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那張已經在流失生命華彩的臉,聞言呈現出一抹淡淡的笑:“當然記得,在我被送到這裡時,我仿若回到了,我和他的初識之刻……孩子,這算你給我,最後的禮物嗎?”
滕燁的眼閉着,脣幾乎不離開她的額頭:“事實上,我想告訴您一件事。
“嗯?”母親的聲音充滿着虛弱。
“我找到,父親了。”
灰綠色的眼眸剎那間出現了一抹神采,那些渾濁都仿若消散了一般:“他,他在哪兒?”
豪門老公的小嫩妻174
“我找到他時,父親他和您現在的情況差不多。他說他一生中都因爲愛過你而覺得幸福,哪怕他不敢回到你的身邊……”
“爲什麼?”她的聲音嘶啞:“可他爲什麼離開我……”
“他被藥物傷到,失去了記憶,他忘記了我們,但當他看到我,看到我擁有的您這雙美麗的眼時,他就想起他深愛過的一個女人,如此的美……”滕燁說着擁抱了母親瘦弱的身軀:“我想帶他回來見你,但那個時候,他已經病了,他說,讓我不要告訴你,否則你會追隨他而去,他叫我保持沉默,這樣你肯定會守着‘他會出現在身邊’這樣的信念,活着,努力的等他回去……”
“那我感謝你告訴了我,這麼說,我和他,可以重逢了?”
“是,他呼吸停止前,和我說了你們相識的地方,更說了你們許願在一起的沙林,還說他走了好,一定把他葬在那裡,他會在那兒等着您,所以我才叫人把您送來這裡,就是想陪着您回憶過去的美好,等您……我好把您送去沙林,和他,葬在一起。”
“好……”母親的臉上涌出一抹笑來:“你父親曾說,中國人最癡情的一對,就說過,生不能一起,便求同xue。現在,我等於找回了他,我和他在一起,便,很滿足了。”
滕燁的眼淚落在了母親的臉上:“您這一生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那麼短暫,我真的,替您傷心。”
“傻孩子!”母親的脣翕張着,喘息了好一陣才說出話來:“真主說過,一朝夕的恩,也值得一輩子稱讚,你的父親他愛過我,併爲了和我在一起,努力過,我沒什麼好傷心的,至於沒能在一起,那一定是真主認爲我們做的還不夠好……我不會傷心的,你也不要,畢竟,我們死後還能在一起,下一世我們再努力就好……”
滕燁聞言點了頭,將母親擁抱着:“下一世你們一定會補足這一世所有的虧欠……”
母親長長的腋毛忽閃了兩下:“兒子,以後,如果你愛上一個女人,那一定要記得像你父親那樣,不管面前多少阻礙,都敢衝,敢拼……只有這樣,被你愛上的那個人,纔會明白幸福的意義。%&*";;”
“可是我的愛如果給她帶來的是危險,是傷害呢?”滕燁口中輕喃—這是他解不開的鎖。
“危險?是失去生命嗎?”她費勁的擡起了手摸上了滕燁的臉:“你知道,我是怎麼和你父親在一起的,不是嗎?如果,我看重生命,那我,和你父親,根本不會有開始……何況,人總有死的時候,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是在你父親出事前,我和他一起死掉,還是這樣的分別與等待的活了這許多年,我會選擇前者,至少短暫的人生是我和他在一起的幸福時光,這足夠我滿足……而不是用大把的時間,靠着回憶度日……”她的手指摸弄着他的發:“你,有喜歡的姑娘了?”
“是,有。”
“我真想看看她的樣子啊!”她輕聲地說着,費勁的擡起另一隻手,那食指上套着一枚黃金打造並鑲嵌着綠色寶石和碎鑽的巨戒:“這是,我離開家時,帶走的唯一的一件首飾,你拿下來,送個她吧,就當,是媽媽給你們的,祝福了。”
滕燁答應着取下了戒指,他攥着它貼着母親的臉:“我會把這個給她帶上的。”
“那就給我講講,你和她的故事吧……”
……
雖然藥效是可以撐到五個小時的,但一個小時後,母親說話就已經很困難,甚至連動也做不到了。
她半夢半醒似的睜着眼,帶着微笑,聽着他講着她的堅強,善良,聽着他講着她是多麼的吸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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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的呼吸聲快要聽不到時,滕燁停止了回憶,他拿着牀頭那本古蘭經,儘量用平穩的聲音爲她念着,直到她徹底的失去呼吸,帶着那淡淡地滿足的笑容逝去。
伸手爲母親合上了眼,他將古蘭經塞進了她的手裡,繼而便動手爲母親換上了白色的袍子,開車載着她的屍體前往沙林。
伊斯蘭教的葬禮講究的是靜,是快,是簡……
他遵循着將母親速速下葬和父親的屍骨葬在了一處。
……
手掌在他的肩頭拍了拍,吳莉莉輕聲言語:“節哀順變。”
滕燁起身回頭衝她言語:“也算是解脫,至少他們在一起了。”
吳莉莉聞言眨眨眼:“我還以爲你會告訴你媽媽真相……”
“她不需要知道,她的愛情,不管是處於什麼原因,都不能有一點瑕疵,要不然,她豈不是白堅持了這些年?”滕燁說着嘆了一口氣:“就這樣,挺好。”
吳莉莉點點頭:“你要不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
“不了,我得去韓國,去白嘉的身邊。”他說着裹了裹身上的袍子:“這裡終歸不是我的家。”
吳莉莉當即一愣:“看來她在哪兒,哪兒就是你的家啊……”她說着眨眨眼:“可是白嘉不是已經解除危險了嗎?你……”
“但我和她之間的事,並沒完。”
吳莉莉捏了拳:“屬於你的鞘,已經不存在了,所以,你打算不顧一切了嗎?”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只是很想她。”滕燁說着低頭看了眼掛在自己尾指上,那原本屬於母親的戒指:“我想守着她,去努力的衝破所有的,枷鎖!你會幫我嗎?”
