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拍品,是一幅水彩畫。
上面畫着湛藍的天空,白雲,大樹,以及一棟漂亮的房子。
房前的草地上,爸爸和媽媽牽着一個小女孩的手,一家三口正在放風箏。
他們的臉上都有燦爛的笑容,旁邊還有一隻小狗跳躍起來。
這幅畫看起來很尋常,可是這裡面表達的意思卻一下就擊中了冉笑的內心。
她自己在孤兒院裡呆過,孤兒院裡的孩子們,沒有誰不渴望擁有爸爸媽媽,不渴望擁有一個完美的家。
可這些對於孩子們來說都是一個奢望,他們只能把這種念想寄託在畫裡,在內心裡。
很快,主持人喊價,底價五千元,每一輪加價一千,臺下衆人開始競拍。
不多久,喊價到了兩萬元。
這時,冉笑舉起手中的牌子,喊了五萬。
衆人有些吃驚地看向她。
這幅畫就是幅普通的畫,當然值不了那些價錢,來這裡的人也當然不是在乎那些錢而來的。可要是出入太多,有些人自然不會再加價。
臺上的主持人有些激動地連問了三次,最後落槌定音。
“讓我們恭喜17號,獲得了這幅畫!謝謝您對我們孤兒院孩子們的支持和幫助!”
現場響起了掌聲,衆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冉笑微笑接受,目光剛好接觸到在現場的院長媽媽,劉嬋這才注意到人,她有些激動地朝冉笑揮揮手,冉笑也向她點頭示意,笑容滿面。
Www ◆ⓣⓣⓚⓐⓝ ◆¢O
靳莫寒壓低聲,湊在冉笑的耳邊道:“恭喜你啊,旗開得勝。”
冉笑回以一笑,“我只是想幫一幫院長媽媽。”
冉笑那一次聯繫上藍星孤兒院後,匿名捐贈過一些物資,但是她覺得,如果不是藍星孤兒院,也沒有現在的她了,所以對藍星孤兒院,她有着無法割捨的感情。
接下來,是第二件拍品。
這件是一個手工藝品,造型還有些粗糙,看得出來確實是出自孩童之手。
低價一萬元,每一輪兩千塊加價。
冉笑一開始並沒有喊價,到了六萬時,她舉牌喊了十萬。
這一輪,當然又是她得標。
靳莫寒的臉上一點都沒有什麼不悅之色,反倒是很輕鬆,“看樣子,你對藍星孤兒院感情很深。”
“是啊,靳莫寒,我覺得我要完了。”
冉笑突然的這句,讓靳莫寒一愣,“什麼完了?”
“接下來的拍品,我估計我還會一直忍不住要喊價的。”
聞言,靳莫寒一笑,“喊吧,沒人不讓你喊。”
“可我帶的錢不多。”冉笑有存款,以前每個月阿森都會給她的賬號裡固定打款,每年年終,她也會有阿森給她的公司分紅。
那些錢,足夠她衣食無憂。
只是自從她工作後,她婉言拒絕了阿森給予的這些,賬號裡的錢她都沒有再碰。
目前她花的,也都是以前的存款,以及去了莫遠集團上班後,公司給她開的工資。
至於靳莫寒給她的那張卡,她除了用了那一次,也沒動。
靳莫寒聞言,不由得微微皺眉,“我給你的卡呢?”
冉笑搖搖頭,“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那張卡我得還給你。”
“拿着吧。”靳莫寒語氣隨意,“你的那點秘書工資,還不夠你一個月的花銷吧?”
冉笑現在其實一個月花不了多少,“我的工資夠用了,但我們倆現在不是沒關係了嗎?我再拿着你的錢不好,等回頭我就把卡給你。”
靳莫寒:“……”
這女人真是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這件事。
“你拿着。”他口氣有些強硬,也很自信,“反正就算還了,以後還得給你。你要想花,隨時都可以花。”
冉笑可不樂意,“這不行,我不會隨便亂花別人的錢的。”
“……”靳莫寒有些壞笑道:“不算隨便。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你就答應了我。那樣的話,女朋友花男朋友的錢,不就天經地義了?”
