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倪被帶回容家,她真是小看了老太太,既然容家指着她聯姻,又怎麼會不防着她逃跑呢?
可是這些人,在她到晏氏的時候沒出現,偏偏在機場將她攔下,分明就是奶奶有交待,看她在晏寒厲的心裡還有沒有影響力,這份算計也真是讓她歎服!
那麼大歲數的老太太,躺在病牀上也能把人給算計透了。
容家人,何其的自私?
容倪被容老太太派人看管起來,不論吃飯睡覺還是上廁所都有兩個人跟着,她不吃飯就給打營養素,想撞牆自殺都會有人及時給她做肉盾,這真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恩看的是心驚肉跳,她真擔心有一天這樣的遭遇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容倪與黃髮迅速訂下婚期,就在一個星期之後,而黃髮也出了第一筆錢提供給容家。
這樁婚事,讓很多人議論,街頭巷尾,均是指責容家的薄情,爲了自救居然讓女兒嫁給那麼個人。
容家人現在已經不要名聲了,只要能夠讓容家不面臨破產就行了。
一個星期很快便過去了,容倪被容家人綁了,送到了黃髮的牀上,因爲她不肯配合婚禮,所以婚禮是找人代替的,頭上戴了頭紗,從始至終都看不到臉。
容家人幫忙幫到底,將容倪手腳都捆住,綁在牀的四根柱子上,方便黃髮洞房!
容倪頭一次面臨如此恥辱的事情,此刻她恨不得去死,但是她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她才意識到晏寒厲當時讓她離開,是真的爲她好。
她真傻,居然對容家還抱有希望,她居然對那個幕後之人還抱有希望,她是有多缺魂?
現實不容她一直後悔,過不多時,喝得醉醺醺的一頭豬拱着嘴就進來了,她看了這張令她想吐的臉,簡直比網上看的噁心一百倍,她搖着頭,不可是不論她怎樣求饒、求救、叫罵,都無法阻止他那噁心的笑和不斷逼近的矮胖身軀。
世界一下子灰暗了,這一刻她恨不得立刻死去,誰能殺了她,她就給誰一百萬。
然而一切都是奢望,甚至她連最希望的暈倒都不可能,只能清醒地面對着這樣痛苦的事實。
雖然有了黃髮的一筆巨資,容家的危機暫時得到緩解,但是這次的衝擊還是讓容家元氣大傷,不比從前,而容宛靜也一直呆在容家,並未回到唐家去。
她心裡自然是有怨氣的,不過她在容家一向霸道,她不回去也沒什麼人想她。尤其是唐修和唐興良,都覺得十分自在。
唯一想她的就是唐如,但她這位唐家最受寵的小姐的話,如今已經沒人聽了。唐黛顯然比她的地位要高多了。
唐家沒了容宛靜,唐黛想回到孃家就自由多了,她回來的頻率也高了,畢竟爺爺歲數大了,她也不想總不回來。
唐家的花園裡,許多花爭相開放,唐黛坐在花中飲茶,香氣襲人。自從上次唐黛撞破了花園裡的墓碑,這裡再也不是禁忌,已經不再防着任何人。
唐承宗坐在她的對面,笑着說她:“看你的氣色,比在唐家好很多,晏寒厲對你很不錯吧!”
唐黛笑着放下茶杯說道:“是啊!他是個體貼的男人,爺爺當時怎麼就覺得他那麼靠的住,非讓我嫁給他呢?連戶口本都給他了?”
唐承宗感慨地說:“黛黛啊!唐家,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唐如有她媽看着,不會吃虧,可是你的婚事,卻沒有人做主。”
唐黛的心裡微微酸澀,事實證明,她當初的確幼稚。
唐承宗倒着茶說:“那個謝子懷要是能靠的住的,我也就認了。可他連我設的第一關都過不去,你說我能放心把你交給他?正好晏寒厲找到我,希望我能幫他查他父母的事,所以我就以此事爲交換條件,將你的戶口本給了他。”
唐黛心想,怪不得他當時非要娶她不可,原來是有交換條件的。
唐承宗又說道:“黛黛,晏家的家教完全沒有問題,晏寒厲又是晏鴻霖親自教出來的,這個人絕對從教養上不會差。再說這些年我也一直關注着他,我認爲他是不可多得的優秀人才。再加我和他交談後,更加確信這個人即使和你沒有感情,娶了你也不會故意虐待你,更不會在外面找亂七八糟的女人,所以我不如賭一把,或許你和他能夠幸福。”
唐黛嘆氣說道:“爺爺,我還是不如您眼光獨到。”
唐承宗不放心地說道:“那個謝子懷,你們還有聯繫嗎?”
