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剛要再說話,她身後的謝子懷便及時開口說道:“多找些人看看也好,多一線生機。”
蘇春嵐聽了這話倒有些意外,她看了謝子懷一眼,還是冷冷地說:“別以爲出了這樣的事,蘇家就沒人了,我勸你最好別有別的什麼心思。”
“姑姑!”蘇紫忍不住叫了一聲,生怕謝子懷會聽了而不快。
謝子懷十分大度地說:“姑姑,我謝家也有公司,我還不至於圖謀別的。”
蘇春嵐剛要開口,晏寒墨說道:“媽,這個時候還是別說這些了。”
蘇春嵐沉了沉氣息,轉過身向ICU走去,說道:“我看看他。”
晏寒墨去聯繫專家,蘇春嵐拿着電話給弟弟鼓勁兒。
且不說蘇家她只有一個弟弟了,就說她在晏家,也是需要這個蘇家的,如果蘇家倒了,她就更沒有地位,甚至連趙芷雲都不如,更不要提唐黛那裡了。
別說唐黛怎麼樣,她可是攤了個好身世,一想到這裡,她就越發地恨自己怎麼就受了蘇紫蠱惑,給自己找了唐黛這麼一個麻煩呢?她多希望唐黛也像前幾個死掉,那樣就都省心了。
蘇春嵐沒有多呆,快過年了,晏家都是事兒,她根本走不開,所以很快便離開了。
容惜薇身體不濟,蘇紫陪着她回去休息,醫院裡只剩下謝子懷一個人。
晏寒墨安排好專家過來的事宜,也就離開了。
謝子懷走進ICU,隔着玻璃看裡面的蘇兆天,護士在裡面忙了一會兒,看各個機器都穩定,便走了出去。
謝子懷拿起電話,說道:“爸,我真沒想到蘇堂他這麼早就走了,甚至沒留下孩子,您千萬別失望,也別覺得斷了後、絕了戶,以後我給您當兒子,繼承蘇家的一切,您可千萬別想不開,蘇堂他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已經死了、蘇堂他死了……”
終於,在他的“好意”之下,ICU裡面的儀器亂叫了起來,謝子懷立刻掛了電話,跑出去叫醫生。
醫生帶着護士匆匆趕來急救,剛剛出去的護士走到門口見陣勢不對,忙跑了進來。
護士長斥道:“你哪兒去了?”
護士有些委屈地說:“我去個廁所就,我走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
謝子懷在外面站着,沒有說話。
醫生搶救了半天,最終儀器響着“滴”的一陣長聲,線平了。
醫生有些急,還在嘗試着心肺復甦、電擊,謝子懷在外面冷眼看着,並沒有要通知家屬的意思。
半個小時之後,醫生滿着大汗地走出來,抱歉地說:“我們已經盡力了。”
謝子懷點頭說道:“我看到了,你們已經盡力了,我們會盡快準備的。”
醫生沒想到對方這麼好說話,怔愣片刻,點點頭,走了出去。
謝子懷並未及時給蘇紫打電話,他掐算着蘇紫和容惜薇到了家,蘇春嵐到了晏宅後,纔給蘇紫打電話。
這樣蘇紫等人趕到,蘇兆天都要涼透了,就算華佗再世也沒可能把人再救回來。
謝子懷的脣邊,終於浮起淡淡的一個笑來。
蘇家一下死了兩個人,這事兒還是掀起了一陣波浪,自然有很多人把矛頭指向了謝子懷,因爲這兩個人一死,蘇家等同於謝子懷的囊中之物,即使蘇春嵐再怎麼不滿,人都死了,什麼辦法都沒了。
蘇春嵐最近忙着蘇家的後事,什麼事情都顧不得了。
蘇家的事情搞得這麼大,唐黛自然也知道了,不過她可沒有想去弔唁的意思,沒事兒去刷存在感幹什麼?她巴不得那些人都忘了她,不再來往。
除去第一次見面的不快,後面他對自己倒是很客氣,所以項目在順利且飛速地進行着。
年前爲了全力對付晏天珍,她的投資公司已經不再進行新的投資,只是專心對待曹海的遊戲。
唐黛現在的任務就是學習催眠,將來備戰晏天珍。
唐黛進門的時候,宋玉山埋在一堆書中,一邊翻閱,右手一邊寫着什麼。
桌上擺着的全都是有關催眠的案例,東方的、西方的,過去的和現在的。
唐黛隨手拿了一本,坐在沙發上看書,沒有打擾老師。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宋玉山的聲音響了起來,“唐黛,你來了,來,我和你說說。”
唐黛把書放下,站起身走到桌子對面坐了下來。
宋玉山擡起頭看向她說:“我研究了一下,你說的那個人,催眠方法沒有固定模式,所以肯定是自學成材,一般來講,每個人的工作方法,都有一種習慣,那麼你知道,催眠也是如此,一個催眠師總會用一種他經常用的習慣方法,這種方法多半是他剛學習催眠的時候形成的固定習慣。”
他總結道:“所以,你的催眠,也要打破固有的習慣和形式。”他停頓了一下,問道:“這個……被催眠的人,你甄選好了嗎?”
