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啓嵐很瘦,雖然他依舊英俊,但過於陰暗的生活,已經把他徹頭徹尾變成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在電視碎裂的瞬間,長安看到他變形扭曲的臉,看到他瘦削到只剩下骨架的身軀在衣服不斷扭動,看到他深深喘息,甚至於翻了白眼。
有一秒鐘,長安想過去幫助他,可是她放棄了。不該抱有那樣的願望,即便他是她的三叔,他已經是魔鬼,魔鬼不可能被感化。
在很久後,喬啓嵐才緩過來,他用一雙黑的發紅的眼睛盯着長安,脣角綻裂開殘忍的笑容。
“喬長安,你的嘴巴的確很厲害,但是,我會讓你爲你的厲害,付出代價!”他說着,按下辦公桌上的座機,叫人進來。
長安聽到他說,“帶兩個人進來。”時,身體陡然一僵,她的手摸到口袋裡,摸到一個刀片,刀片的寒光閃過,喬啓嵐看到了,喘着粗氣冷笑,“想殺人,想逃走?”
長安輕輕搖了搖頭,“不,我可以自殺。”她說着,已經把刀片含在嘴裡,“我死了,三叔就拿着我的屍體,想做什麼,做什麼吧!”
“等等!”喬啓嵐隔着桌子伸出手,瞪大眼睛,此時,被他叫的兩個人已經進來,是兩個黑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喬啓嵐面前,但都同時瞥了長安一眼,喬啓嵐慌忙叫他們,“把她嘴裡的東西挖出來!”
但長安立刻後退一步,做出要吞下去刀片的動作,刀片割到她的舌頭,鮮血瞬間從她的嘴裡瀰漫開來,順着脣角流出,喬啓嵐大驚,慌忙衝出來攔住那兩個人,對長安大吼,“不行,不許吞下去!”但他卻再也不敢靠近長安。
長安笑了笑,從嘴裡取出刀片,握在手中,“四叔,這麼怕我死?”
其實,喬啓嵐說的對,到這裡的很多人,是想死也死不成,可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想死死不成而是根本沒有決心去死,長安就是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她不怕死!其實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怕,她也說不清,只是此時此刻,她真的能夠無牽無掛的死在喬啓嵐面前,因爲那場大戰,已經讓她知道,她的性命太弱小,比起那麼多無辜死去的人,真的也不過是浮生一扁舟,什麼都不算。
被說中心事的喬啓嵐,露出陰狠的表情。
“你現在的確不能死,可你早晚得死!”他咬着牙道,說完,他回頭用一種長安聽不懂的語言吩咐那兩個黑人兩句話,黑人轉身出去了。
在某一刻,長安突然有點兒希望自己的外語好些,因爲到最後,她好歹聽出來喬啓嵐說的是希伯來語,還是因爲克里斯丁、月傾城等國家說的都是這種語言,她在籤合同等的時候多聽到些,才能夠最終聽出來。
那兩個黑人出去以後,喬啓嵐就不再理會長安,他似乎已經意識到,跟長安說話,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黑人中的一個,很快會回來了,低頭在喬啓嵐身邊說了兩句話,喬啓嵐點點頭,瞥了眼長安,“跟我走!”
