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不敢在多做逗留,趕緊拉着蘭姨離開了房間,還爲二人關上了門。
秦念歌躲在角落裡,緊張兮兮的看着陰沉的男人。
腦海裡卻想着剛剛寧風的話。
他說厲洺翼是中了藥,纔會那麼發狂的。
是這樣嗎?
之前厲洺翼也要過自己,但不會那麼瘋狂。
頂多只會在言語上佔幾個便宜,或者諷刺她幾句,但行爲上不會那麼過激。
可那一晚,他沒有說話,紅着一雙眼睛不停的要她。
那發了瘋的狀態,的確像寧風所說的那樣,是因爲中了藥,纔會那麼失控。
可……就算是這樣,傷害依舊存在。
“秦念歌!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男人終於發了怒,咬牙切齒的叫着她的名字。
秦念歌被嚇得一個哆嗦,猛然回神,再度防備着他。
那如小鹿般的眼神,把厲洺翼襯得像個殘暴的獵人。
可分明是她向老爺子求救,才讓老爺子那麼爲難自己的。
他一步步走過去,將她逼迫在角落裡,字字狠戾的說道,“我告訴你,想要逃出我手心,永遠都不可能!你只能等我不要你的那一天,你就會自由!聽明白了嗎?”
話中蝕骨的殘酷,讓秦念歌狠狠一抖,“你,你不要我的那一天?”
“對!等我玩夠了你,玩殘了你,讓你像你那低賤的母親一樣,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不過是被我厲洺翼不要的女人之時,纔會放你走!”
“不……”她幾近悲切的叫道,“厲洺翼,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
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要讓他這麼傷害自己?
“殘忍嗎?害怕嗎?害怕就別想着逃離!”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到指甲泛白。
秦念歌痛得說不出話來,下顎骨似乎要被捏碎的感覺。
就如他說的那樣,只能放棄掙扎,因爲越掙扎越痛,而她,承受不了這樣的痛。
只是眼裡的淚水就這麼不爭氣的落下,如滾落的珠子,滴落在他手背上。
那帶着餘熱的淚滴,燙得他差點收回自己的手。
那雙清澈的水眸,帶着恨意看着他,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他。
厲洺翼心裡一顫,隨即又把這顫抖強壓下去,更爲冷厲的對她。
手從她下巴滑下,直接卡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輕輕一用,她的眼睛就痛苦閉上。
“秦念歌,你恨我嗎?是不是恨之入骨的感覺?是不是想把我碎屍萬段?”
“……”是,她想告訴他。
可她說不出來,喉嚨被他卡住,空氣被剝奪,她的臉開始脹紅起來。
眼前的世界開始一點點的模糊,可他的臉卻那麼的清晰,包括他眼睛裡的瘋狂。
“我也是這種感覺,從你到我家開始,我就是這種感覺。”他的頭靠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道。
溫熱的氣息惹來秦念歌新一波的戰慄,而厲洺翼最滿意這樣的戰慄。
因爲這一切,只能他給予她。
秦念歌的意識都開始混沌起來,伸手有氣無力的扒拉了一下,可最終撼動不了男人的力道,紅脣張開,努力的想要呼吸,可卻是徒勞。
厲洺翼俊冷的臉上涌現快感,“我告訴你,別想找任何人幫你,那樣只會讓我更加殘忍的對你,若你乖乖聽我的話,我或許還能對你好一點。”
“也別去勾引別的男人,你秦念歌這輩子,只能屬於的厲洺翼!”
在秦念歌昏厥的前一秒,他終於放開了她。
大量的空氣用涌入肺部,讓她劇烈的咳嗽起來。
整個人也因爲失去了他的支撐,而跌坐在地上。
眼前的畫面從黑暗漸漸變爲明亮,可也讓她真真實實的看清楚了男人冷冽的臉,以及那雙眸中深不見底的怒焰。
剛纔的話,還在耳邊迴盪着,讓她無法忘記。
即使告訴自己不能哭,可眼淚還是伴隨着咳嗽滴落,滾入地毯之後便消失不見。
“我沒有找人幫我。”她緩過氣來,才低低的說道。
厲洺翼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裡的諷刺是最好的回答。
秦念歌努力撐起身來,強迫自己跟他對視,“我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讓你這樣憤怒,可就算是這樣,我也得爲自己說句話,我沒有勾引別的男人,我也沒找任何人幫我,而且從到厲家開始,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沒有做任何忤逆你的事情,至少也達到了你說的聽話狀態,可你呢?你真的有對我好嗎?”
