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理石面反射着周正冷峻剛毅的側臉,他緊緊的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攥緊拳頭的手緩緩鬆開,面部的線條被柔和了許多。 直到褲兜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才睜開眼。 “喂•••”他開了口。 “周總,你要我調查的事有了進展。”和他通話的是周正的得力助手吳遠。 “說!” “欺凌伊小姐的那三個小流氓是些無業遊民,沒什麼正經職業,但是這幾個小流氓供出了一個人,他們說是那個男人出鉅額讓他們逼伊小姐就範,但伊小姐寧死不從,所以•••” “好,我知道了,你現在在哪,我馬上就要見那三個人渣!” 吳遠報了一處酒店的地址,這種拷問的事情隨便擱哪都太多張揚,除了靜謐的酒店,那種地方最適合對人逼供一些事。 周正沒有讓司機送,匆匆換了件黑襯衫,沒顧得上自己虛累的身體拿起車鑰匙就走。 酒店頂樓是總統套房,吳遠早就等候在此,待周正前去,守在門口的保鏢畢恭畢敬的打開大門,清一色的黑色襯衫黑色西褲的保鏢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 “周總,人在裡面。”吳遠上前迎去,恭敬的彎了彎腰說道。 周正手一擺,里門被打開他邁大步子走進去。 幾個男人看起來也是吃了些苦頭的,不用他想,光是吳遠的身手,他們身上的暗傷也不會少到哪裡去。 爲首的是個全身紋身的瘦男人,身材不高卻有幾分兇惡,另外兩個分別一胖一瘦,胖的那個已經哆哆嗦嗦的窩在一旁,瘦的那個則襠裡都濡溼一片,看起來異常噁心。 周正就那麼站着居高臨下的看着爲首的男人,男人也不示弱,擡眼望着周正,周正微微眯着眼,看似儒雅卻總給人一股不可漠視的威嚴,他開口:“聽說前些日子你們強暴了一個女人,你們可知道那人是誰?” 爲首的男人沒話可說,反倒是他身後的兩個男人哆哆嗦嗦的開口:“不•••不••不不是我們,周少誤會了•••” “不是你們?”周正眯了眯眼握了握拳頭指關節便咯吱咯吱的作響。 吳遠遠處上來就是兩腳,兩個男人狼狽抱在一起,就差沒哭出聲音來。 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胖的那個終於忍不住:“我們沒有強暴那個女人,我們只是脫下了她的衣服拍了裸照!” “什麼!”周正平靜的臉上有了一絲表情。 “你再說一遍!”他上前兩步,胖胖的男人用手捂着頭:“別別別,別打我•••” 他是被打怕了,眼見着吳遠湊上前去,一下子暈厥過去。 “沒用!”周正冷哼瞥了一眼紋身的帶頭男人,指了指他:“你說!” 紋身的男人嘴角冷冷一笑,被幾個保鏢架着回答周正的話:“我們這些人雖然下賤,但也不至於下流!爲了錢我們也沒辦法,有人出了高價要她身敗名裂,誰知道她寧死不從,我也不想爲難一個女人,就把她打暈拍了裸照,但沒做,信不信隨你!” 話畢他被保鏢扔在了地上,紋身男艱難的爬了起來,閃過一絲不屑和嘲諷:“自己的女人,自己不能保護,出了事才做這些有什麼用
!” “閉嘴!”開口的是吳遠:“周少的事也是你能評頭論足的!” 紋身男畢竟勢單力薄,閉了嘴,卻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你說什麼?”周正怔了怔,半蹲下看着紋身男問。 “我說你無用!”紋身男咬着牙似乎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咬牙道。 吳遠遠處欲提起拳頭揮來,被周正攔截在半空,他道:“我倒是很想聽他把話說全。” 他捏住紋身男的下顎,威脅語氣:“我再問你一遍,指使你的人是誰?說了你和你的兄弟都能活着出去。” 男人雖是混混卻也極爲講江湖義氣,誓死不說。 可想而知,周正也不是什麼善茬,紋身男倒是沒挨拳頭沒捱揍,反倒是他身後的兩個弟兄捱了不少拳頭,一個更是被打的直接癱倒在地。 周正指了指遠處角落裡的兩個男人,對着紋身男道:“再不說,我可不能保證你的這兩個兄弟能否活着出去,弄死一兩個人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紋身男怎麼會不知道呢,周正在C市的勢力哪裡是一般人能覬覦的,就連C市的市長都要忌憚他三分,他黑道白道都混,這樣的男人這麼年輕就能做到這個位置又怎麼會一如表面看起來那麼無害。 他望了眼身後的兩個弟兄,心裡一陣權衡,供出劉剛和花豹周正自會有辦法對付那兩個人,而他如今也已經是虎落西山,劉剛和花豹已經知道他被抓去,就算他不說他們倆也總有辦法讓自己生不如死,他還不如對周正實話,就算他橫豎都是一死,最起碼也做了一件善事,下地獄後也還不至於被下油鍋,況且在決定放過伊月的那刻,他就已經有了不忍和打算。 他心一橫,閉了閉眼,道:“放了我兄弟,我說!” “想通了?