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唐黛所料,金語果真問了郭情有關外面謠言的事情。
倒不是說唐黛料事如神,而是她能夠從心理學的角度來洞悉一切人的正常反應。
一般人聽到謠言,肯定要問郭情的,尤其這個人天天在自己的身邊晃悠。金語只是比一般人沉的住氣,她向來是先觀察,後詢問的。
她看郭情每天氣定神閒的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不由好奇這個女孩子內心是如何想的。
郭情聽到金語的問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我嫁給霍文柏,年齡差距那麼大,肯定有各種各樣的猜測。”她的笑意微淡,幾乎沒有了,但語氣依舊平淡地說:“可誰又能想到,我是無路可走了呢?別人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我也不是爲了名!”
說罷,她低頭依舊整理着手中的資料,不再多言。
可是金語卻聽出了郭情後面那句話裡的悲涼,聯想到郭情的身世,不由恍然。
郭情說的雖是唐黛教的話,她也在房間裡演練過,可這畢竟是她自己內心的感覺,如果不是沒辦法,她又如何會選擇霍文柏呢?
她知道曲美鳳不會把她嫁給一個好人家,就算是之前的戎高原沒有惡習,可是以她不受郭家寵的情況,嫁過去情況也是艱難的。
所以她不如嫁給霍文柏,以保證日後過的舒適一些。她也受夠了被人隨意凌辱的感覺。
金語對她的話頗爲動容,在她看來,這個女孩子與唐黛有着一樣不浮躁的優點。大婚當前,郭情還能淡定地做着該做的與婚禮無關的事情,這原本就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到的。
郭情的確和別人不同,她的首要選擇是保證自己生活的舒適性,不要再被人算計,所以她目標感明確,對於什麼風光之類虛榮的東西,反而不在意。
金語沒再說什麼,也沒有去勸,這種情況勸了也沒用,只有自己努力,走出屬於自己的風采。
郭情雖然沒聽到金語再談論此事,但是看對方的態度,她猜測自己是過了關的。她不由感慨,外面都說金女士怎樣厲害,她覺得對方是一個很容易相信別人的人,心裡不由又加了幾分的真誠。
當然,她所說的真誠,就是把手裡的工作,做的越發用心,彷彿真的沉浸其中一般。
除了金語,最重要的還有霍文柏。
霍文柏聽到這個傳言,回想着他與郭情的種種,他認爲,這個女孩子應該沒有那麼深的城府吧!
傳言出來之後,他又見了她幾次,發現她對此傳言沒有任何的迴應,就好像沒聽到一樣。於是他終於忍不住,在一次吃飯的時候,隨意地說起,“最近,有些不利於你的傳言。”
郭情輕巧地說道:“哦,我聽說了。”她笑了笑,顯得比他還要隨意,說道:“看來,唐如是真的不希望我嫁給你!”
霍文柏微微一怔,他怎麼沒想到呢,他只是慣性思維去想這件事是真是假,卻沒反過來去想,如果他真的聽了謠言,對誰會有利。
所說唐如,不如說是幕後的容宛靜。
他應該明白,是容宛靜不希望郭情嫁到霍家,那樣對唐如來講,就多了一個婆婆。當然從更深的角度來看,她有着別的目的,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次,唐黛是對霍文柏自負把握的精準,霍文柏這個年輕的男人,事業有成,對自己已經自信到了自負,他是不願意承認自己被算計的。
於是,他剛纔輕淡的語氣,變得有些溫度,慢慢地說:“我只是怕你受到傷害。”
郭情微微一笑,看着他,目光微薰,恬靜地說:“我馬上就要嫁給你了,所有的苦難都結束了。”
霍文柏聽的心裡激盪,似乎這一瞬間,他成了救世主,是一個偉大的男人,可以主宰着別人的一生。
他內心的變化,使他對面前的女人顯得有些難耐,他聲音微啞,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說道:“坐到我身邊來。”
郭情十分順從地起身,嫋娜兩步之後,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他那寬大健壯手臂,將她那單薄的肩一攬,顯得她更加嬌弱,一陣暴風般的熱吻,讓她難以招架。
原來老男人也有衝動啊,能看到他失控,在外面竟然就熱吻起來,看來真是拍對了馬屁!
