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程晚夏對衛小小說,她要開記者招待會。
衛小小問了半天,一個字都沒有問出來。
衛小小氣得發抖,卻還是按照她的吩咐,費勁了心思給張正田請了一天假,然後安排記者在下午2點的時候,召開這麼一個,衛小小真的覺得是莫名其妙的招待會。
程晚夏給衛小小打完電話後,又躺下去睡了會兒。
她需要養精蓄銳。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上午10點。
她去廁所洗漱了一番,然後拿出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接通。
“沒看到頭條是不是覺得很遺憾?”程晚夏問她,口氣很冷。
朱沁蘭氣得沒有說出一個字。
“安夫人,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提醒過你,別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也會翻牆。”程晚夏說,一字一句,“別說你今天沒能爆出來我什麼裸照啊,豔照啊,就算是爆出來了,我也不怕,相反的,我越難堪,你就會越不好過。”
“程晚夏,不要以爲你逃過這麼一截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我和你的賬,還早得很!”
“這句話,我也還給你安夫人,我和你的賬,就從今天開始!我發誓,沒讓你難過,我程晚夏這輩子都不得好活!”程晚夏一字一句,惡狠狠的說着。
朱沁蘭猛的把電話掛斷了。
她氣得身體發抖!
今早一早醒來,沒有看到該有的新聞,她也不能打電話去問對方的情況,她清楚得很,既然沒有爆出來,那中間有個環節肯定是錯了。
她花了半個上午的時間,查到了來龍去脈。
又是傅博文!
她倒不怕作案的那個人在傅博文手上會問出點什麼,她氣得是,爲什麼傅博文還老是站在程晚夏這邊!
她沒給安安說事情沒進展下去是傅博文從中作梗,她只說,中間就出了些小紕漏。
“是程晚夏打過來?”安筱坐在她母親旁邊,問道。
朱沁蘭點頭,臉色很差。
“她說什麼了?”安筱急切的問道。
“還能說什麼,還不就是一些記恨的話。”
“她會告我們嗎?”
“又沒證據,她告什麼告!”朱沁蘭說着,臉色一直不好。
“媽,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靜觀其變。”朱沁蘭說,“我倒不相信,區區一個程晚夏還能翻個什麼浪起來,安安你別擔心,媽會另外想辦法!”
“我不擔心程晚夏會對我做什麼,我就擔心媽媽你,你看你都被程晚夏氣成個什麼樣子了。”安筱心疼的說着。
“媽沒事。”朱沁蘭嘴角勉強的笑了笑。
“媽,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爲什麼昨晚這個事情,你非要親自來做?你真的不怕程晚夏報復嗎?”安筱問她。
“媽太自負了!”朱沁蘭似乎也有些後悔,“我一直很討厭程晚夏,討厭到恨不得把前些年我對她付出的那些愛,加倍的變成恨還回去!你不知道安安,當我知道我付出所有心血養育的孩子是我仇人的孩子時,我是有多難受,我當時真的恨不得讓程晚夏消失,這麼多年,我本來調整好情緒,覺得如果她不出現在我面前,就算了,可5年前因爲她,你不能嫁入豪門,你和傅博文的感情被這麼破壞後,我就對她說不出來的恨,恨那些年給了她原本她這輩子都可能得不到的優良教育!”
朱沁蘭說着,沒有把她後面的話說出來,她其實當時想的很簡單,她就是想要程晚夏難受,從身到心的難受,所以她可以假裝和程晚夏有感情,讓程晚夏放鬆戒備,也讓程晚夏誤以爲,安家人可以接受她,當程晚夏懷着希望的時候,再給她致命一擊,她本來都想好了,如果今天的事情曝光了之後,程晚夏來質問她時,她會把那些年對她的恨,一點一點說給她聽,讓她明白,這輩子,她程晚夏永遠不會被安家接納,也永遠鬥不過安家!
她想給程晚夏一個致命的下馬威!讓程晚夏明白自己的位置,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存在!別以爲自己的那一點小打小鬧就可以騎在安家人的頭上,程晚夏她還早得很!
