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的周圍,自然是沒有什麼人的,這位公爵殿下臉太冷,難以高攀,所以大家不想出醜的,只能識趣兒地躲開。
唐黛看到鄭子矜的目光望向的方向,不由笑了,這算不算是自找麻煩?
果真,大家看向肯的目光意味深長起來。
劉雙娟也看到了肯,她沒再繼續罵女兒,而是忍不住在想,如果女兒肚裡孩子的父親真是這位公爵的話,那……
劉雙娟的臉上,不由帶了喜色。
她問道:“子矜,你真的懷孕了?那孩子的父親是……”
鄭子矜回過神,轉過頭想都沒想便否認道:“媽,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懷孕?”
“剛纔你自己說的啊!”劉雙娟着急地說。
如果這孩子不是肯的,她簡直不敢想象這結果。
她現在更氣的是這女兒怎麼就不上趟呢?如果就這個機會和肯搭上關係,那後半輩子就什麼都不愁了。嫁給這麼尊貴身份的男人,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於是劉雙娟耐心地勸道:“女兒啊!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你別擔心,媽給你做主啊!”
紀銘臣和宋嫋嫋也進來了,儼然目前鄭子矜的事情成了大家眼中的焦點,風頭已經蓋過了新郎新娘。更重要的是,沒人來阻攔,大多數人想看熱鬧,而紀家和宋家的人,則不願意趟這渾水。
乾脆把事情說清楚,就完了。
鄭子矜看到肯的眼中泛起冷光,那種光她並不陌生,他在發脾氣的時候,她領教過。她忍不住垂下眸,難耐哆嗦說道:“媽,您別亂說了,剛纔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陣迷糊,昨天吃壞了東西,腸胃一直不好,什麼懷孕?我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麼可能懷孕呢?”
“你這個孩子!”劉雙娟咬牙切齒,更多的還是不甘。
沒見過這麼不長進的。
此刻鄭子矜已經不知道回去該如何和肯交待了,還有,她的月經一直沒來,最近胃口的確不舒服,剛纔的事情提醒了她,可是她真的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麼可能懷孕呢?
她不由聯想到了劉沐。
她和劉沐一起出去,每次回來都覺得不對勁兒,有時候下身還有很多的分泌物,她以爲自己得了什麼婦科病,這種事情她又難以啓齒,所以就這麼一直拖着。
這個時候她才恍然大悟,難道劉沐催眠了她,然後對她做了什麼事情嗎?那樣老實的一個男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想快點離開去找劉沐問個清楚,這裡的人那種探究的目光,或是不懷好意的目光,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於是她匆匆說道:“媽,我肚子不舒服,先回家了。”
說罷,她不顧衆人的目光,向外快步走去,落荒而逃一般。
衆人可不相信鄭子矜和肯有什麼,肯帶來一個混血美女,這樣的美女纔是能配上肯這種身份的。鄭子矜的身份是高貴,可比起肯來講,那就什麼都不是,鄭子矜的長相也算是漂亮,但比起肯帶來的美女,那也什麼都不是。
所以大家都認爲鄭子矜的那個男人,是個搬不上臺面的。
鄭子矜跑了,鄭家父母自然也呆不下去,大女兒也出了這樣的醜事,他們怎麼忍受的了別的指指點點,於是也沒臉地找個藉口告辭了。
婚宴的主角又成了紀銘臣和宋嫋嫋,只不過大家口中多了談資,誰對鄭家瞭解多一些,誰就得到別人的注意。
當然鄭素素也被拉出來讓人給議論了一番。
紀銘臣和宋嫋嫋的典禮順利地完成了,由於紀銘臣不是那種隨和的男人,所以典禮大氣而端莊。
典禮完成之後,紀銘臣和宋嫋嫋挨桌敬酒,被敬過酒的人便都自由活動,開始了和別人的寒暄。這樣加大人脈的機會,誰也不會錯過。
晏寒厲也被人叫走了,唐黛坐在桌前無聊地吃着東西。
肯走過來,坐到她的身邊,語氣平仄地問:“你是不是很高興?”
唐黛彎了彎脣,說道:“就是覺得有趣罷了,還有點幸災樂禍。不過你身邊既然有催眠高手,又總盯着我不放幹什麼?”
她當然看出來,鄭子矜是被催眠了,否則怎麼可能說出懷孕的話來呢?
