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懷笑了,彷彿蘇紫在說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一般,他反問道:“怎麼?現在知道爭取了?不過你不論爭與不爭,都是在做無用功,你想拿回蘇氏也可以,只不過躺在蘇氏剩下的只有債務,你說到時候你那親愛的姑姑,會幫你還錢嗎?”
蘇紫和容惜薇都傻眼了,這樣的辦法,並不陌生,很多人都在用,可是真到了她們身上,她們還是覺得,如同五雷轟頂一般。
謝子懷眉目清冷下來,說道:“我對你們仁慈的很,只可惜你們不清楚,如果我真的把事情做絕了,那我可以不支付每年的一百萬,把蘇氏還給你們,到時候你們只有宣佈破產一條路,然後的結果則是一無所有!”
現在蘇紫和容惜薇面對的將是一無所有,她們會和普通人一樣,出去打工,甚至還可能連一套房子都不剩,有錢只能去租房,沒錢的話,那隻能出去借錢了。
儘管蘇春嵐是晏家的媳婦,可是那個女人容惜薇清楚的很,如果真能靠得住,當初她就不會冒着風險把公司交給謝子懷了。
結果其實是一樣的,不過公司給了蘇春嵐,她很可能連一百萬都不會給自己和蘇紫。
太悲哀了!
謝子懷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們,很是倨傲地說:“後果自己想想清楚,我看你們的表現。”
他的姿態簡直就是凌駕在兩人之上,而他要的,也是這樣的效果。
謝子懷離開之後,容惜薇就果斷地說:“蘇紫,給你姑姑打電話,讓她別再跟着摻和了!”
蘇紫與她的意見不謀而合,但她卻不想出這個頭,自己的婚姻將來還要靠姑姑,她不能把最後的路給堵死了。
雖然她對謝子懷又愛又恨,但她已經是離了一次婚的人,不得不務實了,她才二十初頭,以後的日子還長,不能就這麼過一輩子啊!
她說道:“媽,是您和我姑姑在電視上討伐他的,得您和我姑姑說啊!您看我一個晚輩,怎麼也不能去開這個口啊!”
容惜薇同樣不想得罪蘇春嵐,可是她看了看女兒,知道以後女兒還得依靠蘇春嵐,於是只好答應下來,給蘇春嵐打電話。
蘇春嵐那邊正得意地等待紀銘臣的調查結果,沒想到紀銘臣的電話沒等來,卻等來了拆臺的。
她聽了容惜薇的話,有些失控地叫道:“不行,這口氣不能嚥下,現在被害死的可是你老公和你兒子啊!”
容惜薇說道:“春嵐,現在又不能證明就是他害的,如果我和蘇紫再與他作對,那我們將會一無所有,我們總得爲自己以後的生活打算一下啊!”
蘇春嵐氣道:“你爲了點錢,就讓兇手逍遙法外嗎?”
“這些錢可是我和蘇紫的全部了,姐,這是我家裡事,你就別管了!”容惜薇咬牙說道。
“不可能,這口氣我不會嚥下的。”蘇春嵐說罷,狠狠地掛了電話。
她心裡無比悲涼地想,兆天啊,你看看,這就是你幾十年的夫妻,爲了一點蠅頭小利,根本就不管你是不是含冤而死!
不管遇到什麼難處,我都會爲你討回這個公道的!
——
董奇偉匆匆走進紀銘臣的辦公室說道:“紀局,蘇家的案子,沒準還真有內情!”
“哦?”紀銘臣擡起頭,雙目凌厲,壓下脣問道:“你查到了什麼?”
董奇偉打開平板,說道:“您看這個女人,她叫鍾秀,原本是謝子懷的秘書,後來到了蘇堂的身邊,蘇堂最近出去玩,都有她陪伴在側。”
他又翻了下一張照片,說道:“這是醫院的監控,蘇兆天在重症監護室裡,謝子懷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人就死了!”
紀銘臣當然理解董奇偉的意思,他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鍾秀誘導了蘇堂醉駕,導致意外的發生,然後謝子懷再刺激蘇兆天,使之受到刺激而亡?”
“對,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這件事和謝子懷脫不開關係!”董奇偉堅定地說道。
他們都是有職業嗅覺的人,自然不會忽略到這麼明顯的痕跡。
紀銘臣嘆氣說道:“兩條人命,這是重案中的重案了,可是這樣的案子,難度太大了!”