不過,霍文柏到底是這個年紀的男人,比年輕男人自制力強多了,雖然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要她,可他僅把所有的衝動化成這個吻,沒有急色地拉她去開房,吃過飯後,又紳士地將她送了回去。
只不過,對於婚禮,他更多了一份關注。
等待好消息的容宛靜既沒有看到郭情被金語趕出來,也沒看到霍文柏取消婚禮,反而籌備的更加緊密了,她便知道謠言之事被郭情輕易地化解,她不由咬牙暗恨。
這個小丫頭居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真是後悔死了因爲好奇,讓郭情當唐如的伴娘,給郭情助了一把力。
容宛靜這個計劃失敗後,她徹底沒有對付郭情的辦法,也不能說她沒辦法,關鍵是郭家亂成一團,曲美鳳只顧着郭旋,沒心思對付郭情。
容宛靜不由暗罵曲美鳳蠢,生個孩子同樣地蠢,有這樣的隊友真是倒黴死了。
婚期毫無阻擋地一天天近了,唐如終於沉不住氣,跑到容宛靜面前埋怨,“媽,反正我不要那麼小的婆婆,到時候結婚難道我要給她下跪不成?”
想到她潑了郭情一身咖啡,到時候肯定沒好下場,所以她更不能讓郭情進門了。
容宛靜看着她,目光幽冷,聲音無情地說:“那就先等你能進郭家的大門再說吧!”
“什麼意思?我們都訂婚了,難道結不成婚嗎?”唐如不解地問道。
容宛靜脣邊扯過一個冷笑,說道:“你看不出來嗎?霍家根本就不希望你進門,訂婚不過是緩兵之計,現在霍家的危機要過去了,結婚的日子恐怕是遙遙無期啊!”
“媽,怎麼會這樣?那郭情都能嫁進霍家,怎麼霍家就不能接受唐家的兒媳呢?”唐如負氣地叫道。
如果是現在的唐黛,霍家一定會接受的。她看着女兒,終是沒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只是說道:“那不一樣,霍文柏和郭情就算再有孩子,也很難是繼承人,但霍成言不同,他的孩子,就一定是繼承人,你明白嗎?”
唐如恍然,她點點頭,但又轉言問道:“我有什麼不好的?”
容宛靜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當初你爺爺想把唐黛嫁給霍二的,結果這門婚事不了了之,現在霍家又不願意接納你,我想他們要娶的,壓根就不是唐家人。”
“那他們想娶誰家的?”唐如不解地問。
容宛靜搖頭說道:“有什麼事情,是咱們不知道的,這些要慢慢才能弄清楚,你不用管,現在郭情就算嫁給霍文柏也沒什麼,日子長着呢,我遲早能把她弄出霍家,明白嗎?”
唐如撅着嘴不願意,但是一想到目前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嫁進去,她也就沒心情扒着郭情不放了。
日子很快就到了郭情結婚的頭一天,她要出嫁了,肯定得在孃家出嫁,儘管她不願意再回到這裡,但是沒有辦法!
再次回到郭家的郭情,毫無安全感,她打電話讓唐黛來陪她,原本以爲唐黛不願意的,但是沒想到,唐黛很輕易就答應了。
此刻的郭家已經煥然一新,全部都是按郭情的意思重新佈置的。
郭志強討好地說:“小情,爸爸怕打擾你休息,所以讓你媽和你妹去別處住了。”
事實上這兩個人鬧得厲害,他嫌煩,怕擾了這門婚事。
郭情大度地說:“爸,沒必要這樣。”
其實她很想看看曲美鳳和郭旋的表情。
郭志強感慨地說:“你這孩子,就是善良。”
郭情心裡劃過一抹譏諷的笑,她沒回應,只是說道:“爸,準備一個房間出來,一會兒唐黛會來陪我!”
郭志強問她:“誰?唐黛?難道是晏寒厲的……”
他沒說完,嘴已經呈了O型,顯然太意外,太震驚了。他看向女兒的目光已經不同起來。
這個女兒,她能嫁給霍文柏,能住到金語家,還能讓唐黛住到他這小破屋來,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巨大的能量了?
他撫了撫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問她:“小情,你是怎麼認識唐黛的?”
