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莫寒目光一冷,瞬間飛起一腳,狠狠地踩在男人後背上!
這時候保安趕了過來,伸手把中年男人撈起來。
靳莫寒顧不得別的,驚慌地抓起顧歡言的手臂,“你怎麼樣?”
顧歡言一手捂着手臂,輕輕搖頭,“我沒事。”
“給我看看!”
靳莫寒不由分說地把她的手拿開,女人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有一道淺淺的血紅刀口,確實沒有大礙。
剛纔顧歡言上前去擋的時候,已經避開了,這個傷口只是被刀鋒誤傷到了一些,連血都沒流下來。
但是靳莫寒還是被氣到了!
他對着兩名保安厲聲道:“把人給我看好,等下我要過去親自處理!”
“好的,靳總。您請放心!”
保安的話剛說完,誰知中年男人的力氣不小,他竟然掙脫了保安,突然奪過一架攝像機衝着顧歡言砸過去——
他們相距的距離並不遠,攝影機砸過來時靳莫寒的眼角餘光剛好看到了這一幕,他想也沒想,身體一轉,緊緊地把顧歡言抱在懷中!
“砰”地一聲,那架攝影機砸到了他的身上。
現場一片大亂,很多人驚叫逃竄,也有很多人拿着手機或攝像機拍攝……
顧歡言躲在靳莫寒的懷中,她驚震地擡起眸,滿是擔憂地問,“靳莫寒,你怎麼樣?”
靳莫寒望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他看起來毫髮無傷。
“我沒事,你別擔心……”
這樣說着,可他的頭卻突然疼得厲害!剛纔攝像機的一端剛好砸到他的頭部,他皺起眉,眼前突然天旋地轉……
“靳莫寒!莫寒!”
顧歡言眼睜睜地看着男人在她面前倒下去,她驚訝地呼喊出聲。現場比剛纔更加混亂,白司澤等人也很快突破人羣過來了。
“讓開!”白司澤冷聲道,他蹲下身,查看了一番後,吩咐道:“老六,馬上開車去醫院。老四,現場交給你了。”
“好。”
兩個人異口同聲答。
原本一場好好的開業盛典,因爲這段插曲只得暫停下來。
幸好現場很快得到了控制,人員也安全地疏散了。至於那些拍攝了現場畫面的記者或人羣,他們手中的所有視頻都全部清理了。這件事也很快被壓下來,外界只有小道消息傳出,並無任何實際證據。
……
付景同很快便把車開了過來,白司澤背起了靳莫寒,顧歡言也連忙跟着上了車。
“老六,快開車!”
付景同應一聲,油門使勁加足。
顧歡言坐在靳莫寒的身邊,她滿臉着急地問:“白醫生,莫寒他沒事吧?”
白司澤坐在另一邊,眉目清冷沉穩,他淡道:“你別急,老三不會有事的!”
說是不急,可哪能真不着急呢?
顧歡言想到上一次他也是莫名昏迷了,可是那時候他並沒有受傷啊!
想到剛纔他替她擋住攝影機的那一幕,顧歡言心底的震撼還未消去。
她伸手摸了摸靳莫寒的後背,原本是想看看他到底受傷了沒有,結果手指觸到他的頭髮時,感覺有些不對勁,她抽回手細細一看,竟然有血!
“莫寒?你受傷了?”她擔心地連忙查看他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白司澤的目光微變,他冷喝一聲,“別動他!到了醫院再說。”
顧歡言稍稍冷靜下來,卻忍不住更擔心了。
……
靜澤醫院。
急救室外,顧歡言等人焦灼地等待着。
她手腳有些冰冷,發麻。
好不容易等到醫生出來,她連忙上前,“醫生,他怎麼樣?”
“病人暫時沒有大礙,頭部的外傷也進行了處理。只是目前他一直昏迷不醒,我們還需要等進一步檢查之後才能確定。”
“怎麼還要檢查?”