他其實最頭疼這種聰明的人犯案,他們會想辦法制造意外,不留痕跡,根本就沒有證據。
“目前最大的突破點就是那個鍾秀了,紀局,我打算從她那裡下手!”董奇偉說道。
“嗯,主要是經濟來源,我想謝子懷肯定不會給她轉賬的,要着重查現金!”紀銘臣說道。
“是的,我馬上就去查!”董奇偉凜然地說道。
紀銘臣的眉間緊鎖,他坐了半晌,站起身走出門去。
——
唐黛正在發愁,晏爺爺竟然讓她當媒婆,給晏寒墨找老婆,這不是蘇春嵐該乾的事兒嗎?她哪裡有那個時間啊!
可是她知道,晏爺爺既然讓她做了,就有他的用意,她不能推,只能接受下來,並且要做好!
可是給晏寒墨找誰當老婆呢?
紀銘臣來了,唐黛意外地問:“大忙人,怎麼今天有時間來找我?”
紀銘臣坐了下來,直接地問道:“你對謝子懷了解多少?”
唐黛怔了一下,然後問他:“怎麼?蘇春嵐說的是真的嗎?”
紀銘臣讚賞道:“你的職業敏感度真是沒的說了,不干我們這行,太可惜了!”
唐黛忙擺手說道:“你可算了吧!”
紀銘臣收了笑,嚴肅地說:“謝子懷的嫌疑很大!”
他把目前掌握的資料對她說了,然後問道:“說說你瞭解的謝子懷吧!”
唐黛想起那天謝子懷深不見底的目光,沉默了一下說道:“以前瞭解,他是個陽光、充滿正能量的人。可是現在,他整個人身上都充斥着陰沉,我已經看不懂他了。”
“哦?這麼說,他有可能是兇手?”紀銘臣饒有興趣地問她。
唐黛擡起眸看向他說:“這我可不敢說,但是從目前他所做的事來分析,他的確有非常大的可能性是兇手,但是他既然敢做得如此明目張膽,就說明他根本不怕查,也就是說,他有絕對的把握!”
紀銘臣斟酌地問:“唐黛,你對他……”
唐黛打斷他的話說:“我現在是晏太太!”
紀銘臣換了個坐姿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想請你幫我破這個案子……行嗎?”
他問的很小心,似乎他提的要求很過分一般。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當然知道案子棘手,所以他纔想讓唐黛幫忙的,如果說這世上誰能克謝子懷,那非唐黛莫屬。
唐黛怔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過了一會兒才說:“對不起,這件事我恐怕幫不上忙!”
雖然知道她有可能會拒絕,但她拒絕的如此果斷直白,還是令他意外了一下。他跟着說道:“唐黛,如果他是殺人兇手的話,那……”
唐黛打斷他說道:“抱歉紀銘臣,爲什麼我不適合幹你這行,就是這個原因了,我沒有你那樣的正義感。他是不是殺人兇手,他是什麼樣的人,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已經開始了我新的生活,我要和以前說再見,我不想再捲進任何事情之中!”
紀銘臣欲言又止,唐黛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的生活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我不想再起任何波瀾了!”
紀銘臣長長地嘆了一聲氣,說道:“好吧,我不勉強你!”
他知道她的平靜生活來之不易,作爲朋友,他又怎麼好強求她呢?
他轉言問:“你希望謝子懷伏法嗎?”
唐黛面色平靜地說:“如果他做錯了事,他應該爲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我沒有所謂的希望不希望。”
“太官方了吧!”紀銘臣不滿地說。
唐黛挑挑眉說道:“我就是這樣想的!”
“好吧!”紀銘臣點點頭。
董奇偉的電話進來了,紀銘臣接聽問道:“有線索了?”
“哦,沒有,是蘇太太在媒體上替謝子懷澄清了。”董奇偉說道。
“什麼?好的我知道了,我現在就看!”紀銘臣說罷,掛了電話,看向唐黛說:“開下電視,容惜薇竟然在電視上替謝子懷澄清,這什麼情況?”
唐黛開了電視,看來這事兒又成了熱點新聞,容惜薇的臉露了出來,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說道:“我很抱歉,因爲謝子懷要和蘇紫離婚,我氣不過,所以才說他的壞話,其實我沒有任何的證據。”
“我已經想明白了,從開始他娶蘇紫,就是不情願的,現在有這樣的結果,也是我們的錯,既然不合適,那就分開吧,我希望以後過平靜的生活,我已經失去了我的丈夫和我的兒子,我只希望我女兒能找到屬於她的幸福,謝謝大家的關心,就這樣吧!”
不算太長,但卻足以說明了問題,唐黛看向紀銘臣問:“你還查嗎?”
“不是,這怎麼了這是?”紀銘臣摸摸頭,還沒回過神來。
唐黛說道:“不難理解,撕破臉了,一百萬也沒了,你說謝子懷能把公司還給她們嗎?以後的生活要怎麼過?活着的人永遠比死去的人想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