冉笑甩給他一個白眼,“你這是直男癌思想。”
靳莫寒:“……”
他清咳一聲,“我只是想說,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你花我的就等於是花你自己的……”
冉笑不理他了,專注地看着臺上的拍品。
底下的人都在競拍,冉笑剛纔跟靳莫寒說話的功夫,拍品被第一排的12號拍去了。
冉笑目光看過去,剛好就看到了黃忠昌身邊的那個女人。
他們倆正低頭交談什麼,滿面笑意。
冉笑目光微冷,沒說什麼。
臺上的作品在一件件地展示,接下來冉笑也跟着喊價了,但是她發現,每次只要她一喊價,12號的那個女人也會跟着喊,喊了幾次後,價格有的就超過很多,冉笑才拍下。
如此下來,冉笑今晚花出去的錢也不少了。
輪到最後一件拍品,這是一個陶瓷杯,做工比較精細,杯子是上下收緊中間圓鼓鼓的形狀,圓圓的杯身上面繪有一圈孩子手拉手蹦跳的簡筆畫,色彩鮮豔,每個人孩子彷彿都透着天真可愛,冉笑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了。
這一件低價兩萬,每一輪五千加價。
很快,有人開始喊價。
冉笑並沒有喊,她的目光關注着前排的那個女人,她發現那個女人也沒有喊。
一直到了十萬,冉笑都沒開口。
靳莫寒自然也察覺出來問題,“你不喊,她是不會喊的。”
“她是什麼意思?”
“很難說。”靳莫寒搖搖頭,看她一眼,“這個杯子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
“喜歡那就買了吧。”
“不。”冉笑輕勾脣,隨即她聽到臺上的主持人詢問兩遍了,她這才舉起牌子,說:“二十萬。”
“17號二十萬!還有沒有要加價的朋友?二十萬一次!二十萬兩次!二十萬……”
“二十五萬!”12號的那個女人開始舉牌。
冉笑當然不讓:“三十萬!”
“三十五萬!”
“四十萬!”
“四十五萬!”
“五十五萬!”
“六十萬!”
“……”
喊到了六十萬後,冉笑沒有再加價,她一臉微笑,並沒有說什麼。
其實早在她和12號喊價的時候,其他買家也都看出了端倪,紛紛看了過去,臉上有好奇也有八卦。
臺上的主持人一錘定音。
很快,慈善拍賣活動結束了,衆人紛紛離場。
對於拍到拍品的買家,自然是要留下付款和拿拍賣品。
冉笑和靳莫寒站起身,工作人員把他們邀請至旁邊的一個房間。
這裡都是剛纔拍到了拍品的買家,有的人正交頭接耳地聊着。
他們只是被邀請過來這邊喝茶等候,至於拍品和付款的事,自然有工作人員幫他們處理。
冉笑今晚無疑是拍到最多的買家,但是出錢最多的還是黃忠昌身邊的那個女人。
冉笑一直觀察着他們,當然也看出來那個女人一臉的不高興,而黃忠昌正低頭跟她說着什麼,沒多久,女人笑顏展開。
等他們都拿到拍賣品之後,衆人紛紛離開。
冉笑留在最後,因爲她還是跟院長媽媽聊幾句。
黃忠昌和那個女人經過他們身邊時停了下來,“好久不見啊,靳老弟。”
黃忠昌笑着打招呼,他身邊的女人勾住他的手臂,冷笑地看了冉笑一眼。她眼中的氣憤很明顯。
靳莫寒似笑非笑地道,“黃總最近真是逍遙啊。”
黃忠昌假裝不懂他的話意,聊了幾句後,說下次有機會一起吃飯云云,便帶着女人離開了。
他們走後,冉笑忍不住磨着牙道:“這個王八蛋!”
靳莫寒好笑地看她一眼,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彆氣,總有機會逮住他的把柄。”
冉笑知道,黃忠昌前段時間因爲害怕而躲起來,現在他會出現,一定是因爲警局那邊都擺平了。
但,只要他剛出現,冉笑不怕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
這時,劉嬋走到冉笑的面前,她一臉和藹笑容,“歡言,我真沒想到,今晚你會來這裡。”
“院長媽媽,我也只是碰巧而已。對了,孤兒院裡這種慈善拍賣活動多嗎?之前我一直忙着自己的事,並沒怎麼關注。以後只要有的話,我都抽空過來。”
“沒關係,你忙你的事就好,我們現在孤兒院裡遇到困難,這纔打算做這個慈善拍賣活動,就是想着讓社會各界的人能幫幫我們。歡言,你今晚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謝的好。”
“我這都是應該的,院長媽媽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有這個活動,那樣我也能多準備些。”
劉嬋聞言失笑,“你還說呢,今晚可多虧你的幫忙,要不然那最後一個陶瓷杯,哪能拍上那麼高的價格。”
她就是看出來冉笑最後故意喊價,心底的感激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纔好。
聊了一會,劉嬋的視線看向靳莫寒,她們做這一行的,對於哪些有錢人自然瞭解一些,劉嬋剛纔就認出了靳莫寒,只不過一直不敢多提。
靳莫寒主動開口道:“你好,劉院長。”
“靳先生,你好!”