唐黛搖頭說道:“他結婚後就沒有聯繫了,我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唐承宗擔憂地說:“可是他並沒有放棄你。”
“怎麼會呢?”唐黛說道:“他妻子的父親和哥哥都過世了,現在他打理着兩家公司,成爲他妻子的依靠,我想他應該也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吧!”
唐承宗搖頭,說道:“你想的太簡單了。”
“簡單?那爺爺您的意思是……”唐黛不解地問他。
“據我所知,他正在把蘇家的產業慢慢變成他的產業,最終的目的,我想還是爲了你。我真不知道他對你有那麼深的執念,如果真這樣在意,當初他又爲什麼放棄你?”唐承宗問道。
唐黛說道:“他想讓我當第三者,因爲當初他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他是什麼都不想放棄。”
“這樣的人,太陰沉了,不夠磊落,即使他心裡再有你,也能不和他在一起。”唐承宗說道。
“爺爺,我現在都嫁給晏寒厲了,和他絕無可能,您就放心吧!對了,唐家的人,都清理一遍了嗎?”唐黛問道。
以前唐家裡都是容宛靜的人,現在趁着這個機會,要把容宛靜的人清出去纔是。
唐承宗笑了笑,說道:“放心吧!唐修忍不住早就動手了,我配合他便是,沒費什麼力氣,現在唐家很乾淨。”
“那爺爺也不要掉以輕心。我看唐修把唐氏打理的不錯,沒有了容家,運轉一切都正常。”唐黛說道。
“他也就做了這麼一件讓我欣慰的事!”唐承宗搖着頭說。
顯然,他對唐修也不怎麼滿意,如今只不過是沒辦法只能接受罷了。
吃午飯的時候,唐黛先回到客廳裡,唐承宗因爲修剪花枝,所以要換衣服。
一進了客廳,趙媽便笑眯眯地迎上來說:“大小姐,金絲湯剛熬好,您趁熱趕緊用了吧,美容養顏的。”
所謂金絲湯,是以很多種珍貴藥材外加燕窩熬成金絲狀,不但費錢且費力,這是容宛靜母女最愛的保養品,唐黛是連嘗都嘗不到的。
因爲貴重,所以每天要控制量,即使有剩餘,也不會給唐黛吃的。
現在容宛靜不在唐家,傭人們自然敢拿出這東西給唐黛吃了。
唐黛還真好奇,這金絲湯味道如何,讓容宛靜與唐如一吃就吃了那麼多年?唐如年輕就不必講了,容宛靜的皮膚是保養的不錯,一點都不顯老。
唐黛坐在沙發上,拿着碗看裡面果真成了金絲狀,以前她也只是遠遠地看過,沒有離近看過,她用勺子攪了攪,湯汁很稠,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引人食慾大增。
不過這東西還未進嘴,就聽到唐如的聲音,“趙媽,誰準你把金絲湯端給別人的?”
唐如一雙杏眼吊着,看起來很是凌厲,很有一副千金小姐的氣勢。
趙媽嚇一跳,忙解釋道:“二小姐,您那碗我給您溫着呢,這是多出來的一碗!”
“我媽的呢?你眼裡還有沒有唐太太了?”唐如厲聲喝道。
趙媽委屈地說:“可是太太很久都沒有回來了,放着不也是浪費了?”
“住口!浪費了也不能給她喝!”唐如尖銳地叫道。
“住口!”唐承宗的聲音響了起來,低沉而又威嚴。
唐如一聽到這聲音,不由瑟縮了一下。
唐黛已經將湯品嚐完了,本來就一小碗,幾口便喝完了,她把碗放在桌上,看向爺爺微笑着說:“爺爺,這金絲湯雖然味道不錯,可太過鋪張浪費,三大家族領頭的晏家雖然有錢,可都未這般奢侈,所以我覺得以後應當杜絕這種浪費,畢竟唐家在與容氏解約的事情上,利益也受到了傷害,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節儉!”
