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
王小佳被李大國抱了出來,王小佳整個人看上去氣色還挺好,小寶貝被護士抱着去洗澡了,嶽明珠和王小佳的母親跟着一起去,就怕被抱錯似的。
程晚夏和衛小小坐在王小佳的病牀邊,“恭喜了,小佳。”
“你們倆什麼時候來的?”王小佳不記得通知了這兩個人的啊。
“從你威脅李大國再搞大你肚子試試時。”衛小小脫口而出。
王小佳整個臉爆紅,“意思是後面的你們都有聽到?”
“說來,遺憾。”
“遺憾你個毛啊,遺憾,你倒是什麼都聽,你就不怕耳朵長繭子啊!”王小佳對着衛小小咆哮。
“遺憾沒有看到你躺在產房裡,睡在那裡和李大國吵架的樣子,應該很有意思吧……”
“衛小小,你夠了!”
“你聲音小點,坐月子的人不能大聲說話,會影響聲帶。”衛小小好聲安慰。
王小佳眼神一橫,轉眸看着李大國似乎有些焦急的看着門口,估計盼着寶寶洗完澡回來,“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兒!”
所有人一怔。
這王小佳轉移話題也轉移得太陡了吧。
李大國回頭看着王小佳,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樣子在問,你在說我?!
“廢話,你是孩子的爸爸,不說你說誰!其他人喜歡不喜歡管我屁事啊。”王小佳有些冒火。
“小佳,你是不是得了產後狂躁症啊。”李大國走到她的病牀邊,看上去還很擔憂的樣子。
“你纔有病!”王小佳翻白眼。
“我沒有不喜歡女兒。”李大國覺得自己真心很無辜。
他真後悔當初對王小佳說了他喜歡兒子。
要說女兒和兒子選擇,他是想要個兒子,可以隨便怎麼玩,但生下來的是女兒,從剛剛抱着那個小不點那一秒,他都激動得熱淚盈眶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沒辦法不會愛上那個小不點。
“可是你說過你喜歡兒子。”
“那時不是還沒有生下來嗎?現在我真的喜歡女兒,我很喜歡。”李大國連忙解釋。
“你就是騙我的。”
“那你要怎麼纔會相信我喜歡女兒?!”李大國有些冒火。
這個女人,天生下來就是和她最對的嗎?!
“以後女兒挨着你睡,你負責給她吃喝拉撒。”
“我說小佳,這跟我愛不愛女兒沒有什麼關係吧,而且我也做不來……”
“你看,還沒讓你帶你就這麼排斥她了,還說你喜歡女兒。”
“……”李大國覺得自己,可以不用說話了。
“你沉默就是默認!”王小佳一口咬定,然後非常委屈的說着,“我就說我命苦了,命苦……”
“我帶!女兒我一個人帶行了吧,我給她餵奶,我給她洗屁屁,給她穿尿不溼陪着她睡覺!”李大國受不了了。
王小佳這個女人,真的很難纏。
“說定了。”王小佳這個小女人,眼睛裡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
趁着自己坐月子這段時間,不好好收拾一下李大國,對不起自己曾經受過的那些委屈。
李大國卻覺得,他這輩子,真的毀在王小佳這個女人身上了。
“你們吵夠了?”程晚夏終於忍不住,問道。
兩個人同時轉頭看着程晚夏,王小佳一本正經,“我們沒有吵架,我們在談女兒的成長問題。”
“那談完了?”
“嗯,談完了,你有事兒就上奏,沒事兒退朝。”
“你還真的把自己當皇帝了。”程晚夏翻白眼。
王小佳嘿嘿的笑了笑。
這段時間不把自己當皇帝,沒機會了!
