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必要這樣做嗎?”唐黛鬱悶地反問。
“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哪裡知道?”紀銘臣一臉的不屑,指指桌上的菜說:“拿走吧,我可不敢吃,吃別人的嘴短啊!”
唐黛氣悶不已,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既不走也不說話,看起來在和自己較勁一樣。
紀銘臣靠在椅背上說她:“喂,你不用這樣,這對我沒用,只對晏寒厲有用。”
唐黛還是不說話,她只是覺得很委屈,她是真的沒想到,那房子裡是晏寒厲,一想起這事兒她就生氣、真的生氣。
這麼長時間,她和紀銘臣從陌生人,走到了朋友、甚至知已,現在她已經把紀銘臣當成了自己的家人看待。因爲她從小缺少家人的真心對待,所以她對身邊可以真心對待的人都非常珍惜。紀銘臣如此誤會了她,如果從此之後有了隔閡,這會讓她非常難過的。
紀銘臣看她也不說話,一臉要哭的樣子,他不由清了清嗓子,問她:“喂,你幹什麼?不是要哭吧,你可別,不然晏寒厲會以爲我欺負了你,你還是回家撲向晏寒厲哭吧!”
“我纔不會哭!”她是堅強的人,哭那是軟弱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明明她的聲音都有些變了,在他看來就是要哭的樣子。要知道女人這種硬撐着的堅強,其實很讓男人心軟,這比對男人大哭來講有用多了。
大哭會讓人無措,如此會讓人心疼。當然除非那個男人只想視而不見,那做什麼都是無用的。
紀銘臣不是冷血,他了解唐黛,他也知道現在的唐黛,是真的在委屈,他其實在心裡相信唐黛是不知道的,否則真的沒必要把他拉去探那所房子。但是他心裡這個坎就過不去,也說不清爲什麼,在看到晏寒厲的剎那,那種氣憤,就難以抑制。
但是此刻,看到唐黛這副樣子,他那股氣早就被撲滅了,反而心裡有一種內疚,覺得自己欺負了她似的。
唐黛開口了,她開始爲自己辯解,她看向他說道:“紀銘臣,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這段時間,我卻已經把你當成了親人,你應該能夠感覺的到,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解釋你才能相信,這件事情我之前的確不知道,我……”
他聽不下去了,她是真的沒有哭,甚至剛纔那想哭的情緒也讓她壓抑下去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很難受,說不出的從心裡的難受,就是自責,他擡手打斷她的話說:“好了好了,你看我就是心裡不爽,想出出氣罷了,沒想到你搞得好像我怎麼你了似的,這事兒過去了,別說了!”
“真的嗎?”唐黛不相信地反問他,剛纔還一副要絕交的樣子,這麼快就沒事了?
“當然,我可沒時間在這兒逗你玩!”紀銘臣說着,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茶几前,一邊打開袋子一邊說:“我看你給我帶什麼菜?咦?都是我愛吃的?以後你天天來可就好了。”
唐黛看他絕口不提之前的事了,她也就不說了,她靠在沙發上沒理會他的話,而是說道:“其實我今天不太開心的,讓人算計到頭上,怎麼都不舒服。”
“怎麼了?”紀銘臣把飯菜都拿出來放到茶几上,擡頭看她問。
“容倪,她竟然跪在我的面前,求我讓她回晏氏,你說這是不是太扯了?”唐黛反問他。
紀銘臣笑了,說道:“不是吧!容倪至於嗎?”
“所以我認爲有問題嘛!她非要留在晏氏,想要幹什麼?”唐黛看着他,一臉的疑問。
“你不爽是因爲容倪還是晏寒厲?”紀銘臣一語就戳到了點子上。
唐黛說道:“晏寒厲他不會讓我失望的,我當時衝他發了脾氣,後來容倪應該是讓他給罵跑了,我就是想知道,容倪身後的人是誰。”
“身後的人?”紀銘臣細細揣摩着唐黛的話。
“不錯。容倪她以前和晏寒厲的手下戀愛,後來那個手下死了,容倪進入晏氏,這麼多年,現在容宛靜纔想起用她來對付我麼?又或者說,容倪完全不至於這樣走投無路的,她的水平,想找個工作太容易了,爲什麼非要留在B市呢?”唐黛一連串的疑問。
“所以你認爲她背後有人?上次酒吧的事,證明她的確有所圖,那有沒有可能是她其實喜歡的是晏寒厲,所以想留在他的身邊?”紀銘臣問出這個可能性。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容倪以前有很多的機會可以離寒厲近一些,她卻沒有,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用力,總是讓我不得不多想。”唐黛說道。
“證據呢?”紀銘臣習慣性地問她。
唐黛笑了,她說道:“你是講證據,我是憑感覺。”
紀銘臣說道:“破案不能靠感覺,我讓人盯着容倪查了,沒有什麼特別的。”
“她一忍就是幾年,你能查出來也就怪了,這個女人很厲害,我一直相信,能夠忍耐的人都很厲害。”唐黛說道。
“是是是,我知道,趕緊吃飯吧!”紀銘臣說着,已經不客氣地把菜放到嘴裡。
他一向都是如此的不拘小節,當然做了這份工作後,整個人更粗了。
唐黛剛剛挾了菜,突然想到一點,問他:“對了,上次跑的人抓到了嗎?”