白司澤這時淡淡蹙眉,問:“他頭部的外傷我看過,小傷口,爲什麼一直在昏迷?”
醫生也正是奇怪這一點,“白主任,這個目前我們也不清楚,還是等做完了全面的檢查再說。”
白司澤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顧歡言神情有些恍惚,白司澤看她一眼,注意到她手臂上的傷口,他眸光微閃,突然喊了一聲剛纔經過的護士,吩咐了她幾句。
顧歡言回過神時,發現自己被白司澤牽住了手腕,她微微一怔。
白司澤解釋道:“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下。”
顧歡言收回了手,她道:“我這點小傷,沒事。”
白司澤眉頭輕蹙,他正要開口,急救室的門開了,顧歡言連忙衝了進去。
……
靳莫寒一直處於昏迷之中,神內以及神外的醫生都過來看過,也拍了片子,相關的檢查都做了一遍,醫生都說沒有大礙,只是他的昏迷確實有些不太正常,目前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留院觀察。
沒過多久,武皇庭、上官霆等人也都來到了醫院。
顧景曜今天並沒有出席開業盛典,倒不是顧歡言不讓他去,而是他自己死活不願意,稱那種場合他很不適應,還不如在家裡帶團團圓圓,結果沒想到就出事了!
聽到靳莫寒沒有大礙,衆人也都放心了,只是大家都留在醫院裡也並不能幫什麼忙,而今天發生的事,還有不少後續要處理,一番商量後,幾個人都離開了醫院。
顧歡言執意要留下來照顧靳莫寒,誰勸都沒用,顧景曜也拿她沒辦法,衆人便由着她了。
這件事,媒體那邊雖然被上官霆壓下來了,但是靳家那邊還是很快得到了消息。
VIP病房內,顧歡言還穿着一身旗袍,安靜地坐在病牀前,雙手支撐着額頭。
突然,病房門打開。
她驚訝擡頭,看到進來的是一位年約五六十歲的男人。他一進來,目光擔憂地落在靳莫寒的臉上,“莫寒?莫寒?”
連呼幾聲,靳莫寒一點反應都沒有。
靳致承這才把目光怒轉向顧歡言,他顫抖着手指指着她,“你……都是因爲你!你到底陰魂不散到什麼時候?!”
顧歡言一臉淡漠,從男人激動的語氣和神情間,她猜到他應該就是靳莫寒的父親。
看他如此指責自己,看樣子白司靜的話又一次驗證了。
顧歡言正要回答的時候,突然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靳董事長,麻煩你說話注意點!”
兩個人不由得擡頭望去。
許蓉拎着一個飯盒剛好也進來了,她並沒有去看靳致承,而是來到顧歡言身邊,語聲溫柔道:“歡言,莫寒怎麼樣了?”
顧歡言輕搖頭,“醫生說,暫時沒有大礙。”
靳致承心中詫異——又是這個女人!
他忍不住插嘴道:“沒有大礙他怎麼還在昏迷?!”
許蓉和顧歡言一致看他一眼,兩個人都無視了他,顧歡言道:“乾媽,醫生說先觀察觀察再說。”
許蓉還沒說話,靳致承又道:“觀察?都這個樣子了,還要怎麼樣觀察?我看就是你這個女人惹的禍!要不是你,莫寒又怎麼會一次次受傷?”
許蓉啪地一聲放下飯盒,冷笑一聲道:“靳董事長,要我說,要不是你一直反對他們,思想封建,老古板,兩個孩子說不定早就結婚了,又何必受那麼多罪?”