所有一切,全部毀在了傅博文手上!
朱沁蘭憋着一肚子火,此刻卻真的無處發泄!
而且她很氣氛的時,昨晚上傅博文把程晚夏帶走了,程晚夏吃了*藥,那麼傅博文和程晚夏……
最後給搞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媽,你在想什麼?”安筱看着她母親。
雖然她也很失望,但是她作爲乖乖女兒,卻不能對着她母親發脾氣,她只能壓抑着怒火,反過來安慰她母親。
她並不是她母親看到的那麼單純,昨晚上的事情她一直讓人跟蹤了,她知道是傅博文插手的,她什麼都清楚得很,對比起她母親,她恨程晚夏,恨得很徹底。
但是她不着急,她一直都知道,一個人的好運氣不可能一直都存在,她就真的不相信,有一天她不能讓程晚夏,身敗名裂!
“沒什麼,安安,媽媽身體不太好,今早起牀太早了,我到房間去眯一會兒,你自己看看電視。”朱沁蘭確實有些累了。
心累得慌,她也想要好好休息一下,調整情緒,再好好想想,接下來到底怎麼做!
安筱乖巧的點頭,看着朱沁蘭回房。
她咬緊牙,總一天,她會讓程晚夏知道,她們愛家,程晚夏不僅進不了這個門,更是點都惹不得!
……
中午時刻,程晚夏簡單吃了個午飯,就去記者招待會現場了。
她坐在化妝間,李大國在幫她上妝,衛小小坐在她身邊,瞪大眼睛看着她。
到現在爲止,她都沒有告訴衛小小,她現在到底要做什麼。
她抿了抿脣,對着李大國,“不用化得太漂亮,上鏡不難看就行,把我臉色弄虛弱點,最好是看上去病了兩天的樣子。”
“你這是要怎樣?”李大國莫名其妙的皺了皺眉頭。
“你這麼做就行了。”程晚夏不想解釋。
衛小小就看着程晚夏,眼睛都不眨。
程晚夏也被看得發毛了,她轉眸,“等會兒就知道了,何必急這一時半會兒。”
“你不會是準備金盆洗手,退出娛樂圈了吧。”衛小小很嚴肅的問道。
“放心,我走之前會徵得你的同意,不會這麼貿然行事。”
衛小小蹙眉,“那你到底是要做什麼?”
“我說了,等會兒就知道了,你別囉嗦了。”
“我說程晚夏,你別給我搞什麼事情出來,姐琢磨着這幾天閒了點準備約約花美男,你別讓我搞出什麼紕漏,我沒功夫給你收拾爛攤子。”
程晚夏笑了一下,“這事兒,我自己收拾。”
衛小小越來越不知道程晚夏到底在想什麼了。
李大國一直認真的在幫程晚夏上妝,習慣了給程晚夏上豔妝,這樣的妝容確實有些難爲他,不過他自認技術了得,在化妝這方面,沒什麼能夠難住他,就是多花點時間而已。
程晚夏看着李大國的模樣,“小佳和唐超有聯繫嗎?”
“應該沒有。”李大國蹙着眉頭審視程晚夏的臉頰,“這段時間挺正常的,平時也跟着我出去玩。”
“那就好。”程晚夏想了想,“不過大國,王小佳那個人死腦筋得很,你怎麼都得給她看着點,我擔心唐超倒時候心裡不平衡了,又做什麼報復的行動出來,王小佳那女人都被傷過一次,再來一次,那不得要她命!”
“放心吧,我的媳婦,我罩着!”李大國似乎找到了化妝的靈感,手指靈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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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小小坐在旁邊,笑着打趣李大國,“一口一個我媳婦,哪天你倒是真的把王小佳拿下了,我就算你牛逼!”
“誰稀罕你覺得我牛逼啊!”李大國白了一眼衛小小,“話說你都一把歲數了,比晚晚大1歲還是小1歲?是大1歲吧!都老成這幅模樣了,還不給自己找個婆家,你就想這麼單着一輩子啊!”