肯挑挑眉說道:“她的水平,遠不如你,這我是知道的。”
“我的水平也不高。”唐黛如實說道。
“不,這是要看天賦的,你的天賦極高,你的催眠手法和別人不同,你能精準地找到別人心裡的弱點所在,這是很多人後天無論如何練習,都沒辦法練習出來的。”肯一口氣說了很長的話。
唐黛對他的話沒有什麼反應,她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催眠水平自視甚高。
肯問她,“那麼你覺得,我這樣的交待怎麼樣?”他聳了下肩說道:“我還差點把自己給摺進去。”
唐黛說道:“我沒有什麼感覺,畢竟是你在利用她,現在她這麼倒黴,雖說咎由自取,但其實也挺可憐的。從這點上來看,和你在一起無異於與虎謀皮。”
肯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說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你不必和我說這樣的話,說了我也不會相信的。”唐黛說罷,看看他說:“你還是想想,回頭鄭子矜找到你,你怎麼打發他吧。”
肯一臉的無所謂。
唐黛站起身說道:“對不起,我去洗手間。”
肯明白唐黛這是藉口擺脫自己,他也沒什麼異議,紳士地站起身,離開了。
鄭子矜離開會場後,先去藥房買了試紙,自己驗了之後,看到那上面兩道紅槓,一時間有些發懵,她半天才接受了自己懷孕這個事實。
難道她要嫁給劉沐嗎?不,這絕不可能,劉沐配不上自己,她要嫁的是肯,但是她得先解決這個孩子的問題。
她匆匆地趕到劉沐的公司,她倒是很容易進去了,畢竟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裡,這裡的人都認識她。
進了門,劉沐坐在辦公桌後面正翻閱着文件,現在的他越來越有總裁味兒了,不知何時起,那張斯文的臉竟然也有了凌厲的感覺。
鄭子矜覺得自己太輕視他了,致使如今吃了這麼大的虧。
“子矜?今天你不是參加紀少的婚禮嗎?怎麼突然跑過來了?”劉沐面色溫和,溫柔地問她。
他看起來還是那個溫柔的男人,如果不是她手裡握着的那個二道槓的試紙,她如何也不能相信,他居然做出這樣的事。
想到這裡,她氣的走過去,將試紙“啪”地拍在他的面前,問他:“劉沐,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是什麼?”劉沐看着桌上的東西,不解地問。
他沒有這方面經驗,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
“呵,這是試紙,我懷孕了,你對我做了什麼?不用我說出來了吧,你竟然催眠了我!”鄭子矜氣的,原本想要用出來的氣勢,居然都用不上了。
劉沐一聽,笑了,他沒有被揭穿的慌張,反而靠在椅背上,點頭承認道:“不錯,我是對你催眠了,怎樣?”
“你……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對我的愛嗎?”鄭子矜氣憤地質問。
劉沐勾了勾脣,說道:“行了子矜,不要說這些虛的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受肯指使來利用我的,那我對你做出什麼,這很過分嗎?”
“你……你對我做出這些事情,你打算把這孩子怎麼着?”鄭子矜先聽他的打算。
“這和我有關嗎?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孩子又不是我的。”劉沐一副高高掛起的模樣。
鄭子矜又懵了,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他,“什麼……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最後一句聲音突然尖利起來,帶着她自己都無法接受的不可置信。
“我不知道是誰的啊,你的男人那麼多,我哪裡知道是哪個?”劉沐一臉的無辜。
鄭子矜快要暈倒了,她緩了半天,纔沒讓自己背過氣去,她臉色蒼白,聲音結巴,“你……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劉沐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堆照片,隨意丟了過去。
照片散落了一桌子,不用拿起,就能看到上面不堪的種種。這全是她和不同男人親熱的照片,背景都是骯髒的巷子裡。
劉沐站起身,輕輕地叫了她一聲,“子矜。”
鄭子矜看向她,他向她噴了不知什麼東西,然後他又說了一些什麼話,很快,記憶的潮水向她涌了過來,一幕又一幕,一個又一個陌生的男人,她不知道換了多少個男人。
她猛然清醒,卻是跌坐下去,她後面是椅子,所以沒有坐到地上,肚子裡的孩子,好端端的還在肚子裡。
“你……你這個混蛋!”鄭子矜咬牙切齒,卻帶着哭腔。
劉沐靠在椅子上卻是笑,也不說話。
鄭子矜的表情發了狠,冷冷地說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劉沐挑了挑眉,指指桌上的照片,對她說道:“我還有電子版,動作的也有,如果你不介意讓大家免費看的話,你隨意。”
鄭子矜的頭皮都麻了,她憋了半天才問他:“怎樣你纔會給我?”
劉沐搖頭說道:“我沒打算給你,我打算留着自己欣賞呢,這些你可以拿走。如果你乖乖的,我是不會把這些東西泄露出去的,但如果你不乖的話,那後果是什麼可就說不準了。”
“劉沐,你不要太過分了。”鄭子矜跺腳大叫道。
劉沐呵呵一笑,說道:“我呢,也不打算再追究你什麼了,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我說話算話,你要是不惹我,這東西我是不會放出去的。”
鄭子矜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恍惚地拿起來一看,是肯發來的信息,她突然清醒過來,是啊,最可怕的還在後面。
她轉過身匆匆離開,連桌上的照片都沒顧上管。
劉沐的臉色一變,冷冷地說:“真是個骯髒的,一點都不在乎。”
他還是把照片收拾好,存放妥帖,如果這些東西漏了出去,會給自己招來麻煩的。
鄭子矜趕到了肯給她發的地點,這是一間僻靜的咖啡廳,沒有在肯的家裡。
她小心地走到肯的面前,肯正在品着一杯幽香的咖啡,表情十分愜意。
“公爵殿下!”鄭子矜恭敬地開口叫道。
“坐!”肯的表情十分溫和。
鄭子矜小心地坐了下來,她表情忐忑不安,看起來十分拘謹。
“發生什麼事了?”肯放下咖啡杯,問她。
“劉沐他竟然對我進行了催眠,真是氣死我了。”鄭子矜知道孩子的事無法隱瞞,但是她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情,肯更加接受不了,所以她欺騙道:“劉沐催眠了我,對我施行了不軌!”