“小佳,你現在在坐月子,真的得有點坐月子的意識,別不把坐月子當會兒事。”程晚夏很嚴肅的說着。
王小佳不屑,“誰說的,人家外國人還不用坐月子耶。”
“人家外國人吃牛肉長大,你吃的什麼?!”程晚夏反駁。
“……”王小佳無語。
正時,嶽明珠抱着小寶貝洗完澡從外走進來,所有人的視線一瞬間就被小寶貝吸引了,導致王小佳覺得自己真的被冷落了。
是真的被冷落了,她都咳嗽了好幾聲,也沒人搭理。
真是,生了個小拖油瓶。
一個病房大家熱熱鬧鬧,小寶貝打了個哈欠就睡着了,很香甜的樣子。
李兆豐在程晚夏耳邊說,“你說男人當了父親,會不會真的變化很大?”
“怎麼說?”程晚夏蹙眉。
傅博文變了嗎?
嗯,好像是有些變化。
“你看李大國。”李兆豐用眼神示意程晚夏看嬰兒牀的方向。
李大國眼巴巴的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兒,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看着嬰兒牀裡面的女兒微微動了動嘴,就忍不住會笑,笑得還很白癡。
“李大國是沒有救的那種。”程晚夏說。
“我猜也是,我有了孩子,肯定不像他那樣,太傻了。”
“……”
李大國突然打了個噴嚏。
李兆豐連忙閉嘴。
程晚夏低低的笑了笑,對着李兆豐,“知道吧,背後不能說人壞話。”
“也忒準了吧。”
“哈哈。”程晚夏笑得很開心。
李兆豐總覺得程晚夏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所以忍不住也笑了。
正時。
房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男人。
傅博文一眼就看到了程晚夏,以及程晚夏身邊的那個男人。
兩個人笑得有些開心,在看到他那一刻,兩個人都怔住了,然後收起了笑容。
傅博文手上提着花籃,直接走向守在小寶貝旁邊的李大國,“恭喜了。”
李大國看着傅博文,“你怎麼來了?哦,應該是晚晚通知你的。”
傅博文抿了抿脣。
程晚夏也覺得有些尷尬。
她不想耽擱傅博文的工作,所以沒有通知他。
她其實也不知道他怎麼來的。
正捉摸着,病房外走進來一箇中年婦女,是丁小君。
丁小君和李大國家有什麼關係嗎?
丁小君一進門就非常熱絡的對着嶽明珠,“明珠兒,恭喜了。”
明珠兒?
嶽明珠對着丁小君,明顯冷淡了些,“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媳婦生了孩子,這麼多年老朋友,不來看看怎麼過意得去。”
“那真是謝謝。”嶽明珠明顯口不言心。
這個丁小君怎麼來了?!
想當年,她們都還年輕那會兒,也都是朋友,上海幾大名媛,她倆就在其中,幾個人耍得挺要好的,不過來後,從丁小君嫁人後,嶽明珠就不怎麼和丁小君來往了。一方面覺得丁小君虛僞,本來感情也不是很深,也就是做做面子給外人看,另一方面,原本先認識傅正天的是她,而且她對傅正天也確實有好感,傅正天對她也不是完全沒感覺,只是後來丁小君插了一腳,丁小君年輕的時候長得很漂亮,家境也比她好些,自然就瞬間虜獲了傅正天的心,不埋怨那都是騙人的,所以乾脆從此就不來往了。
都過了大半輩子了,這丁小君突然示好,非奸即盜。
丁小君當然知道嶽明珠現在的心思,她哪有那份閒心去示好嶽明珠,對她而言,嶽明珠早就被她踩在了腳下,完全就不是在意的對象,她之所以出現,就是爲了讓他兒子親眼看到程晚夏出軌的樣子。
她一直有找人監視程晚夏,好幾次丁小君都在程晚夏和李兆豐在一起時讓傅博文自己親自去看看,每次都被傅博文一口拒絕,趁着今天這麼個大好機會,必須得讓傅博文來看看,看看這對姦夫淫婦,讓傅博文死了那條心。
果然,一進門,就讓他們撞見,程晚夏和李兆豐親熱無比的樣子。
哼,她就不相信,她自尊心那麼強的兒子,能夠真的容忍得下去!
