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悠悠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舒服適柔和的光亮,房間裡散發着淡淡的花香,有微風透過窗子輕輕地吹拂進來,透着絲涼意,可是卻有種特別清新的味道,她聽到有風鈴夾雜着動聽的音樂聲飄飄渺渺地傳了進來,她感到自己躺在柔軟舒適的牀上,整個人都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周圍充斥着令她覺得心裡安定的安全感,就像好有人在守護着她一樣,將她心底所有的恐懼全都揮退了。
她以爲自己死了,以爲自己在天堂。她緩緩轉頭,想要看清四周的一切,卻不想,竟然對上了一張熟悉而俊美得令她這一生也無法忘記的臉龐。
“歐禹宸?怎麼會是他?自己不是死了嗎?爲什麼他也會在身邊?難道他也死了?老天,爲什麼她死了還不能擺脫他,難道真如他所說,就算是死,也休想擺脫她嗎?”安心在心裡不停地反問,她本以爲自己解脫,卻沒想到竟然還會看到歐禹宸,頓時覺得好痛苦,難道她註定連死了之後也要一直面對着這個男人嗎?
她不甘心,爲什麼明明就不是她的錯,卻要讓她來承受這所有的痛苦?
“你走開,走開,不要在這裡,我不想看到你,走開,走開啊!”安心越想越氣,越想越傷心,她拼命地推着身邊的男人,神情憤恨至極。
歐禹宸昨夜被安心折騰了一夜,到凌晨才睡下,卻不想剛剛睡着,安心又鬧了起來,他以爲安心又做惡夢了,連忙起來,卻驚喜地發現安心已經甦醒,只是那憤恨的模樣令他欣喜的心頓時跌落谷底。
“安心,你醒了。我立刻打電話叫湯姆醫生過來看看。”歐禹宸從牀上坐起,將安心緊緊地抱在懷裡,突然想到湯姆醫生的交待,立即鬆開安心,下牀去拿電話。
安心被歐禹宸這突如其來的一系動作弄得呆愣不已,她以爲自己死了,可是剛纔歐禹宸緊緊的摟住自己時的那股力道讓她感到發疼,還有他說叫湯姆醫生來看看,難道說自己根本沒死?
她疑惑,看了看房間四周的擺設,很典型的歐式風格,透過寬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修剪整齊的花園草坪,傭人正在花園裡澆水,打掃,這是歐家老宅,看來,自己真的沒死。
意識到自己還活着,安心竟然感受不到一絲喜悅。
因爲她知道,這將意味着她未來還要面對着歐禹宸這個惡魔,她還要繼續承受着他的折磨和羞辱。
想到這些,她甚至懊惱,爲什麼那條蛇沒有將自己咬死?爲什麼自己還要活着?
歐禹宸與湯姆醫生通過電話之後,才走回牀邊,看着安心眼底的絕望,他感到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什麼猛揪住了似的,很疼。
他坐到牀上,將安心摟在懷裡,卻感到懷中的人兒頓時僵硬了身子,氣氛變得異常的怪異而凝重。
“乖,只要你以後乖乖的,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歐禹宸眉心緊蹙,雖然知道安心的抗拒,卻還是霸道地她摟到了懷裡,狠狠地擁緊,不肯鬆開。
不會有人傷害嗎?真的不會嗎?安心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只覺得自己可悲極了。明明那天晚上自己沒有錯,可是卻依然是受到懲罰的那個人,這個男人,當他發怒時,不管她的死活,將她關到地下室也就罷了,竟然還讓人放了那麼多的老鼠和毒蛇,他是想要她死,既然想她死,爲什麼又還要救活她?就是因爲還沒將她折磨夠嗎?他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他難道不知道,傷她最厲害,最深的就是他嗎?
