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飯,想通事情,長安那渾身的不舒服就散了大半,掀開被子想下牀,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只有件襯衫,且顯然是男人的,頓時就想起昏迷前的一些事情,耳根子一紅,轉頭問低頭遠遠站在門邊的小蠻,“這裡,有女人穿的衣服嗎?”
她看到的女奴,都是穿着陳舊的乳白色罩裙,光着腿,光着腳,她打賭裡面絕對沒有內衣!所以她很懷疑,這裡有沒有女人穿的衣服。
“請稍等,奴隸拿給您!”小蠻忙道。
長安點點頭,看着他低着頭匆匆離開,心裡祈禱,千萬別是那樣的罩裙,否則她寧肯套着這件……分明就是盛楠的襯衣就呆在這個臥室裡永遠不出門!
很快,小蠻就回來了,不過這回帶着個穿着罩衫的女人,她手中恭恭敬敬的端着個托盤,上面果然是件白色的東西,不過看起來似乎還挺新,小蠻從女人手裡接過,端到長安面前,她驚喜的看到,上面居然放着內衣!
太好了。她需要內衣!
接過衣服,長安揮揮手吩咐小蠻,“你們出去吧!”
小蠻露出一臉不解的神情,“不需要奴隸服侍您穿衣嗎?”
“不需要!”長安立刻道,“好了,我讓你出去你就出去!”
小蠻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卻不敢多說,轉身和那名女奴一起出去。長安跟着他們到門口,伏在門上,想鎖門,免得小蠻下一刻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闖進來,可走到門口,她卻驚訝的看到小蠻突然撲進那個女人的懷裡,女人抱了下他,只一下,就慌亂的鬆開,抱着托盤,匆匆躬着身體離開了。
小蠻站在欄杆邊上,一直探着小腦袋望着女人的背影,分明滿是依賴與不捨,卻不敢靠近,直到再也看不到,才縮回脖子,苦着一張小臉兒,朝着這裡走來,長安忙合上門,啪得給門上了鎖,心裡一陣酸楚。
她幾乎可以確定,那女人和小蠻是母子關係,可是,因爲這個變態的島上變態的規矩,這母子兩個,甚至連正常相處的機會都沒有!這些想法讓長安的心情很不好,她穿好衣服,就把盛楠的襯衣抱在懷裡,坐在牀邊發呆。
所以,門外響起說話聲音的最初,她甚至沒有聽到。
盛楠從外面回來,就看到小蠻低着頭孤零零站在臥室門口,臥室的門卻緊閉着,他微微蹙眉,上了樓,小蠻慌忙跪下給他行禮,他問,“你怎麼在門口?”
“女主人要換衣服,不許奴隸進去。”小蠻低聲回答,害怕的瑟瑟發抖。
換衣服?那就是醒來了?他又問,“吃東西了嗎?”
“回王,女主人吃過了。”小蠻其實剛來這裡沒有多久,規矩並不完全懂,阿福就是看中他膽小害怕,把他派過來監視他們,這點盛楠是知道的。
他本來不想留下小蠻,可看着這孩子實在可憐,已經被阿福折騰過好些次,都快半死不活了,所以也就讓他上來伺候長安。
“你下去,我要跟她談談。”盛楠冷冷的道。
“是。”小蠻慌忙的應下,伏在地上,看着盛楠上前敲了敲門。
聽到敲門聲,長安忽然回神,才發現自己竟然呆呆的坐了許久,想着應該是小蠻等不及,就抱着衣服去打開門,熟料一開門,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面前,把她驚得愣了下,盯着盛楠的臉,半晌沒回過神,再看到他身後跪着的小蠻,眼裡閃過一抹不悅,轉身返回屋裡去。
注意到她的神情,盛楠表情微沉,踏進屋裡,砰的關上門。
長安正在背對着他疊襯衣,他看到那是自己穿在她身上的襯衣,眼底就有一抹光華流轉,但片刻,他就深深把那抹光華壓下去,也忍住了從後面抱住她腰身的衝動。
房間裡,寂靜。
分明兩個人都在活動,卻沒有人說話,甚至兩個人都壓着心裡話,所以空氣憋悶的讓人難受,盛楠受不了,坐在了靠近窗子的沙發上,看着長安忙碌的收好那件襯衣,去浴室裡洗臉刷牙,出來疊被子,全程無視他的存在,終於忍不住,“我想,你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知道你現在應該做什麼?”