唐如失聲叫道:“不行,我已經喝慣了金絲湯,不能斷。”
唐承宗還沒有說話,門口響起唐修的聲音,“我看姐姐說的很對,我每天在公司裡心力憔悴,家裡這麼浪費可不行。爺爺,我看這金絲湯以後就不要做了。”
“哥!我離了這湯不行!我媽在的時候就讓我喝,爲什麼你不行呢?”唐如驕奢地說,表情有幾分任性。
唐修皺着眉說道:“你若不滿意,那就回容家喝去吧,你看她們會不會給你喝這種東西。”
“哥!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唐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
如果說當初他不敢得罪晏寒厲,她認了,這也能勉強說過去,可是你現在居然懦弱到連唐黛都不敢得罪了?以前你不是一樣不把唐黛放在眼裡的?
唐修板起胸膛說道:“就因爲我是你哥,所以才這樣對你負責任!不然你嫁了人,到時候這麼任性,遲早讓人給休回來。”
唐黛沒想到,唐修教訓起人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唐如剛要說話,唐承宗沉聲開口說道:“唐如,你哥說的沒錯,你比你哥也小不了多少,怎麼就不能像他那樣懂事呢?”
得到爺爺的肯定,唐修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唐如羞憤極了,她被訓不說,還是在唐黛的面前被訓,如果是以前這絕不可能發生,她太想媽媽了,她轉身氣的跑上樓去了。
唐修生怕唐黛會不自在,便對她溫和地說道:“讓她回去反省反省吧,不用管她!”
這是去反省的嗎?不過唐黛也不管那麼多,她點點頭。
“爺爺,我們用餐吧!”唐修恭敬地說道。
唐承宗點點頭,站起身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唐家有你們姐弟,我真是開心極了,唐家的未來有望了。尤其是唐修你,這次做的事我非常滿意,很有魄力,你不知道外界對你讚揚有加,我臉上可是大有面子。”
唐修的脣角微微揚着,顯得十分開心,但他又要故作矜持,所以還得收着一些。
唐黛微微有些恍然,她想到了霍成堯,她不知道爺爺是否知道霍成堯的存在,如果知道的話,那爺爺把唐修放在什麼位置上呢?到時候她又該怎麼做呢?想到這裡,她的心有些亂,今天爺爺仍舊什麼事都沒有和她說,還不如晏寒厲對她說的多,說明自己還是不能信任的。
“姐,您想什麼呢?”唐修的聲音響了起來。
“啊?”唐黛回過神,有些怔愣。
“我剛纔叫你都沒有聽到!”唐修看着她,目光微溫,表情拿捏的恰到好處。
“哦,我在想晏氏有什麼業務能與唐氏合作的。”唐黛找了個理由搪塞。
這話一說,唐修顯得非常高興,他紳士地爲她拉開椅子說道:“就是我姐姐,真爲我着想。”
唐黛說道:“我也姓唐,這是應該的。”
唐承宗提醒道:“不過也不要操之過急,要雙盈才行,我們可不能像容家一樣落人口舌,我們唐家好歹也是百年旺族,聲譽看的比誰都要重。”
唐黛點頭說道:“爺爺,我知道的,我會斟酌的,畢竟容家最近太火了,我會避開這個風頭。”
她本來就不是真心的,即使有合作,那也是霍成堯回到唐家,她已經把容宛靜給趕出去了,並不想再給唐修添磚加瓦!
唐承宗嘆氣說道:“你們倆纔像是親兄妹,如果你們是雙胞胎該有多好?”
剛剛走下樓的唐如聽到這話大受刺激,她覺得自己已經被排斥出去了,變成以前唐黛的角色,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真正愛她的,只有她的媽媽。
唐修也遺憾地說:“是啊!唐如只會打扮、玩樂,我更加欣賞像姐這樣的獨立女性,自已自足,不當蛀蟲,我也可惜爲什麼不是姐的親弟弟。”
呵!同胞哥哥又能怎樣?唐如的臉上露出譏誚的表情。
唐黛說道:“我早就當你是親弟弟了,你看哪個姐姐對自己弟弟這樣的?”
唐修非常受用地說:“是啊,我受有感觸,不少朋友都說我有你這樣的姐姐,簡直是三生有幸!”
