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傅子珊在整理地板,傅正軒半靠在牀上,低垂着眼眸看着傅子珊的一舉一動。
深夜的重慶很冷,外面已經開始結霜。
家裡開着空調暖氣,雖然不如地暖的溫度,勉強不算太冷。
傅子珊似乎是把地板清理乾淨了,擡頭,看着傅正軒半坐在牀頭,白色睡衣上有很明顯的水漬,是剛剛端水的時候,也灑了一些在自己身上吧。
她看着他,“帶多的睡衣了嗎?”
傅正軒回神,似乎纔想起自己身上也打溼了水。點了點頭,“嗯,帶了。”
傅子珊也沒多說,轉身走向他的行李箱,蹲在地上,“你密碼是多少?”
傅正軒一怔,很久都沒說話。
“密碼?”傅子珊轉頭看着他。
“身上沒有打溼多少,不用換了。”傅正軒直接說道。
“傅正軒。”傅子珊說道,皺眉,“你在擰巴個什麼勁兒?行李箱裡面有什麼我見不得的東西?”
傅正軒抿着脣,不說話。
傅子珊突然把傅正軒的行李箱抱起來,放在傅正軒的面前,“你自己找吧。”
傅正軒看着傅子珊。
傅子珊把頭扭向一邊。
傅正軒快速的按下密碼,打開,然後新找了一套睡衣拿出來。
傅子珊看着他,又把行李箱抱到了地上。
轉頭,看着傅正軒已經開始一顆鈕釦一顆鈕釦的解自己上身的衣服,不知道是酒勁還沒有過或者怎樣,傅正軒半天都沒有解開自己的衣服,整個人看上去還有些晃晃蕩蕩,手指明顯不夠靈活,顯得很笨拙。
“我幫你吧。”傅子珊突然走過去。
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雖然開了暖氣,但晚上這麼單着身子還是會很冷,她不想傅正軒回去的時候,是帶着感冒離開的。
傅正軒愣愣的看着她。
“天氣很冷,早點換了早點休息。”傅子珊感覺到傅正軒的視線,淡淡的說着。
傅正軒只是看着她,沒有說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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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珊的手指其實也有些發抖。
她咬着脣,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什麼好緊張的,只是在完成一項任務而已,而且作爲醫生的他們,看過太多裸露的身體了,當一塊肉,一塊好肉看待就行了。
她控制着情緒,很認真的給她換衣服。
傅正軒的視線一直放在傅子珊的臉上,她粉嫩的脣瓣輕輕的咬着,眼眸垂下,睫毛微微閃爍,在昏黃的燈光下,他看到她臉上細細的絨毛閃爍着晶瑩的光芒,她表情很認真,顯得那麼的可愛。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幫他把衣服脫了下來。
又快速的給他換上。
她的手指幾乎沒有碰到他的身體。如果碰到了,或許就能夠感受他,他此刻不一樣的肌膚溫度,或許也能夠感受到,他強烈的心跳。
“好了,早點睡覺。”傅子珊深呼吸,很平靜的說着。
傅正軒看着傅子珊走出房門。
“子珊。”傅正軒突然叫她。
傅子珊回頭。
傅正軒喉嚨微動,好久,他笑了一下,“今晚謝謝你。”
傅子珊心突然動了一下。
其實,還能有什麼好期待的。
她笑着,即使心裡很難受,她還是笑得很開懷,“不用謝,必定你是我小叔。”
說完,她輕輕的給他帶上了房門。
就是一扇門的距離。
他們再也,邁不出了。
……
翌日一早。
傅正軒揉着自己脹痛的太陽穴,從牀上起來。
傅子珊還在沙發上睡覺,眉頭微微皺起,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在沙發上蜷着睡覺,怎麼也會不舒服吧。
他抿了抿脣,躡手躡腳的去廁所洗漱了一番,然後小心翼翼的在廚房裡面準備做早飯。
他從冰箱裡面找了些食材,準備熬點玉米粥。
“這麼早就起來了?”不知道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女性嗓音。
傅正軒回頭,看着傅子珊睡眼朦朧,頭髮甚至有些亂糟糟的出現在他面前,應該是剛剛睡醒,此刻還在打哈欠,如此沒有戒心和防備的傅子珊,好似,沒有那麼遙遠。
“我酒醉後一般都會很早起牀。”
“原來。”傅子珊依然一副沒怎麼睡醒的樣子,伸着懶腰說道,“我讓陳東約了他父母吃飯,今天我也請假了,等會兒陳東來接我們。他父母……”
傅正軒看着傅子珊欲言又止。
“他父母有些貪小便宜。他還有一個女兒,13歲,有點小心機。你就隨便應付一下就行了,沒必要表現得太過友好。反正陳東是二婚,結婚也沒什麼排場。”
傅正軒臉色沉了一下。
他不知道陳東是二婚,他甚至不知道陳東已經有了一個13歲的女兒。
他眉頭微緊,“爲什麼要找個離異的?”