“啊?”唐黛有些驚訝。
宋玉山微微皺眉說:“你不會還要讓我給你找人讓你練手吧!我建議你要找你熟悉的人,比如你的丈夫、朋友之類的,這樣他們說的話你方便辨真假,對你驗收催眠成果有利。”
“呃……好吧!那我回去就找。”唐黛頭一個想到的就是紀銘臣。
唉,誰讓紀銘臣和她關係最鐵呢?他又肯定會爲案子犧牲,關鍵是紀銘臣也好奇催眠,求她催眠他,那她也正好滿足他的願望不是?
這麼一進行心理疏導,坑起友來可是毫無罪惡感了。
“好!我打算對你的訓練,就是上來什麼物品都不要藉助,利用你身邊的一切因素,和你自身的因素。比如說滴水聲、又或者是走路聲,甚至是你的肢體語言,如你的手指有意無意地在點、或是晃,這些都是我們開始要用的方法,像那個兇手,他用的是瞳孔,她的水平已經很高了。”
唐黛點點頭,非常的認同。
她不放心地問:“老師,如果我達到您說的要求,需要多長時間?”
“這就要看你的練習過程如何了。”宋玉山想了想,說道:“你也算是有點底子,我給你做個示範。”
他打了個電話,過不多時,一個年輕人進來了。
唐黛有些意外,因爲這個年輕人正是昨天和她搭訕的那個。
他一看到唐黛臉就紅了,然後看向宋玉山,侷促地問:“叔叔,您找我有事?”
宋玉山的眼光何其毒辣,他問道:“怎麼?你們認識?”
唐黛微笑着解釋道:“上次從您這兒離開,在校園裡碰到的。”
“哦,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侄子,宋沐。”他又看向宋沐說:“這是唐黛,我的學生。”
“唐學姐您好!”宋沐伸出手,十分客氣。
唐黛伸出手,說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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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宋沐的臉紅了一下,心裡不由發笑,這個人可真是太羞澀了。
宋沐拘謹地坐下,宋玉山看向他說:“今天找你來呢……”
他沒再說下去,而是手擡起來摸着領口,一下、兩下、三下,宋沐下意識地看着他的動作。
宋玉山問道:“昨天你遇到什麼事情了?”
宋沐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他靠在沙發上說:“昨天、昨天我看到一個氣質不凡的女生。”似乎在夢中,他還是羞澀的,他的語音一轉,變得沮喪起來,說道:“可惜他已經有男朋友了。”
“好了,醒過來吧!”宋玉山給了指令。
宋沐睜開眼,表情有些茫然,問了一句:“我剛纔怎麼了?”
唐黛已經大開眼界了,她微笑着解圍說道:“是不是你學習太累了?我看你在沙發上閉了下眼睛。”
“哦,有可能吧!”他看向宋玉山問:“對了叔叔,您找我來幹什麼?”
“就是介紹唐黛給你認識,雖然當初她輔修的是心理學,但她在心理學上的造詣,比我任何一個學生都好。”宋玉山說道。
“是嗎?那太好了!”宋沐看向唐黛,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宋玉山開口道:“好了,我們還有事情,下次她來了我再叫你。”
唐黛總覺得老師這麼用完人家就趕走,實在有些不厚道。
毫不知情的宋沐,禮貌地離開了。
唐黛疑惑地問:“老師,他也是您的學生嗎?爲什麼他不知道自己被催眠了?”