唐如實在看不得他們虛僞的嘴臉,又給氣回去了。本來她下來就是覺得自己敗了,不能在屋裡瞎受氣,所以得下樓氣氣這倆人的。
可是沒想到她只是聽到這話就受不了。
唐承宗笑着說:“好了,一會兒菜都涼了,我知道你們姐弟情深。”
唐黛與唐修都笑了起來,唐修給唐黛挾菜說道:“我還向傭人打聽你喜歡吃什麼菜,可是真讓我氣憤,堂堂的唐家大小姐,竟然沒有人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特意問了姐夫才知道的。”
“哦?你還問了晏寒厲?”唐黛驚訝地問。
“是啊!”唐修看着她認真地說:“姐,我知道以前你受了很多的委屈,以後你放心吧,我會讓你成爲真正的唐家大小姐,享受一切屬於你的殊榮!”
或許這句話是因爲唐黛的出力才換來的,也或許這話是虛與委蛇,但此刻唐黛還是感動的,她比一般人要渴望親情。
唐承宗聽到這句話也格外地開心,他笑着說道:“唐修是長大了,懂得明辨是非了!”
唐修聽到爺爺的讚揚,對唐黛的態度更加殷勤,他現在是覺得以前母親太過分了,對一個孤女那麼苛責幹什麼?唐黛怎麼說也是唐家的大小姐,能對母親有什麼影響呢?
這時候容宛靜過得並不順心,容倪被迫嫁給了黃髮,陶雁要是不出口氣能舒坦了?所以目前失勢的容宛靜,就成了她出氣的對象。
如果不是唐修,容家不會成爲這樣,容倪也不用嫁給那麼個人。
於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陶雁開口問道:“宛靜啊!你在孃家住的時間也不短了,現在媽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我看你還是回唐家吧!你總不能因爲這事兒離婚吧!”
容老太太的病情已經穩定,只是輸軟化血管的藥便行了,這些在家就可以完成,所以她已經出院回容家居住。
而此刻,桌上的容老太太聽到這話卻沒發表意見。
這次幫了容家的是容倪,以後容家還要靠容倪,所以她不可能給陶雁臉色看,再說容倪爲容家犧牲了,她容忍陶雁也是應該的。
容宛靜心裡堵着口氣,她看母親斂着眸用餐,並無說話的意思,甚至就像沒聽到一樣,就知道母親是不會幫她出氣的。
她還能不清楚嗎?容家是最勢利的,現在不是在醫院那會兒了,看她的可用性已經沒有了是嗎?
陶雁同樣在看老太太的反應,一看她沒有表示,便膽子大了,接着說道:“宛靜啊,我可不是趕你走,我的意思是說,唐修他儘管不聽你的話了,可你也不能放棄唐家啊,你看你住了這麼長時間,興良也沒來接你。就算媽生病,他當女婿的也沒露面,看來他對你的感情也就那樣啊!”
容宛靜忍不住說道:“嫂子,您不能好好地吃飯嗎?”
容老太太的確對唐興良不滿,她都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了,竟然這個當女婿的都沒來看一眼,簡直就是不懂事。
於是她說道:“宛靜,你嫂子說的也沒錯,以前你的魄力哪去了?以前興良可不像現在這樣不聽話,你要懂得拿捏住他,你總在孃家住着,他要是哪天真的領個女人回去你可怎麼辦?”
“媽,他不敢!”容宛靜自信地說道。
這麼多年,她一直凌駕在唐興良的頭上,她說一他就不敢說二。
陶雁說道:“宛靜,你心可別太大了啊!興良好歹也是唐家唯一的兒子了,且不說外面,公司就有多少女人盯着他呢?興良雖然爲人正派,不好那種事,可架不住別的女人算計啊!”
容宛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仍舊堅持地說:“公司我都清理乾淨了。”
陶雁又說道:“那宴會上呢?興良要是喝了酒,難免被人趁虛而入,現在誰都知道你在孃家住,知道你們感情出了問題,唐家太太的位子,真是讓女人前撲後繼啊!你不小心點,真的出了事,哭都晚了。”
一說到這裡,容萬行也忍不住開口說道:“宛靜,你嫂子說的也沒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看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面子重要還是唐家太太的位置重要?這些年興良讓着你,也給足了你面子,吵架就往孃家跑,那可不對啊!”