冉笑說:“院長媽媽,他是我的老闆。”
靳莫寒:“……”
劉嬋:“……”
這話,怎麼聽着都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劉嬋輕笑一聲,並沒有戳破兩個人看起來關係就不一般的事,她又跟冉笑說了會話,隨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回去的車內,靳莫寒問冉笑,“你跟劉院長關係很好?”
“是啊,以前她很照顧我。”
靳莫寒淡淡點頭,沒說話。
冉笑想到最後那個女人一臉氣憤的樣子,不由得想笑:“靳莫寒,你說,現在那個女人是不是要氣死了?”
“氣不氣死我不知道,但是看黃忠昌那麼寵着她的樣子,這下他可有苦頭吃了。”
提到黃忠昌,冉笑就一肚子火,她沉吟一下,想着黃忠昌既然對這個女人這麼好,那她能不能從這個女人身上下手?藉此機會查出黃忠昌犯罪的證據?
靳莫寒開着車,視線無意中瞥了她一眼,見她一臉沉思,不由得問:“冉笑,你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
“不對,你的神情可不是這樣的。”靳莫寒有些嚴肅道:“你是不是在想什麼主意對付黃忠昌?我跟你說,他可不是萬惠英。萬惠英只想着報復你們的父親,但是他可是陰險狡詐的商人,他現在能安然無恙,說明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冉笑知道這些,所以她才覺得,要想直接查黃忠昌的犯罪證據,肯定查不到的。
“是,我知道。所以我也沒打算直接查他。”
“那你剛纔在想什麼?”
“那個女人啊,她跟着黃忠昌,從她那先下手試試。”
靳莫寒看向她,笑了,“這件事交給我吧。”
冉笑睨他一眼,“幹嘛要交給你?這是我的事。再說,小曜是這方面的行家,我們顧家有人,不勞煩靳先生。”
嘖嘖,瞧瞧這女人這說話的口氣,靳莫寒聽着怎麼覺得那麼不得勁呢。
……
南山別墅。
車子停下來後,女人跟着黃忠昌一起下了車。
司機把車內的一個箱子拿出來,這是今晚拍賣得到的東西。
他猶豫地問:“老闆,這些東西要拿進去嗎?”
黃忠昌和女人回過頭,女人看到那個箱子就來氣,“扔了,誰要那些破爛玩意兒!”
黃忠昌有些心疼,畢竟是花了他好幾十萬買來的,不過留着確實沒多大用,他擺擺手,“算了,你看着處理吧。”
司機只得應下來。
隨後,黃忠昌和女人一起進了別墅。
女人還有些心情不好,所以洗過澡之後,黃忠昌朝她撲過去時,她一把推開了他。
“怎麼了?寶貝?”
“老公,我一想到今晚被那個女人耍了,我就一肚子火嘛!”女人撒嬌地嘟起了紅脣。
黃忠昌在她身邊躺下,“彆氣彆氣,寶貝,老公都說了,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人,你跟她較什麼勁?老公都答應你明兒給你買條鑽石項鍊,你彆氣壞了身體。”
“老公,你說那個女人就是害得你這段時間東躲西藏的仇人的女兒,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
黃忠昌當然看出來冉笑是故意的,可他也不會跟女人說這事,“管她的呢,來,先讓老公好好疼你……”
女人半推半就地讓他吻着,她腦海中還想着冉笑的樣子。
她長得漂亮,對於長得比自己還漂亮的女人自然是羨慕嫉妒恨。
何況冉笑身邊站着的男人是靳莫寒,那個男人女人今天都聽說了他的身份。
想着這些,她心底更加憤憤不平起來。
……
路上,冉笑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靳莫寒下意識把車開到了中景豪庭。
車子停穩後,靳莫寒俯身輕輕搖醒了她。
冉笑醒來後一看四周,她頓時不悅地問:“靳莫寒,你怎麼帶我來這了?”