說!”周正此時已經坐在帝豪沙發上,雙腿優雅的交疊着聽他道來。 “想要你那位小姐身敗名裂的也不只是花豹一人,還有一個人名叫劉剛。” 劉剛?! 周正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後槽牙咬的很緊,直到嘴裡的鐵鏽味彌散開來,他才剋制了自己的怒意,端正了坐姿:“繼續說!” 男人又開口:“花豹找到我的時候說是有一樁大買賣,要我們輪了那個女人並且拍下裸照,我就能拿到50萬的酬勞,他給了我那女人的照片和住址,就在我們準備下手的前一晚,誰知道那女人竟然自己到了我們網裡,她一個人迷了路走到了田間裡,我們得來全不費吹灰之力,自然激動,可沒想到,那也是個死心眼的女人,寧願咬舌自盡也不肯讓我們碰一下,我承認那一刻我是心軟的,所以就將她打暈•••” 周正手一揮,他停止了繼續說,周正皺了皺眉心,疑惑道:“劉剛和花豹要你們這麼做的目的,僅僅是爲了讓她身敗名裂?要知道她只是一個平民,是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要和一個女人過不去,你最好和我說清楚!” 紋身男又說:“起初我也不知,但後來去拿錢時才得知劉剛和那女人的關係,他是那女人的繼父,雖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我能肯定劉剛和那個女人關係很臭,並且他已經染上了毒癮。” “毒品?”他反問。 “是白
粉。”紋身男誠實道了句:“也許是想利用那個女人換錢,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畢竟不是自己的親身女兒。” 可是這話完全說不通,若是利用伊月換錢,那麼他纔是那個被敲詐的男人,可他從未收到過任何敲詐電話和短信。 周正不由的懷疑,質問了紋身男:“你拿了多少錢?” “五十萬。” 五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並且他就已經輕鬆的拿到五十萬,可見五十萬背後必定是一個巨大的交易金額,但能負的起那比金額的人會是誰。 他目光定在了遠處的一個屏風上,屏風上的畫是一個溫柔婉轉的女子含羞躲在扇子後的嬌笑。 周正眯了眯眼,腦子裡快速閃過一個人。 也許想要伊月身敗名裂是假,讓她沒臉再見自己,知難而退是真! “吳遠!”男子上前,聽候周正吩咐。 周正指了指腳跟前的幾個男人示意着吳遠處理下殘局,他應聲點頭,拖走了房間裡的三個男人,點名留下了幾個保鏢保護周正。 在三個男人走後,他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卸下僞裝,滿臉疲憊卻又煩躁的撥弄着頭髮,手機屏幕一亮,是寧妍希的短信。 :不祝我生日快樂嗎? 周正看了看,最大力度的將手機摔在了地毯上,積聚在內心的暴怒全部泳上來:shit! 今天是她生日沒錯,可是爲什麼偏偏是今天! 他大怒而後拾起手機,跨着大步離開酒店。 撥通了高楚峰的電話:“在哪,半小時後老地方見!” 半小時後的酒吧,熱鬧非凡。 周正比高楚峰先到一步,以至於高楚峰趕到的時候大呼:“良辰美景喊我出來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他雖嘴上這麼說,可臉上還是掛着笑,對着酒保指了指道:去,找兩個能唱歌會伺候的女人來!” 周正冷冷阻止了酒保:“不需要,出去!” 酒保看了眼周正又看了眼高楚峰兩個人都得罪不得,高楚峰看了眼周正的臉才發覺事態嚴重,也斂去了玩興,對酒保道:“帶上門,出去吧。” 酒保低低的點頭,關上了門。 “什麼事,搞的這麼沉重。”高楚峰喝了口冰銳問。 “我找到了強迫伊月的三個男人,他們供出了幕後人,但你猜誰是幕後人?” “是誰?”他感興趣的問。 “劉剛!” “我去!這不是伊月的繼父?這麼渣?”高楚峰差點沒將嘴裡的飲料噴出來。 周正已經確認了劉剛,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拿了根菸,點上抽了起來:“可事實也許並沒有那麼簡單。” “那個男人也真夠可以,利用繼女敲詐你?你被敲了多少?”高楚峰問。 周正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高楚峰,連他也認定自己是會被敲詐的那個人,他淡淡搖了搖頭,煙霧朦朧化了他剛毅的臉道:“奇怪就怪在我沒被敲詐,他們手下的人卻得到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 “這麼神?那你的想法是這件事背後還有人,幕後黑手不只是劉剛這麼簡單?” 周正抽的猛,一根菸很快燃盡,他點在了菸灰缸裡,攆了攆,無奈搖了搖頭:“看來你也猜到了一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