紀銘臣看向她說:“託你的福,抓到了,很危險,他身上竟然還有槍,後果不堪設想啊!”
“那就好!”唐黛點點頭。
“現在你這個案子又沒有線索了,有沒有好想法?我還是想從周凝的案子開始查起。”紀銘臣眸內深凝,顯然一直不肯罷手。
“現在給我的感覺很亂,不止是火鳳凰,我覺得背後不是一夥人。”唐黛緊緊地凝起了眉。
“沒錯!你說晏家真是夠複雜的了,你怎麼就栽到這裡頭了?”紀銘臣搖搖頭說。
“一不留神唄,現在才知道,原來謝子懷那情傷,一點都不算什麼。早知道我不如自己創業了,雖然慢,但也不至於現在動不動就要沒命,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大概想擁有一個出色的男人,就要承擔同樣的風險,這麼一想,還是值得的。”唐黛說到後面,脣不由微揚了起來,臉上的幸福感讓人一覽無遺。
紀銘臣自然知道她說的是晏寒厲,他微微斂了眸說:“還是說說周凝吧,還有沒有什麼想法?”
唐黛瞥他一眼,說道:“吃着飯呢,你要我去想泡得噁心的女屍,口味真重!”
紀銘臣笑了笑,說道:“那好,吃完飯再說。”
“我服你了。”唐黛不理他,低頭吃飯。
吃過了飯,唐黛和紀銘臣討論案情,一直等到了晏寒厲尋來。
晏寒厲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擔心老婆心情不好,他希望她能過得快樂,而不是爲一些無所謂的東西所煩心。
所以他得知他的老婆一直和紀銘臣在一起的時候,心裡的確很不爽,想都沒想就殺到紀銘臣這裡了。
紀銘臣沒有晏寒厲預想那般的生氣,他看着唐黛,挑了下眉說:“沒想到時間這麼晚了,你趕緊跟你老公回家吧!”
在外人面前,唐黛也沒給晏寒厲難看,她站起身說:“好的,有時間我再過來,你說的我會回去好好想想的。”
紀銘臣點頭,他看向晏寒厲說道:“麻煩你管管你妹妹,別總來煩我,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真是得被笑話死。”
晏寒厲眸光微冷,盯着他說:“有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否則你就不覺得自己人生很絕望嗎?”
紀銘臣笑着說:“我還是覺得身邊的女人要是一直的死才叫絕望。”
晏寒厲的眸光更冷,唐黛看氣氛不好,忙說道:“我們先走了!”然後率先出了門。
晏寒厲沒和紀銘臣過多的糾纏,和她一起出了門。
上了車,唐黛才冷哼問他:“容倪的事兒解決完了?”
晏寒厲頭大,他說道:“我沒想到她會這樣做,我已經把她趕走了。”
唐黛微微撅嘴,問他:“我怎麼覺得容倪她不是喜歡晏五,反而像喜歡你啊!爲了留在你的身邊,不惜來向我下跪,我也真是服了。”
她把小女人的情緒和妒婦分的很清楚,不讓自己面目可憎,惹人生厭。
晏寒厲眸內閃過一絲寒冽,轉瞬即逝,他擡手攬了她在懷,柔聲說道:“我已經和她說明白了,晏五的情,我已經還完了,讓她以後離我遠些,她再敢來晏氏,我就讓人把她扔出去,滿意了麼?”
“切!”她抖了抖肩,自然沒把他的手給抖掉。
晏寒厲擡手,按了按鈕,隔開與前面的空間,他的大手輕揉着她的肩,傳遞着某種難耐,他那一向寒冽的聲音中糅合了太明顯的柔情,“黛黛,都是我的錯,你什麼時候才能原諒我呢?別把我們相處的時光浪費在生氣上好麼?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行不行?”
別把我們相處的時光浪費在生氣上……
這句話,讓唐黛瞬間氣就消了,這樣的話恐怕任哪個女人都不容易抗拒吧,她沉默了。
晏寒厲這句話想了很久纔想出來,又要在最合適的時機說出來,他容易麼?
晏寒厲也有片刻的沉默,給她失神的時間,隨後纔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黛黛,這兩天我很想你,真的很想。”
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就好似他強烈的想念那般熱烈,她小臉微紅,覺得臉都燙了起來,她並沒有推開他。
剛纔那句話,起了很大的作用。
車內的溫度漸漸地升高,晏寒厲把控着節奏,不讓自己失控,畢竟一會兒還要下車,他得顧及到自己小嬌妻那薄薄的面子,什麼事情回了臥室再說。
唐黛又不是未經人事,她自然知道晏寒厲想要做什麼,她沒有想要阻止的意思,吵架要適度,她又不指望離婚,所以差不多就行了,更何況這次解決了容倪,絕對賺了,她心裡的氣也都消失殆盡。
今晚晏寒厲可以得償所願,他的一句話讓她放下了所有的氣,這讓他覺得她更惹人憐愛,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即使他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也會覺得她捍衛自己的愛情沒有任何錯,他作爲男人應該覺得幸福,因爲她因爲愛他才這樣做。
這就是男人的愛,他愛你,你的萬種不是都是萬種可愛。但如果男人不愛你,那你的萬種優點也會變成萬種厭惡,區別就是這樣!