靳莫寒一臉懵,“不來這裡那去哪裡?”
冉笑一把推開他,下了車。
她徑自朝屋內走,張姐和林媽都還沒有休息,見到她,自然而然地上前打招呼。
冉笑微微一笑,道:“張姐,林媽,以後我就不住在這裡了,感謝你們這段時間對我的關心和照顧。”
張姐和林媽都愣住了,不由得一致看向走進來的靳莫寒。
靳莫寒當然也聽到了她的話,他臉色微沉,拉住冉笑的手腕,“走,跟我聊聊。”
他不由分說地把冉笑拉去了樓上的臥房。
林媽和張姐互看一眼,都懵了。
“林媽,他們倆……這是又怎麼了?冉小姐要搬出去?”
林媽臉色微微擔憂,“誰知道呢?哎。”
“林媽,他們不會吵架吧?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勸勸啊?”
“行了行了,別去。”林媽道:“靳先生的事,讓他自己處理,我們去休息吧。”
張姐:“哦。”
……
樓上的臥房內,冉笑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靳莫寒盯着她的動作,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冉笑,你非得搬走嗎?”
“嗯,你自己說了,我們之間的協議作廢了,那我現在當然不能再住在這裡。”
“……”靳莫寒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憋了半天,他才道:“那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
冉笑臉一紅,“公司裡每天又不是看不到。”
“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冉笑很快就收好了自己的行李,其實也只有一個行李箱而已,有很多衣服她都沒有帶走。那些都是靳莫寒給她買的。
靳莫寒看了一眼衣帽間,有一半的位置本來都是她的,他見還留有不少衣物,頓時眉開眼笑,“冉笑,你還不捨得搬走的對不對?”
冉笑白了他一眼,“那些衣服裝不下了,你要不讓張姐捐出去或扔了吧。”
靳莫寒:“……”
冉笑拿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後,她又從包裡拿出了靳莫寒給她的那張銀行卡。
“吶,這個還給你。從此以後,我們兩清了。”
靳莫寒看着她遞過來的卡,她的手腕非常白皙纖細,讓人一看就很想握住不放。
最終,他伸手接過了卡。
“好,兩清。”
冉笑不由得挽起脣,笑了。
只有一切都結束了,一切,方可重新開始。
這時,冉笑的手機屏幕閃了閃。
她剛纔因爲參加拍賣會,所以把手機靜音了。
冉笑拿起一看,是阿飛打來的電話。
她忽然想起阿飛早上說過下班了要去接她的話,她連忙接起來:“喂,小曜。”
“姐,你在哪呢?打你電話一直打不通。”
“哦,我在中景豪庭這邊,你等我一下,我馬上……”
冉笑的話還沒說完,阿飛打斷了她,“姐,你又去那裡做什麼?”
靳莫寒就在她身邊,隱約也聽到了阿飛這話,他眉頭不悅地皺起來。
冉笑笑了下道:“我總要過來收拾一下行李啊,你等着,我馬上就回家了。”
“哦哦,是這樣啊。”阿飛意識到自己想多了,“那你等一會,我這邊馬上就能過去了,我去接你。”
“好。”
掛了電話後,冉笑臉上的笑意還止不住。
有了弟弟後,感覺生活真的不一樣了。
靳莫寒盯着她臉上的笑容,知道她馬上就要搬離這裡,他心中更加難捨。
“冉笑……”
他忽然輕輕地把她抱在懷中,冉笑想掙扎,他卻收緊了些,“讓我再抱你一會兒,就一會。”
冉笑:“……”
男人的嗓音格外溫柔,讓冉笑彷彿失去了掙扎的力道。
她安靜地呆在他懷中,這個懷抱她不知道抱了多少次,可是沒有哪一次像這次這樣讓她怦然心動。
靳莫寒抱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
冉笑擡起眸,她清媚水亮的眸子直勾勾地望進他幽深的潭底,聲音細細輕輕地說:“靳莫寒,再見!”
