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月拒絕了周琪的好意,還是和伊媽選擇窩在了那個不過百平的小房子裡蝸居着,周琪也常常光顧着伊月打工的披薩店,有時候等她下班了,兩個人走走聊聊一些小女孩的心事。 拋開她是周正的誰,周琪也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伊月,和她相處起來很輕鬆,伊月是個簡單的女孩,沒有太多心眼,爲人簡單淳樸,周琪自小在一個複雜的環境中長大,無法理解在這種物慾橫流的都市還有伊月這樣的女孩,害人之心固然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卻對每個人都溫柔和藹,這樣的女孩很難不討人喜歡。 周正從別墅匆匆回了公司一趟,那期間恰逢了父親周偉光一次,父子兩人身後各跟着一路人馬,他撇頭走過,氣場不輸周偉光,兩人身後的心腹紛紛行色匆匆,直到跟着的領頭人頓下了腳。 周偉光點頭示意,身後的幾個高層便紛紛離場,他又探了探身,故作神秘對周正說:“有些話,我想我們父子倆還是單獨說的好,我還是想給你留點臉面。” 他既然有話要說,周正也無需先行離開,支開了身後的幾個人,身側正好是一處會議室,他單手破門而入,順手拉出一張靠椅,整個人慵懶的坐了下去。 周偉光看了他這舉動,自然心有不悅,也心知肚明他這壞性子是自從他母親死後就完全視他爲仇人,想起對周正母親的種種行爲他的火氣也自然的被壓下了些。 “有什麼話就說,我的時間不是拿來給我們兩個人重敘父子情的。”周正一針見血。 周偉光也一語道破:“關於寧氏的千金,我想你有必要給人家一個解釋,我今天上午接到了寧家二老打來的電話,我們和他們兩家人在你選擇聯姻的時候就已經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如今你把人家女兒搞傷心了,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另外還有一點,你和誰交往我不反對,你交往的小模特小明星最後哪個不是以錢結尾?可寧家那個丫頭和她們不同,你好好給我反省!” 他說的句句在理,周正冷哼一聲:“既然是這樣,在你當初爲了那個女人拋棄我媽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正義!我媽就活該犧牲?” 周偉光手指不停敲着會議室辦公桌的桌面,眉頭緊鎖態度強硬:“你媽是自殺,你不能把她的死全部怪罪在我的頭上,我也想過和她好好過日子,是她太過偏激!” “偏激?”周正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冷的諷刺周偉光:“是誰將一個陌生女人大半夜的帶回家,又是誰在我媽剛生下我妹妹的時候就搞外遇來刺激我媽,她爲了你承受多大的壓力,不惜和外公鬧翻,可換來的下場就是她早早的離世,你卻還能逍遙的活着!” “你放肆!”周偉光一個甩手欲打上週正的臉,卻被周正反手擒住。 他抓着周偉光的手腕越發的發了狠用了力,用着威脅的語氣身子前傾幾近咬牙切齒道:“要不是因爲你是我父親,是我
媽生前曾深愛過的男人,你的命早沒了!” 這這這•••反了!反了! 後知後覺,周正已經摔門而去,只留下周偉光一人在會議室凌亂。 周正的話並不是完全的危言聳聽,因爲自小一個人的緣故,他又要帶着一個妹妹,面對不負責任的父親,他常常需要自己保護自己和妹妹,雖然外表風光無限,可是由於他的性格,一旦出了周家,他基本等同於孤兒,沒人知道他叫什麼,是誰家的孩子,於是乎人越軟弱便越是容易被欺負。 和周琪自小被放逐在美國的日子,他永生難忘,黑人區的殘暴和對亞洲人的歧視常常讓他吃了不少啞巴虧,那時候的周正極瘦,乾癟瘦弱的身材常常讓彪悍的美國人以爲他是一個乞討者,於是被欺負成了家常便飯•••直到有一天周琪被幾個黑人團團圍住出言調戲時,他才爆發學會反擊,周琪是母親生前最放心不下的牽掛,她曾叮囑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保護她,周正寧可自己吃虧也絕不會讓周琪受欺負。 那個時候的高楚峰住黑人區,可與周正不同的是,他早已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混混’,許多黑人和他有一些暗色的生意往來,通常會賣給他一個面子。 