她這一聲冷斥,讓靳致承微微一愣,顧歡言也有點奇怪地看了一眼許蓉。
許蓉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過了,她目光微閃了下,清咳道:“……我是說,我女兒並沒有做錯什麼,麻煩靳董事長別什麼事都怪她頭上。”
靳致承沉着一張臉,他目光犀利地盯着許蓉,許蓉神情鎮定,她看了他一眼,又迴避了視線,對顧歡言道:“歡言,你累了一天了,快吃點飯吧,乾媽從家裡做好帶來的。等會吃完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會,乾媽留在這裡照顧莫寒。”
顧歡言道:“乾媽,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靳致承微微眯起眼,仔細打量着許蓉。
自從幾年前見過這個女人,他心底始終有一點疑惑。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似的,可是他卻又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想不到幾年沒見,這個女人還是跟以前一樣,說話夾槍帶棒的,脾氣真差……
這麼想着,腦海中彷彿憶起了一些久遠的回憶。
那個女人的脾氣,也是差不多這樣……
許蓉和顧歡言說着話,發現靳致承一直沒離開,他也不說話,病房內的氣氛着急有些尷尬。
顧歡言是“第一次”見到靳致承,但她的感覺卻非常不舒服,自然是不想跟他有什麼交流,許蓉亦然。
靳致承來了一會,倒是自己有點待不下去了。
可他到底是擔心靳莫寒的,過了會,他沉聲道:“這裡不需要你們任何人照顧,我會派人來的。你們都離開這裡!”
許蓉氣得臉色一變,“靳董事長!”
顧歡言輕輕地拉扯了她一下,示意她別說了,她看向靳致承道:“靳董事長,今天的事是因我而起,莫寒也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我理應留在這裡照顧他。”
“哼,你知道是因爲你就好。莫寒他不需要你的照顧,我們靳家也不稀罕,你們快走!”
顧歡言輕蹙起眉,臉色沉冷幾分,“我敬您是莫寒的父親,剛纔的話我就當沒聽見。但我不會離開這裡的!”
“你——”靳致承氣怒不已,不管是幾年前還是幾年後,不管是失憶還是沒失憶,這女人都一樣讓他反感!
他正要說話時,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一看,是家裡打來的。
靳致承接通,聲音裡還帶着幾分怒意,“喂?”
“怎麼了你?吃火藥了?”高遠茹的聲音傳來。
“沒,你有什麼事?”
“你在哪兒?快回來,莫語到家了!”高遠茹的聲音忍不住帶着幾分興奮。
一聽到這個消息,靳致承也不由得笑了,“是嗎,莫語今天就到家了?”
“是啊,下午剛回來。你快點回來吧,家裡人都等着你吃飯呢,女兒可想你了。”
“哎,好嘞,我一會就回家。”
聊完了,靳致承掛了電話。
一回身,才發覺自己剛纔竟然就是在這裡打的電話。
莫名其妙的,他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爲了化解尷尬,他清咳一聲表示:“我,我先回去了。莫寒這裡我會派人來的。”
“不需要。靳董事長有事就去忙吧。再怎麼樣,我們也不會拿莫寒的身體開玩笑!”許蓉回道。
她的幾句話,懟得靳致承幾乎沒法反駁。
靳致承落得個無話可說的下場,匆匆離去。
等他走了以後,顧歡言疑惑的目光看向許蓉,“乾媽,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生氣啊?”
許蓉收斂心神,微微笑了下,“沒有,乾媽就這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來,餓了吧?快吃飯……”
顧歡言沒再多想,點點頭,坐下打開了飯盒。
許蓉的目光微擡,望着那道離去的背影,眼神閃過一抹複雜。
……
靳家。
靳致承回到家的時候,靳家其他人基本都到齊了,衆人看到他回來,紛紛招呼着到餐廳坐下。
靳國威這幾年身體狀況不好,一年當中,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都要在國外休養。如今天氣氣溫他才留在國內,他看了一眼衆人,發現靳莫寒不在,沉聲問:“莫寒人呢?”