“你昨天也接觸陳東這個人了,他對我挺好的。我就想找一個對自己好會疼人的男人,至於其他,我真的沒有想太多。”
“別委屈了自己。”
“怎麼會?!”傅子珊有些誇張的笑着,“你看我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嗎?”
是。
傅子珊你從小就是,不管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也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
他看着她,很認真的問道,“你喜歡陳東嗎?”
“這個很重要嗎?”傅子珊問他。
“不喜歡生活在一起,好嗎?”
“對你而言愛情很重要,所以娶了寧沫。但是對我而言沒什麼特別重要,所以嫁給陳東我覺得挺好。”
“子珊……”
“別說了小叔。”傅子珊不想再聽,“說多了,都是大家不想聽到的,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們就這樣,得過且過吧。”
傅正軒抿着脣看着傅子珊退出了飯廳。
得過且過?!
他的日子一直都是得過且過,但是他希望,她的日子,會很幸福。
……
兩個人坐在飯廳。
傅子珊第一次吃到傅正軒做的早飯。
味道偏甜,適合小孩子的口味。
她忍不住諷刺的笑了。
傅正軒已經有女兒了。
他昨天用很溫柔很熟練的口吻說着,他老婆和女兒……
還好,他沒有真的把她們帶過來,如果帶過來了,她其實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這麼淡定的對待。
兩個人吃着早餐,很沉默。
沉默到,空間都有些壓抑。
其實,他們之間不可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所以,她一直覺得他們最好的方式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突然,沉默的空間響起手機鈴聲。
傅正軒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看着來電,走向一邊接起,“喂,小沫。”
傅子珊低着頭吃早餐。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那邊的聲音很小,但依稀也能夠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他那麼寵溺那麼溫柔的聲音,是對着另外一個女人,也或者是一個小女人,因爲她隱約好像聽到他在說,“想想是在想粑粑了?粑粑也很想你……”
有小孩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特別是,有一個和自己最愛的人生下的小孩。
她低頭,拼命的吃早飯。
她真的什麼都不想再想,她真的不想紅了眼眶……
打了幾分鐘,傅正軒走過來,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傅子珊面前空了的飯碗,“吃好了?”
傅子珊點頭。
“這麼大口吃飯對胃不好。”
“這些大道理,留着教育你的女兒吧。”傅子珊放下碗筷,起身走向一邊。
傅正軒看着傅子珊的背影。
剛剛確實是寧沫給他打的電話,說傅想想非要找他。傅想想從小就黏他得緊,他還重來沒有離開她這麼長一段時間,所以剛剛不禁多說了會兒。
子珊是在不開心嗎?
