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姑姑說的話,唐黛的面色還是平靜的,她問道:“您是指的您嫁給姑父的事嗎?”
唐春採臉色微變,問她:“你是怎麼知道的?有關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
“是聽二嬸說的,當然她也不是想說,而是我問她有關我父母的事,她纔對我說的您的事。”唐黛說道。
唐春採的目光微微有些失神,她點頭說道:“是的,當時求親的有幾家,戰家雖然和唐家差得遠,但與另幾家相比,卻是最好的。你爺爺也不過是因爲適合,所以才把我嫁給你姑父。”
“姑父他對您很好啊!”唐黛說道。
提起這個,唐春採臉上才露出笑意,說道:“是啊,這算是萬幸的吧,畢竟結婚前是陌生人,婚後能相愛的機率太低了。”
“那姑姑是因爲什麼而被爺爺這樣把您急着嫁人呢?”唐黛又問道。
唐春採看着她說:“因爲我擅闖了你爺爺的花園。”
唐黛沉默了一下,然後問:“爺爺的花園裡……有什麼?”
這不僅是她好奇,是唐家所有人都好奇的,爺爺守着花園的秘密,不知道那裡面究竟有什麼?
“黛黛,有些事情,其實不知道更好。”唐春採隱晦地說。
“姑姑,我寧願清醒着痛苦也不想過無知的幸福。”唐黛說的很堅定,她知道難得糊塗是對的,可她一定要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她有知情權。
唐春採嘆氣說道:“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也不攔着了,我給你安排一個機會,你自己進去看吧。”
“啊?能輕易進去?”唐黛驚訝地問。
唐春採笑笑說:“既然我當初能進去,就說明我有我的辦法,你且等着吧!”說完,她臉上的笑意盡失,說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唐黛沉默了一下,看着她說:“既然我選擇了,就不會後悔的。”
唐春採走的時候還是心情平靜的,唐黛有些後悔,原本挑了心儀的鑽石應該心情不錯的,結果讓她的問題給鬧的,姑姑心情又不好了,早知道還不如過兩天再說。
唐黛轉過頭看向高坤說:“你讓我幫我關注一下戰媛媛,在一個合適的地方安排一場偶遇。”
如果媛媛戀愛的對象不願意讓自己的媽媽知道,這說明這個對象是有問題的,那麼自己貿然出現,會引起媛媛的察覺,她什麼都不會說。
所以唐黛的做法就是降低對方的警惕性。
回到辦公室之後,唐黛的心情一直不怎麼好,爺爺的花園有什麼?那一定是關於她父母和哥哥的,如果那天容宛靜沒有突然闖進來,那爺爺會不會把一切都對她全盤托出?
正想着,紀銘臣大刺刺地走進來了,唐黛無語地看着他說:“紀局,我知道你查個人很方便,但是打個電話費什麼事兒呢?你不要總這樣動不動地出現,讓我沒有安全感。”
這傢伙,不管她在哪兒,他都能精準無誤地找到她。
紀銘臣不見外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自己倒着茶說:“那多麻煩!”
唐黛無語,扶額說:“你又來幹嘛?”
“我來能幹嘛?難道找你敘舊的嗎?說案子啊!”紀銘臣擡眼怪異地看她,彷彿她白癡一樣,不知道他來幹什麼。
唐黛頭疼地說:“破案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好嗎?親?”
紀銘臣嘿嘿一笑,說道:“你這聲‘親’叫的我骨頭都酥了,你可別讓晏寒厲聽到,不然他會大吃飛醋的。”
唐黛:“……”
這麼不正經,你的領導知道麼?
“說案子吧!”她無力地擺擺手說。
紀銘臣看着她問:“你心緒不佳?”
“那是因爲你,要不你現在就回去。”唐黛問他。
“別,還是說案子吧!”紀銘臣正坐危凜,嚴肅下來,開始他今天來的目的。
唐黛就是知道的,這傢伙把案子放在第一位,別管誰,也不如案子重要。
“周凝的鞋我們已經找到了,你猜在誰腳上穿着呢?”紀銘臣賣了個關子。
“不是說給了拾荒者?”唐黛問。
紀銘臣點頭說道:“在那個拾荒者的女兒腳上穿着,那位看起來六十歲的老人其實並不大,她的女兒上高中,她賣廢品供女兒上學,本來日子過得就非常艱苦,可是她女兒卻喜歡攀比,她沒有那麼多錢給女兒買漂亮的衣服鞋子,所以只能把收來的或撿來的較新的衣物給她女兒,也難怪那天她看到一雙新鞋,會很高興了。”
唐黛不可思議地說:“還有這樣的事?這女兒也太不懂事了!”