靳莫寒喉間一滾,“……再見。”
冉笑低頭準備拿行李箱,靳莫寒突然雙手捧起了她的臉,接着深深地吻上了她的脣。
冉笑一怔,她伸手想推開他。
靳莫寒很快放開她,目光深邃地道:“最後一次吻你了。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沒有機會。”
男人說的頗爲幽怨,冉笑忍不住噗地一下笑了。
……
阿飛很快就到了。
他進來後,只隨意地打量了一眼,然後就看到靳莫寒提着冉笑的行李箱,兩個人一起下樓。
阿飛上前步,伸手接過了行李箱。
“阿飛,你多照顧着點你姐。”
阿飛哼了聲,“不勞靳先生費心,我自己的姐姐,我知道該怎麼照顧。”
嘖,這姐弟倆說話怎麼都一個德行?
靳莫寒有些鬱卒地看了他一眼。
直到看着車尾漸漸消失在路邊,靳莫寒才轉身,回屋。
到了主臥房,他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想着剛纔那個女人還在這裡,心底忍不住的既傷感也有點欣慰。
總有一天,他會把她再接來這裡的。
……
冉笑跟阿飛一起回到了顧家。
路上的時候,冉笑跟阿飛說了今晚遇到黃忠昌的事,聽了她的話,阿飛也是一臉的氣憤。
以前的事他沒印象了,但是黃忠昌所作所爲,他可都清清楚楚。他對他們顧家做下的事,阿飛當然也不能放過他。
“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證據來的。”
“嗯,我今晚見到黃忠昌帶的那個女人了,大概又是他的新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去查查她是什麼背景。我感覺,從那個女人那裡下手,應該會更輕鬆些。”
“好,我記住了。”
……
翌日。
冉笑到了公司後,給肖曉琴打了一個電話。
她昨天太忙了,只好讓曉琴先找武皇庭,看他能不能先告知她一聲。
電話很快接通了,冉笑忙問:“喂,曉琴,對不起,昨天我有些忙,你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肖曉琴沉默了一會,才說:“沒事了,武先生說,我過兩天就能去學校了。”
冉笑一聽,頓時鬆口氣,“嗯,那就好。董家那邊,沒爲難你吧?”
“沒有。”
冉笑心中隱約覺得有些怪異,可她並沒有多想,“那好,你好好上學吧,再聯繫。”
“嗯。”
中午的時候,冉笑跟新來的兩位秘書一起在食堂吃飯,靳莫寒突然走過來,周玉林和田麗兩個人嚇得連忙站起身。
“靳,靳總。”
靳莫寒瞥了她們一眼,點頭示意下,並未說什麼,“冉秘書,跟我來一下。”
冉笑無奈地站起身,跟周玉林和田麗兩個人招呼一聲,就跟着靳莫寒去了裡面的包廂。
坐下來後,冉笑有些無語道:“靳總,你這是濫用職權之便,行不恥之事。”
靳莫寒睨了她一眼,笑了:“那你倒是說說,我行什麼不恥之事了?”
冉笑:“……”
“我現在,連想跟你吃個飯都不容易,還得用領導的身份壓着你……”
靳莫寒的話剛說到這裡,包廂門推開了,許蓉拿着餐單,一時有點怔愣。
靳莫寒冷下臉,“進來之前不會先敲門?”
許蓉有些不安地道:“對不起,靳總,我敲門了。”
冉笑也確實聽到了敲門聲,她道:“許阿姨,沒事,我都聽到敲門聲了。你把餐單拿來,我來點。”
許蓉連忙遞上餐單。
冉笑點菜的時候,許蓉站在一邊,微微垂下眸。
冉笑點了兩個菜後,把餐單推給靳莫寒,“你來點吧。”
靳莫寒沒有伸手接,他看了眼許蓉,微冷地道:“有什麼話該說不該說,你心底清楚。要是讓我知道公司裡有人亂說,你可以直接滾了。”
“……”許蓉囁嚅了下,點下頭,“好,我知道了。”
冉笑覺得靳莫寒這話有些重了,她覺得許阿姨這人還挺好的,她對她印象不錯,可有些話,她也知道不該多嘴。
下了班後,冉笑走出公司門口,朝前面的地鐵站走去。
她今天把車給阿飛開了,自己坐地鐵過來的。
從顧家到莫遠集團,坐地鐵也方便。
走了沒多遠,她看到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也在走着。
她不由得上前幾步,“許阿姨,你好啊。”
許蓉聞聲回過頭,不敢置信地道:“冉秘書,你怎麼在這?”