在場大多數人都是知情的,只是誰也沒發聲。
眼神微閃了下,靳致承道:“爸,莫寒今天他有很重要的事。他說……”
“什麼事,連家都不能回了?”靳國威很不滿。這幾年,靳莫寒沒事絕不會回來,讓他格外掛心和憂心。
“不是,莫寒他最近在忙着公司的事,你也知道的,公司這幾年發展得這麼好,都離不開莫寒的努力。”
“你別跟我說那一套!就算忙,自己的妹妹回來了,都不能抽個空回來看看?”
“……”
餐桌上無人說話。
衆人心底誰不明白,靳莫寒之所以不回家,還不是因爲幾年前的事?因爲一個叫“冉笑”的女人!
靳莫語輕輕咬脣,她如今歸國,其實她還有點沒想好怎麼去面對靳莫寒這個二哥!相比四年前,她現在對他更多了幾分怯懼。
自從靳莫遠離世之後,靳莫語就回到了國外的學校繼續學習,這幾年她一直在國外呆着,後來靳莫寒出事的時候,她打來電話詢問,高遠茹讓她別操心這些事,安心上學,她也不敢再多問。
去年的時候,她回來一次,那時候她見到了幾年未見的靳莫寒,當她喊一聲“二哥”時,靳莫寒對她比以前更冷漠。猶如陌生人一樣。
她知道他失憶了,更不敢跟他親近。
今天因爲她回來,爺爺因爲他不出現而不高興,而她也不想一家人好不容易可以安穩吃個飯的氣氛都被破壞了。
想了想,她微微一笑,有些撒嬌道:“爺爺,爸爸都說了,二哥肯定很忙,我想他一定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我們先吃吧,我都餓壞了,飛機上也沒有吃東西……”
她一說,靳國威的臉色好歹和緩了些,他沉了沉聲,“……都動筷吧。”
他發話了,其他人自然也沒再多說什麼。
靳莫語笑了笑,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無意中一擡眸,剛好與白司靜的視線相交。
她笑得更開心,“大嫂,快吃啊。”
白司靜輕笑,“嗯,莫語,你也多吃點。”
靳莫彬悄悄看了一眼白司靜,那眼神,總有一種說不清的諱莫如深。
……
飯後,高遠茹來到了靳莫語的房間,關上門,她臉色嚴肅地道:“莫語,媽跟你說件事。”
“媽,什麼事啊?”
“莫語,你哥走了以後,媽這後半輩子,可就只能指靠你了!你一定要幫幫媽媽!”
靳莫語有些心驚道:“媽,你怎麼這麼說?”
“哎,你也知道,公司現在都在你二哥手中,你爺爺和爸也只信任他。但是媽看得出來,私生子始終就是私生子,他想獨攬大權可沒那麼容易!莫語,你現在長大了,媽也不怕告訴你,媽想讓你繼承你哥的位置!說起來,你纔是靳家唯一正統的女兒!你比他,更有權利坐那個位置!”
“……”
聽了這番話,靳莫語好久都沒回過神,她心驚於自己母親的想法,“媽,你怎麼會這樣想?我覺得二哥他不是這樣的……”
“不是?”高遠茹倏地變臉,“你現在是在幫那個私生子說話?”
“不是,媽,你聽我說啊。”
“我不聽!莫語,你要記住,你是靳家唯一的大小姐,你是繼你哥之後,唯一可以繼承靳家的人。那個私生子,他算什麼?還有,你別忘了,他到現在還跟那個女人糾纏不清,那女人殺了你大哥,你要看着他們倆在一起,奪走本應該屬於你大哥的公司嗎?”
“……”
這一句話,讓靳莫語啞口無言。
想到大哥,想到四年前她親眼看到的那血紅一幕,靳莫語不由得眼眶溼潤了。
------題外話------
昨天題外準備說的忘記了——難道沒人發現出現了一對新的CP?
池森vs靳莫語。
啊哈哈哈,我之前說過你們絕對猜不到的一對啊,居然沒反應!
哦,我好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