“要你管!”衛小小沒好氣。
“誰稀罕管你似的,你說要是我這麼單着吧,我看在晚晚的面上,怎麼着你沒人要了我也給你收了,但是你看我也都結婚了,雖然婚姻吧,勉勉強強,但實在是不能容納你這樣的妖孽,你要是儘早找好下家,別在我一棵樹上吊死了!”李大國語重心長的說着。
衛小小乾嘔了好幾下,“別說了行嗎?我真的很想吐。我倒是真的很納悶了,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全世界女人都喜歡你?”
“哥的魅力,片甲不留!”
“你是想笑死人吧!”衛小小受不了的說着,“我出去透透氣,晚晚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程晚夏看着衛小小的背影,轉眸看着李大國,“你不要沒事找事的亂開玩笑行不?”
“怎麼了?”李大國很茫然。
“讓你以後別給小衛開這種玩笑了?”
“哪種玩笑?”李大國繼續茫然,“不能說她嫁不出去嗎?”
“你丫的是頭牛啊,鈍成這樣!”程晚夏受不了。
“程晚夏,有事兒說事兒,不能人身攻擊。”李大國很嚴肅。
“給你這種人,說了白說,你趕快上妝,時間不夠了。”
李大國白了一眼程晚夏,繼續上妝。
他就不明白,他到底是說了什麼?!平時不都這麼開玩笑的嗎?難道衛小小真的很愁嫁?愁嫁到都不準別人說?!
操!
……
下午2點。
程晚夏已經準備完畢。
但是她沒有出去,而是靜靜的坐在化妝間,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精神不是很好,她長長的頭髮自然的披在兩肩,穿着黑色連衣裙,整個人看上去甚是虛弱,她覺得李大國的技術真的很好,好到無可挑剔。
她抿着脣,衛小小催了她兩次了,說外面記者都到齊了,會場裡面鬧哄哄的,都在埋怨她的遲到。
她無動於衷,依然坐在那裡。
她是故意遲到的,因爲她需要把自己僞裝得很糾結的樣子。
其實要說演戲,沒有人不會。
只是願不願意這麼虛僞的騙過別人的視線而已。
她以前不屑這種方式,但是現在,她覺得,既然都是一脈血液流傳下來的子孫,她就算是模仿一次,也不可厚非。
她看着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整整一個小時。
她起身。
衛小小已經催得不想再催了,所以她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靜等程晚夏自己出去。
“你歇夠了。”衛小小揚眉。
“嗯。”
程晚夏回頭看着衛小小,“記得等我,不準先走。”
“除了你拍戲的時候,我什麼時候在你工作時離開過,別煽情了,早點開完早點走。”
“好。”程晚夏微微一笑。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招待會現場。
她的出現讓原本已經吵鬧到不行的記者安靜下來,記者們都鬆了一口氣,程晚夏很早主動開記者招待會,平時就算是天大的事兒,她也絕對不會出來闢謠,最喜歡的方式就是讓事情隨時間淡過去,在媒體眼裡,算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而這麼突然興師動衆的召開記者會,說實在的,大家覺得這個新聞話題就算不火,都會被各大各小的新聞媒體公司給炒火。
程晚夏坐在會議室正中間位置,旁邊站着6個保姆,黑色西裝,一邊3個,站的規規矩矩。
衛小小站在後臺門口邊上,玩着手機,看着現場的情況。
程晚夏剛剛坐下去,就有記者急忙提問了,“程小姐這麼晚了再來,有什麼對記者們解釋的嗎?我這裡不說有上百人,加上攝影師,70、80人應該有的吧!”