郭情總不能說,她是爲了爭男人和唐黛交惡吧!那會把老爸嚇死的。其實她和唐黛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她自己也很意外,細細想來,應該是緣於唐黛的大度吧!
她只能這樣想。
真正善良而豁達的人其實是唐黛。
“一次意外認識的。”郭情簡單地說,不願細談。
郭志強現在也顧不得追問了,他有些手忙腳亂地說:“好、好,我馬上就準備去。”
如果說現在他還有些將信將疑,那麼一會兒等唐黛貴氣逼人地降臨在他家門口,他突然覺得自己家太破,傢俱一點底蘊都沒有,看來把家交給曲美鳳,只會沒有品味,俗的像個暴發戶。
“晏太太,寒舍實在太過簡陋……”郭志強說不下去了。
唐黛想笑,怎麼郭情的爸爸還很有古代情懷呢?怪不得生出郭情這樣具有古典氣息的美人。
她禮貌地說道:“伯父,給您添麻煩了。”
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都保持着基本的禮貌,這是教養問題。
離志強立刻受寵若驚地說:“哪裡,您太客氣了,是我們招待不週啊!”
唐黛微微一笑,問道:“郭情呢?”
“哦,我領您上去!”郭志強年過半百,此刻卻矯健地幾步躍到了樓梯口。
唐黛進了門,郭志強識趣兒地走了。
郭情見到唐黛,一顆懸着的心頓時就放下了,她一把將人拉進來,說道:“祖宗,你可來了,你再不來,我就要渴死了!”
“至於嗎?不是有人在你身邊嗎?”唐黛問她。
“這不是怕曲美鳳狗急跳牆。”郭情說道。
“就是,怎麼沒看到你繼母和繼妹?”唐黛好奇地問道。
按理說招待客人,女主人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她這樣的女客。唐黛相信她的身份,曲美鳳肯定是想巴着套近乎的。
郭情挑挑眉說:“我真是意外,那個受寵的女人和受寵的女兒,被我爸暫時送到外面住了,怕破壞了我的婚禮,看來他最愛的還是他自己啊!”
唐黛無語,這真是個渣男無疑了。
郭情感慨地說:“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來了,我內心都感動了!”
唐黛笑了,說道:“這麼長時間我都管了,要是最後出了岔子,我也要鬱悶死。”她說罷,調侃着問:“新娘子,談談感想?”
“有什麼感想?”郭情不以爲意地攏了攏頭髮。
“咱倆關係都這麼好了!”唐黛衝她擠擠眼睛。
郭情頓時警醒起來,說道:“我倒是沒什麼,就是霍文柏快撐不住了,看的出來他忍的很辛苦,沒想到我在他心裡的地位這麼高,我真擔憂我的新娘之夜怎麼過,第二天起不來奉茶,是不是會被人笑話?”
唐黛笑了,說道:“老男人嚐到腥不能吃盡興,的確是件痛苦的事。”
“他真是太講規矩了,多少個機會他都不用,非得要等到結婚,這樣的男人真是不多了啊!”郭情感嘆地道。
“大家族的男人,大部分都是講規矩的,畢竟從小嚴格要求長大,長歪的其實不多。但是現在情況卻有些不同,長歪的不算少。”唐黛說道。
“也不知道我嫁過去怎樣,他會不會太嚴肅?”郭情忐忑地問。
“你的年齡是你的優勢,他要是喜歡和他相當的女人,早就結婚了,也不會等到現在,你就用你的優勢對他,先了解着再看。”唐黛說道。
“嗯!”郭情點點頭。
晚飯的時候,唐黛沒讓人給自己送,就是用的郭家的晚餐,只不過郭家搞的太誇張了,一大桌子的菜,郭志強在一旁討好地問:“也不知道晏太太您喜歡吃什麼菜,就一樣做了點。”
郭情在一旁說道:“這輩子家裡都沒做過這麼多的菜。”
唐黛也覺得對方有些誇張,但菜都做出來了,她能說什麼?於是她只好說道:“伯父,您不要總站着,坐下一起用吧!”
“我還有事、有事,你們慢用、慢用啊!”郭志強賠着笑,退出去了。
就算讓他坐在這兒,他也吃不自在啊,更何況現在已經有不少客人來慶祝了,他得招呼着。
郭情嫁給霍文柏,很明顯是件光耀門楣的事,看看來的這些人就知道了。
有多少是他高攀不上的?此刻這些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難道不是看他抱上了霍家的大腿?