他心猛地動了一下,仿若有些微痛。
他抿着脣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能多想,什麼都不能想。
兩個人吃完飯後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傅子珊故意把電視臺鎖定在重慶地方臺,看一些家長裡短的無聊節目,她是故意想讓傅正軒覺得她已經完全融入了重慶,卻在看那些節目時,看得自己都有些打瞌睡,可想,對於重慶話都聽不太明白的傅正軒而言,是有多受煎熬。
一直這麼無聊到11點鐘,陳東打來電話,說馬上過來接他們去酒店吃飯。
兩個人就各自換了一身衣服,等着陳東來接。
20分鐘後,陳東開車在樓下等他們。
他們下樓,坐上陳東的帕薩特。
依然是傅正軒坐在後面,傅子珊坐在副駕駛臺,陳東開車。
車子停在重慶一家五星級酒店。
傅子珊愣怔了一下。
到這個地方吃一頓飯對陳東來說也不是負擔不起,只是就請傅正軒吃飯,也沒必要如此破費,想來他們交往這麼久以來,也一次都沒有進過這麼高檔的地方,不僅讓傅子珊有些莫名其妙。
“我爸我媽都已經到了,玥玥在上課我就沒有叫她來。不過我三姨、三姨夫和他們的兒子兒媳一起來了,說是來看看我爸媽,正好趕上我們吃飯。”陳東一路說着,解釋。
傅子珊其實沒怎麼見過陳東家的其他親戚,這個三姨三姨夫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既然是親戚也是早晚都會見着的。
“沒什麼。”傅子珊笑着。
“大哥,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傅正軒微笑着。
三個人在服務員的引導下,走進一間包房。
包房有些大,對於他們這麼幾個人來說,很顯然是誇張了些。
傅子珊不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只是她真的覺得,陳東太小題大做了。
以陳東的收入水平,到這種地方,顯然是奢侈了點。
“爸媽,三姨,三姨夫,表弟,表弟媳。”陳東喊着,連忙介紹到,“這是我女朋友傅子珊,這是她大哥傅正軒。”
“你們好。”傅正軒一一點頭,很有禮貌。
傅家根深蒂固的教養,讓陳東的父母和親戚有些驚訝。
作爲他們普通人又從未真正接觸過豪門的人而言,可能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詞語來形容此刻明顯比他們有修養得多的傅正軒,卻依然會覺得,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很舒服,溫文爾雅,知書達理。
“快坐下,快坐下。”陳母熱情的招呼着。
三個人紛紛入座。
傅正軒叫來服務員,很細聲的和服務員交談着。
重慶人對待服務員的態度,一般都是大聲吆喝,而且點菜的時候絕對是對着一桌子的人說着,這樣如何那樣如何,而傅正軒卻是用他高等教育的禮節在對待。
服務員得到傅正軒的吩咐後,走了出去。
一桌子人正在熟絡的聊天。
傅正軒其實聽不太懂他們說什麼,抿着脣,一點都看不出來煩躁,嘴角還一直掛着斯文的笑。
“你是子珊的大哥,按理說到重慶來本應該我們請你吃飯,你到頭來還請我們吃飯,多不好意思。”陳母似乎是考慮到傅正軒說的普通話,還專程用了川普①對着傅正軒說道。
只是川普說得太特色了,傅正軒也沒太聽明白,心裡琢磨着意思回答道,“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
“說得也是。都是一家人,太客氣了反而顯得不好。”陳母順着話,笑盈盈的說着。
外人或許看不出來,不過傅子珊是明白的,陳母只是怕這麼貴的一頓飯讓她兒子來買了單,在確認而已,說着些恭維的話,對方也不好拒絕不買。
傅子珊真的不笨,只是不太喜歡和人計較而已。
她其實一走進這麼奢華的地方,就想到或許是傅正軒的主意,原來,真的是。
“子珊大哥你在上海做什麼的?”陳母問道。
“我也是醫生,心臟內科。”