她就不信,她還對付不了區區一個程晚夏。
“是個兒子還是女兒啊?”丁小君關心的問道。
“是個女兒。”嶽明珠也看上去熱情的回答。
“女兒啊,女兒好,女兒就是甜心小棉襖,會心疼人,哪裡像兒子,一有了媳婦,就忘了親媽了。”丁小君看似很平常的聊天,其實暗指什麼,有心人都明白。
程晚夏眉頭就很不爽的皺了一下。
“那可不能這麼說。這也得看媽怎麼當的,媽當得好,哪裡會出現那種兒子。要是媽做得不對,兒子向着媳婦也正常。”嶽明珠什麼人,早就意會到了丁小君什麼意思。
丁小君臉色微變,明顯的有些不爽了,她勉強的拉出一抹笑,“明珠兒還是像年輕的時候那樣。”
嶽明珠的臉色也變了。
年輕的時候,她就老是和自己的父母唱反調,這是整個上流社會都知道的。外面的人一談起名媛明珠兒,都忍不住搖頭,說她不仁不義不孝。
其實,她也就是叛逆而已。
也就是,年輕的時候,不想被拘束而已。
還因爲某一次和她父親意見不合吵架,把她父親氣得心臟病復發,差點就死翹翹。
從此以後才徹底的收斂脾氣。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幾乎都被時間封存了,這丁小君突然又說起,就是故意揭開她曾經的傷疤。
“對了,這位是……晚晚你的健身教練?”丁小君也不管嶽明珠被氣的吐血,直接就轉移了話題,把視線放在了程晚夏那邊。“你跟你健身教練關係不錯啊,你的朋友生孩子,他還跟着來。”
丁小君看的,那麼的雲淡風輕,好像就是說的很平常的一個事情。
完全沒有要挑起事端的意思。
可,就是這樣的漫不經心,最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程晚夏看着丁小君,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傅博文。
“他是我初中同學,我讓他來的。”李大國突然站起來,說道,“只是恰好是晚晚的健身教練而已,阿姨你想多了。”
嶽明珠看着李大國,很端莊的笑了笑,“那真是我多想了,原來你們是初中同學。只是覺得兩個人站在一起,還挺配的……”
“媽。”傅博文臉色很冷,“你不是說還有事兒嗎,我送你回去。”
“哦,是,我下午還約了朋友去美容。”丁小君笑着說,也知道說多了反而不好,點出些關鍵就行了。她依然熟絡的對着嶽明珠,“明珠兒,我就不多陪你了,下次再來看你們,我這人也不會買什麼東西,還是傳統的,送個小紅包。”
“我收不起,你還是拿回去吧。”嶽明珠一口拒絕,沒有半點婉轉。
估計,剛剛那口氣還在肚子裡面沒有嚥下去。
“說這種話多見外……”
“我們本來就是外人。”嶽明珠繼續不留情面。
丁小君也沒有半點異樣,她把拿出來的紅包又放了回去,“哎,明珠兒還是像年輕那會兒那樣,一點都沒有被凡塵所污染,還是那麼單純。”
單純,就是幼稚。
幼稚就是,沒長大。
一個50幾歲將近60歲的人被人這麼說,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嶽明珠本想爆發時,李爸爸一把拉住她,“別這樣,當着這麼多後輩面前,注意形象。”
嶽明珠氣得大口呼氣。
丁小君完全不在意,對着傅博文說道,“博文我們走吧,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都是外人。”
她故意強調了“我們”。
我們是指她和傅博文,沒有程晚夏。
傅博文回頭看了一眼程晚夏。
程晚夏覺得自己那一刻,心莫名動了一下。
有些急促,還有些,說不出來的,隱痛。
她看着傅博文和丁小君離開。
傅博文的眼神其實沒有任何埋怨和質問,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感情,又仿若,千山萬水。
她抿着脣,臉色有些微微變化。
“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那麼排斥你婆婆了?”李兆豐開口。
程晚夏沒有搭理。