程晚夏看着那個記者,嘴角有些孤獨的笑了,“其實我比你們來得更早,我到這裡至少3個多小時了。”
話一出,現場記者都譁然了。
程晚夏抿着脣,“因爲我一直在糾結,我要不要把這個秘密公諸於世,必定這麼多年,我都這樣過來了,犯不着到了我今時今日的地位再來說出這個事情!但,我想一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程晚夏平時最討厭就是別人來打擾我的自認爲還算平穩的生活,你這麼一而再再二三的騷擾我,我實在忍無可忍。”
現場的記者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隱約都覺得,這新聞不小。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程晚夏。
看着她略帶憂傷的臉頰。
“我,程晚夏,是鳳凰圖騰董事長安齊然的女兒。”程晚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
現場確實震驚了,所有人仿若沒有反應過來,就目瞪口呆的看着程晚夏。
衛小小當時站在門口看花美男,正在流口水的看着花美男的自拍照,程晚夏的一句話,差點沒讓她把手機掉地上。
怎麼說出來了?!
她一直以爲,程晚夏從來不屑把這件事說出來,亦或者因爲自己某種特殊的考慮,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程晚夏當着這麼多家媒體的面把她隱藏了多年的秘密拋了出來?!她是真的決定和安家,徹底玩完了嗎?!
“程小姐,不好意思,恕我非常冒昧的問一句,你的意思是說,你是鳳凰圖騰董事長安齊然的私生女嗎?”
“不是私生女,是被安家拋棄的女兒。”程晚夏有些難過,她看着那個記者,眼神中似乎還包裹着淚花,“我15歲之前都是在安家長大的,我當時被安齊然和安齊然的夫人朱沁蘭寵得天上地下,但15歲那年,他們發現了我不是安家的親生女兒,就把我無情的丟棄了,丟棄到上海最糟糕的一個街道,讓我自生自滅。剛開始我覺得,既然我不是安家的女兒,不能享受安家的榮華富貴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我居然是安齊然和安齊然曾經的傭人吳慶蓮私通生下來的,我是安齊然的女兒,卻被他拋棄這麼多年,不讓我進入安家大門。”
程晚夏說得聲淚俱下,眼淚啪啦啦的不停往下掉,看上去委屈得很。
記者都被程晚夏突然的模樣嚇到了,誰不知道,程晚夏被成爲娛樂圈的女王,有聽說過女王隨便掉眼淚的嗎?
這事兒,肯定傷女王傷的很深。
記者們暗自想着,一個記者連忙問道,“程小姐,意思就是,你和安筱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了?”
程晚夏點頭。
“外界傳聞你處處爲難安筱,是不是因爲見不到安筱享受着安家的榮華富貴?”
“我沒爲難過安筱。”程晚夏一字一句,“所有一切都是安筱杜撰的,她一直因爲傅博文,對我處處爲難,不是言爵的保護,我可能現在根本就不能在娛樂圈待下去。”
“是真的嗎?不是你爲難安筱,是安筱爲難你?”記者不相信的問道。
“這種事情都是口說無憑的,我也不想誣陷誰,我只能說清者自清,一切事實,甚於雄辯。”
“那麼,剛剛程小姐你說你一直在糾結要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也確如你說的這樣,你現在都到了這個位置了,犯不着靠安家一絲一毫,爲什麼還要把這件事情公諸於世?”
“我說了,那是因爲忍耐到了極限。”程晚夏控制情緒,用餐巾紙擦了擦眼淚,她說,“15歲離開安家,到我親生母親去世,19歲,我就輟學進入了社會,我什麼苦都吃過,你們都知道我19歲流過孩子,我當時沒錢做無痛人流,整個過程我痛得要命,手術完了之後,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繼續工作,就爲了維持我自己最基本的生活。還有我剛剛進入娛樂圈,一無所有,沒有靠山沒有背景,被前輩瞧不起,被人欺負,我當時真的想過,如果有人捧我該多好?!可就算如此,我都沒有想要靠安家這座大山,因爲我知道,安家人都不喜歡我,我不能去找他們,讓他們鬧心。”
“現在,我覺得我自己生活已經非常穩定,非常幸福,有言爵這麼一個寵我的男朋友,在娛樂圈也不像當時新人那樣處處被人欺負,我一直覺得,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就行了。我真的沒想過去打擾安家人的生活。可我沒有想到,安齊然的夫人朱沁蘭一直處處刁難我,甚至於昨晚上還買通人想對我……”程晚夏有些說不下去了,她哽咽着,“朱沁蘭就想讓我在娛樂圈一敗塗地,因爲她覺得,我搶了她女兒安筱的光芒,我真的從來沒有針對過安筱,我不知道爲什麼她會那麼仇視我!”