這是第一次,秦念歌這麼反問他。
是反問,而不是質問。
在他那麼對自己之後。
厲洺翼因她的話臉色變得難堪。
眸中的火焰大有焚燬一切的勢頭。
這女人居然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秦念歌,你翅膀硬了是吧?翅膀硬了就想着從我身邊逃離,脫離我的掌控?”他眯起危險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彷彿她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那樣。
秦念歌即使覺得委屈,也明白現在不適合爭論,淡淡的垂下眼眸,恢復往昔在他面前時的模樣,“你要那麼想,隨你。”
厲洺翼心中被一股無名的怒火攻佔。
什麼叫隨你?
明明是來找她算賬的,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睹,可心裡爲什麼就那麼不是滋味?
該死!
這女人總是能牽動他的情緒!
厲洺翼惡狠狠的轉身,將這女人狠狠的拋在身後,更恨不得這樣就能將她丟出自己的世界。
房門被厲洺翼摔得震天響,秦念歌緊繃的神經,才慢慢的鬆懈下來。
脖子上還能感受到那種窒息的痛,她輕輕的撫了撫,嘴角漾起苦澀的笑。
他明明已經有蘇知薇這樣美麗又大方的未婚妻了,卻偏生把她強留在她的身邊。
甚至還對她做那樣親暱的事情,讓她每一次面對蘇知薇的時候,總有一股愧疚感。
當初媽媽做厲奉天情婦的時候,她就暗暗在心底告訴自己,這輩子絕對不要做任何人的情婦。
可現在呢?
她連自己對自己的要求都做不到。
厲洺翼一身怒焰的下樓,樓下蘭姨戰戰兢兢的在張望着。
看到厲洺翼下來,才稍稍安心了一下,打算回廚房去幹活。
“蘭姨。”厲洺翼沉冷着嗓音叫住了她。
聽到這冰冷的聲音,蘭姨嚇得臉色一白,顫巍巍的轉身,“少爺,有事,有事要吩咐嗎?”
“是你給民生叔打的電話嗎?”厲洺翼冷漠的看着她。
蘭姨被他看得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只是……我只是看小姐可憐。”
“可憐”厲洺翼冷笑了一聲,譏誚起來,“蘭姨在可憐別人之前,要先弄清楚自己需不需要可憐。”
“少爺……”
“別仗着你是帶大我的下人,就去做一些不該碰的事情!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
蘭姨的眸色徹底黯了下來。
“老爺子那邊既然是你挑起的,就得你去收拾。”他瞪着他,目光幽冷。
蘭姨彷彿置身於萬年冰川之中一樣,寒得只能點頭,“好,好,我這就去打電話。”
蘭姨一走,寧風纔開口,“厲先生,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彙報一下。”
“說。
簡單有力的一個字,讓男人漸漸恢復了之前的沉冷。
這件事情,寧風其實是打算隱瞞的。
可今日看到厲先生那那麼大動肝火,其原因是因爲覺得秦小姐要離開他,甚至不惜跟老爺子求助,所以他不得不說了。
“厲先生,其實前兩天顧君修來過,他曾提出帶秦小姐走……”
寧風的話還沒說完,厲洺翼的整張臉都崩了起來,眼裡迸射出殺人的光,“顧君修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
那麼多教訓,他還沒汲取?
居然還想動他的女人?
“不過秦小姐沒有答應,她拒絕了顧先生。”寧風趕緊補充。
照厲洺翼這麼生氣下去,估計會無法收拾的。
果然,在聽到後面的補充之後,厲洺翼臉上的憤怒稍稍緩和了一下,“她敢!她要是敢跟顧君修走,我打斷她的腿!”
寧風一陣汗顏,“厲先生,其實秦小姐並沒像你說的那樣,整日想離開你,她這陣子都安安分分的,畫畫,吃飯,睡覺,從不跟我們提出要出去,所以我想說,厲先生你是不是誤會秦小姐了?”
誤會?
厲洺翼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
“厲先生……”寧風還想爲秦念歌說幾句。
“還有,寧風,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居然開始質疑我的話了?”厲洺翼冷冷的看向他。
寧風趕緊低下頭,“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
“沒有下次了,我保證。”寧風背脊都開始發涼起來。
厲洺翼帶着怒氣離開御風山莊,胸中的怒火併消散。
蘭姨,寧風,都開始幫着秦念歌說話了。
那女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親如手足的顧君修,爲了她,也不惜跟自己翻臉。
甚至還想帶走她?
顧君修就真的沒想過,他那麼做之後的後果會是什麼嗎?
厲洺翼重重的捶了幾下方向盤,藉此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白色之夜。
厲洺翼一杯接一杯的酒喝着。
都說酒能解愁,可他卻越喝越悶。
腦子裡都是秦念歌那女人!
突然覺得自己魔怔了,被秦念歌這個女人給誘惑得魔怔了。
這種感覺,他厭惡極了!
耳邊似乎還能響起母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