吃過晚餐,郭情嫌客廳亂,所以拉着唐黛去了郭家的花園,一方面消食,另一方面打發時間。
談不上對霍文柏有多少感情,但是他最近對待她的心思,她還是意外的。她並不是冷血,有人對她好,她知道感激。
唐黛看郭情一直不說話,問她:“是不是婚前恐懼?”
“有點!”郭情輕嘆,“一直想離開這個家,真的要離開了,又突然對前途產生了迷茫。”
唐黛岔開話題說道:“對了,金姨對你的評價不錯。”
“哦?”郭情意外地應了一句。
“金姨可是個挑剔的人,能入了她的法眼,可見你表現真好。”唐黛說道。
郭情有些感慨地說:“其實後來我真沒想那麼多,就是像你說的那樣,用心做事,我自知人家地位太高,我高攀不上,所以也就淡了這心思。”
“這叫無心插柳成陰。”唐黛說道:“唐如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我看金姨反倒對她不像以前那樣了。”
“唐如太假了,她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已經不錯了。最近我看過她做的公益項目,真是一件不如一件,也難怪金姨心會淡。”郭情不屑地說。
“唐如本就沒什麼耐心,要不是因爲嫁進霍家的事,她根本就堅持不了這麼長時間。”唐黛說道。
郭情卻說:“不過她看我住進金姨家,又殷勤起來了。”
唐黛笑了笑,說道:“那還不是容宛靜的鞭策。”
她說完,郭情沒說話,步子也止住了,唐黛覺得奇怪,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看到前面不遠處,站着霍成梵。
在這裡遇到霍成梵,那可真是件稀奇的事。如果說他因爲霍文柏的婚事而來,那他已經被趕出了霍家,根本不會因爲這個出現在這裡。
郭情看對方的目光一直盯着唐黛,好像沒看到自己似的,她便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於是她往後退了一步,說道:“我還有東西要準備,先回房了。”
唐黛伸手去抓,可惜郭情之前退的一步就是爲的這個,於是她不厚道地逃之夭夭了。不是她不想幫,而是二少那種角色,不是她這樣的小人物惹起的。
她相信她自己不主動消失,二少會幫她消失的。
唐黛心裡暗罵郭情一句,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自然是來祝賀的。”霍成梵淺淺地一笑,向她走來。
月色下,他的身上彷彿鍍上了一層銀光,更趁得他比那月光還要皎潔,氣質也越發高雅起來,朦朧中還帶着一種神秘感,讓人難以抗拒。
“以……你的身份祝賀?”唐黛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是啊!畢竟那個人也是我的父親,捧場還是要的。”霍成梵說的很真誠。
可是唐黛卻問了一句,“你不會想要破壞他們的婚事吧!”
霍成梵卻笑了起來,他清越地問:“我有那麼不孝嗎?我爸單身多年,好容易有了想再走一步的念頭,我應該恭喜纔是。”
唐黛納悶了,怎麼看霍成梵都不像是那麼大度的人。
霍成梵卻轉言說道:“我的商場快要開業了。”
“這麼快?”唐黛驚訝地問道。
這纔多長時間,從蓋樓到裝修再到入商品,怎麼想也不會這麼長時間就能把一切都搞定。
霍成梵笑了笑,頗有幾分冷傲,說道:“我想讓它什麼時候開業,那就能開!”
多霸氣啊!他說了這話,唐黛一點都不懷疑。
說到這裡,她仍舊不明白他來幹什麼。
霍成梵轉言說道:“晏寒墨還是沒有找到嗎?”
唐黛點了點頭,說道:“上次的事情,還沒對你說謝謝。”
上次是晏寒厲去找的霍成梵,可現在人站在她的面前提及此事,她就不能再裝傻了。
霍成梵笑了,頓時黑夜像是劃過一道流星,瞬間亮了半邊天,他的笑乾淨而疏朗,說道:“我又不是專門來找你討這句謝謝的。”
“你是爲了來找我的?”唐黛直接地問道。
哪有給人家祝賀的,不在前廳呆着,跑到後院來和賓客說話,這不是很奇怪嗎?
