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啊。”安心陡然被問及心事,頓時心虛地移開了眼睛,艾煙那雙眼睛那麼地美麗,那麼地柔和,讓她不敢面對。
“是嗎?對了,上次陪你一起去醫院的那個人,對了,是你表哥對嗎?他怎麼沒陪你一起出來?”艾煙看着安心明顯逃避的眼神,嘴角含着一絲淡笑,她早看出安心與那個男人之間不一般的關係,剛纔她皺着眉頭心事重重的,也是因爲那個男人吧?
“他?也許他現在根本就不想看到我。”被提及歐禹宸,安心眉心微微一皺,剛纔還滿臉小宴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她沒發現自己此時的話更像一個深閨裡不被寵愛的怨婦,神情頹然沮喪。
“你其實很愛他,對嗎?”艾煙看到安心這幅表情,嘴角的笑意更大,她也不顧安心的逃避將自己觀察到的事實講了出來。
“什麼?不,不可能,我纔不會愛上他,他簡直就是個魔鬼,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總是欺負自己的男人?”安心聽到之後,嚇了一跳,不停地搖頭否認,那張美麗的小臉佈滿了各種神情,有疑惑,驚嚇,還有否定。
艾煙覺得安心真是太可愛了,她想,要是自己也能有像安心這樣漂亮又可愛的女兒多好啊?明明就是愛慘了那個男人,卻又弄不懂自己心裡真實的感情,只能脆弱地躲在角落裡自尋煩惱。
“真的是這樣嗎?那你爲什麼會煩惱?你是不是看到他跟別的女人走得親近,就會很難受,很心痛,是不是總會注意他的一切,他的情緒也會同時影響着你的心情?包括他生氣的時候,開心的時候。是不是常常會想起他對你的好?甚至對你的不好,是不是覺得只要有他在你身邊,你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你總會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你說他欺負你,你討厭他,但是不是他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又總是會不經意地會想起他?”艾煙看着安心的眼睛,朝她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安心點了點頭,她不明白爲什麼艾煙會突然問出這樣多的問題,可是,每個問題在她心裡的答案都是是。
“那我可以肯定,你是愛上他了,而且,很深,很深。”艾煙最終給出了一個十分肯定,卻讓安心差點暈倒的答案。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他?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安心仍然不敢相信地搖頭,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
“安心,你聽我說,如果真如我剛纔所說的那樣,那你是真的愛上他了,雖然你我這才見了第二次面,但是做爲一個過來人,我是絕對不會騙你的,你還年輕,愛情於你來說太過陌生,所以,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感覺會讓你無所適從,卻又時時纏繞着你的心,它讓你難受,讓你患得患失。面對愛情,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你總是感到被傷害,感到痛苦,卻又無法刻制自己不去想那個人。”
艾煙扳過安心的身子,讓她正視自己的眼睛,她以一個長輩的姿態,分析着安心此時的心態,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雖與安心只見了兩次,可是她對安心總有種特別的好感,內心深處,她希望安心能開心幸福,她不願意看到這個孩子明明愛上了那個人,卻因爲沒有認清心裡的感覺而獨自傷心痛苦。
安心甚至都不知道艾煙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總之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殷媛已經從教堂裡出來了。
從那天跟艾煙交談之後,她整個人就跟失了魂似的,由其當她也開始承認自己確實是愛上了歐禹宸之後,她便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首先,當她發現自己竟然愛上了歐禹宸時,她是欣喜,是慶幸的。因爲她寶貴的第一次給了自己深愛的男人,這讓她心裡的負罪感減輕了不少,可同時,她又是痛苦的,受傷的,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愛自己,她甚至明知道歐禹宸愛的是殷媛,卻又無法斷了自己對他的念想,這種感覺讓她覺得罪孽深重,更讓她面對殷媛時,總是覺得被愧疚包圍着,讓她喘不過氣來。