然後他就朝着門外走去,長安也只好跟上。
外面的天氣,不知何時晴空萬里,蒸汽升騰起來,長安就算是在屋子裡,也能感覺到外面熱而潮溼的氣息,她想起喬啓遠曾說起這裡的氣候很不好,此時是冷季,大霧瀰漫,更是不宜人類居住,但沒想到在這樣的天氣裡,這裡居然還能建起一座偌大的別墅,看來波奇亞也並非烏合之衆。
她下樓的時候,那場折磨女人的遊戲已經結束,男傭們消失的無影無蹤。
長安在樓上看到的,那個在客廳裡走動的男傭此時走到喬啓嵐面前,跪下來,深深朝他跪拜,喬啓嵐擡起手,說了聲希伯來語,男人才站起來,目不斜視的低着頭。這時,長安才注意到,這是個相貌有點兒粗獷的男人,肌肉應該挺發達的,所以穿着白色的傭人服,看上去就奇奇怪怪的。
喬啓嵐又吩咐了兩句話,那男人就走向長安,長安下意識的蹙眉,喬啓嵐在前面看到,冷笑着,但他剛剛揚起笑容,就收到長安更冷的瞪視,想到她剛剛那種近乎瘋狂的自殺行爲,喬啓嵐無可奈何的屈服了,“他只是給你講解這裡的情況。”
“最好別說什麼噁心的話題。”長安咬牙告誡。
喬啓嵐懶得理會她,走了。
而那個男傭則走到長安面前,倒是畢恭畢敬的開了口,“喬小姐,我叫阿福,從現在開始,負責爲您講解小島的情況。”
“他爲什麼讓你說這些?”長安直接了當的問。
阿福一愣,茫然無措的看向前方的喬啓嵐,但顯然喬啓嵐一句話都不想和長安說,根本就裝沒聽到,阿福無奈,只好回答,“我也不清楚,小姐。”
“不清楚就別說,我不想聽。”長安冷然。
“你最好聽。”喬啓嵐在前面,頭也不回的道,“因爲這小島上,有很多地方你不能去,而你應該知道,你可能要在這裡呆很長一段時間,該遵守的規矩,你最好遵守。否則這裡任何一個男人,都能讓你死。”
長安不再言語,阿福見她沒有繼續抗議,就開始說,“小姐,這裡是波奇亞小島,島上都是波奇亞的忠實信徒,我們在這裡種植各種各樣的草藥,製造武器,生產女人和小孩,銷售……”
“夠了!”長安打斷阿福,“這種事情不要說,直接告訴我,哪兒不能去,有什麼規矩!”她真是受夠了,那些非法的活動,居然被阿福用這種理所應當的語調說出來,他是個蠢貨還是白癡!
阿福再度爲難,但還是點點頭,“好,喬小姐。除了這個別墅,您最好什麼地方都別去,第一,您不可能走出別墅,所有不經波奇亞先生允許走出別墅的人都會被立即處死,而女人,則會受到更加嚴厲的懲罰,例如割舌、斷臂、斷腳等等。在這個別墅裡,波奇亞先生的辦公區域,也就是您剛剛離開的地方,不可以不經同意,隨意出入,還有未來的波奇亞先生的住所,您也不可以隨意出入。除此以外的區域,是您的活動區域。但在波奇亞小島上,所有女人見到男人,都要行跪拜禮,否則,將會立即被處以刑罰,至於是怎樣的刑罰,由男人決定,在見到別的女人受刑時,所有女人都要跪拜觀刑,這是爲了讓女人們記住自己的地位,除此以外,有很多工作是女人要做的,當然,能夠爲波奇亞工作,是女人的榮幸,工作的好壞,將決定女人接受怎樣的待遇,但每個女人每天都至少要爲三到四個男人提供性服務,這也是女人的榮幸,女人每天工作的時間是十三個小時,能夠得到用碗吃飯的權利,還能夠得到……”
“好了。”長安再次忍不住打斷他,“我不想聽了,我想,我大概死,也不會爲你們工作。”
阿福愣了下,旋即居然笑出來,“小姐,很多人這樣說過,但最後,她們都心甘情願爲我們工作。”
“心甘情願?”長安指着她剛剛路過的房間,“是心甘情願,還是你們在用極刑逼迫女人?”但說完,她擺擺手,“算了,我不想跟你說話!”
她的心情太差了,就在剛剛,她路過走廊,聽到女人哭泣的聲音,這纔看到,有幾個男人,正圍着一個女人,對她拳打腳踢,而那可憐的女人只能蜷縮在地上,承受着這種折磨,她的身邊,有至少三個以上的女人瑟瑟發抖的看着這一切!
如果可以,長安現在就能衝進去殺了那幾個男人!
“還有其他一些規矩……”阿福再想說話,又被長安打斷,“這樣,你乾脆告訴我,這個島上,你們男人都在做什麼?好吃懶做或者折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