滕燁說着看向吳莉莉,吳莉莉一頓,隨即嘆了口氣:“你,又想藏嬌也得她樂意啊!”
“不,不是藏嬌。”滕燁一臉認真:“我想讓她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
“你什麼意思?”吳莉莉的臉色一變:“你該不會是要……”
滕燁點了頭,眼神發亮:“你想的沒錯,我想娶她做我的妻子!”
“你瘋了,你想害死她啊!”吳莉莉聞言變了臉:“難道你要把她變成ellen,替代我做你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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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想她進入血雨腥風中,但也不會想要害死她,我反而會守着她!我不會去弄什麼訂婚,也不會致力於宣告,但我也不隱藏,總之,我要娶她,並且直接結婚,我會告訴組織,我愛她,如果誰要動她,就是與我爲敵!他們已經沒有束縛我的籌碼……”滕燁捏了拳:“排名第一,就意味着,沒有誰能,阻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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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下了一場小雨,細細的,不大,結果就導致晚上有些悶熱。
白嘉坐在牀邊,撥動着鼠標,努力在網絡上搜索着有關這次事件裡,關於“保鏢”的提及。
她太想知道滕燁的情況,可該死的半個月了,卻一點訊息也沒,即便她把求知的眼眸都瞧到董老先生那裡去了,但老爺子也不能給她半點相關的消息,仿若“保鏢”已經消失一般的無人想起。
“滴滴”郵件的提示音響起,來自趙鵬飛。
前段日子事多,她沒顧上,等到後面,便是刻意的避開不與他聯繫,因爲她不想從這裡出去的任何東西會被他拿來將滕燁束縛。
她關掉郵件,繼續去檢索頁面輸入,可此時她手腕上的表卻突然表圈泛起了藍幽幽的光澤。
她愣了一下,丟開筆記本去撫摸光圈,光澤卻立時消失了,仿若之前是她的幻覺似的。
她有點蒙,傻呆呆的瞧望了片刻才輕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的準備去抓筆記本,但耳裡卻傳來了細細的敲擊聲,像是……玻璃。
白嘉一愣:我是不是聽錯了?
細細的敲擊聲再次傳來,那位置,分明是側面的窗。
白嘉盯着窗外那繡花的深色簾子,咬了一下脣,繼而小心的掀開被子,從枕頭低下抓出了一直斷箭,捏在手裡往窗前而去。
她可是住在高級公寓的第十六層上,窗戶竟然被敲響,這可實在有夠詭異的。
當她伸手把簾子一口氣的扯開時,她手裡的斷箭直接掉在了地毯上,因爲隔着窗戶,她看到了滕燁,看到了他那張妖孽的真容。
她的鼻子瞬間就酸,眼角也熱,可她卻傻呆呆的站在那裡,似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樣。
他伸手敲了下窗,白嘉這才反應過來的,急忙上前把窗戶開開,而後看着滕燁如貓兒一樣的翻進來,將身上拴着的鋼絲索解開。
“你……”白嘉咬了咬脣:“你還好吧?你的傷,怎樣?”
她其實想說的是,你終於來了,可她卻又覺得,自己實在沒資格要求他的到來。
“挺好的,一點小傷,不礙事。”他說着還很輕鬆的伸手輕拍了他的腹部。
白嘉見狀這才淡淡的笑了一下,而後指指窗戶:“你怎麼走這裡?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一層?”
“弄昏老爺子請來的保鏢,只會讓他恐慌,還是這樣好一些。”他說着伸手抓了白嘉的手:“至於知道你在哪一層,全靠這表,感謝你聽話的沒有摘下它!”
白嘉聞言低頭輕笑,眼盯着他抓着自己手的手,想着是不是該抽出來。
“我來的遲了些,是因爲我趁着不能見你的時間,回去送了我媽媽最後一程。”
“啊?”白嘉擡了頭:“她,走了?”
“是,走了。”他說着另一隻手就抓了一個戒指往白嘉的手指上套:“這是我媽媽讓我給你的。”
“給我?”白嘉看着那麼一個足以閃人眼的大戒指便是詫異,而她卻沒想到滕燁看着她,更丟下一句令她震驚的話:“白嘉,你,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