霍成梵點了點頭,說道:“是!”他輕嘆一聲氣,略帶了惆悵,那染了憂鬱的面龐,仍舊清雅如竹,輕易就讓人起一種爲他撫平眉心的衝動。
不過這不包括唐黛。
她看慣了晏寒厲的美色,對同等姿色的男人已經可以做到視而不見。
霍成梵從來沒指望用男色迷惑她,他看中的就是她的不庸俗。
他轉開頭,看了眼遠處漆黑的天空,說道:“你覺得,我是回霍家好,還是不回呢?”
這話的潛臺詞就是,我想回去就能回去,端看我願不願意回去。
唐黛說道:“這要看你的意願了,其實在外面的好處就是自由。”
她不明白,既然你不缺錢,那還回霍家幹什麼?多不自由,還得爭來鬥去的。
霍成梵恍然一笑,說道:“你的一言,總能給人醍醐的作用。”說到這裡,他又憂慮地說:“但是看到霍成堯和成言爭成這樣,有些傷心,這霍家也畢竟是我長大的地方。”
唐黛就鬱悶了,這廝今天是來找她談心的?
她和霍成梵,在郭家後院談心?怎麼都覺得怪異。她倒是不認爲霍成梵會害她,畢竟霍成梵不在霍家了,最近他對她也沒有什麼敵意,他着實沒必要這樣做。
唐黛沒有發表意見,別人家的事,沒必要管那麼多。
霍成梵見她沒有回答,也沒追問,只是看向她又問了一句,“你爲什麼幫助郭情嫁給我父親?”
這句話問的突然,導致唐黛突然轉過頭看他,那頭轉的快了些,顯得有些意外。
霍成梵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今天你不論說什麼,我也不會對別人說半句。”
“你怎麼知道的?”唐黛問他。
“這事兒瞞不過容宛靜,自然也瞞不過我。我可是不像我爸,沒有他那些自負。不過我倒是羨慕,有女人算計着也要嫁給他。”霍成梵說的不慌不忙,臉上仍舊是派真誠,似乎真是想什麼就說什麼一般。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再隱瞞好像真有什麼齷齪一般,她便直言說道:“我就是看不慣唐如和容宛靜,郭情是真的喜歡你父親,畢竟她從小到大的環境,缺少一個像父親一樣保護她的男人,所以我不過是做個順手人情罷了。”
他沒有說話。
她繼續說道:“原本我是沒這心思的,可是唐如非得讓我給她找伴娘,我就不相信她找不到一個伴娘,顯然沒安好心,所以我才改變初衷。”
霍成梵點點頭,認同地說道:“這樣也好,其實我是感激的,有人肯給我父親溫暖。我母親沒的早,所以……”
唐黛好奇地問了一句:“不知道你母親是因爲什麼……”
對於霍文柏的妻子,沒人知道她是爲什麼死的,有人說是病死的,資料極少。
霍成梵微嘆一聲氣,說道:“我們霍家,在我這一代都是男孩,我母親一直想要一個女兒,生完成言後,她很失望,所以後來又懷孕,她很開心,她固執地認爲這次一定能生個女兒,最後如她所願,真的是個女兒,她高興壞了。可是這個孩子,卻因爲疾病沒了,我母親受不住這個打擊,生產後的虛弱,讓她也跟着一起去了。”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明天就是大喜之日,現在提起這個,的確有些傷感。唐黛忙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什麼,畢竟是過去那麼多年的事情!”霍成梵看着她,目光清淺,俊逸又溫柔。
當然那絲傷感並未散去,讓他看起來十分的無害。
唐黛忍不住問他:“你今天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霍成梵說道:“一方面,沒人聊天是件很寂寞的事。另一方面,就是好奇你爲什麼幫郭情,順便問問。”
唐黛說道:“如果有人對霍家不利,你還是會管的是嗎?”
“這……要考慮一下了,他們也不是沒有能力抵禦危險,所以我沒必要操心,不過是個人的好奇心罷了!”霍成梵隨意地說道。
唐黛總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霍成梵想問這些,在哪裡不能問?爲什麼偏要選擇這樣的時間地點來問呢?
她微微一笑,說道:“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