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高音猶疑不定的時候,溫韶安卻又是自顧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真是可笑呢……不清不楚的就這樣活過來了,早知如此,倒不如就那樣死去還完美一些。”
只當她是在說上次結婚的割腕行爲,高音皺了皺眉,說:“你……這是爲了秦三少在買醉?你們之間不是好好的嗎?又怎麼了?”
他們好好的嗎?呵……的確是挺好的,如果她再體貼懂事一點,不去介意名分或者正大光明什麼的,可能會更好吧?溫韶安苦笑一聲:“那樣偷偷的在一起,又不是說破的在一起,誰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那樣的心思,又或者只是不想讓我傷心禮貌的對待我呢?”
原本還以爲她決定那樣做是已經準備好接受各種磨難,沒想到這麼快就功虧一簣,原來她也是普通女人……也會因爲男人的猶豫和不坦白而患得患失。高音不由失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捏了?想知道這個,直接當面問他不就好了?還是說你根本是已經在害怕會有那樣的結果,所以連問都不敢問的?”
溫韶安頓了頓,隨即輕嘆一聲,“是啊……害怕多過於期待。”
說完後,她便又倒了大半杯紅酒,然後又那樣的一口喝下去,也不管她已經醉醺醺的握不住杯子了。
高音最終還是看不過的把她視線裡的酒都藏起來,然後很無辜的說:“沒酒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就什麼事都沒了。”
溫韶安雖然有些醉,但仍然是精明的,眯起眼看了看高音,然後就起身跌跌撞撞的將高音藏起來的酒又找出來,還生怕她又會來搶的抱在懷裡,嘟囔着說:“就讓我喝吧,這世上有太多不允許,總該讓我盡情的喝次酒吧?”
之後便直接拿着酒瓶喝起來,大有不喝趴下就不罷休的架勢。
高音無奈的看了看她,最終還是決定去找那個始作俑者。
任由溫韶安一個人跌坐在地上喝酒,高音躲進洗手間給秦銘睿打了個電話,讓他儘快趕來這裡。
畢竟這種時候最該出現的不是她,而是解鈴還需繫鈴人,再說她也算是受託於人,自然是要盡責的給那人打小報告。就只希望第二天清醒過來的溫韶安不會怪她自作主張,而是可以藉由這一次的機會,能讓兩人徹底的攤開來說明白。
秦銘睿一聽聞溫韶安在買醉後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即才沉聲應下:“嗯,我馬上到。”
“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不然你進不來。”高音又囑咐了一聲後,才掛斷電話拉開洗手間的門出去。
出乎意料的,溫韶安並沒再拼命的喝酒,也沒有徹底的醉過去,而就那樣呆呆的坐着,臉上似是閃耀着的光澤……似是淚水?她哭了!?
鮮少在戲外看她哭的高音頓時就懵了,猶記上一次哭是太感動所以並不驚訝,但這一次,恐怕是真正的被傷了心的。
高音心疼的走過去將溫韶安扶起來,雖然還未完全醉,但身上的力氣已是沒了。高音想着扶她坐定,卻是一鬆手就見她自然的傾倒在了自己的肩上。
已經是稍顯炎熱的初夏,高音穿得有點單薄,所以很快的,肩膀上那塊衣料便被溼透了。
輕嘆了一口氣,高音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輕輕的拍她的背:“哭出來了就好,沒事的,會好起來的。”
而既然她已經安靜下來不再喝酒,等秦銘睿來了的時候,高音就直接結賬半抱着溫韶安出去。
等在停車場的秦銘睿的狀態也不是很好,一張臉陰陰沉沉,如若不是還算了解他,高音肯定會被驚嚇得不敢把溫韶安交給他。將懷中人送到他懷中,高音又拿出溼巾給溫韶安擦乾淨淚痕,才嘆氣着說:“你別看她總是一副不怎麼在乎的模樣,可是她肯定要比你想象中的更要在乎更要難過,所以不要她不說就當做什麼都沒有……如果還想繼續就好好待她,如果不想就說個清楚,別讓她再這樣繼續糾結下去。”