“而我現在已經忍不下去了,我是安家的女兒,但是我沒有想到安家給我帶來的幸福,反而是災難不斷。我今天召開這個記者招待會我也不想控訴誰,我只想對安齊然說,我也是你的女兒,你在寵着你另外一個女兒的時候,也看看我,看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是有努力的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程晚夏吸了吸鼻子,“安齊然,你真的可以不搭理我,當沒有我這個女兒,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管好你的妻子,你的女兒,讓我過我自己的生活,我很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不要讓我對你絕望!”
程晚夏的眼睛都哭腫了。
整個招待會現場無比壓抑。
但是娛樂圈這個地方太過現實,記者還是尖銳的問道,“程小姐,從你今天的講的這些,我一直有個疑惑,當年你爲了進娛樂圈上了傅博文的牀,當時你僅僅只是想要潛規則嗎?還是說,當年你其實是在報復安筱,同樣作爲安家的女兒,爲什麼安筱就能夠享受你不能享受的榮華富貴?”
“不是。”程晚夏搖頭,“我當時和傅博文在一起的時候,傅博文還沒有和安筱確定關係。”
程晚夏說謊了。
其實,她對待安家人,也沒想過有多真實。
所以就算說點慌算什麼?!
何況也沒有人證實,這個謊言就是謊言。
“那麼5年前,傅博文和安筱結婚的時候,你放出那段不雅視頻,是對安筱的報復嗎?”
“不是。”程晚夏說,並沒有因爲記者的提問而動怒,“5年前那個記者會我就交代過,當時的我根本沒那麼大的能耐可以把那個視頻放在他們的婚禮現場,我不知道是誰爲之,但我確實沒想過破壞他們的婚姻,而且現在傅博文回國後,我們也僅僅只是普通朋友,從未越界。”
“你今天說了這麼多,你想過安家的人會更加恨你嗎?”
“都到這個地步了,就算是恨,又能有多少?!我曾經何嘗不是恨過,恨命運的不公,恨安家人的不理不問,但是恨過了又能怎麼樣?我還不是這樣走了過來。”程晚夏勉強的笑了笑,“忍了這麼多年,能夠這麼痛快的說出來,我覺得就夠了。”
“如果安齊然願意認你這個女兒,你還會回到安家……”
“如果?”程晚夏直接打斷記者的提問,“沒有如果的。我也不會去想這個如果。真的到了那麼一天,我再考慮!但我從不奢望。”
“程小姐……”
“該說的我都說得很清楚了,其他我也確實沒什麼可以透露。謝謝你們來參加我的記者招待會,我晚上還有戲。今天的招待會就此結束,謝謝。”程晚夏突然從主席臺上站起來,她看着有些鬧哄哄的記者,彎了彎腰表示感謝,然後就在保鏢的陪同下,離開了記者會現場。
衛小小已準備好保姆車在特殊通道等候,程晚夏直接上車,然後保姆車被堵堵停停的,行駛在了上海街頭。
車內很沉默。
程晚夏剛剛那個受盡委屈的模樣瞬間就變了,她變得很冷漠,眼眶依然有些發紅,但明顯看得出來,已沒有了半點哭意。
衛小小抿了抿脣,“我現在問你點什麼,你願意說嗎?”
“你問吧。”程晚夏很淡定。
她想過了,今天之後,她就真的和安家人決裂了。
她沒有可以回到安家的資本,安家也沒有接納她的理由,她絕對不會再想任何,和安家又牽連的事情。
“爲什麼突然做出這麼大的決定?”