容宛靜氣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道:“我看你們就是不讓我好好吃頓飯!”然後她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容老太太皺起眉,轉過頭看向陶雁說道:“回頭你好好勸勸她!”
這是讓陶雁出夠氣了,她立刻笑着說:“媽,您放心吧,我肯定把宛靜勸回去!”
容宛靜回了房間才發現手機一直在響,她拿起來一看是唐如來的電話,便平了平氣息接聽電話。
“媽,您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啊?我打了好幾遍呢!”唐如不滿地說。
“手機在房間裡沒有聽到,有事嗎?”容宛靜問道。
“媽,真是氣死我了。”唐如一臉委屈,任性地叫出口,精緻的臉龐看起來有些扭曲。
“怎麼了?”容宛靜趕緊問道。
“別提了,唐黛來了,該死的把金絲湯給了唐黛,我不讓她喝,結果她說這東西太浪費錢,讓爺爺以後禁止吃了,偏偏爺爺還給答應了。”唐如埋怨地說:“媽,您什麼時候回來啊?這家都快讓唐黛做主了,更可氣的您都不知道。”
“還有什麼?”容宛靜倒想看看,唐黛能做到什麼地步?
“唐修說真希望他是唐黛的親弟弟,爺爺還說唐黛和唐如纔像是一家,媽您當時是不是抱錯了?我怎麼會有唐修這樣的哥哥?”唐如咬牙切齒地問。
容宛靜也被氣着了,萬萬沒想到她不在唐家,那些人都高興的很啊!她怎麼能讓敵人如願呢?一想到這裡,她便問道:“唐黛現在還在呢?”
“是啊,她能走嗎?現在容家都是她的天下了!”唐如鬱悶地說。
“我現在就回去,我倒要看看,誰敢不聽我的!”容宛靜氣道。
“太好了媽,我都要受死氣了。”唐如開心地說。
“你等着,媽給你出氣去。”容宛靜說着,掛了電話,拎上包就往外走。
容家人的午餐還沒用完,容宛靜風風火火地往外走,容老太太抻着脖子叫她:“你幹什麼去?”
“回唐家,如你們的願!”容宛靜頭也沒回,她真是不願意看到這一家人,自私到了極點,怪不得宛姝不願意回來,以後她也不回來了。
容老太太沒管女兒已經出門了,笑眯眯地說:“這纔對嘛!”
唐家裡,用完午餐,習慣午睡的唐承宗回屋睡覺,客廳裡只有唐黛與唐修兩人在喝茶聊天。
唐修斟酌地說:“姐,我和陳琳在一起了。”
這件事,怎麼都要和她說一聲的,陳琳畢竟是她的人。
“哦?是嗎?”唐黛坦白地說:“關於陳琳,當初是因爲案子,那時候不能明白地和你說。因爲要保密,不過現在可以說了,事情已經結束了。陳琳對案子有幫助,但她的要求是進一個大公司才肯幫我,所以我當時也沒辦法,找到了你。”
“是這樣?”唐修有些意外地說。
唐黛點頭說道:“不錯,我和她本來也沒有什麼交情,所以我的意思是說,只讓她進唐氏,做基礎崗位就好。我沒想到你會和她走到一起,這種事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感受了,你如果喜歡她,那在一起也沒什麼,反正你是唐家的少爺,我走了聯姻的路,雖然現在很幸福,但這也是要看機率的,所以我不希望你走聯姻的路。”
她看着他說:“我一直認爲,唐家人,無須聯姻,只要你強大了,你喜歡誰就娶誰,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的話,讓唐修升起了一股雄心壯志,內心翻涌着激動,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能讓他覺得自己的價值,讓自己想迫不及待地去奮鬥。
唐黛沒有像容宛靜那樣家長式的對話,讓唐修內心又放下不少的防禦,並且對她更加親近了幾分。他真是討厭極了母親的武力鎮壓,很是討厭!
唐修又一次遺憾而感慨地說:“如果你是我親姐姐該有多好啊!”
唐黛微微地笑着說:“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你就是我的親弟弟。”
唐修看着她,十分感動,內心堅定要把她當成親姐姐一樣關心着。
容宛靜站在門口,看着這一幕脣邊露出譏笑,她問道:“喲,是不是我打擾到了什麼?”