“你婆婆應該是很排斥你吧,怪不得好好的,上海第一別墅傅家海邊別墅不住,住在小公寓裡,你是被傅家給攆出來了?”李兆豐不知好歹的說着。
程晚夏咬着牙,擡腳,8釐米高跟鞋用力的往李兆豐腳上一踩。
“啊!”李兆豐突然狂叫。
所有人看着他。
“你是要殺人啊!”李兆豐受不了。
“以後,別亂說話,這是警告。”
“惱羞成怒。”
“你是不是還想來一次!”程晚夏威脅。
李兆豐做出投降的姿勢。
孔子都說了,唯小人和女人難養也。
他不和女人一般計較。
“晚晚,你給我爭氣點,別讓傅博文那小子回傅家了,丁小君一副要不完的表情,爲了你乾媽你也得把傅博文給我抓牢了,氣死她!”嶽明珠突然走過來,惡狠狠的說着。
心裡還憋着一肚子惡氣。
賤人丁。
“乾媽,我終於知道爲啥我倆關係能夠這麼好了。”程晚夏一字一句,“原來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
“媽,我說你一把歲數了,還去湊這種熱鬧……”李大國擦嘴。
嶽明珠眼神一掃。
李大國立馬閉嘴。
王小佳和衛小小很識趣的沒有加入之中,然後很有默契的看笑話。
嗯,上流社會,就是笑話多。
……
程晚夏陪了王小佳一下午,和衛小小一起離開的。
衛小小沒開車過來,說是車子在保養,李兆豐說有其他事兒,就沒有搭她的車自己走了,所以程晚夏就把鑰匙給了衛小小,她坐在副駕駛臺,讓衛小小送她回去。
總覺得今天的心情很低落。
“你和傅博文怎麼了?”衛小小突然開口。
程晚夏沒說話。
“要是我是你,今天傅博文和丁小君離開的時候,你就應該追着傅博文一起出去,誰知道丁小君又會說你多少壞話。”衛小小說道。
“你現在才說,你是馬後炮嗎?”程晚筱不爽。
“我不是覺得你一向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所以我以爲你有自己的考慮。”
“……”
她當時只是沒有反應過來。
而且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傅博文很生疏,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和他交流,或者說,她其實在害怕。
她現在已經不太知道,她在傅博文的心目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她不敢確認。
“怎麼了?在後悔?”衛小小詢問。
“嗯,我今天就不該忍下去。”
“本來就是,你看丁小君說得多露骨,搞不好,傅博文還覺得你是真的和李兆豐有個什麼,那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你不懷疑我和李兆豐有什麼?”程晚夏詢問。
“拜託,你整個臉上身上各種地方貼滿了都是‘我是傅博文的人’字樣,哪裡有別的其他男人可以入侵的地方。不怕告訴你,我覺得李兆豐那男人對你肯定有意思,只是看你模樣,不敢行動而已。”
“你什麼都知道完了。”
“那當然,請叫我衛半仙。”
“嘚瑟吧你。”程晚夏不屑,突然又想到什麼難題似的,皺了皺眉頭,“你說對於今天的事情,我需要給傅博文解釋一下嗎?”
“廢話。”衛小小翻白眼,“傅博文又不是你肚子裡面的蛔蟲,你在想什麼,你不說出來誰知道的。要是我是你男人,今天我一進門就看到你和一個男人說說笑笑,還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我一個嘴巴子就給你扇過來了,虧傅博文能夠一直忍着沒有發火。”
程晚夏滿臉黑線。
有這麼嚴重嗎?
她一直覺得,傅博文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她。
如果她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她會離開他,而不是默認他生活在她的身邊。
咬着脣,手裡拿着手機,捉摸着要不要給傅博文打個電話。
“你臉皮薄,不敢給他打電話就給他發短信,今晚把自己洗乖乖了,好好慰勞慰勞人家,懂嗎?”