秦銘睿只是點點頭,然後便輕手輕腳將溫韶安置放在副駕駛上,小心的給她繫好安全帶後,纔回過身說:“先送你回去吧。”
高音卻是搖頭:“不用了,她的狀態不怎麼好,你還是趕緊送她回去,讓她好好休息吧,我打車回去就好。”
心中更擔心溫韶安的秦銘睿便也不再勉強,說了聲“路上小心”後,就直接開車離開。
看着那輛寶馬飛速的在視線中消失,呆站了片刻後,高音才擡起腳往外走去。工作上的事情還好,感情上的事她竟是半點忙都幫不上,只能希望會有好結果,讓溫韶安職場得意,情場也不至於太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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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溫韶安並沒有喝多少,滿打滿算的也不過整整一支紅酒,之所以會這樣醉醺醺的脫力,大概是因爲喝之前心情就不好,後來就愈加的沉重了。
所以在車上顛簸了一會後,她便慢慢的有些清醒過來。雖然仍然不怎麼能動彈,睜開眼睛都難,但空氣中的熟悉氣味,以及那股莫名的安心感,都讓她大概的知道身邊的人絕不會是高音,而更可能是秦銘睿。
高音會把秦銘睿叫來並不讓她意外,只是竟然就那樣的在高音面前又哭又笑的,着實讓她後悔不已。
會去喝酒完全是一時衝動,喝那麼多也只是無知無覺,其實她只是想着喝點酒睡個好覺的,但一喝就好像停不下來了。尤其是在高音過來後,兩人那不過三言兩語的交談,更讓她覺得人活得太清醒不好,所以就繼續喝了。
唉……原來她也會爲愛做所謂的傻事。
在心中輕嘆一聲,想着事已至此後悔也無用,溫韶安便不再多想的好好休息,準備借睡着來躲過這一遭。而等明天,便可以把一切都給忘個乾淨。
然而她想得太簡單了。
紅酒本就後勁大,更別說周煜那裡都是有些年份的好酒,剛開始的醉還只是小菜一碟,等到她自以爲的休息醒酒過後,便發覺自己醉的更厲害了,頭昏昏沉沉的比之前的狀態要差太多。
抱她下車的秦銘睿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因爲比起剛剛,她顯然是重了一些。當然不是說她這麼一會就胖了,只是徹底醉的時候使不上一點力氣,幾乎是全身心的交給了別人罷了。
想着明天她起來肯定會很頭疼,秦銘睿一邊抱着她進屋,一邊掏出手機準備給羅媽打電話讓她準備個醒酒湯然後讓小羅送過來。然而他才關上門準備撥號的時候,本來一直乖乖窩在他懷裡的人忽然伸手環住他的腰,頭在他的肩窩處蹭了蹭,呢喃着喊:“銘睿……”
雖說也是抱着她的,但時隔許久得到這個一直念想着的迴應,秦銘睿的身體頓時就顫了顫,手機一時沒拿穩就那樣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而這一聲響似是吵到了溫韶安,只見她不滿的皺了皺眉,然後又抱得更緊了:“好吵,我要睡覺……”
說話間的熱氣盡數噴在了秦銘睿的頸間,向來都以爲自己比較冷感的秦銘睿,在又是一顫後,才苦惱的發現他根本做不到對她冷感。只是一個擁抱一些曖昧的氣息……就足以讓他起某種男人該起的反應了。
苦笑一聲,秦銘睿也不再顧地上的手機,將溫韶安半抱着進了房間。想着安置好她後,便應該不會讓這把火一發不可收拾了。
可是他着實忽略了以前完全醉了的溫韶安做過些什麼,他這把溫韶安往牀上一放,就連自己也給搭了上去。
溫韶安被壓得悶哼了一聲,隨即皺着眉頭一個翻身,力氣竟然大到將秦銘睿轉了過去,然後還不死心的在他臉上胡亂摸了一把,找到嘴脣的位置後才滿意的笑了笑,隨即就那樣閉着眼的親了上去。
秦銘睿壓根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等察覺到柔軟的嘴脣貼上來,還很是溫和的啃咬了幾下後,他那點所剩不多的理智頓時就被沖走,眼裡腦裡心裡都只剩下眼前這人。
她仍然放不下……他又何曾放下過。
秦銘睿眼色暗了暗,隨即擡起手扶住想往後退的溫韶安的頭,化被動爲主動的——狠狠的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