唐修轉過頭,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是怕母親看到,而是自己的真情流露,讓人看到總歸有些不好意思,他立刻恢復正常,微笑着反擊,“媽,您捨得回來了?我還以爲您要一直住下去呢?”
容宛靜的臉色大變,是不是很悲哀?能戳到你內心的永遠是你最親的人。
她面色冰冷地說:“唐修,你外婆住院,你怎麼也不去看看?”
唐修笑了一下,問她:“媽,您沒說錯話吧!她在電視上那樣抵毀我,我再去看她,可能麼?再說唐如也沒去,您還是去訓訓她吧!您那麼疼她,真是傷您的心啊!”
不用想也知道,母親一直賴在孃家不回來,如果唐如不打電話,她能捨得回來?
容宛靜拿捏着架子進門,走的不緊不慢,貴婦範兒十足。
唐黛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親,如果她在的話,一定能把容宛靜比的什麼都不是。容家本就不是什麼真正的貴族,就算現在的高貴,那也是裝出來的。
容宛靜比誰都懂得氣勢上的重要性,人不能輸陣!
她坐到了沙發上,冷聲叫道:“趙媽?”她挑釁的目光看向唐黛。
唐黛看着她,氣勢未輸地說道:“二嬸,心裡不痛快,別拿傭人出氣。”
容宛靜盯着她說:“這個家裡,還是我說了算吧!”
唐黛看向唐修說道:“唐修,唐家可不是主子撒氣的地方,爺爺說了,唐家的聲譽最重要,如果傳出去說我們唐家主子欺傭人,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最好的懲罰,就是讓唐修對付容宛靜。
此話一出,唐修果真說道:“媽,您不要一回來就找麻煩!”
他的眉緊緊地皺着,言語表情顯得有些嫌棄。
容宛靜教訓道:“唐修,有你這樣和我說話的嗎?”
唐修不爲所動地說:“媽,如果您回來是爲了做唐家太太,那我歡迎,如果您回來是爲了別的,那您還是回到容家住着吧!”
“你……”容宛靜的表情瞬間要將他吃了一般,她一字一句地說:“唐修,我是你媽,你這是大逆不道!”
唐修也不害怕,他平靜地說:“媽,您不用給我戴這麼大的帽子,您是我媽,我會盡到贍養的義務,不過您心胸不怎麼寬廣,並不適合管理容家,所以從今天開始,容家由我來接手!”
“你休想!”容宛靜表情猙獰地說。
唐修不緊不慢地說道:“媽,這件事我已經和爸商量過了,他同決我的做法,他說您爲唐家操勞了半輩子,是該好好享享清福了,我爸他真的很心疼您!”
容宛靜只覺得心口一痛,這父子倆居然已經聯起手來對付她了,她爲唐家操勞半輩子,爲什麼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辛苦呢?
一個無情無義,一個白眼狼!
唐修轉過頭看向趙媽說道:“趙媽,以後唐家的大小事都有我,至於太太……”他看了母親一眼,復又轉過頭對趙媽說道:“如果有做不了主的,就來請示我!”
趙媽立刻感激地說:“是,謝謝少爺!”
唐黛看出來了,唐修這正是立威的時候。
容宛靜盯着趙媽說道:“去給我倒杯茶!”
趙媽看了唐修一眼,唐修說道:“行了趙媽,你先下去吧!”
“是!少爺!”趙媽說着,趕緊退了下去,一眼都沒看容宛靜。
容宛靜怒道:“唐修,你到底想幹什麼?”
唐修脣角微勾,說道:“媽,想喝茶,兒子親手給您倒啊!那麼大火氣幹什麼?要是像外婆那樣一下子不省人事,那可怎麼辦?您還這樣年輕啊!”
容宛靜簡直要被氣炸了,她的目光看向一旁坐着看戲的唐黛,問她:“你沒事總往孃家跑幹什麼?不怕晏寒厲有意見嗎?你得看嚴點啊,像他那麼優秀的男人,多少女人想要爬上他的牀呢?”
這真是現學現用,陶雁的話變一變拿來用的正好!