宋玉山說道:“我沒有教他。事實上,不是每一個心理學專業的學生,都有資格學習催眠。首先這個人要善良、要正派,如果利用催眠來達到一些不法的目的,那是大忌。其次這個人專業要過硬,要肯學習才行。再次,這個人身體要好,否則很難勝任。”
他說罷,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那麼多學生,我就挑中了你,可惜你沒打算繼承我的衣鉢!”
唐黛有些內疚,但她還沒開口,宋玉山便擡起手擺了一下,說道:“算了,舊事不提,人各有志,我已經想開了。說說剛纔催眠的事吧。”
見老師不欲再提,唐黛也沒接剛纔的話題,只是說道:“我可真是大開眼界了,老師您真厲害。”
宋玉山不以爲意地說:“這個東西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就看你是否能手眼跟上了。來,我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唐黛在這裡折騰一個上午,身心俱疲,催眠是個累活兒,沒有好身體可真不行,幸好她跟着晏寒厲健身,現在的身體素質不錯。
中午從學校離開,宋玉山嚴厲拒絕了唐黛要請吃午飯的請求,在他眼裡,一切交際都是浪費時間,不如他多做些學問。
唐黛坐車回家的時候,接到了天珍的電話。
“嫂子,二嬸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啊?”
這個時候,別說沒準備好了,身體這麼疲憊,她更容易中招了。於是唐黛說道:“我還是別去了,畢竟我和謝子懷之間能不見面更好。”
只要能拒絕人就行了,唐黛不會管它是否合適。
“呀,我忘了,要是惹得我哥誤會就不好了。”晏天珍爲難地說:“那還是我自己去吧。”
唐黛說道:“其實你可以和天愛一起去,當然如果她不去的話,你也就不用去了。”
“嫂子你這個主意真好,就這麼定了,掛了啊!”晏天珍開心地掛了電話。
唐黛鬆了口氣,她竟然對這麼個小女生如臨大敵的,可誰讓這個小女生那麼厲害呢?如果不是上次差點被催眠,她可能還不至於這樣警惕,說起來還是要謝謝晏天珍突然出手的。
回到家,唐黛沒顧上吃午飯就睡下了,實在累,要補充體力。
晏寒厲打了電話,從唐乙那裡知道唐黛回家睡覺去了,不免覺得有點意外,難道是身體不舒服?晏寒厲二話不說開車就趕回來了。
他進了門,便問高坤,“少奶奶怎麼了?”
高坤提前已經和少奶奶對了答案,所以對答如流地說:“少爺,少奶奶年底太忙,覺得累,所以回來休息。”
這話倒是不假,晏寒厲知道她有多少事兒,他微微皺眉,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給她安排太多事了?
他希望她能快速成長,哪怕沒有他在,她也能獨擋一面,這是對她最好的方式。雖然他要護着她一輩子的,可人生意外很多,尤其是他這樣身份的,他總要隨時給她留出將來衣食無憂的錢財與不用求人的本事。
所以這個過程必不可少!
晏寒厲雖然想留下,但他的工作實在太多,於是他又匆匆離去了。
晏寒厲到了公司,沒過一會兒便見晏天珍來了,他沉下臉問:“怎麼不去上學?”
晏天珍撅了嘴說:“哥哥,你真是越來越不關心我了,學校都放假了嘛!”
晏寒厲臉一黑,說道:“太忙了,對不起,我忘了。”
“算了,我知道你一貫如此,嫂子呢?我怎麼沒看到她?”晏天珍問他。
“她也忙,你還是別找她了,快累趴下了。”晏寒厲幫唐黛找但藉口。
“呀,哥,你幹什麼讓嫂子那麼累啊,你不心疼她?”晏天珍埋怨地說。
“那誰來幫我呢?”晏寒厲反問。
“好吧!我來也是想看看她有沒有事,我去蘇家看了,挺慘的,我擔心我嫂子還記掛着謝子懷。”晏天珍擔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