“我的確不知道。”長安停下手裡疊被子的動作,望着盛楠,“從前我跟你在一起就是這樣的,即便不說話不做事,你也喜歡安安靜靜的看着我,因爲你知道我需要安靜,而且,你喜歡跟我那樣平凡的在一起,做着我們喜歡的事情……”
“夠了!”盛楠打斷長安的話,猛地站起來朝她走去,他的個子很高,腿長,走的飛快,幾步就到長安面前,低頭冷森森的看着她,“現在不是從前,我根本不記得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你最好別拿什麼以前……”
“不記得沒關係,我可以幫你想起來。”長安卻半分不肯退讓,他打斷她的話,她也打斷他的話,仰着頭,目光中帶着火熱的執着。
盛楠一愣,“我說過,我不需要,我現在是波奇亞的王,根本不需要想起來和一個,一個低賤的女人的所謂過去!”他怒吼。
“低賤的女人?”長安輕笑,“盛楠,在你眼裡,低賤的女人只有一種,那就是不自愛的,恰好,我不是!”說完,她還仰頭望着他,絲毫沒有要退縮的意思,任是盛楠此刻眼裡已經火焰翻騰,她照舊分毫不退。
“哼,但是,現在在我眼裡,所有女人都是低賤的!”
“我會讓你改變,讓你想起你該記得的事情……”長安向前跨了一步,直接逼近到盛楠的胸口,“因爲,你根本就是什麼波奇亞王!”
“你!”盛楠被嗆得說不出話,他猛地擡起手,那兇狠的樣子,就是要給長安個耳光,已經被打過的長安,反倒不怕,而是直接偏過臉,把自己受傷的那面臉展示給盛楠,“想打,你就打,盛楠,我保證你打幾次,以後就悔恨幾次!”
讓他怎麼打下去?盛楠看着她臉側的傷,想起那時候的自己,氣得渾身發抖。他沒辦法下手,沒辦法打她!
可是……
他看着她的臉,突然伸出手,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扭頭對着自己,俯身,就把那張牙尖嘴利的嘴吻住,長安愣了下,身子微微僵硬,不知所措的瞪着眼睛,看着盛楠突然貼近的臉,月光中,他的臉色有些發白,她看到過喬啓嵐的臉,突然好擔心,擔心盛楠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她忍不住就伸出手,撫摸着盛楠的臉頰,而他,稍稍停下動作,睜開眼睛,看着她,有一瞬,長安在他眼裡看到了熟悉的沉迷,可是下一刻,他一把推開她的手,“誰讓你碰我!”
他怒吼。
長安被推開,心中就是一痛,再聽到他的話,心裡更痛。盛楠,竟不讓她碰了嗎?可是心痛還沒過去,她就突然整個凌空,下一秒,狠狠摔在牀上,隨着柔軟的牀上下顫了顫,身體已經被盛楠的身軀壓在身下,他撐着雙手,在她上面,低頭睥睨的看着她,眼底一點點鄙夷,脣角則是濃濃的嘲諷,“很好,許長安,你很聰明,我也的確玩兒膩了聽話的女人,你很懂得引起我的興趣……不過……”他擡手,毫不溫柔的撫摸過她的臉頰,“你最好能一直引起我的興趣,否則,我還是會把你扔出去!”說着,他俯下身,狠狠吻住了長安的脖子,她覺得疼,才明白,盛楠竟然是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該死的,屬狗的嗎?
想罵出口,卻疼的發出一聲呻吟,呻吟才過,盛楠的手已經繞過她的後背,想要脫掉她那件衣服,長安掙扎着,她可不能這樣就被盛楠給欺負了!
她亂動,讓盛楠得不了手,盛楠火了,“女人,我給你穿衣服,可不是爲了讓你自以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