“我下班回家呀!”冉笑笑容燦爛。
許蓉天天上下班都是走這條路線坐地鐵回家,她可從來沒見過冉笑,再說,她也清楚冉笑跟靳莫寒的關係。
“冉秘書,你開玩笑的吧?”
冉笑道:“沒有,我怎麼會跟你開玩笑呢,我現在搬家了,今天坐地鐵來的。”
“啊?搬家?”許蓉顯得很震驚,“你不是跟靳總……”話說一半,她驚覺失態,歉意一笑,“抱歉,冉秘書。”
冉笑並沒有在意,“沒關係。我現在跟他沒什麼關係了,我搬回我自己的家住了。”
許蓉忍不住問道:“爲什麼?你覺得靳總不好嗎?”
“沒有。”冉笑也有點說不清楚她跟靳莫寒之間的事,“只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有些複雜,總之,現在我們只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了。對了,許阿姨,你家住哪啊?”
“哦,我們剛剛搬家,現在住在御水灣小區。”
冉笑驚奇道:“咦,那裡離我家很近啊。”
“是嘛?我們家剛剛拆遷,才搬過去沒多久。”
“許阿姨,以後我們說不定還能一起上下班呢。”
“嗯,說的是。”
兩個人邊走邊聊着,很快到了地鐵站。
這時候,許蓉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冉笑聽着有些耳熟,許蓉拿起手機說了句:“是我女兒打來的。”
“許阿姨,那你接電話吧,我去幫你買票,你是不是買到御水灣站的?”
“嗯,那就謝謝你了啊。”
“沒事沒事。”
冉笑很快去買好了地鐵票,許蓉也剛好接好了電話。
兩個人一起進站臺,等地鐵的時候,許蓉似乎猶豫了下,詢問:“冉秘書,我女兒剛纔說,今天買了好多菜,晚上準備在家煮火鍋,你要是不嫌棄,晚上來我家裡吃飯?”
冉笑有些吃驚,不過她想了想,很快欣然答應:“好啊,沒問題。”
她感覺自己已經脫離了這樣平凡的生活方式很久很久了,現在她要一點一點恢復。
“許阿姨,我還有弟弟在,我先問問他,如果他晚上有空的話,我可以帶他一起去嗎?”
許蓉微笑,“那當然是沒問題。”
上了地鐵後,冉笑給阿飛打電話。
阿飛晚上要打工,就沒答應去,但是他千叮萬囑,冉笑保證是公司裡的同事,一個阿姨家,並且就在他們家附近,阿飛這才放下心來,還說晚上等他忙完就去接她。
放下電話後,許蓉笑道:“冉秘書,想不到你跟你弟弟的感情這麼好。”
冉笑有些掩不住心底的愉悅,“是啊,我們剛剛纔相認。”
“才相認?這是怎麼回事?”
許蓉並不知道冉笑的一些事,萬惠英被抓後,那件事也並沒有大肆報道。
冉笑輕搖頭,道:“也沒什麼。就是小時候跟弟弟走丟了,前段時間好不容易纔找到。”
許蓉聽了不禁有些動容,“哎,真好啊。失散的親人能再相認,真是一件最美好的事了。”
冉笑微微覺得奇怪,“許阿姨,你也有失散的親人嗎?”
許蓉連忙回過神,“哦,沒。我就是感慨一下,冉秘書,你真幸運,可以找回自己的弟弟。”
冉笑點頭,“嗯,我也覺得自己很幸運。”
大約二十多分鐘,地鐵到站了。
兩個人一起走出了站臺。
冉笑剛一擡頭,就看到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見到她們,一臉震驚地走過來,“媽,笑笑?你們怎麼在一起啊?”
冉笑和許蓉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致看向夏芸。
“你們認識?”
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了句一模一樣的話。
隨後,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夏芸微笑介紹說:“笑笑,這位是我媽。媽,她是笑笑,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朋友。不過你們倆又是怎麼認識的?還一起走出地鐵,你們知道嗎,我剛纔看到時,嚇了一跳。”
冉笑和許蓉一致道:“我們是同事。”
夏芸:“……”
她愣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
她有些無奈地笑道:“笑笑,我以爲我媽在廚房上班,你們倆是遇不到的呢。”
“誰說的,我和許阿姨早就認識了。芸芸,說起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許阿姨跟我在一個公司,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
“好好好,我錯了。”夏芸說着,舉起手中領着的菜,“走,我請你晚上到我家去吃火鍋!”