這個時候,一場飯局結束的晏銳才,又特意去喝茶,這是兩個人的品茶。
周賀賜看了晏銳才的資料,他笑着說:“就是年輕啊,看着不錯,但實則有很大的問題!”
晏銳才眼前一亮,說道:“老周,你可是做市場出身的,你告訴我,最後結果會是如何?”
周賀賜把文件夾往桌上一扔,冷笑着說:“這個東西啊,就是紙上談兵,一看就是出自沒什麼市場經驗的年輕人做的策劃,實施起來完全不是那麼回,最後自然是消費者不買賬,看着別的公司賺大筆的錢唄。”
他笑笑,又說:“你說的那個唐黛,也沒什麼,花架子一個,你怎麼會被他給折騰成這樣?”
晏銳才搖頭說:“所以我才覺得這個東西的真假,那個唐黛雖然年紀小,但人還真是太滑頭了,一點都不像二十初頭的,你看我三弟,就被她給算計的趕出了晏氏。”
周賀賜說道:“說實話,這麼厲害的小姑娘,我是不信的。不過呢,能讓晏寒厲這麼疼着,而且活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死,這點我就相信她不一般。”
“是啊!我也以爲她會和前幾個一樣呢,所以就沒當回事,沒想到她連死的跡象都沒有。”晏銳才氣道。
周賀賜嘆了聲氣說:“我女兒真是倒黴,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讓她冒險和晏寒厲訂婚了。”
晏銳才忙勸道:“行了,你也別後悔了,這個唐黛雖然沒死,可遇到了不少的危險事,我看她是命大才沒死,沒準很快就死了。”
周賀賜看向他說:“晏寒厲是不是用全力保護她?”
“那還用問?我早就跟你說過,沒準人就是晏寒厲殺的呢,你看唐黛沒死,也證明了晏寒厲的問題,他不想讓她死,她自然就死不了嘛!”晏銳才的眼底,閃爍着異樣的光。
周賀賜眸光微冷,他說道:“這個晏寒厲!”
“行了,你不是他的對手,也別往心裡去了,惡人有惡報!”晏銳才表面勸着。
可是周賀賜聽了這話非但沒有消氣,反而心底的怨毒更甚。
晏銳才順勢問道:“你說我怎麼才能確定這份策劃是真是假?”
“很簡單,你都不用往市場部裡打人,只要看他們的活動執行不就行了?這最簡單的就可以。”周賀賜隨意指着最淺顯的計劃,心不在焉地說着。
他所想的,是怎樣對付晏寒厲。
晏銳才滿意而歸,心情很不錯。
他離開後不久,周昊辰便到了。
周昊辰問道:“爸,您找我?”
周賀賜目光微動,看向他問:“我讓你接近唐黛,你做得怎麼樣了?”
“我在等着她來找我!”周昊辰彷彿是想讓自己的話更加有信服力,接着說了一句,“她肯定會來找我的。”
周賀賜點點頭,說道:“總之你不要忘了你妹妹的仇。”
“爸,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忘的。”周昊辰語氣肯定地說着,目光又陰冷了幾分。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周賀賜沉聲說道。
周昊辰立刻應道:“是的,爸!”然後欲言又止。
“怎麼了?”周賀賜看向他問。
周昊辰小心地說:“爸,紀蕊回來了。”
周賀賜冷笑着說:“我當然知道,三十的女人嫁不出去,你還擔心什麼?我看現在應該是紀家求着我們纔對。”
周昊辰臉上的表情有些爲難,可是周賀賜卻沒有什麼耐心,擺着手說:“好了,我們還是先做要緊的事,等我們周家比晏家還要厲害的時候,紀家肯定會貼上來的,你就放心好了。”
“是的,爸!”周昊辰低下了頭,眼裡閃過一抹不甘。
第二天一早,蘇堂黑着臉進了謝子懷的辦公室。
謝子懷一看到他就先沒好氣地把筆摔了,他質問道:“你讓我等你電話,你人跑哪兒去了?電話也不開機,你不是說要計劃什麼事情的?現在晏寒厲都回來了一天了,你告訴我,你到底折騰什麼呢?”
蘇堂懊惱地說:“還不是你的那個秘書太能折騰人了,不然我怎麼可能……”
他說不下去了,這幾天簡直就是醉生夢死,光顧着嗨和女人翻雲覆雨呢,早就把唐黛那事兒給忘到腦後了,現在他也後悔啊,好端端的一個機會給浪費了,還不知道怎麼跟後面那人解釋呢!
“你非得要她,不然的話你把人還我算了!”謝子懷以退爲進地說。
“別,我還沒玩夠呢!”蘇堂心想這個還新鮮着,唐黛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到手的。
謝子懷氣道:“行了,你看你眼底青的,你先回家見見父母吧,他們都惦記着你,叫柳娜留一下,工作還都沒交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