“哦,心臟科,是不是很賺錢。”陳母脫口問道。
“媽。”陳東皺了皺眉眉頭。
“沒關係的。”傅正軒笑着說道,“效益還可以。養活一家人還行。”
“我就知道醫生賺錢,陳東找到子珊也是對的。”陳母似乎很明白的說着。
傅正軒只是笑了笑。
氣氛總的來說還算好,陳東本來就熱情,加上陳母話也不少,而且他家三姨三姨夫什麼的偶爾插插言,配上一桌在奢華大餐,大家吃得真的很開心。
“表哥,問問大哥喝點什麼?”陳東的表弟張明問道。
“大哥酒量不太好。”陳東這次怎麼也不敢讓傅正軒喝酒了。
“沒什麼的,喝點紅酒吧。我叫了一瓶紅酒。”傅正軒說,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喝老白乾確實不是我的強項。昨天被陳東喝得醉了。”
“陳東的酒量那確實是。”張明附和,又說道,“那就喝紅酒吧,紅酒喝了對身體好。我前些年在廣東打工那陣子,也經常和朋友一起到這種地方來喝紅酒,都是好幾百塊一瓶。”
說起來,還洋洋得意。
傅正軒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是笑了一下。
“一瓶酒就這麼貴啊。”陳母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是啊,還有更貴的。”張明自豪的說着,“下次我讓我朋友從廣東寄幾瓶回來,到時候送一瓶給大姨夫和表哥。”
“明娃你在廣東硬是賺了大錢回來了。”陳母誇張的說道。
“什麼大錢,都是小錢。也就一兩百萬,夠買套房子買個車,娶個媳婦養個娃,也不能做什麼大事。”張明說着。
陳東的三姨三姨夫以及張明的老婆臉上都有些驕傲的神色。
張明去廣東打工那會兒投機取巧開了地下賭場,賺了些錢,後來抓得緊了就鬆手回來了,回來後就買了房子買了車,確實讓親戚些都有些嫉妒和羨慕。
“看你謙虛,我們家東東到現在也買不起一套房子,守着這個門市,也就夠過過日子。”陳母不僅感嘆着。
“你不能這麼說表哥,表哥馬上娶媳婦了,讓表嫂多見笑。”張明故意的說着。
陳東雖然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還是笑着說,“你表嫂沒這麼小氣的,是不是子珊?”
傅子珊點頭,“錢多錢少,夠過日子就行了。”
“看錶嫂就是很會節約的那種,哪裡像我那媳婦,整天吵着要買這樣買那樣,前幾天說一個朋友買了一個什麼奢侈品的包,我也說不出叫什麼名字,反正就是國外的,幾千塊,我吵着心煩就給她買了,看看,就是她手上提的這個,怪難看,還喜歡得跟什麼似的。”張明指了指自己老婆手上提着的那個二三線奢侈品牌mk的笑臉包。
“你這些臭男人,懂什麼懂。”張明的老婆把包拿出來秀了一下,“我在星光68買的,3200塊,表嫂倒時候我帶你去逛逛,運氣好還能碰上打折。”
“得了吧,你自己敗家就夠了,還拉着表嫂。”張明吵他老婆。
其實大家都明白得很,拐着彎的炫耀。
連聽不太懂重慶話的傅正軒都聽出來了。
他嘴角微微笑了笑。
傅子珊玩prada、lv、gucci等一線奢侈品的時候,估計這些人連奢侈品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吧。
“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傅子珊說着。
“看到了吧,就你不知好歹。”張明說她老婆。
她老婆也不多說了,反正該達到的目的都達到了。
正時,服務員走進來,拿了一瓶紅酒,很專業的開酒,然後一人一個高腳杯,倒酒。
張明拿着杯子,先敬了長輩陳東的父親,直接就幹了。
傅正軒看着張明,沒什麼表情。
倒是服務員有些傻眼了。
這幾萬一瓶的酒,就這麼一眨眼……
傅正軒使了個眼色給服務員。
服務員上前給張明倒上。
“多倒點,這麼少怎麼好意思敬酒。”張明對着服務員,不耐煩的說着。
服務員看向傅正軒。
傅正軒點頭。
服務員只得像倒啤酒一般的倒上。
張明豪邁挨個的敬酒,都是一杯幹,一大杯幹。
很快一瓶見底。
張明不爽了,“沒了嗎?”