紀銘臣不以爲意地說:“是啊,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以前我還聽說過,有個退休老人,靠賣礦泉水瓶養情人,他老伴根本就不相信自家老頭子有情人,因爲錢都在她手上掌握着。所以說你也要看他養的是什麼樣的情人。”
“今天我也是開眼了,不過情人這事兒,男人要是真有那心,估計有的女人倒貼也樂意,真是沒辦法說的。”唐黛感嘆地說。
紀銘臣說道:“那麼回到案子上來,鞋子雖然找回來,可也快穿爛了,沒有任何的價值,甚至提取不到了周凝的DNA,鞋子裡外不知道刷了多少次。”
“難道她就沒有別的鞋子可穿嗎?”唐黛問道。
紀銘臣笑了,說道:“那女兒的同學認出這鞋子是名牌,所以那個女孩兒就非常喜歡這雙鞋,一直在穿。”
唐黛嘆氣說:“如果她知道這雙鞋是死人的,不知道她還敢不敢穿?”
紀銘臣挑起眉說:“你以爲她不知道了麼?但是她的反應很令人意外,‘她嘟嚷着說,既然人都死了,還把鞋拿回去幹什麼?’我聽到這話特別的氣憤,一般貧困家庭的孩子都很懂事,可是這個孩子爲什麼會這樣呢?”
唐黛說道:“慣孩子這事兒可不分富裕和貧困,有的家長雖然沒錢,可是她還是想把她能給的最好的東西給孩子,這樣的想法,是母親都會有,可是真到教育上來,就不能如此任性了,這個女孩子爲了虛榮,已經不顧一切。”
“真是可悲。”紀銘臣嘆氣說道。
唐黛轉言問道:“對了,手機找到沒有?”
“沒,昨天我們反覆審了譚藍,但她一口咬死沒有見到手機,所以我們猜測,她走了之後,還有人到過現場,這個人應該就是拿走手機的人。”紀銘臣說道。
唐黛問道:“那你說後面的兩起案子,有一個人專門去拿受害者的手機是嗎?”
“你說的不錯,不過這些都是猜測,事實到底是怎樣的,還要繼續查下去。”紀銘臣說罷,轉言說道:“談談前兩個案子吧,你怎麼看?”
唐黛說道:“第二起案子最蹊蹺,一個人怎麼會好好的上吊呢?所以我還是覺得是心理因素。”
紀銘臣凝着眉說:“我也是這麼猜測的,我問過心理醫生,對方說除非本人有心理疾病或是心理不怎麼健康,否則很難用心理學把一個正常人給引導的自盡,即使是催眠,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唐黛說道:“沒錯,但如果對方有心理問題呢?比如說天珍和她關係很近,知道她的問題在哪裡,利用這一點問題,將人引導自盡,這也不是不可能吧!”
紀銘臣笑了一下,問她:“你說萬婷?那怎麼可能?你說說咱們破了的案子,哪個活得不是逍遙自在?她們會有問題要自殺?除非萬婷愛晏寒厲愛得不能自拔,否則她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唐黛臉一黑,問他:“你是想我送客?”
“咳!”紀銘臣立刻清嗓子調整表情,嚴肅說道:“那個,我剛纔說錯話了。”
唐黛沒好氣地說:“這案子我再想想吧!”
“唐黛,你別這樣啊……”紀銘臣摸摸鼻子,很是尷尬。
唐黛挑眉說道:“線索太少,不管怎麼說都是猜測,還是再想想吧!”
她最近沒心思去想案子,比起父母和哥哥的事情,案子不那麼重要了。
“那好吧,你可別因爲我說錯話就不管了啊!”紀銘臣討好地說。
“嗯,我知道了。”唐黛點點頭,認真地說。
紀銘臣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哎呀,我媽給我找了不同的女人相親,痛苦死我了,你有什麼好辦法給我解決一下嗎?”
唐黛笑了,歡快地說:“有啊,這事兒最簡單了!”
紀銘臣眼前一亮,問她:“啊?什麼辦法?我就知道找你最有用了。”
唐黛笑得更歡快,甚至顯得有些壞,她說道:“從裡面挑一個漂亮的結婚,然後再生個兒子就沒你事了。”
“你在開玩笑?”紀銘臣瞪着她問。
唐黛笑着說:“是在開玩笑,不過這個辦法的確不難,我讓我二嬸纏着伯母就好了。”
紀銘臣眼前一亮,他拍着腿說:“我就知道你有辦法,你太夠哥們兒了!”
唐黛又黑了臉,看他問:“我很像漢子?”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紀銘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