程晚夏臉色有些紅。
她早就想要慰勞了,沒有找到時間……
她咬着脣,點開手機,編輯短信。
“博文,今天在小佳病房中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誤會什麼沒有,看你一言不發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小衛說作爲男人都會介意的,我……和李兆豐只是朋友,你別多想。另外,你很久沒有回家吃晚飯了,晚上我做飯,你早點回來。”
短信編輯完畢,程晚夏猶豫了半天,總覺得是不是太肉麻了點。
衛小小實在看不下去程晚夏這麼扭扭捏捏的樣子,拿起她的電話,也沒看內容,直接就給發了出去。
“喂,你……”
“需要這麼磨磨蹭蹭嗎?別想了,短信也發了。”
程晚夏靠坐在背椅上。
總覺得臉有些火辣辣的燙,不知道傅博文看到後,會怎麼樣。
……
傅氏大廈。
總經理辦公室。
白季陽從辦公室裡面躡腳躡手的出來。
餘小甜看着他的模樣,奇怪的問道,“你在做什麼?”
“噓,傅總睡着了。”白季陽壓低聲音說道。
“哦。”餘小甜點頭。覺得白季陽真是有些小題大做。
睡着了就睡着了啊,感覺像是得寶了似的。
“聽保安說,傅總昨晚上2點多了纔回去,今早7點多久來了,這麼都連續大半個月了,每天都如此,平時從沒看他睡過覺,今天估計是撐不住了,你別打擾傅總,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有人找他,除了董事長,其他人都先讓他來找我,別讓人進去了。”白季陽交代。
傅總現在需要的是休息,鐵人,也經不住這麼的折騰。
“是。白助理。”餘小甜點頭。
“對了,這是傅總的西裝,說是煙味很重,你讓保潔阿姨把這件衣服拿到乾洗店去洗了。”
“好。”
“記住,不能讓人去打擾。”白季陽離開前,再三叮囑。
“知道了,囉嗦。”餘小甜點頭。
這麼重複幾次,白季陽纔不放心的離開了。
餘小甜把傅博文的衣服隨手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她起身,在公司的通訊錄上尋找保潔阿姨的電話號碼,正時,身邊燒的開水壺突然開了,她煮了她最喜歡的紅豆湯,因爲公司不允許自己燒水,她怕開水的聲音太響被發現,就連忙的想要關掉電源,手一滑,不小心把開水壺碰倒,把整個辦公桌都打溼了,更悲劇的是,她把傅總的衣服打溼了好大一片。
我的個乖乖,這可是傅總的衣服,這可是名牌,她哪裡陪得起。
她連忙拿餐巾紙擦拭,總覺得衣服裡面有什麼東西,她翻開西裝口袋,看到裡面的黑色手機。
這是傅總的手機吧。
手機溼透,上面還冒着開水的白煙。
她一慌,完全忘記了所謂的先擦乾水再開機,她直接點開開機按鈕,只感覺屏幕上一道亮光閃過,瞬間熄滅,然後,就再也不亮了。
不是吧!
餘小甜覺得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
把老闆的手機給弄壞了,怎麼辦?!
怎麼辦?!
她急的團團轉。
傅總會不會因此把她給開除了。
她連忙跑向白季陽的辦公室。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白季陽看着她。
“我……把傅總的手機弄壞了。”餘小甜聲音都不敢說大了。
“傅總的手機怎麼在你這裡?”
“在傅總的西裝口袋裡,我剛剛喝水,就給倒在西裝上,然後就給倒在電話上了。現在開機,就不亮屏了。”餘小甜真想一頭撞死。
白季陽連忙接過餘小甜的手機,看了看,果然怎麼都不亮屏了。
“怎麼辦?”餘小甜欲哭無淚。“你說我會不會被傅總開除啊,我上有老小有小還有……還有就是,我要是被開除了,你就跟其他女的走了怎麼辦?我聽說公司又到了一批新員工,年輕貌美……”
“餘小甜,你腦袋瓜子在想什麼。”白季陽吼着她。
餘小甜覺得自己更加委屈了,她吸吸鼻子看着他。
“好啦,別哭了,我不會離開你。”白季陽柔聲安慰。
“可是你那麼優秀,不是因爲我們倆喝醉了,你才……”餘小甜望着他。
是的。
他們是典型的酒後亂性。
當時公司部門聚餐。
那晚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喝多了就想給某人打電話,平時沒那麼大的勇氣。
某人接了電話,很熟絡的和他聊天。
他其實以爲,或許以爲……
但是,他聽到那邊有人叫在她,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子珊,今天你留下來嗎?”