服務員不說話。
幾萬的塊就這麼幾分鐘全喝你肚子裡面了。
“你啞巴啊。去給我再拿兩瓶來。”張明指使着服務員。
服務員看向傅正軒。
“你往哪裡看了,再拿兩瓶來我買單。”張明似乎對服務員的臉色很不滿,一般一些小人物有點錢了都有暴發戶的心裡,怕被人給瞧不起。
估計王小佳那女人就如此,不對,是王小佳她爸。
但王小佳她爸是真暴發戶,至於這個張明……
“這酒不是好幾百嗎?”張明的母親在張明耳邊提醒着,也還是有些心疼。
“什麼好幾百,這酒……”服務員實在看不下去了,想開口。
“表弟玩笑了,既然我請客肯定不可能讓表弟自己買單。你去多拿幾瓶來。”傅正軒直接說道。
“是。只是這酒限量的只有2瓶。”
“什麼酒還限量。”張明不爽的問道。
“沒事兒,拿點其他相同價位的也行。”傅正軒一直都保持着他的教養,沒有半點不耐煩。
“是。”服務員點頭,走了出去。
心裡還不禁嘀咕,一羣土包子。
一看就知道沒見過大世面,那位先生怎麼就會有這兒沒教養的朋友?!
“這裡的服務員服務態度真差。”張明嘀咕,“小心我給他們老闆投訴去。”
“算了明娃,大家來吃飯的,開心就好。”陳母充當好人角色。
張明沒多說,又開始招呼着喝酒。
服務員不停的給張明倒酒,剛開始倒着還心疼,後面估計也倒麻木了,反正喊添酒就添得滿滿的,反正也不是自己掏錢。
“叔叔,阿姨。”飯席吃到一半,傅正軒突然開口。
陳父陳母看着他,“子珊大哥,有什麼事兒嗎?”
“還有幾天子珊和陳東就結婚了,我也沒什麼能夠送他們的,想了想在重慶買了一套房子,說是孩子可以直接讀三中,不需要面試和擇校費。”傅正軒說着。
所有人似乎那一下就安靜了。
能夠讀三中的房子,房價少說也得1萬。
當然,對於上海的房價而言,也太便宜了。
“你送給陳東和子珊的?”陳母似乎有些不相信,又無比興奮,“房子多大啊?”
“135平米,三室兩廳。小吊樓。買的成品房,已經裝修好了。如果裝修不喜歡,就得靠他們自己重新裝修了。”傅正軒微笑着說道。
“135平米?小吊樓?”陳母簡直不敢相信。
張明那家人也有些震驚了。
本來是來炫耀的……
“嗯。”
“子珊大哥你送你這麼大的禮,我們怎麼好收下……”陳母笑得已經合不攏嘴了,還虛僞的說道。
傅子珊倒是很平靜,她抿着脣看着傅正軒。
傅正軒你做任何事情之前,是不是都不會給她說一聲的?!
“也就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再多的也沒有了。我就這麼一個妹妹,也沒什麼其他能夠給她的。能夠給點就給點,以後就靠他們自己了。”傅正軒冠冕堂皇的說着。
傅子珊咬着脣。
“哎,那真是破費了破費了。陳東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敬一下你大哥。人家千里迢迢從上海到重慶,還給你備了這麼份大禮,你傻愣着做什麼?!”陳母連忙說着。
陳東反應過來,倒了一杯紅酒,“大哥,你隨這麼大份禮,我……”
“別這麼說,以後待我妹妹好點就行了。要是我妹哭着回來說你欺負了他,小心我會打人的哦。”傅正軒玩笑的說着。
“你放心,子珊嫁給我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怎麼還敢欺負。”陳東保證,“大哥我敬你。”
“隨意就可以了。”傅正軒說着。
陳東還是一口乾了。
傅正軒也只能入鄉隨俗的,一口乾掉。
還好,紅酒度數低,而且口感比老白乾好多了,這麼喝下去也不會太難受。
“子珊,咱們一起再敬你哥吧。”剛喝完,陳東又說道。
陳東這個人其實挺老實的,別看自己做着小生意,其實一點都不愛算計人,簡直就不像是陳母生的。
傅子珊也倒了杯酒,和陳東一起敬傅正軒。
傅正軒笑了。
曾幾何,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傅子珊會和另外一個男人,以一個家庭的身份向他敬酒。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只要最後,她幸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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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川普:四川人說普通話,而重慶以前一直歸屬於四川,所以重慶人說普通話,還依舊用川普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