“朱沁蘭昨晚上找人mijian我!”程晚夏說,面無表情。
“她還真的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衛小小無比厭惡,“那你被mijian了嗎?”
“如果發生了,你覺得今天的頭條不會是我的色情視頻到處瘋傳?”
“也是啊,但是你怎麼識破的?”衛小小很有興趣的問道。
“我沒有識破,我就吃了*藥,然後昨晚上折磨了我一個晚上。”
“你自己跑出來的?”衛小小很詫異。
“傅博文帶我出來的。”
“哦。”衛小小意味深長。
“我們是什麼都沒發生,後來他讓傅正軒,一個醫生給我打了一針,我就安靜下來了。”程晚夏簡單的見識來龍去脈。
“他就沒有暴動?”
“沒有。”程晚夏說,但是她暴動了。
她咬破了他的身體,抓破了他的衣服。
她抿着脣,“這好像不是重點,重點你不應該問我,就真的放棄安家了嗎?”
“哦,對,我一直以爲你對安家多少存在點情分,所以才遲遲不對他們做過激的行動,甚至朱沁蘭一句虛僞的話,你也可以半當真的認爲,安家有一天還是會接受你。你這麼做,明顯是把你和安家的距離,拉遠了。”
“不是拉遠了,是徹底玩完了。”程晚夏說,“到現在我也不瞞你什麼,就算以前朱沁蘭,以前安筱爲難我,我也絕對不說不反駁,但是真沒想過用多大的代價是報復,我以前甚至覺得,覺得……朱沁蘭不管怎樣把我養大,她就算現在不待見我了,她也是我母親。我19歲那年知道安齊然是我父親後,我就有衝動去找安齊然,想回到安家,繼續當我的富家千金,但是我想到朱沁蘭這麼多年一直和安齊然恩恩愛愛,她應該怎麼都接受不了,有我這個私生女的存在,何況,她本來就不喜歡我,要是我這麼唐突的說我也是安家的女兒,她肯定會更加的恨我。”
“所以你一直顧慮着朱沁蘭,然後讓她把你欺負到忍無可忍的地步?!”衛小小揚眉。
就說程晚夏對待感情,死腦筋!
程晚夏說,“我是真的傷到了。小衛,我的感受你真的理解不了,你不知道當我知道朱沁蘭想要讓人對我幹那事兒時,我心裡的感受。我是想哭,都哭不出來。”
“我一直心心念念,想着有一天或許她就對我釋然了,卻真的沒有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等來這麼多讓我接受不了的事情。現在,我是真的對朱沁蘭絕望了。我發誓,我不再奢求她的任何感情施捨,她對我15年的養育之情,從今天開始,在我心中就徹底的灰飛煙滅!”
“你早該這麼想了!就你那死腦筋纔會覺得朱沁蘭對你有感情。”衛小小說,一副早就看明白的表情,“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也別多想了,我們就坐觀其變的靜等安家人的反應吧,而且我敢肯定,朱沁蘭現在臉都氣歪了,她現在該知道,咱家晚晚真的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程晚夏眼眸一轉。
朱沁蘭,現在知道,不是我不反抗,而是我還沒絕望!
一個絕望的人,什麼極端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今天這事兒只是其一而已!
……
安家別墅已經鬧翻了天。
朱沁蘭在別墅哭得撕心裂肺,安齊然站在客廳落地窗面前,一根一根不停的抽菸,安筱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很無助。
整個奢華的別墅,此刻卻沉悶得如奠堂一般。
安筱望着自己的父親,看着自己的母親,今天的新聞確實給了他們安家致命一擊,現在據說她的公司門口,他父親的公司門口到處都是記者圍堵,不是因爲這邊別墅區良好的治安環境,她想記者已經賭滿了他們家大門。
她心頭也是恨的,恨到咬牙切齒的地步。
她真的沒有想到,程晚夏居然也是安齊然的女兒。
她曾經一度覺得,能夠嫁給傅家,她比程晚夏的優勢就是在於她是鳳凰圖騰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傅家會看中她這個身世背景,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程晚夏會這樣的曝光她的身世!