他整個人一怔。
仿若晴天霹靂。
他問她,“你有男朋友了?”
“嗯,有了。”
“那恭喜你。”
“謝謝。”
“什麼時候辦酒,不要忘了請我,我會備上大禮的。”
“好的,可能不久了,剛見完家長。”傅子珊很大方的說着。
“嗯,那不說了,我朋友讓我喝酒去,我掛了。”
他掛了。
掛了之後,眼淚就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他從來沒有這麼哭過。
他其實一直覺得自己對傅子珊也不是那種愛得不可自拔,也就是有些好感而已,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晚爲什麼就哭了,哭得莫名其妙。
他身子很怕聽到傅子珊回答那個男人,“好,我留下來。”
所以,他掛得很快。
他恢復自己的情緒重新回到酒桌上,那個時候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餘小甜在那裡哭,哭得撕心裂肺。
“她怎麼了?”一個同事問道。
“好像是失戀了。”
“怪不得哭得那麼傷心。”
“要不,讓人先把她送回去了,這樣哭着,大家都看着啦,以爲我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孩子……”
“誰送啊?”
“我送吧。”白季陽自告奮勇。
他也不想喝了。
喝多了,反而更加難受。
於是,他就扛着餘小甜回去了。
餘小甜在他身上動來動去的,口裡不停說着“你爲什麼不愛我,你爲什麼不要我,我哪裡比別人差了……”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白季陽說着。
他也很想問,他到底哪裡比別人差了,爲什麼他就會被她拒絕得這麼徹底。
他都說了,他其實很多東西都不在乎的。
沒有,也可以的。
他沒有那麼傳統。
“你也被人甩了?”餘小甜仿若突然清醒了一般。
“是啊。”白季陽大方承認。
這個時候,仿若也不想撒謊了。
“你很傷心嗎?”餘小甜看上去很心疼的樣子。
“所以,你現在想要安慰我?”白季陽笑着問她。
他是真的沒想到,餘小甜的小嘴就親上了他的嘴。
他整個人一怔,好半響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當反應過來時,他們兩個人就已經滾在了一張牀上……
然後,就是乾柴烈火的事情。
然後,兩個人就自然而然的發展成了現在這種關係。
當然,在公司裡面,還是處於地下階段。
總覺得這種事情發展出來的這段感情,也不會是很長久的事情,兩個人也都識趣的,沒有對外公佈。
不過倒是,很早就同居了。
……
“我的手機啦?”白季陽的大門口,傅博文突然出現。
餘小甜聽着聲音,整個人一怔。
要死了要死了!
boss怎麼突然就醒了,她聽着白季陽的口氣,傅博文怎麼也得睡到晚上8點吧。
當然,白季陽也沒想到,傅博文會在半個小時後就醒了。
明明是困得撐不下去了才睡着的,這麼這麼快就復原了。
“我的手機啦?”傅博文的口氣又重了些。
“這,這裡……但是,但,不亮了……”餘小甜戰戰兢兢的說着。
傅博文臉色一黑。
餘小甜真的覺得自己,待在傅氏的時間不長了。
“拿過來!”
餘小甜乖乖奉上。
傅博文拿着手機,按着開關鍵,感覺到手機是開機了,但是屏幕就是怎麼都不亮了。
他臉色真的很難看。
餘小甜縮着脖子,大氣都不敢出。
“傅總,要不,我現在馬上去給你買個手機……”
“算了。”傅博文抿着脣,“你把剛剛我們討論的那個文件拿過來,我要再看一下。”
“是,但是傅總,手機的事情,我讓小甜去給你再買個吧。”
“不用了,空了我自己去買。”傅博文再次說道。
白季陽實在是搞不懂了。
明明今天一個下午都在不停的看手機,應該是在等很重要的電話。
現在怎麼突然就不要了。
因爲。
因爲,等了一個下午,也夠了。