冉笑看了許蓉一眼,“剛纔許阿姨已經邀請過啦。”
“那就太好了。走呀。”
說笑着,她們一起去了夏芸的家裡。
冉笑打量着她們的新房,裝修的很簡潔,也非常的乾淨明亮,看起來很有家的溫暖。
夏芸說:“笑笑,你和靳先生上次去的東城區,現在都已經拆了,我和我媽現在剛搬過來這裡。以後沒事到這裡來玩。”
冉笑說好,她已經跟夏芸說了自己搬家的事,也說了跟靳莫寒分開的事。
許蓉在廚房裡忙碌着,她有一手的好廚藝,做出來的菜都非常美味。
夏芸和冉笑說要幫忙,被她支開了。
“芸芸,你帶着冉秘書說說話,媽很快就能做好飯了。”
“哦,那好吧。”
冉笑道:“許阿姨,您要是不見怪的話,以後不在公司的時候,喊我笑笑就好。”
許蓉笑道:“好,我記住了。”
夏芸拉着冉笑去沙發坐下,“笑笑,你跟我說,你真的跟靳先生分開啦?”
“嗯。分了。”
“爲什麼?”
“不爲什麼。這是他主動提出的。”
夏芸知道冉笑跟靳莫寒的關係,所以她由衷的爲冉笑高興,“嗯,那也挺好的。笑笑,你現在是自由身了。”
“是啊。”
“那你打算還在莫遠集團上班嗎?接下來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打算?”
“我剛找回弟弟,所以我還想多陪陪他。另外,我也還有其他事沒做,暫時應該還在公司裡上班。”
夏芸促狹道:“是不是靳先生不讓你離開啊?”
“胡說什麼呢你!”
“是不是胡說,你最清楚了。”夏芸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笑笑,那你現在要不要考慮去看心理醫生的事?那位醫生下週就來江城了,他會停留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你決定去看,要提前預約好。聽說他的時間很寶貴的。”
冉笑笑着盯着她,“奇怪,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這麼關心我?”
夏芸忍不住臉紅了,“哪有……”
“原來你不是關心我?”
“不是……哎呀,好了,我告訴你吧,其實是白主任拜託我的。這位心理醫生是他聯繫上的,依我看,他這肯定也是受靳先生的拜託,要不然,他哪有時間操心這些?”
冉笑沉吟下來,忽然想到那一次靳莫寒看着她的眼睛,說要跟她生孩子的事……
夏芸見她出神,不由得道:“笑笑,就去看一下吧。也許看了就會有幫助呢。”
夏芸不知道冉笑的事,她也不會說,這時候,許蓉從廚房出來說:“好了,準備開飯了,快過來。”
兩個人終止了話題,一起朝餐桌走去。
餐桌上已經放好電磁爐和湯鍋,周圍很多菜都已經洗乾淨了,許蓉又燒了幾個菜,三個人一起坐下後,許蓉道:“笑笑,你別客氣,當自己家就好。”
冉笑拿起筷子說:“嗯,許阿姨,我不會客氣的。”
“快吃吧。”
冉笑看了眼四周,“不等叔叔嗎?”
夏芸和許蓉都愣了下。
夏芸道:“我爸爸已經過世了。”
冉笑驚覺自己失言了,因爲她也沒發現家裡有照片之類的,“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失言了。”
“沒關係,你不知道而已。”許蓉面色和藹,“來吧,快吃。”
“嗯。”
這一天晚上,冉笑過得十分開心。
不僅是能跟友人相聚,她還彷彿找到了一種久違的快樂。
阿飛來接她時,她滿臉愉悅。
顧家距離這裡不遠,阿飛騎得是單車,兩個人索性決定一路走回去。
路上,冉笑的手機響起來。
她看了眼,是阿森。
“喂,阿森。”
阿森聲音依舊溫和,“歡言,你在幹嘛?”
“在……回家。”她說着“回家”兩個字時,嘴角的笑容根本掩不住,隔着電波,阿森彷彿都能感覺到她的開心。
“歡言,回家了,高興嗎?”
“高興啊,我太高興了。”
“高興就好。”
結束通話後,阿飛一瞬不瞬地盯着冉笑。
“姐,剛纔的那個男人是誰啊?”
------題外話------
阿飛:我好憂慮,姐姐太漂亮,“蒼蠅”太多怎麼辦?在線等,好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