她抿着脣,她不能讓安齊然認回這個女兒,她必須要讓安齊然說出,他要和程晚夏斷絕父女關係,他以後所有的財產均沒有她的份兒。
這樣,才能保住她安家大小姐的身份,這樣才能夠保住,她嫁進傅家的希望。
這麼想着,她看着她父親,“爸,程晚夏說的是真的嗎?”
安齊然狠狠的抽着煙,整個人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他緩緩的說,“是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媽。”
安筱眼眸一緊。
她父親果然,早就知道!
安齊然確實早就知道。
那是當年,吳慶蓮來找他的時候。
她說出來了安筱是他的女兒,後來也說出來了,程晚夏也是他的女兒。
當時他對吳慶蓮是有氣的,他說他根本不可能接受她的女兒,還威脅她不要給程晚夏說,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認程晚夏了!
當時吳慶蓮哭得很厲害。
她求他,說爲什麼就不能認程晚夏,程晚夏被你們養了15年,程晚夏是你的親生女兒,爲什麼你就不能接受她了。
他當時只說,因爲程晚夏不是朱沁蘭的女兒,在我安齊然心目中,能夠爲我孕育孩子的,只能是安齊然!
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他不能接受自己犯下這麼大的錯誤,當年鳳凰圖騰有一半以上的股份都是朱沁蘭孃家持有的,他怕到時候朱沁蘭狠起來,他會變得一無所有!
所以,後來的他就真的沒再搭理過程晚夏。
剛剛拋棄程晚夏那幾年,他確實是不待見程晚夏的,不只是覺得她是一個不該出生的孩子,還覺得,因爲程晚夏,安筱受了那麼多非人的折磨。
但是後來,也不知道是多久的後來,他的心態慢慢就變了,他偶爾還會主動去關注程晚夏的新聞,看看她這段時間的近況。不知道是不是老了,他越來越多的時間回憶起程晚夏小時候的事情。
昨天的生日,他看到程晚夏其實是有那麼一刻激動的,當時他也真的以爲朱沁蘭突然就想通了,想要找回曾經的感情,他當時雖然表現得非常不開心,其實那只是爲了掩飾他內心的想法,他不能讓自己被她們發現異樣。他心裡一直在想,如果朱沁蘭勸他讓他接受程晚夏,他會裝作不情願的接受,如果朱沁蘭一輩子都不接受程晚夏,他也會真的這麼不待見程晚夏一輩子!
他在外人眼中,一直是一個對妻女好到不能再好的男人,他甚至多年被評選爲上海最佳丈夫,當時多麼的風光,現在,卻因爲程晚夏,他的一敗塗地!
他把菸蒂狠狠的扔在菸灰缸裡面,他轉身走向安筱,走向依然哭得悽楚的朱沁蘭。
“你滾!安齊然,我馬上要和你離婚,馬上!”朱沁蘭一看這安齊然走過來,就發了瘋的怒吼,“我真是瞎了狗眼,居然看不出這種人狼心狗肺,你居然揹着我偷人,還騙了我28年!安齊然,我這輩子都毀在你受手上了!”