“心兒...是你,怎麼是你?你怎麼會來法國的?”一道清朗熟悉的驚訝至不敢相信的聲音突然在安心的耳邊響起,這讓安心震驚之餘,下意識地想要逃避,可是聲音的主人已經在安心的面前坐了下來。
安心怔怔地看着穿着一身子高級手工訂製的銀灰色西裝的宮千澤,雖然與他分開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是卻恍如隔世,想起一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個自由的,每天都充滿了能量的大學生,雖然肩膀上的負擔很重,可是那是一種讓她覺得幸福,讓她覺得高興的負擔,如今,自己成了歐禹宸的情婦,做了那樣見不得光的女人,讓她在面能宮千澤少了以前的那份底氣和自然,她甚至覺得自己很骯髒,早已不是宮千澤眼中那個純潔的女孩了。
“心兒,你怎麼了?看到我似乎不太高興,你是在怪我一個月前不打招呼就離開了a市嗎?”宮千澤沒想到今天奉老爺子的命令陪參議院的一個議員的女兒出來逛街,竟然會無意中看到安心,當他坐在車裡等得很不耐煩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起初他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可是當他仔細認真的瞧過之後,才驚喜地發現,那個正坐在廣場上喝着咖啡的女孩真的是安心。
“沒有,我只是...只是不敢相信會是你。”安心被宮千澤這麼一問,頓時心虛起來,雖然確實看到他並不見得會很高興,可她對他當時的離開,真的一點怨怪都沒有,從初認識宮千澤到現在,她對這個男人從未抱過任何幻想,可她不敢實話實說,因爲她真害怕自己若是說錯話了,惹怒了宮千澤這位大少爺,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宮千澤不僅沒有因爲安心的回答而高興,反而一雙藍眸倏地眯了起來,眼神變得不悅。
與他相處過一段日子,安心知道這是男人發怒的前兆,可是,她並不明白,自己是哪裡說錯了話惹到了這位大少爺。
“我真的沒有怪你,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纔會走的,再說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不用太介意這些的。”安心被宮千澤的眼神嚇了往後縮了縮,她以爲是自己的表達有問題,只好再次將話又細說了一遍。
可是,宮千澤聽完之後,臉色更黑了,一臉肅殺的怒氣,對她吼道:“什麼叫做你不是我什麼人?什麼叫做不用太介意?該死的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擔心你在a市到底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別人欺負,現在倒好,你幾句話就把我給撇得一乾二淨,安心,你忘記當初答應過我的事情了嗎?”
安心的肩膀縮了縮,小小的身體有些顫抖,她垂下眸子,小聲地辯解:“我以爲你早已經忘記那件事了,而且,我們根本不可能的。”
“難道這還是我錯了?”宮千澤藍眸眯起,語氣沉了幾分。
那危險的口氣,彷彿只要安心說是,他就會馬上擰斷她的脖子一樣。
安心趕忙搖頭,躲避男人有些駭人的眼神。
“宮千澤,你幹嗎對安心這麼兇啊?她哪裡惹到你了,你別欺負她哦!”一旁一直沉默的看着兩人的殷媛終於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爲安心抱不平了。
一直將視線凝聚在安心身上的宮千澤這才發現旁邊還坐着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他認識,並且相當熟悉的人。
看到旁邊還有人,宮千澤壓抑住洶涌的怒意,狠狠地對安心道:“晚點再收拾你。”說完,將視線轉向了一邊正非常不滿地瞪着他的殷媛。
“殷媛?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宸不是在倫敦嗎?你怎麼沒膩在他身邊,這麼有閒心跑到巴黎來玩?”宮千澤見到殷媛與安心一起,驚訝之餘,忍不住出聲調侃起來,神情愉悅,一點也不像剛纔發過火的樣子。
安心呆愣在一旁,眨了眨眼,一臉驚訝。
“哼,難道你不知道宸哥哥要跟潔麗芙訂婚了嗎?我膩在他身邊有什麼用?反正他要娶的是潔麗芙又不是我。”殷媛顯然還很生氣,對着宮千澤時話語很衝。
“嘖,聽這話,多酸啊,不過,你相信你的宸哥哥真的會娶一個跟數不清的男人上過牀的女人嗎?你宸哥哥可是有潔僻的,他從來不用被別人玩過的女人。”
宮千澤絲毫不介意殷媛此時的態度,雖然他的話聽着真不像是一個豪門世家公子該有的素養,可是卻十分的正確,與歐禹宸相交數十年,他是最清楚自己好朋友個性的,所以,當時的訂婚典禮他並沒有出席,是因爲他知道,他的那個好朋友說不定又在想着什麼壞點子了。
“你...你注意點,我跟安心姐姐可都是女孩子。”殷媛瞪了一眼宮千澤,雖然嘴時有些埋怨,臉上的表情又羞又氣,可是心裡卻因爲宮千澤的這番話而高興得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