她斂下眸,說道:“肯,我一點都不知道。”
肯擡起手,說道:“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你也是受害者,你應該早對我說的。”
“可是我也是才知道的,之前我一點都不知道啊!”鄭子矜小心翼翼地說。
“這個劉沐,真是太過分了,世上竟然有這樣的男人!”肯替鄭子矜打報不平。
鄭子矜一臉的哀慼,說道:“現在可怎麼辦啊?我的身子被毀了,連名譽都……現在整個B市都視我爲笑話,我在這裡呆不下去了。”
肯一臉和顏悅色地說道:“這也不算什麼事情,你是被迫的,我們那裡可不像你這裡觀念那麼陳舊,我們是不在乎你的過去的。”
“那你……”鄭子矜彷彿看到了一絲喜悅,原本她是想要脅他的,但是沒想到肯竟然這麼大度,她簡直都難以相信。
肯十分和氣地說:“我看,你還是先回我的國家吧,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再回去,我承諾你的,會兌現的。”
“真的嗎?”鄭子矜覺得這簡直就是因禍得福啊,萬萬沒想到肯是這樣想的,看來她這謊撒對了。
“當然,你什麼時候願意動身都可以。”肯隨和地說。
“那你要在這裡處理什麼事情呢?”鄭子矜不解地問道。
這麼長時間,她並沒有看到肯幹什麼正經事,反而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我在這裡是有投資的,畢竟這裡的投資環境要好一些,我也是要賺錢的不是?”肯說的十分自然。
這倒是真的,他花錢如流水,靠皇室給的那點可能根本就不夠他開銷的。
鄭子矜不再懷疑,她問道:“那我去了,要住在哪裡呢?”
“當然是住我的家裡了,我怎麼可能讓你住在外面呢?”肯微笑地問她。
“可是我今天才看到你帶來了一個混血女人,她很漂亮。”鄭子矜現在大膽一些了,不由開始了試探。
肯淺笑着說道:“她啊……她也是皇室成員,不過是混血兒,不被皇室接納,我一向不在乎這些俗禮,比如皇室讓我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可我卻不願意。”
這話一說,鄭子矜不再問什麼了,因爲她就是那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不管前方的路是什麼,她都不可能再回頭了。
她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動身?”
“隨你好了,你什麼時候收拾好了,隨時都行!”肯隨和地說道。
鄭子矜羞澀地笑着說:“真是太好了,謝謝。”
“以後不必同我那麼客氣。”肯微微笑着說道。
“那好,我先回去收拾了!”鄭子矜心想,要先把肚子裡的孩子處理掉,她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模樣的孩子呢,到時候怎麼和肯交待?
“好!”肯溫和一笑,端起了咖啡杯。
鄭子矜離開了,她先去找了一間偏僻的私人醫院,立刻進行流產。
在紀銘臣與宋嫋嫋的婚宴上,除了鄭子矜這個大話題之外,那麼還有一個令大家意外的事情,就是唐如的臉。
唐如這臉可真是會變化的,生孩子前一個樣,生孩子後一個樣,現在又是一個樣。
如今的唐如,比結婚之前還要漂亮嫵媚,完全以一個少婦的形象出現在大家面前。現在離上次大家見到唐如隔了多長時間?有一個月沒有?就算是去做整容,也沒有這樣的效果吧,能從那麼難看的、快成大媽的一個女人,變成如此妖美的少婦?
這令大家十分的好奇及不解。
唐如今天可是風光夠了,現在郭情已經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她注意到,有時候公公的目光還在自己的身上流連幾下,可見郭情已經被自己完敗了。
霍成堯就更別提了,只要和她見面,這目光就在她的身上打轉,除了不解之外,她看到了這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她快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了,當然這也是母親所希望的。
如今霍成堯是繼承人,如果她能夠如願嫁給霍成堯,那霍家將來還不又是她的?
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喝的有些多了,她照了照鏡子,鏡中的女人格外的妖豔,這樣的臉,連自己都覺得沉迷,更何況是男人呢?
她覺得這藥簡直太有效了。
今天她就要行動,不能再夜長夢多了,就像是對霍成言一樣,只要和霍成堯睡在了一起,他賴都賴不掉的。
郭情看着唐如只覺得膩歪,沒有一個女人希望自己老公眼皮子底下天天晃這麼一個妖精的,所以她的想法,和唐如的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