安心好想質問歐禹宸,可是一想到那晚的情景,她再也沒有勇氣了。
雖然她覺得活着沒什麼意思,可並不代表她還願意再承受一次那晚的惡夢。
安心就這樣呆呆地,冰冷地任歐禹宸將自己摟緊,毫無生氣,毫無反應。
歐禹宸也感受到了這種無聲的反抗,心底漸漸聚攏一股陰霾,從沒有在女人面前受過這種待遇的他,那種天生的驕傲和尊貴開始隱隱作祟,安心的反應不在他的意料之中,雖然安心甦醒之後並沒有瘋癲令他驚喜萬分,可是她的冷漠和無言的抵抗也惹怒了他。
沒有女人敢這樣無視他的寵溺和關心,在安心面前碰了根軟釘子的他,頓時顏面盡失,有種無力感的同時,也怒火中燒。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才能討得這個女人的歡心,是的,第一次,他歐禹宸,他高高在上,從來說一不二,從不會爲任何女人而耗費心神的歐禹宸竟然第一次有了想要討得一個女人歡心的想法。
當他意識到自己有了這種想法的時候,竟然覺得可笑的同時更是怒不可遏。
這個女人,何德何能,竟然能如此輕易地勾起他的所有情緒,甚至現在竟然還產生了想要討她歡心的念頭。
他爲自己有這樣的念頭感到焦躁感到恥辱,做爲一個男人,做爲一個睥睨天下,將一切都不放在眼裡,掌控着全球經濟命脈,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生死榮辱的他,竟然會想要爲了一個倔強而固執,從來不懂得順從乖巧的女人做點什麼來駁得這個女人的一個笑臉,一絲動容。
他怒,他氣,卻沒有將這股怒火發泄出來。
因爲他竟然害怕了,害怕自己的怒火會將安心逼得更遠,將安心逼得更冷漠絕決。
他更知道,除了自己,外面還有很多,很多的男人想要得到安心,其中就有一個與自己不相伯仲的男人,他的好友宮千澤。
想到宮千澤和安心也許發生了些什麼,他心裡就有股濃濃的妒意升起。
他決不允許安心離開自己,哪怕是自己生死相交的好友也不行。
安心,這一輩子,永永遠遠,都只能屬於他歐禹宸一人。
他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不能放開,絕對不能放開安心。
前所未所有的佔有慾在心裡越來越膨脹,幾乎佔據了他的整個身心。
歐禹宸摟着安心多久,安心就這樣任他抱了多久,即使被摟得喘息不了,被摟得骨頭都發疼,她也一聲中吭。
直到湯姆醫生和殷媛走了進來,安心才所有變化。
不知爲何,當她看到殷媛時,眼底突然乍現出一抹深重的恐懼,就好像殷媛是恐怖的惡魔一般。
她開始在歐禹宸的懷裡瑟瑟發抖,神情害怕至極。
當殷媛靠近時,她突然猛地推開了摟着她的男人,用氣大得連歐禹宸都爲之吃驚。
就在他不明白安心爲什麼會突然如此激動時,只見安心渾身顫抖地從牀上滾了下去,又顫抖地從地上爬起,跪下,不停地朝着殷媛磕起頭來。
“是我不好,對不起,我不該說你和殷先生噁心,我道歉,我道歉,不要把我關起來,不要把我關起來,求你不要讓歐禹宸把我關起來,好吧?求求你了,殷小姐,我再也不會說你噁心了,再也不會了,不會了。”安心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咚咚地發出響聲,同時就像是一把錘,狠狠地敲在了歐禹宸和湯姆醫生的心上。
湯姆醫生見狀,立即放下藥箱,想要去扶起安心,卻被歐禹宸更快一步。
歐禹宸將安心抱起,放到牀上,安心又要爬起來,被他再次用力地按住。
“安心,聽話,再也不會把你關起來了,你不要道歉,不是你的錯,那天不是你的錯,我已經知道你沒有說謊了,我相信你,聽話,安靜,別怕了,別怕了。”歐禹宸吃驚於安心怎麼會突然有這樣大的力氣,即便是他,竟然想要制住她,也覺得非常的吃力。
也許是聽到了歐禹宸的話,也許是因爲掙扎抵抗得太過用力,安心很快靜了下來,昏迷了過去。
見安心突然停止掙扎昏迷了過去,歐禹宸心也跟着被提了起來,他立即擔憂地看着湯姆醫生問道:“安心怎麼會又昏迷過去了?”
湯姆醫生並沒有立即回答歐禹宸,而是走到牀邊上開始爲安心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待湯姆醫生檢查完畢之後,歐禹宸立刻迫不及待地追問:“安心到底怎麼樣了?剛纔她還好好的,爲什麼突然間就瘋了?”
這不是歐禹宸願意看到的,本來安心甦醒之後的平靜讓他欣喜若狂,可是突然間卻又瘋了,這令他有種從雲端直接墜入深淵的感覺,這種落差太大,大到令他無法接受。
“她沒事,只是可能受了點刺激,加上她身體虛弱,剛纔又用力掙扎才導致昏厥,好好調養就會恢復了,只是,最好不要再讓她受到什麼刺激了,難保她下次???。”湯姆醫生皺着眉頭說話,卻突然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旁邊怔怔地看着牀上昏睡的殷媛,滿目滄桑的眼中劃過一絲深深的疑惑。
“湯姆爺爺,你說是安心姐姐已經好了對嗎?”殷媛呆怔的表情一直到歐禹宸走到牀邊將她的視線擋住,纔回過神來,她轉過頭愣愣地看着湯姆醫生問道,甜甜的語氣裡透着些微不易察覺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