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爲什麼?哼,真是可笑,你現在還敢問我爲什麼?”宮千澤並未鬆開安心的手,俊朗的臉上充滿了半似嘲諷半似哀傷的笑意,那是一種對自己的嘲諷,對自己的悲傷,原來,心底的感情得不到任何迴應,被人這樣無視的感覺就是這樣的痛苦,枉他這麼多年叱吒情場,今天竟然栽倒在了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小女人手中,真是太可笑了。
“我...。”安心似是明白了,臉上愧疚再次閃現。
“別給我擺出這幅神情,看了就讓我厭煩。”宮千澤再次被她臉上的愧疚神情刺激到,臉上的笑意凝住,頓時變得更加狠厲。
安心嚇得又是一怔,她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但是她除了愧疚,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你鬆開我,你抓得我好疼啊!”手腕被抓得越來越緊,也越來越疼,她皺着眉頭想要甩開宮千澤的手,可是越掙扎,男人就抓得越緊。
“鬆開?我上次就是太蠢,放開了你,否則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宮千澤神情越來越癲狂,執着,神情令人着實感到嚇人。
雖然是醫院的貴賓病房,一般的病人和護士都要止步,便還是有專門的護士留在樓層看守巡視,值班的護士看到安心和宮千澤兩人拉扯,全都露出異樣好奇的眼神。
安心見到,如被針刺般難受不安,她的這種不安甚至透露出來的排斥更令宮千澤心底怒火翻涌。
“怎麼?跟我在一起你就這麼討厭?”
“不是,你這樣抓着,別人看到了,會誤會的。”安心覺得宮千澤越來越危險,不斷地想要後退,可是卻怎麼也擺脫不了男人的控制。
“誤會?哼!是嗎?”宮千澤看着前面,藍眸一亮,眼底閃過一道詭光,話剛落下,便將安心拉到了懷裡。
安心沒料到宮千澤會將自己突然拉扯過去,還剛張嘴要呼喊,卻被男人緊緊地抱住,一個充滿了煙味的,十分霸道還透着兇狠的吻朝她的脣襲了過來。
她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宮千澤竟然在這裡吻了自己,男人狠狠地啃咬着她的脣,舌頭在她的齒間肆虐,她要反抗,可是卻被男人用有力的雙臂牢牢控制,別說掙脫了,就連動彈都不行。
安心嚇得想哭,她能清楚地聞到宮千澤身上嗆人的煙味,更能感受到從心底不斷升起的恐懼和抗拒,她抗拒除了歐禹宸以外的男人的親吻和靠近。
她的眼淚從睜大的眼眶裡一顆顆滾落下來,順着臉頰,滴落,滑進嘴裡,帶着鹹鹹澀澀的味道。
就在她不知該怎樣逃離這種境況的時候,突然感到有人將她用力地拉扯了過去,還不待她回神,剛站還在強吻她的宮千澤已經被人揍倒在地。
她嚇了一跳,驚慌的叫聲在寂靜的走廊裡響起,突兀而又驚心。
有護士從值班臺走了出來,只見關洛煜揮了揮手,示意護士離開。
雖然疑心重重,但護士還是聰明地選擇了避讓。
安心看清楚剛纔將自己從宮千澤懷中拯救出來的竟然是歐禹宸,他不是躺在牀上嗎?怎麼出來了?再看向關洛煜,頓時傻了眼,剛纔進去不是還好好的嗎?爲什麼臉上突然傷成了那樣?
宮千澤被歐禹宸一記重拳揍倒在直,捂着臉想要站起來,又被歐禹宸一腳給踹到了地上。
“夠了,別打了”剛纔在病房裡被歐禹宸揍了一頓的關洛煜見他並沒有想要停手的打算,上前擋了過來。
歐禹宸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發怔的宮千澤,薄脣輕啓,緩緩的聲音冰冷而又兇狠地說道:“還想做兄弟,就別讓我再看到第二次,否則下次我決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