“蘭蘭……”安齊然用溫和的口氣,想要說點什麼。
朱沁蘭哪裡會聽,她對着安齊然,“安齊然,你當年創業的時候,基本都是靠我們孃家支持,我們結婚前就有個協議,離婚的時候,我得分走你80,的財產,你就守着你那20,……”
“媽,你別激動了。”安筱突然打斷朱沁蘭的話,“你叛人死刑前,先聽聽爸爸的解釋吧,爸爸這麼多年對你,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朱沁蘭看着安筱,突然安靜了那麼一會兒。
安齊然對安筱投來了感激的目光,他坐在離她們最遠的位置,“蘭蘭,你還記得28年前的一個晚上,你和我吵了架,一氣之下回孃家了嗎?當時我真的很難受,就多喝了點酒,當年程晚夏的母親在我們家當保姆,我稀裡糊塗的就把她當成了你,然後……我對她沒感情的,而且就發生了一次,我當時真的以爲是你,第二天我也後悔得要命,我一直怕你知道,這麼多年,我其實一直都很內疚。”
“你別給我編了,安齊然。你揹着我偷人的事情,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你居然還有了這麼大一個女兒,我告訴你安齊然,你休想讓程晚夏進安家這個大門,你敢讓她進來,我就死給你看!”朱沁蘭說,似乎是已經氣到極致。
安筱眼眸一深,她連忙當着和事老,“媽媽你別生氣了,爸爸這麼多年都沒有認程晚夏,難道就因爲程晚夏這麼假惺惺的三言兩語,爸爸就會認了她嗎?是程晚夏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對不對爸爸。”
安齊然抿着脣。
其實……
如果可以,他也真的希望……
但。
他嘆了口氣,“安安說得對,這輩子我都不可能認程晚夏的,他本來就不是我期待的女兒,她的出生,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安筱嘴角一勾,“媽媽你看,爸爸一直都是向着你的,他纔不會對其他女人產生感情,你不要埋怨爸爸了,男人都會犯錯的,而且爸爸這還是無意過錯,你這樣生氣,這樣和爸爸鬧離婚,不就正好上了程晚夏的道嗎?她明擺着就是要來離間你和爸爸的感情嗎?”
朱沁蘭似乎突然反應過來。
安安說得沒錯。
她現在這麼要死要活的,就是程晚夏想要看到的!
但是一想到程晚夏真的是安齊然的女兒,她沒有半點平靜,她恨不得使了程晚夏那張厚臉皮!
她居然還好意思在媒體上數落他們安家的不是?居然還在媒體上說她、說安安的壞話!
程晚夏,我就不相信我活了大半輩子,還鬥不過你一個黃毛丫頭!
“爸爸,你再給媽媽說說好話啊。”安筱小聲的給他爸爸遞點子。
“安安,你別幫着他說話了。就知道你心腸好,現在程晚夏都霸道成這個樣子了,你還不在乎!你怎麼就點都不像我的性格!”朱沁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現在知道,程晚夏和我有血緣關係,我就……”
“閉嘴!安安你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半點都不行!”朱沁蘭直接打斷安筱的話,轉眸又對着安齊然,惡狠狠的說着,“安齊然,我不和你離婚,我不能上了程晚夏的道,但是我告訴你,這個坎我過不去,我會恨你一輩子。還有!你要是敢有把程晚夏接回來的想法,你要是和程晚夏主動說一句話,我立馬就和你離婚!”
安齊然看着朱沁蘭,“我沒那些想法。”
“我醜話說到前面,反正我說到做到!”朱沁蘭說完,就走回了主臥室,把門關過來時,響起劇烈的聲音。
安筱看着房門的方向,轉頭對着安齊然,“爸爸,你別擔心,我會勸勸媽媽的。”
“謝謝你安安,你真的是個好孩子。不但沒有怪爸爸,還一直幫我說話……”安齊然和藹的說着,“你媽媽的性格我也知道,也就一直火,過了就行了。倒是你,介意爸爸曾經的那件荒唐事兒嗎?”
“爸爸,我作爲女兒,不能去質疑您的過錯,雖然我也會有那麼點不舒服,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說多了也成了事實,爸爸直到怎麼彌補就行了。”安筱微微一笑,看上去非常乖巧。
安齊然欣慰的摸了摸安筱的頭髮,感觸的說着,“程晚夏小時候也像你這麼善良,雖然脾氣比你倔了點,可真的不像現在這樣有心機,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爸爸還是對程晚夏放心不下嗎?”安筱眼眸一緊。
安齊然搖頭,“沒什麼放不下的。你幫我勸勸你媽媽,爸爸直到這事兒該怎麼處理。”
安筱抿着脣,點頭。
她恍惚覺得,安齊然其實對程晚夏,多少有點感情!
不行!
她怎麼都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她纔是安家唯一的千金小姐,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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