唐黛壓根就像沒聽到一般,笑着對她說:“二嬸,我來是想說一下唐如的婚事。”
容宛靜警覺地說道:“唐黛你又安的什麼心?唐如的婚事,怎麼也不會讓你一個外人來插手的。”
唐修立刻不悅地說:“媽,我姐怎麼是外人呢?您別忘了,她姓唐,您還不姓唐呢?”
這話的意思是說,你纔是外人!
容宛靜氣的胸口都痛了,她指着唐修罵道:“你是不是不想認我這個母親了?”
“媽,您又給我扣帽子,我只是說事實罷了,這難道不是事實嗎?”唐修反問道。
唐黛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容宛靜欺負到她頭上,她也知道如何才能對付容宛靜更有效。
唐黛看向唐修說道:“唐如的名聲都壞了,現在也只能趁着年輕找個好人家,不然歲數一大,擇偶面更窄,看容倪,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嫁誰不好?居然嫁個那樣的人,真是鮮花種在牛糞上。”
唐修深以爲然地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
容宛靜冷笑着說:“你們再說也沒用,我從來沒聽說過姐姐和哥哥能決定妹妹的婚姻,真是可笑。”
唐修看向她說:“媽,我可以建議爸爸和爺爺,有他們做主就足夠了!”
容宛靜算是發現了,唐家人也夠狠的,如果他們想把你排除在外,那真是有任何的辦法,她怎麼就裡外裡都不是人了呢?她突然有些茫然,這麼多年把容家扶持起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可是很快,她就釋然了,如果早知道唐興晟一家死了三口,那她就不必扶持容家了,老爺子瞞了這麼多年,他是想幹什麼?
唐修看向唐黛問:“姐,你覺得唐如嫁給哪家比較好?”
唐黛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她纔沒功夫懶得給唐如找婆家呢!於是她說道:“那要看誰家願意娶了,畢竟上次她勾引晏寒厲一事,讓她名聲盡毀!”
唐修深以爲然地點頭,轉過頭看向母親說道:“媽,您看您把唐如都給毀了!”
容宛靜氣的翻白眼,她算是看出來了,唐修就得跟她作對,不對着幹就不舒服。
她乾脆站起身來,不搭理這倆人,上樓去看唐如。
她進了唐如的房間,發現女兒正在電腦前也不知道聚精會神的打着什麼,她進門都不知道,她不由放輕了步子走過去。
結果她看到了女兒打的字,“唐晏聯姻的內幕!”
容宛靜只覺得心驚,她仔細地看着女兒已經打出來的字,大致意思就是說謝子懷本已經與蘇紫聯姻,唐黛介入當小三,名聲已經臭了,所以才被迫嫁給晏寒厲這個變態,否則她原本的聯姻對象是霍二公子云雲。
容宛靜倒吸一口冷氣說道:“唐如,你弄這些,被晏寒厲發現可怎麼辦?”
唐如被嚇了一跳,由於站得太猛,椅子都給帶倒了,她看到母親在房間裡,身後並沒有其他人,不由輕拍着胸長鬆口氣說:“媽,您真是嚇死我了,就不能出點聲音嗎?”
容宛靜壓低聲音說道:“你究竟有沒有萬全的措施?”
唐如輕聲說道:“媽,您放心吧,我很警惕的。我寫好之後,交給網上一個人,他能變換自己的IP,然後再找網絡水軍把這消息給散出去。”
容宛靜想了想,問她:“付款方式呢?”
“我給他先打兩萬,事成之後再打三萬!”唐如說道。
“這樣,這件事交給我,你就當不知道這事兒,你的名聲比媽的重要。”容宛靜沉吟地說道。
女兒是要嫁個好人家的,所以不能再有一點事了,現在她自己反正也這樣了,名聲對她來講沒有什麼用處。
唐如一聽母親的話,立刻感動地說:“媽,還是您對我最好!”
容宛靜溫柔地看着她說:“當然,你是我最疼的女兒了。”
有唐修現在的忤逆,越發襯托出這個女兒的可人,容宛靜所有的母愛,都給了唐如。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傳出去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唐黛和謝子懷的事情圈內人知道,可普通人知道的卻有限,圈內大部分人知道的都不詳細,這次一看唐黛居然是小三,頓時就譁然了。
可以說唐黛還沒從唐家離開,流言就四起了。
唐黛收到消息的同時,陳琳也及時地通知了唐修。
陳琳知道唐修現在和唐黛關係好,所以這樣也是爲了讓唐修對自己的印象更好。
唐修擔憂地問:“姐,這是誰幹的?怎麼會出這樣的謠言?”