兩個年紀相仿,經歷相似的華人因爲一次的不打不相識而結實,周琪也得以脫離虎口,也是在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裡,高楚峰瞭解了周正的種種,周正也明白了高楚峰爲何淪落至此的原因,周琪自然而然成了他們共同的妹妹,有時候用嘴解決不了的事,不得已的時候還是得用拳頭,周正也爲了保護自己和妹妹而日益強大,所以對於他來說,如果不是因爲那一條親情血脈的牽絆,也許周偉光早就死於非命•••“周總,旭日集團的陳總和您預約了下午的會面,將在半小時後,需要我去幫您請司機嗎?” 秘書敲了敲門彎腰問道。 “好。”他的回答簡短有力。 公事面前,周正永遠冰冷的像個機器人。 ••••生日會的第三天,周正還是未曾主動聯繫過寧妍希。 在他面前,她已經數不清自己是有多少字主動的拉下臉認錯,也不記得有多少次是她主動的先聯繫,人,爲什麼總是這麼賤,這是不是印證了一句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辦公室,寧妍希的下屬蘇珊拿了份文檔給寧妍希過目,眼裡有欣喜。 寧妍希簽了字之後,看着她的笑臉,也覺得心情好,便無心問了句:“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蘇珊笑眯眯的將文檔擱在手心,說:“寧總監,上次華遠的項目多虧了你,我們才僥倖從林總那兒過了關,你晚上有時間嗎,我們組裡的同事都說想請您吃飯呢!”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華遠的總經理和她本就是同屆的校友,她看了看手機又道:“吃飯就免了,心意收到。” “寧總監,你人真好!”蘇珊笑的很燦爛,抱着文件
往外走去。 在感情上受傷,但慶幸在工作上她還能找到一絲慰藉,寧妍希收拾了桌上的文件,又給桌上的一盆仙人球澆了澆水,也是奇怪,最近的這盆仙人球總是幹到發枯。 下班點已到,她拿起手提包,帶上辦公室的門,從包裡拿起車鑰匙往地下車庫走去。 手機鈴聲響起,她一陣驚喜,甚至忘記了來電顯示便接起電話:“喂” “寧小姐,不會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吧?”那頭的聲音飄忽幽遠,氣息似是沉浮又無力。 “是你!”寧妍希很快的便清楚了來電之人,她四處張望,心中一股懼意升騰,慌張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還打我電話幹什麼!” 男人笑的很浮誇:“哈哈哈•••寧大小姐,我們怎麼敢打攪您的生活,只是這錢••••” “錢我不是已經給了!再說你們辦的事情並不是天衣無縫,那個女人如今還在纏着我的未婚夫!我是不會再多給你們一毛錢的!”她欲掛電話。 “哎,寧小姐,你這話從何說起,你的錢是給了沒錯,可我的兄弟也爲了你的事捱了揍,如今正躺在醫院裡,就這住院費你怎麼也得支付一半。” “你的人捱了揍和我有什麼關係?!”她憤怒低罵。 “怎麼和你脫不了干係,實話告訴你,你的未婚夫,就在前幾日找上了我的幾個兄弟,他們可是沒少吃苦頭,若不是我幫你頂着,你這會兒還能安然的睡大覺,勸你還是乖乖拿出兩百萬!不然到最後撕破臉,我光腳的不怕你穿鞋的。” “你們這羣人渣!”寧妍希胡亂罵了幾句後摁斷了電話。 那頭的男人則是得意的笑,呵呵呵•••人渣?他們可不介意渣給她看! 她慌張的開着車,心緒不寧,直接回了寧家大宅。 心裡默唸,不會的•••不會的•••周正不會發現自己是背後指使的人,況且她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從始至終,她都未曾出面。 ·····老式住宅樓,黑色的保時捷沉穩的停在不遠處,車內的男人手從車內的窗戶外垂下來,抖落掉了一些菸灰,左手就那麼垂在車窗外,後視鏡裡,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越發靠近,周正扔掉了手裡的菸頭。 伊月往前走着,卻未注意到車內的人。 他站在遠處盯着她,那幾眼,彷彿一眼萬年。 有多久沒見了?都超過十個手指頭了吧,他和她都記不清了。 伊月穿着的長裙子在夜風中隨處飄着,她的腳步被定住,前後都走不得,只好他上前,手臂一身,將她摟在懷裡。 她一怔,忘記了要伸手回抱住周正,下巴因爲他的高度被仰着,心裡一陣泛酸,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你怎麼來了?”她低嚥着。 “想你。”他在她耳邊訴說着思念。 他的身上還是有着淡淡的菸草味夾雜着好聞的香水味,若有若無。 伊月不捨鬆手,卻又在下一秒將他推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