唐黛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幹的,但是她沒有證據,不能隨便說,於是只能說道:“自然是誰最恨我就是誰幹的了!”
唐修腦中閃過母親和妹妹的身影,但是他又不敢確定,這麼快就能幹出這事兒?
他是不太相信唐如的,畢竟唐如那能力也有限,可是母親剛剛上去不久,怎麼可能是她做的?也太快了!
唐修小瞧了一個女人的憤怒,被氣急的女人,什麼本事都有。
唐黛站起身說:“我先走了。”
最近可真是不太平,霍成堯的謠言剛平息,又來這個,她倒成了小三了?
“姐,需要我做什麼的?”唐修站起身跟着她問。
“要你幫忙我會告訴你的!”唐黛沒有多說,快步走出門上了車。
坐上車,唐黛問高坤,“這事兒查出來了嗎?”
高坤答道:“少奶奶,這件事只查到有人推動,是誰發出來的目前還沒有線索,對方是老手了。”
唐乙憤憤地說道:“肯定是唐如,這還用問?小姐,您得收拾收拾她!”
唐黛看向她說:“這個先不急,我總要洗清自己再收拾別人。”
“可是這要怎麼洗清呢?難道您站出來嗎?真是氣死我了,這下晏老會不會又要叫您去晏家訓話啊?”
晏家此刻已經開禍了,蘇春嵐和趙芷雲能錯過這個機會嗎?兩人在客廳裡,你一言我一語地熱鬧的很。
高坤也擔心地說:“少奶奶,現在晏氏和家裡肯定有很多記者圍着,您現在回去恐怕不太好吧!”
“去找紀銘臣!”唐黛說道。
“找他?”唐乙納悶,找紀少有什麼用呢?
唐黛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晏寒厲打來的。
“黛黛,在哪兒?我去接你!”晏寒厲的聲音低沉,不容置疑。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是這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她很感謝每一次謠言他都站在她的身後,這樣的默契讓她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深。
唐黛怕他擔心,笑着說道:“老公,我沒事,我去找紀銘臣,我要讓抹黑我的人,把幕後之人給咬出來!”
晏寒厲讚賞地說:“好,你在半路等我,我和你一起進去!”
的確讓他讚賞,他的小妻子,永遠都知道怎樣對她有利,她的成長也越來越讓他放心了。
這樣的事情,有晏寒厲的確能事半功倍,誰都不會懷疑晏寒厲的智商和驕傲,所以如果唐黛真有那麼不堪,他是不會陪在她的身邊與她同進同出的。
晏寒厲立刻通知了他所相熟的媒體,讓這些人去守着,等着拍他陪她一起去報案。
半路上,晏寒厲追上了唐黛的車子,坐了進去,和她一起去找紀銘臣。
唐黛看他緊擰的眉頭,伸手去撫平,對他說道:“這次的事情,應該是唐如和容宛靜做的,畢竟她們在唐家失勢,有報復之心很正常。”
“還不肯消停?”晏寒厲露出厭惡的表情。
“不用擔心,想算計我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放心吧!”唐黛安撫他說道。
“和紀銘臣通過電話了嗎?”晏寒厲問她。
唐黛點頭說道:“通過了,他說他正在讓人查對方的IP。”
晏寒厲沉了沉氣息,這次又給紀銘臣機會表現了,雖然他有些不爽,但不得不承認,這是最佳捷徑。
他所做的就是保證讓她最快洗清身上的髒水,不然後續事情太多了,估計用不了多時,晏家的電話就要來了。
車子停在警局大門口,晏寒厲與唐黛十指相扣向裡走去,幾名記者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着問題。
唐黛的面色平靜,看向攝像機說道:“我什麼都不想解釋,我是來報案的,事情到底如何,很快就會見分曉。”
晏寒厲主動說道:“我不知道誰總這麼無聊抹黑我妻子,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我永遠會站在她的身後支持她!”
這樣的話的確有力,不過令兩人沒想到的是,居然最有發言權的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